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普及常識

　　　重黎跑回了吉拉身邊，發現這人在觀看好友的生死比鬥時一臉從容，根本看不出緊張的表情，這心理素質，重黎服了。

　　　「回來啦？」吉拉看著重黎，笑得很是曖昧，重黎無語了，他實在是看不懂這人的腦回路，神經兮兮的。

　　　「不是說比鬥馬上就要開始了嗎？怎麼還沒看到那個傳說中的黃金蟒啊？」重黎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來了，他倒想要看看，大名鼎鼎的凶獸到底長什麼模樣。

　　　「急什麼？」吉拉又得跟重黎普及常識了：「我們急也沒用，得等那些內城的貴族們全部到場之後，比鬥才能開始，不然就算是贏了也沒點數可拿，地下鬥獸場裡的工作人員又不是傻子，當然不會做這些賠本的買賣！」

　　　重黎很奇怪：「為什麼沒有點數可拿？我一直以為你們鬥士們都是打一場比鬥拿一場比鬥的點數。」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點數不是地下鬥獸場支付的，而是這些內城的貴族們。」

　　　重黎都被搞糊塗了。

　　　「這麼說吧，哪怕是我們9區地下鬥獸場的背後主人阿如溫查斯家，跟那些真正居住在內城的貴族們們想必，也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嚴格來說，地下鬥獸場其實並不屬於各區域的大家族，就算家族勢力強大如阿如溫查斯家這樣，充其量也就是一個中間人，專門負責給內城的各貴族們牽線搭橋，而我們這些鬥士們下場參加比鬥，以命賭命，為的是愉悅這些從來沒有真正見識過凶獸們的貴族，讓他們瞭解到這個世界的殘酷，那些點數，確實是內城的貴族們支付的，是他們在觀賞比鬥時的遊戲賭注，雖然我並不太清楚，但想也知道投注金額很是可觀，不然也不會給我們這些身微命賤的人這麼誘人的回報，要知道，有段時間內，鬥士在地下鬥獸場裡內可是人人掙著搶著要干的工作，若不是後來死傷太慘重，而且實力相差太大，影響了比鬥的觀賞性，逼得地下鬥獸場裡的工作人員一次次拿出更加殘暴的凶獸，用血腥來恫嚇震懾了不少人，恐怕這股人人上趕著去送死的風氣還根本剎不住！」

　　　重黎聽後很是感慨，他生長於和平年代，生活富足，從未見識過如此這些，最多也就是在古詩詞鑑賞課上聽兩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可是即便已經過了上千年，在另外一個時空，現實也是如此殘酷。

　　　那個第一個想出開辦地下鬥獸場的內城貴族，真是閒得蛋疼！

　　　「小小一個白城子，竟然還分什麼內城外城，你們也真是……」

　　　窮折騰！

　　　其實，話說回來，分就分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為了方便管理，不也把整個白城子按黃道十二宮分成了十二個區域嗎？但重黎接受不了的是硬將人分成三六九等，那些住在內城的貴族們，未必就真的比其它人高貴得到哪兒去！更何況是在生存環境急劇惡化，人類已經被各式各樣的凶獸和變異植物逼得不得不偏安一隅，生存越來越困難的情況下，如此作死，簡直是目光短淺。

　　　吉拉笑而不答，他在地下鬥獸場裡出生，十幾年來一直在這裡生活，從來沒有離開過，所以根本沒辦法理解重黎的想法。

　　　就在重黎有一句沒一句地跟吉拉聊天的時候，地下鬥獸場的工作人員又跑出來耍存在感了。

　　　「你們幾個，別在那兒傻站著，偷懶嗎？趕緊過來幫忙！」

　　　重黎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尖嘴猴腮的高個青年正對著其他人高聲怒斥，嘴裡罵罵咧咧個不停。下一秒，兩人視線一接觸，重黎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指著鼻子痛罵了。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有膽子偷懶！你活膩味了找死啊！」

　　　重黎指著自己，莫名一秒，是在說自己嗎？

　　　「就是你！」重黎如此不上道，都這時候了竟然還有膽子裝傻，高個青年本來就在氣頭上，此時更是惡從心頭起，怒向膽邊升，馬上大踏步走了過來。

　　　重黎毫不懷疑這高個青年過來是想暴打自己一頓。

　　　「你！你小子給我過來！」

　　　沒隔多遠的距離，高個青年兩三步就走近了，一把拉住了重黎的胳膊，重黎下意識地死命掙紮起來。

　　　「滾！」

　　　關鍵時刻，吉拉發話了。

　　　高個青年似乎沒想到吉拉會跟自己說話，聞言愣住了，跟重黎一模一樣的實力懵逼表情。

　　　「別讓我說第二遍，快滾！」

　　　「我這就走，這就走！」都這時候了，高個青年還沒打算放開重黎，他似乎誤會了，以為吉拉生氣是因為自己剛才太吵鬧，打擾了對方，所以才想要慌慌張張地拉著重黎趕快離開。

　　　「把人給我放開！」吉拉是真的生氣了，他還沒見過這麼蠢的人。重黎雖然經常犯傻，但那是因為太天真，沒常識，並不是真蠢，不然吉拉才懶得搭理他，像吉拉他們這種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艱難討生活的人，最厭煩的怕就是跟這些蠢人打交道了，沒有自知之明，還偏偏耀武揚威的，不自量力。

