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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說計劃」狼群》第63章
正文 第六十三章 不得安寧2

  眼前的景象把我嚇的魂飛魄散,我驚恐的睜大了雙眼,心臟一下子停止了跳動,我難以置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母親的鮮血頓時滲入了眼睛,面前的世界刹時變成了血紅色,這血腥的場面像定格的電影圖畫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

  「啊!」我驚恐的尖叫出聲,手一軟軍刀帶著一溜血線掉落在地上。我發瘋了似的撲向倒下的母親。雙手拼命的捂住溢血的傷口,手足無措的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我已經完全混亂了,只能坐在那裡傻傻的喘氣。

  「呼!呼!」母親的雙手緊緊的扣住我的衣領,不停的抽氣,那聲音讓我立刻想起了被格斯中校割斷氣管時的那令人瘋狂的窒息感,看著母親蒼白的臉色,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像被滾油澆了一樣痛苦。

  「媽!媽!你聽到我說話嗎?媽!媽!」我不停的搖晃著母親的身體,被酒精和驚嚇攪的混亂無比的腦中不停的想著:我應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包紮傷口。對!包紮傷口。我突然意識到我應該做什麼,我飛快的檢查了一片母親的傷口,動脈和氣管沒有事,幸好只是傷到皮肉。我瘋狂的翻動著邊上的行李包,從裡面找出必備的醫療急救包,手忙腳亂的給母親灑上止血粉,包紮傷口並扎上一支嗎啡鎮靜止疼,將她輕輕的靠在床上。

  看到母親的傷口血不再溢出我才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時候我才慢慢的恢復思考的能力,我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看著滿手的鮮血,我喃喃的說道:「我剛才差點殺了我母親。我剛才差點殺了我母親。我是沾滿親人鮮血的弑母的禽獸!我是沾滿親人鮮血的弑母的禽獸!」我一邊不由自主的念叨一邊拼命的不停在身上蹭著血跡,瘋狂的想把沾在皮膚上的罪惡感給擦去。可是它卻像水銀一樣深深的滲進我的身體,瘋狂的向身體的核心鑽去。

  我不停的擦著,不停的撓著,不停的摳著。不停的撕扯著…

  「小…天,不要摳了,不…要說了,皮膚都爛了.這是…意外…我不怪你!」母親顫抖的聲間從身邊想起。

  顫抖而微弱的聲音從邊上傳來,卻像尖刀一樣刺入我的心中,我茫然的抬起頭看向母親,滿是血污的面孔上那對明亮的眼睛中,原來的平靜和安詳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慌,恐懼,最刺痛我心的是那絕望中包含的慈愛和寬恕!這目光恰如一道閃電劈在我的腦心,如潮的驚恐,愧疚和負罪感瞬間將我淹沒。

  「不!不!」極度的負罪感讓無臉面對依然慈愛的母親,我捂著臉衝出了房間,撞倒了剛剛進屋的父親奪門而逃,一刹那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是畜牲。我是禽獸。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弑母的逆子!…」我腦中一團混亂不斷的重複著這幾句話,慌不擇路地捂面狂奔,我不停的揪著路人的領子喊叫著:「我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彷彿讓把這件事昭告天下,心中的愧疚會隨之宣洩出來一樣。路上的人不停的對我指指點點好像是在指責我這個弑母的逆子,又像在看一個瘋子撒野一樣。

  不知道跑出了多遠,直到我迎面正碰上一輛賓士車,車主看到我衝上路面就踩了刹車,車子滑行了數米輕輕的撞到我的腿,我身子因為慣性猛的向前一傾正栽到發動機蓋上。腦袋上傳來的猛烈撞擊感,像一把鑰匙打開了我宣洩之門。我用盡全力發瘋地猛砸擋在我面前的車子,一面砸一面哭嚎:「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誰能告訴我?上帝呀!我怎麼變成這樣?求你,救救我吧!我有罪!我有罪!我怎麼變成這樣…」

