第3章
所謂千金難買早知道。
可徐然還是在幻想,如果早知道潘皓是這種變態,一開始自己就不應該惹他!
被他從欄杆上放下來的時候,徐然還是頭腦發懵的狀態,回味著潘皓那句「我申請的」裡面所包含的意思。
——可他媽的除了弄死自己他找不到任何理由!
這廝倒是能忍,悶聲不吭就去申請了和自己同一個宿舍——來日方長,徐然相信潘皓能有一百個弄死他的方法,比自己會的泡麵種類還多。
而且剛進宿舍時那副樣子明顯就是裝的,媽的演技倒是不錯。
可演技好不好關他屁事?遭殃的是自己,幹他娘的。
徐然開始深刻覺得孤身寡人一個不划算,想當初——也只是想當初了,高中時期自己和一幫兄弟哪次不是走路帶風?
於是開始拉攏隔壁宿舍的男生們,然後確認了一下宿舍的隔音如何,保證自己被潘皓折磨的時候嚎一嗓子隔壁能聽見。
為什麼這麼幹呢?
因為他們宿舍裡另外兩個男生至今都沒來。
反覆確認了一下那兩張床上確確實實貼著名字,徐然心底還存在著一絲期冀,說不定是路上耽擱了之類的。
「喂,潘皓,你說另外兩個人怎麼還沒來?」實在是忍不住了,徐然開始向潘皓髮出疑問,那人正在打遊戲,頭也沒回,說道:「不知道,滾,別他媽吵我。」
徐然嘆了口氣,爬上了床,過兩天就正式開課了,他沒什麼玩遊戲的樂趣——其實最大的原因是自己的電腦CPU實在LOW穿地心,玩不起這種高配的遊戲。
等上了床,徐然又閒不住了,沒有遊戲他能幹什麼?那就看潘皓玩唄。
「哈哈哈哈哈你這個隊友真他媽蠢……」
「我操,啊啊啊啊潘皓你身後快看快看……」
「幹死他!啊啊啊好緊張……」
徐然抓著床欄,看著潘皓的屏幕,就跟玩遊戲的是他似的,一分鐘後潘皓忍無可忍,回頭吼道:「你他媽閉嘴行不行?!再喊我就把你扔出去。」
徐然縮了回去,潘皓乾脆戴上耳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腔怒火發洩到遊戲中。
等回過神來,摘下耳機後,少了那些遊戲裡的聲音,就覺得寢室裡安靜得過分。
那熊孩子睡覺了?
潘皓站起來就能看到徐然的床,被子是散的,人不在上面。
關他鳥事。
潘皓走去了衛生間——新建的宿舍樓就是這一點好,還有獨立的衛生間,這下那熊玩意兒就不會光著腚出去澡堂子招人了。
操,關他鳥事。
漱完口出來,潘皓也懶得想徐然去哪兒了,踢掉拖鞋就爬上了床,剛一躺下閉眼想要睡覺,恍惚間聽到隔壁傳來挺開心的一陣笑聲。
這他媽是串門去了啊。
潘皓懶得管他,翻了個身繼續睡。可他媽每次快要睡著的時候就聽到徐然在隔壁又是拍桌又是摔牌時吼的那一聲,隨後就哈哈哈哈笑個不停,像只得逞的狐狸。
幾次三番下來,潘皓擰起的眉能夾死蒼蠅了。雖然現在時間還不算晚,對於一群精力旺盛的男生來說,還沒到熄燈就是還可以放縱的時候。
潘皓陰沉著臉,輕巧地翻身下了床,三兩步走到寢室門,走到隔壁的宿舍,打開門就看到這樣一副光景:幾個男生盤腿坐在地上,三人手裡各握著一副牌,徐然最是興奮,把手裡最後兩張牌摔了出去:「大王!一個七!哈哈哈哈哈哈給錢給錢。」
其餘兩人不情不願地用手機轉賬給了他,徐然收到後臉都快笑成一朵向日葵,抬頭時看到站在門口的潘皓——表情瞬間就冷漠了。
這變臉的速度快得讓人反應不過來,潘皓倒是全程見證了,心說他媽的看到老子就這副心死的臉是怎麼回事?三天不打還上房揭瓦了。
其餘幾人自然也看到了潘皓,問道:「來不來?一局五塊錢。」
潘皓冷笑了一聲,眼神卻是盯著徐然的,道:「窮逼還打雞巴牌。」
這他媽的……
徐然都聽不下去了,站起來說道:「你有錢,你他媽也別在這兒了,直接旋轉跳躍飛上天去唄。」
潘皓沒說話,走到徐然身前,後者條件反射般後退,喊道:「你幹嘛?」
其餘幾人也站了起來,但還有點不明所以的樣子,等徐然被潘皓拎著衣領提出去的時候,才恍然大悟:好像他們原來有過矛盾啊。
徐然一臉忿然,媽的這幫牌友果然靠不住,一個個都瞎的嗎?沒看到有人這麼囂張入室搶人啊!好吧雖然這人是他室友,但他媽的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拎上癮了還。
「潘皓!你他媽放我下來!」
回到了宿舍,潘皓還抬著手臂,徐然身高體重好歹也算是正常,被那人這麼提在手裡就跟隻雞似的,自己再撲騰撲騰兩下翅膀就能抖他一臉雞毛。
呸呸呸,什麼雞巴比喻。
看著潘皓那精壯卻不像肌肉男那樣膩味的手臂,肱二頭肌倒是挺明顯,崇拜強者是天性,徐然沒忍住偷瞄了幾眼,還順帶把潘皓穿著背心裡的胸肌也瞄到了。
身材真他媽好啊。
但是關老子屁事?
「有完沒完?」徐然被衣領勒的,只能用手拽著領子,扯著嗓子道,「我又沒吵你,你不是玩遊戲嗎?」
得虧這件T恤質量不錯,這麼一拉一扯的也沒壞,潘皓把人拎到眼前,又是那副惡狠狠的語氣道:「你他媽這叫沒吵我?死人都他媽拍棺材了,能不能老實點兒?」
徐然聽著又是「嚯」的一聲,賤兮兮的讓人看著就想揍,可那張臉又讓人下不去手——媽的個死顏控,潘皓暗暗罵著自己。
「那就是你拍棺材了唄。」徐然把重點放錯,「行了你他媽放我下來,我不吵了行吧,我要斷氣了……」說著做了個翻白眼的表情,潘皓把人扔到一邊,再度上了床,扔下一句:「再BB我削你。」
徐然渾身一抖,又是這句熟悉的台詞。
讓他想起了身體被支配到走廊欄杆上的恐懼。
輕手輕腳去衛生間刷了牙洗了腳,爬上床的時候一腳踩空,嘴裡又「哎我操……嘶……」嚎個半天,躺床上時還不安分扭來扭去,直到被一個枕頭砸中,才徹底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