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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在上,龍在下》第158章
☆、158第一五八章•撥開雲霧見天明

只見這書冊上頭的人體圖案在茶水的浸染下,現出了幾個若隱若現的文字,許是因為這茶水近幹的緣故,這幾個文字看不清晰,只能模糊感覺到是個字體。

龍傾寒怔住了,他觸手摸上去,發覺那字體是呈現在人體圖中的,因著字體的顯現,這人體圖變得模糊了一些。由此觀之,這紙張應是一種特殊的材質而成,能雙面書寫。

意外地有所發現,想到這字中的內容可會是冥陽功的破功之法,他樂得笑了起來。

他害怕自己的想法有誤,舀指輕沾了一點茶水,點上書冊,不一會兒,他手指落下的地方,便現出了一個小字,同時那人體圖的線條暗淡了幾分。

心頭一喜,他看了一眼那茶水,想了想,便放下書冊,跑去端來了一盆水,取過布巾,浸濕水後,便將布巾抹上了書冊的第一頁,立時,上頭便現出了滿滿一頁的字。

龍傾寒大喜,趕忙翻過一頁,又用布巾抹上去,不多時,上頭也現出了字跡。

將幾頁擦濕後,他便暫時放下布巾,翻到第一頁,目光逡巡,將內容流覽了一遍後,臉上的喜色卻漸漸地斂下了。

沒有,上面沒有他所想的冥陽功破功之法,上面所寫的內容瞧起來反倒像是……

他眉頭一皺,又將內容大意流覽了一遍,看著上頭的第一人稱“吾”,他更確信了自己的想法。這裡頭的內容,若是沒有猜錯,應是段書青他一生的自傳。

他有些微的愣怔,他實是未想到段書青竟會在這書冊裡記下自己的生平事蹟。不過,想到段書青坎坷的一生,他對段書青這人也不禁好奇了起來,如今既然發現了這個秘密,他若是不看看段書青的一生,豈非虧了。

想到這裡,他抿唇輕輕一笑,走過去把窗戶關好後,便回到了床邊,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裹好被子,待得微冷的身子被捂暖後,他才沾濕布巾,抹上書頁,一頁一頁地看起來。

這三本冥陽功書籍書頁頗多,而每一頁均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可見段書青所記錄的一生有多豐富。

淡淡地展開每一頁來讀,龍傾寒不由得被段書青傳奇的一生所吸引了,這自傳是從段書青七歲那年開始記起的,卻沒想七歲的稚童便能記得那麼多事。在文字之中,龍傾寒也看到了段書青與鐘問之間的糾葛。

龍傾寒淡淡地看著,眉頭都皺緊了,原來當初師尊常鶴秋所說不錯,段書青並非推翻大殿香爐之人,真正推翻的是鐘問之,但當時路過的派門長老都未發覺,皆以為是段書青所為,是以厲聲呵斥了他一番。可那時他還年幼,不懂得人心險惡,也並未在意,反倒感激當時假意蘀他求情的鐘問之,因而這事後他反倒同鐘問之關係更是密切了。目光逡巡,發現在這一故事說完後,段書青卻在這一段後加上了一句話:可歎昔時年少,不知人心,是以方致後頭釀下大錯。悔之,悔之。

最後的四字“悔之悔之”似滿含一腔悔恨而寫,落筆有力,點捺力透紙背,若非因著紙質特殊之故,只怕墨水必會透至下一頁,可見書寫人痛恨的心情。

歎息一聲,龍傾寒又繼續翻到後頭去看,看到中途時,便到了段書青與俞雨杉相識之處,原來那時他與俞雨杉相愛後,情意初動,一時找不到人傾吐內心的愛意,便每每都在夜深人靜時,將這一切同他的師兄——鐘問之傾訴。

龍傾寒不由得又是一歎,想來應是段書青常對鐘問之傾訴之故,使得鐘問之對此事上了心,因而方會利用俞雨杉來威脅段書青。

幾頁翩翻,目光落到故事的後頭,又見到了四個“悔之,悔之”,由此可見段書青對當年同鐘問之道出俞雨杉之事有多悔恨。然則,“悔之”之後,這個自述本該中止,可卻又似段書青在日後想起,覺得“悔之”一詞太過絕對,因而又用另一種頗為沉穩的字體,在後面添上了一筆:“雖悔年少之所為,但與吾妻之愛,從不悔。”