  「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我操你媽!」一句咒駡傳入了我的耳中。對我母親的侮辱更激發了我的瘋狂,我不由自主的一伸手,把出聲的混蛋從車內就著車窗給拽了出來使勁的摔在地上。那傢伙「嗝!」的一聲就背過氣去了,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放過他,仍瘋狂的在他身上亂踢一面踢一面罵:「你說什麼?你個王八蛋,你敢罵我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車內衝下來兩個人跑過來撕扯我的袖子,我甩開他們的糾纏回手就要一拳打他們的臉上,可是當我對上兩人眼光才發現是兩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懷裡還揣著一個嬰兒,而另一位應該是這個男人的母親,她像保護幼仔的母雞一樣伸開雙臂擋到兩倍於她塊頭的兒子前面。

  「有本來你打呀!只要你不覺打一個老人羞恥!」男人的母親勇敢的叫囂著,不惜代價的試圖轉移我的攻擊。看著母親不停向後張望兒子時眼中的關切和焦急,面對我時的勇敢和驚慌的執著。我彷彿看到了滿臉血污的母親站在我面前,顫抖著向我伸出沾滿血水的雙手…

  在偉大的母親面前我退怯了!我無法戰勝自己心中的心魔,更瘋狂的愧疚再次衝垮了我的精神防線。我逃離了現場,像一個落荒的逃兵!

  精神恍惚的在車流如潮的公路上晃蕩著,我不停的傷害著別人也傷害著我自己。在我打倒了第三批衝上來阻止我的交警後,我茫然的遊蕩到一樣行人稀少的小路。我依然神志不清的不斷囈語:「我竟然差點殺了我媽!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在被一輛汽車給掛倒後,我無意中摸到了仍然插在軍靴裡的BUCK軍刀,自我從隊長手裡接過這把戰利品後,我就一直喜歡把它當備用刀插在軍靴裡。當我觸到冰涼的刀把時,心中萌生了一個念頭:像我這樣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緩緩地抽出了刀子舉到眼前,望著鋒利的刀尖,我在腦中想到:只要用它在脖子上一劃,讓一切痛苦,一切愧疚,一切的一切都見鬼去吧!

  這個聲音在我心中越來響,刀體上映射的面容上變的越來越扭曲,眼神變的越來越殘忍。就在我立起刀鋒準備了節我自己的痛苦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一個真正的軍人不會被這點痛苦就擊潰的!」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我像被雷電擊中一樣猛地轉過身,用刀指著背後的來人嘶叫道:「是你!都是你。你個婊子養的賤種!都他媽的是你把我弄成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你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這都怪你!都怪你!屠夫。你個王八蛋!狗雜碎!」

  「只有無能的人才把責任推給別人,你也很喜歡血腥和刺激不是嗎?你殺人的時候多投入呀。虐殺戰俘時,我看到你興奮的眼神了。你騙不了你自己。那才是真正的你,你喜歡這樣…」屠夫陰冷的聲音帶著邪惡的誘惑侵透我靈魂的深處。

  「不!不!不是那樣的!我沒有!我沒有!我是被逼的!我是被逼的!」我虛弱無力的辯解連我自己都說服不了。

  「你獵殺,你滿足。承認吧!你天生就是幹這一行的,這就是真正的你。只是你的不願面對,你一直在逃避…」

  「不。不是這樣。我不是那樣的人。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你!」我大聲的尖叫著,彷彿聲音大到蓋過屠夫便代表我的話是正確的一樣。