　　　「吉拉，這人是歸你庇護的嗎？」

　　　難怪高個青年如此差異，別看吉拉在地下鬥獸場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但是他性子古怪，身邊的朋友卻沒幾個，更別說好心庇護地下鬥獸場裡的奴隸了，雖然吉拉並不會主動欺負那些奴隸，但也真沒見過他對哪個奴隸青睞有加，多加關照的，像這樣多管閒事，怕還真是第一次。

　　　「他確實不歸我庇護！」高個青年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吉拉下一句話就把他嚇蒙逼了：「按理說，你要怎麼收拾他，我確實沒義務多管閒事，但是很遺憾，這人是小黑托我照顧的，小黑等會兒有比鬥，我帶他過來看看，長長見識。你也知道，我這人沒什麼朋友，不巧小黑算是其中之一，既然是朋友托我照顧的人，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在我面前被人帶走，不然等會兒小黑問起來，我又該怎麼回答？所以……」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啊！高個青年都嚇哆嗦了，瞬間放開了重黎，不住叨擾道：「對不起，吉拉，對不起！我看這人是新面孔，還以為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在想方設法偷奸耍滑呢，我眼神不好，你別跟我一般計較！」

　　　「哪兒能呢，這不也是你的工作嘛，理解理解！」吉拉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彷彿剛才話裡話外都透露出威脅意味的那人不是他一樣。「地下鬥獸場這麼大，在這裡工作的奴隸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們要管這麼多人，著實不容易。」

　　　瞧這話說的，高個青年都快感動了。

　　　吉拉又提了一個折中的辦法：「我們一人退一步，如果你有意見，等會小黑結束比鬥後可以親自去跟他說！」

　　　高個青年連連擺手，賠禮道歉：「不用了，不用了，都是誤會，誤會！不用再麻煩黑哥了！黑哥那麼忙……」

　　　「不會啊！小黑今天的比鬥結束後，能休息好幾天呢！」

　　　高個青年都快嚇哭了，一邊戰戰兢兢地道歉，一邊慌慌張張地跑走了。

　　　重黎沒想到，在地下鬥獸場裡，吉拉他們這些鬥士的地位竟然會這麼高，不僅僅是奴隸們，就連地下鬥獸場的工作人員們都對他們恭恭敬敬的。也難怪第一天剛見小黑的時候，毛伊罕會再三叮囑自己要跟小黑打好關係，原來如此。，

　　　「蠢貨！」

　　　吉拉不屑地罵了一句，重黎忽然覺得他這人實在是很虛偽，既然心裡這麼看不起，剛才為什麼不說出來？

　　　「欺負人很好玩嗎？」看著吉拉惡趣味地欺負人，重黎感覺自己像是忽然發現了新大陸一樣，他沒想到吉拉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我可沒欺負他，這是他自找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重黎又覺得吉拉的虛偽中透著幾分清高，其實細想一下，在地下鬥獸場裡，明哲保身未嘗不是很聰明的做法。

　　　「重黎，你應該感謝小黑，如果不是他願意護著你，相信我，你這樣天真的人，在地下鬥獸場里根本活不過一天！」

　　　重黎氣急，但又覺得吉拉說得很有道理，他根本無從反駁。

　　　「被這人這麼一攪和，我都差點兒忘了我剛才想問你什麼了？」重黎很費力地拉回了自己脫韁野馬一般的思維：「對了，內城裡居住的貴族多嗎？」

　　　「你怎麼會對這些感興趣？」吉拉很不能理解，在他的認知裡，這根本就是沒必要知道的，因為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重黎卻是很認真地想知道，如果他不弄清楚是那些混蛋把他害得如此地步，他以後還怎麼報仇？

　　　被問得不耐煩了，吉拉才不得不開口，道：「具體的數量沒人知道，但是據說，起決定作用的是七個家族家族。」

　　　「哪七個家族？」重黎不依不饒。

　　　「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是居住在內城的貴族，我聽到的也都是些傳聞，真真假假，當不得真的。」

　　　那可不一定，正所謂，無風不起浪，誰知道在這些道聽途說的傳言中會不會夾雜著一個兩個確定消息。

　　　重黎還想再問，吉拉見勢不好，趕緊插話，道：「快看，小黑已經上場做好準備了，看樣子，要來觀賞比賽的內城貴族們已經到齊了，奇怪，今天來得人不算多啊！」

　　　不算多嗎？重黎大概掃了一眼，發現上座率還挺高的，差不多都坐得密密麻麻的，看得重黎密集恐懼症都快犯了。

　　　「那些人根本就無關輕重好久啊！」吉拉又開始跟重黎普及常識了：「你沒有發現嗎，地下鬥獸場的座位雖然是環形排列的，但是越往後，座位越是密集擁擠，那些人是純粹地來看比鬥的，沒幾個有足夠的財力來參與遊戲娛樂活動，一場比鬥是否受重視，只要看前排的內城貴族來了幾個就知道！」

　　　重黎一眼掃過去，果然，前排的座位只零零散散地坐了幾個人，好些位子空在那裡，稱著燈籠草微弱的藍色螢光，顯得鬼氣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