  「是,你是的!和我無關!」

  「不。不是的!」

  「你是!」

  「不是!」

  「你是!」我們兩個陷入了迴圈式的無聊爭執。最後,積畜的不滿爆發了。我握緊刀子指著屠夫吼道:「活下來的人就是正確的!」

  「沒錯!」屠夫也拔出軍刀叫道:「來吧!如果你恨我就來殺我。如果你能殺得了我!」

  「啊!」我狂叫著握著刀衝向屠夫,在離他還有一米遠的地方猛然跨步突刺,按道理我的臂長並沒有這麼長,加上二十多公分長的刀體也碰不到屠夫,屠夫也算出我碰不到他所以並沒有立即躲閃,而是想等我刀勢用盡,力量用老才反擊,這樣我就有較大的空隙可趁。

  我是右手握刀,出刀的時候卻是左腳踏前,在確定他放棄後退的最佳時機後,以左腳為支點右腳隨著已經快伸直的右手向前一踏,並順勢轉動身體使右肩和右臂一起伸了出去,這樣一下子便使攻擊距離加長了便半米,刀子疾刺屠夫的胸前。

  屠夫顯然沒有想到我會用這種奇怪的招式,看著原本不可能觸及他的刀尖呼嘯而來,眼中爆射出驚訝後的興奮。微一側身右手的刀子從側面劃向我的勁側,他想讓過刀頭攻擊我的脈動脈。看著逼近的刀鋒,我抱著兩敗俱傷的念頭右手一沉,刀子劃了一條孤線同時也切向屠夫的脖子。刀子飛快的逼近我的脖子,我甚至都能感覺到刀鋒上的帶動的冷風刺入皮膚。我抱著必死的決心一面伸出左手想拖住屠夫執刀的右手,一面右手加力狠狠的一刀削去。

  希望在我喪命的同時也讓他血濺五步,屠夫看到我不要命的打法吃了一驚,一矬身躲過我這志在必得的一刀,他退卻了!不敢想像屠夫竟然退卻了,我得勢不饒人的連連進攻,一瞬間便刺出了四刀,刀刀都是拼命的打法。屠夫也接連後退,讓過了我這一輪急攻。

  我不斷的進攻,而屠夫卻一直閃避,並不停的用冷語嘲笑我:「你應該看看剛才你臉上的表性,你知道嗎?那可是…」低頭躲過刀子又接著說道:「那可是真精彩。你知道你什麼表情嗎?你在笑,你笑的很自然!我保證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在笑。笑的很殘忍!看來你小子是下狠心要我死了!」我被他的嘲弄的心頭火起,不斷的拼命的加快進攻,卻被他趁機在身上劃了數道口子。

  「不要衝動,怒火會讓你行動遲緩,動作過大!漏洞越來越多了!你看又一個!」屠夫嘴上一邊譏笑地說教手上一邊在我身上又添了一道口子。

  「嗯!」我痛地悶哼一聲,痛出來的一頭冷汗開始順著額頭滴下來。身上的劇痛也讓我的頭腦清醒了很多,我馬上意識到這樣魯莽的進攻只會徒增傷痕,撈不到任何好處。我放慢了攻勢,情況馬上變成了我們兩個人互相試探式進攻,一擊便退。然後接著尋找戰機,進行第二輪突襲。變成這樣的進攻後,我開始有了收效,屠夫身上也多了幾道傷口,我把刀子放在嘴邊用舌頭舔了一下刀刃上的血珠,惡狠狠的說道:「屠夫。你個雜碎。我能放你的血,就能讓你剝你的皮!」

  「嘶!不錯!冷靜下來就好玩多了!」屠夫抽了口涼氣後退一步,用手摸了一下肋下的傷口興奮的笑道。

  打了一會,我們兩個都失去了耐性,一下子撞到了一起,揮著刀子刺向對方的胸膛,我一把抓住了屠夫刺來的手腕,我手腕也一緊同時被屠夫捏住了。屠夫捏住我的手腕後立即使力,想捏碎我的手腕,手脖子上傳來的劇痛讓我蜷著的手指因為失力而不由自主的伸直了,手中的軍刀也掉在了地上。而我握住他手腕的同時在他的尺關上用盡全力一掐一擰,「嘎吧」一聲將屠夫的手腕給卸了下來,他手中的刀子也掉在了地上。我們兩個都趁對方手中失去武器的機會,重重的給了對方一拳。

  砸在臉上的拳頭像鐵錘一樣重達千斤,打的我頭暈眼花的。拳頭上傳來的感覺,我那一拳的效果應該也不差。顧不得擦一把被砸開花的鼻子,我帶著頭暈就又撲向屠夫,因為他正在試圖接上被我卸下來的關節,還沒等他接上我就又一拳揍在他的太陽穴上,把他打飛出老遠,與此同時也被他反擊一拳由下向上打在下巴上,腦子一震失去平衡坐在地上。

  我們兩個都被對方的重擊打的有點腦振盪,我站起來兩次都把握不了平衡又跌坐回地面,屠夫亦然,爬了幾爬也沒有站起來。現在就是比誰能先站起來誰就贏了!我們兩個都拼命的想站起來,但一直把握不好平衡,暈乎乎不聽話的腦瓜子急的我使勁把頭向路面上撞去。「嘭!嘭!」的兩聲劇響後,隨著一陣劇烈到腦門發麻的疼痛。我感覺腦子清醒了很多,我試著扶著地站了起來,晃了晃但沒有摔倒,只是面前的世界劇烈的搖動。我東倒西歪的向屠夫走去,屠夫因為一隻手脫臼,而沒有辦法雙手支地一直無法平穩的站起來。看到我站起來,他用左手撐地向面前不遠處的刀子爬去,可能因為劇烈的撞擊緣故,他爬行的路線都不是直的,像刀子的右邊爬去,手一直在那裡摸來摸去卻抓不到刀子。

  我拾起地上的刀子,慢慢的摸到屠夫的邊上,用腳支開了他手邊上的刀子,然後一腳踢在他臉上把他踹了個仰面朝天。用刀子指著他大笑道:「哈哈。屠夫,你輸了!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仰天狂笑了幾聲後,繃著臉陰森森有些病態的看著屠夫說道:「都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把我帶進狼群,我現在依然是個正常人,優秀的學業,畢業後平靜的工作。安詳美好的家庭,也許會有平凡的妻子和可愛的孩子。可是現在都沒有了!你毀了我的生活!我變了…我變的…我變的…我變得和你一樣了!和你一樣無家可歸了!」我實在找不到詞了,指著屠夫狂吼著:「活下來的人就是正確的!嗯?活下來的永遠是我。所有和我為敵的人都要死!!你要不例外!不。沒有人例外!」

  「嘿嘿!有本事就刺過來呀!」屠夫一臉譏笑地看著我,那表情像是看著一個說大話的孩子。

  「呵呵…呵呵…你以為我不敢?你死吧!」我瘋狂地叫著,揮著刀向屠夫刺去。刀尖狠狠的扎向屠夫的胸口,就在我滿心以為我能狠下心來殺掉這個毀掉我一生的罪魁禍首的時候,突然一道傷疤闖入我的眼簾,那是一道一指寬的傷疤,它橫臥在屠夫厚實的胸肌下沿。一瞬間我眼前跳出了剛果巷戰時的一幕,我被狙擊手擊中頭盔震飛到街中心,暴露在四周數十名民兵的火力範圍之內。是屠夫衝出掩體將我搶了回去,這道傷疤是他為此負出的代價,子彈讓過手肘射穿防彈衣橫擦過胸部夾在了衣服裡面。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受了傷,直到任務結束我才發現他一個人偷偷躲在廁所包紮傷口。醫生當時說這是他好運氣,如果子彈再向裡移一寸便射進了肺裡,他就死定了!

  我的刀子不由自主的停在了屠夫胸前的刀疤上。是呀,我要殺的是我的戰友!是救過我命的患難兄弟!想到這裡,屠夫的胸前像是穿了一層看不見的防彈衣一樣,我的刀子怎麼也刺不下去了。渾身的力氣像被抽光了一樣,頹然跌坐在地上,刀子也掉落在地。雙手不停的揪著頭髮,痛苦的嘶吼起來。

  屠夫的眩暈好些後,便站起來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說道:「當初是我的錯,你應該對我發火,如果你想洩恨可以殺我,揍我,我不怪你!」

  我從地上一躍而起,揮動拳頭劈頭蓋臉的朝著屠夫打去,屠夫挺著身子一動不動的硬挨。我一邊掄動拳頭一邊狂叫,想要把心中那股蹩的快要炸開的痛苦給發洩出來。

  「剛才我們搏命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你傷害你母親的事?」屠夫痛苦的聲音從耳邊響起,像晴天霹靂在我腦海炸開。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屠夫的意思…積壓在心底的情感一下子找到了宣洩口,我一把抱住了屠夫的腰跪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我找到了唯一能屏棄痛苦、愧疚、思考的方法竟然是撕殺,是戰鬥!我永遠也逃脫不了戰爭機器的命運了,因為我的機體已經成了徹頭徹尾的戰爭機器了。我為我自己而悲哀,我為將永遠失去的平靜掩面哭泣!

  屠夫沒有勸說我,只是用手使勁的捏住我的肩膀,力道大得可以捏碎我的骨頭,但我卻感覺到無比的舒服,因為那是一種強有力的支撐感!

  恢復了冷靜後,我的頭腦開始變的紋路清晰起來。我再怪屠夫也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擦了擦臉上和著血污的淚痕,推開屠夫默默的撿起了掉在地上的軍刀,站起來對屠夫說:「我明白了!我們走吧,去找隊長!」

  「估計有人不會同意我們就這樣離開的!」屠夫一臉傻笑的指著邊上說道。

  我扭頭一看才發現周圍已經密密麻麻地圍了一大圈的員警,不是沒有槍的交警,全都是穿戴整齊的防暴武警。前面是防暴盾,後面是催彈彈,最外面還圍了一圈拿著79衝鋒槍的傢伙,一個個滿臉吃驚地看著我們兩個。

  「什麼時候我們被包圍了?」我愕然的問道。

  「我還以為你真的了不起了,原來還是草包一個,我們剛開打他們就來了!」屠夫慢慢的托著脫臼的右手,向員警示意手裡沒有任何武器。

  我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的員警,沒有說話也亮了亮雙手沒有武器,然後接過屠夫脫臼的右手,把四個手指墊在手背下面,然後用大拇指慢慢的找到錯位的骨節,用另一隻手牽引並外展,同時用拇指加壓錯位處,糾正成角畸形將錯位給接了上來。

  「嘎吧!」一聲脆響後,屠夫面現寬色輕輕舒了一口氣。我又指點他以左手拇指腹先揉損傷韌帶的起止部,同時配合患腕各方位的搖動,再沿損傷組織作垂直方向的輕柔彈撥,並給他指出附近的陽溪、合穀、列缺、太淵、陰郤等穴作鎮定點如何加入按摩和伸展練習才不會落下後遺症。然後,我才舉起雙手面對員警,邊上的員警早已經等不及了,跑上來將我們兩個給「鎮壓」了!

  坐著顛簸的警車來到了市局,因為屠夫出示的證件是個來投資外國人,所以這件驚動了上面的「老頂」,不一會局長衣冠不整不地出現在我們面前。皺著眉看了一遍屠夫出示的證件後又上下打量屠夫半天才說道:「伊萬先生,我是這裡的警長姓王。你怎麼和刑天發生爭鬥的?」

  「他喝多了,認不清人了,我想用武力制服他。好把他帶回公司!結果就打起來了,最後你也看到了,我們只是玩玩!」屠夫說慌都不打草稿,這麼拙劣的謊言誰會相信?

  「打到動刀子?」王局長一臉不相信地看著我們兩個人滿身的簡易的包紮。

  「是的!」屠夫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能打個電話!」

  「可以!」王局長礙於他是外國人很給他面子。等屠夫打電話原時候,他看向我的時候眼神就比較「老練」了。

  「說說吧!」王局長用下巴點了點我說道:「怎麼回事呀?」

  「就和伊…萬說的一樣,我喝多了,他們拉我回去,我就動手打他,然後就拿刀子比劃起來了!」有屠夫的話放在前面,我也只有硬著頭皮頂著上了。只是叫屠夫的名字時還真是不順。

  「好!好!你們兩個編的到是挺圓的!拿這種小孩子都不會信的謊話來糊弄我?小屁孩子,是不是想讓我收拾你?」王局長不敢對著屠夫橫,怎麼會覺得我是個軟柿子?

  王局長還想說什麼,屠夫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我們兩個也不說話就坐在那裡傻著臉盯著屋裡的人看。在我們兩人極具殺傷力的目光下,屋裡的人大都找了個藉口溜走了,只有王局長一個人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來人,給他們做筆錄,把他們關進拘留室,等他們的人來領!」王局長也受不了我們的注視逃了出去。

  一問一答的在兩個實習警員的詢問下做好了筆錄,我和屠夫被關進了拘留室。裡面已經有兩個傢伙了,兩個瘦的皮包骨的年輕人踮著腳被人用手銬鎖在高高的鐵窗上,看兩個人的咬著牙死挺地難受勁和流血的手脖子就知道這樣吊著有多難受了。

  「他們為什麼不將你也這樣吊起來?」我努努嘴對猶有怒氣的對屠夫說:「我一定特高興看你這樣吊著。」

  「怎麼可能,我可是來中國投資的金主,你們政府保護還來不及怎麼可能搞我!」屠夫一臉奸商的表情,看上去挺噁心的,還是比較習慣他陰狠的樣子。

  「你怎麼也來了?」找了個乾淨地方坐下,靠著牆我邊揉被屠夫打腫的臉邊問道。

  「我聽說你回家了,想到有可能會出事,所以就跑來看看。不過還是來晚了一步!」屠夫的話讓我心頭又是一陣揪心。

  看到我的表情又變的扭曲,屠夫趕緊岔開話題說道:「醫生他們也來了,你這個事問問他也可能有解決的可能。」

  「怎麼大家都來中國?」我嗅到了令我不安的氣味:「有任務?」

  「嘿嘿!果然是食屍鬼!厲害。還沒兩句就品出味不對了。不錯。有任務!」屠夫陰笑了兩聲想拍拍我的肩膀,結果還沒抬手,剛才脫臼的關節就酸痛的讓他一頭汗:「媽的!你小子夠狠的,這一下,傷著我的韌帶了,估計半個月都好不起來。」

  「說到底,這事還是怨你,你毀了我的生活,我只是給你一下子算是輕的了。好好照我說的法子揉著,不然以後落下什麼後遺症,可不是怪我!」我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什麼任務?你們不是不來中國執行任務嗎?」

  「不是中國!」屠夫突然換成了德語說話,弄的我還有點不很習慣,不過我也馬上感覺出隔壁房間來了人,估計有三個,正在偷聽我們兩個的談話。

  「那是哪?」我也換成了德語。

  「前兩天,2月6號俄政府代部統普京宣佈,第二次車臣行動結束了。俄國軍隊已經開始有計劃的撤出車臣,聽說這兩天又把車臣副總統阿爾薩諾夫給斃了。現在俄國人已經把山給封了,準備進山剿匪了!不過,因為俄軍進攻時的失誤,有大量的車臣武裝分子突圍成功,躲進了山裡。這一仗不好打呀!」屠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用一則資訊暗示我,也像是暗示隔壁的人。

  我沒有再接話,因為我已經明白了,這次的任務是車匪反恐了。就在中國邊上,所以大家順路來看看我。

  我們兩個都沒有再說話,過一會,倒是吊著地兩個傢伙挺不住了,慘叫出聲:「政府,我招了,我說…放我下來吧!」

  我還挺好奇他們兩個犯了什麼大事了,要不怎麼給這樣吊這了?正納悶呢,鐵門一響兩幹警開門進來了,鄙夷的看了一眼兩個人說道:「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兩個就不老實,說吧,這幾天又搶誰了?」

  「我們搶了……」兩個人急急忙忙的把犯案的經過給招了出來,聽員警的意思,兩個人是這的常客了。

  員警錄了口供就把兩個人給鬆了下來,兩個人腳一站實,就癱軟在地上。這種磨人的刑罰就毀人了。兩名員警走了出去後,我和屠夫好奇的看著躺在地上直哼哼的傢伙,張嘴開想問兩句消磨一下時間,結果兩人中的一個就開始就地在那裡撓胸口,抹鼻涕。就地打滾的「爹呀!娘呀!」哭叫起來,不斷的用頭撞地,濺的倒處都是鮮血。

  「我靠!這是怎麼回事?」我離兩個人近,被其中一個人抓住了腳踝,別看這個傢伙瘦的跟殺狗似的,勁道卻大的嚇人,我甩都甩不開。

  「癮君子!」屠夫在邊上一腳將那傢伙踢開說道:「估計為了毒資而搶劫,給抓進來的吧。」

  「朋友,身上有沒有貨呀,給兄弟來一口吧!求你了!嗚!嗚!…」地上滿臉血的傢伙伸著枯柴似的手,想向我討要毒品。

  「奶奶的!我煙都不抽,找我要毒品!」我詛咒一句,躲地遠遠的,好奇的看著地上毒癮發作的兩個人,說真的我還真沒見過人毒癮發作的人是什麼樣子,不過看了這兩個人痛不欲生,把皮都快給摳爛的樣子,讓我覺得自己的皮膚下也像有小蟲子鑽來鑽去似的癢個不停。

  我和屠夫忍受了半個多小時的噪音干擾後,隊長他們才趕到。看了我們一眼,沒有說話直接找王局長交涉去了。透過鐵窗向對面的視窗看去,赫然看到昨天在購物廣場見到的那幾個國安局的特工,站在局長辦公室內隔著玻璃向這邊看來,其中那個年輕人正雙眼噴火似的死死地盯著我。

  我心裡不禁一跳,當時在購物廣場的時候,因為情緒失控打傷特工的事,不禁浮上心頭。看來他們並找上門來了,不知道會有什麼事等著我呢?

  隊長與騎士走進了辦公室和政府的人交涉起來,我在這邊心裡惴惴不安的等著。不一會,隊長便和王局長有說有笑的從辦公室走了出來,我還能聽到那個王局長大笑道說道:「哈哈。是呀!是呀,幸好沒有傷到雙方。不過這件事比較嚴重,既然主要肇事者也是貴公司的主要技術人員,那我們可以讓你們保釋他。但要等過了今晚看有沒有人來報案被刑天所傷,我們才好給案件定性,如果沒有人,就算他酒後鬧事,如果有人受傷就不好辦了!」

  「好的!好的!」隊長臉上的笑容看上去並不自然:「那麼明天下午我們來領人可以嗎?」

  「好的!」王局長爽快的答應了。帶著人來到拘留室,打開門對裡面喊道:「伊萬先生,你可以走了!」

  屠夫攤開雙手,幸災樂禍的一笑,大步走出了拘留室。不一會,隊長走了進來,遞給我點吃的,然後對我向背後使了個眼色。我馬上就明白了,媽的!還真的是因為國安局在裡面插了一杠子,要不然就這麼點屁事,憑著投資者的身份再砸點鈔票肯定能馬上將我放了。看來是來者不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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