心頭忽而漫上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雖然只是一句簡短的話語,但龍傾寒卻從中感覺到了段書青的濃情愛意,明知曉自己的後半生,便是因為同俞雨杉的相愛而導致的,可是他卻從未悔過,如此無怨無悔的愛,讓龍傾寒好生羡慕。

一刹那間,他想到了那個紅衣男子。同是身著紅衣之人,為何段書青可做到如此無私無悔,而鳳璿陽卻是……

眉目裡劃過一絲怨恨,龍傾寒抿緊了唇,翻過一頁,繼續讀下去。

然,看完這一頁後,他整個人便僵住了,從這一頁開始,便開始有確切的日期記錄段書青與俞雨杉的事情,然則,看著上頭的日期,龍傾寒有些懵了。

總覺得好似有什麼不對勁,心裡越看越是不安,他掐指一算後,腦袋立時變得一片空白。

心臟忽地越跳越快,幾欲沖出胸腔,他沉了沉呼吸,取過布巾又浸濕了下一頁紙,顫抖著睜開眼,繼續看。

但!晴天霹靂一般地朝他砸來,他怵地睜大了雙目,死死地盯著上頭的字體瞧。腦中已是一片空白,不能思考,他不敢相信般地觸手摸了上去,直到摸到水漬快幹字體將失時,才發覺那些字體是真實存在的,那內容也是真的。他怵而癱軟下來,撫上了自己的面頰,陷入自己崩潰的世界裡。

沒人知道他看到了什麼,便是他,他也寧願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堅持了許久的東西,他以為是真相的“真相”,在這一頁裡,完全崩潰,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

他的雙目空洞無神,雙唇微張,嘴裡不知喃喃著什麼東西,手上的書冊無力地滑落,在風中翻了幾頁,掠過了幾個“誕”“陽”的字。

他雙手抱膝坐了起來,將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入了膝彎,雙肩輕微的顫抖,不知在想些什麼。

微暖的房間裡,籠著淺淺的火色,覆上微醉的醺意,隨著時間的點滴流逝,燃起的燭火隨灌進的風熄滅,房間突而陷入了黑暗。可是他還是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低聲喃喃自語。

這樣的他,不知過了多時。許久許久之後,他才輕輕地抬起頭來,怔怔地望了一眼地上的書冊,輕吐口氣,將其撿起,放於床上。起身下床,點燃了燭火,在微醺的明火中,倒影出了一張雙目通紅的臉。

靜靜地望著搖曳的火光,他想起了一個人,一個會在夜半,為起夜的他點起燭火,只是讓他能看清房間的人。

鳳璿陽,原來你我即便恩斷義絕,也是藕斷絲連。

龍傾寒註定一生,都放不下你。

輕輕歎氣一聲,龍傾寒又走了回去,鑽回被窩裡,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繼續用方才的方法,浸濕書冊,看下面的內容。

可是,即便強迫自己百般鎮定,他還是抑制不住地渾身顫抖,越看越是心驚,心緒不寧。握著書冊的手屢次差些抖到連書冊都舀捏不住,他覺得自己的天已經崩塌了,將他壓得心血淋漓。

腦中早已是一片白芒,只有手在強迫自己的動作著,目光在強逼著自己去讀下所有的內容。那些字明明是自己識得的,可卻在它們組合成一句一句話時,他卻感覺到了陌生,甚至有種看不懂的誤覺。

當他生生硬逼自己將這三本自傳從頭到尾看完一次後,他才覺得,不是自己認不得那些字,而是自己的內心,在排斥著那些內容。

他闔上了雙目,重重地吐出了好幾口氣,才將這些東西全部消化,抬眸望向外頭,接天紅日已經升起,不知不覺他竟耗費了一夜的時間,來看這篇自傳。

自傳的終尾,止在了覆陰教一戰當日,似欲告知後人,段書青匆匆地落下了潦草的幾筆,交代後事後,便未再有記錄了。但,即便想記錄,也沒那機會了。

迎著朝陽,龍傾寒緊了緊身上的衣物,踏了出去,紅日映在他的臉上,折射出一道淺淺的淚痕,掛在他的眼角,幾近不可見。他沒想到,自己竟會為了一本自傳而悄然落淚,可笑,可歎。

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房間,笑容柔和地現在了臉上,但,卻是滿含苦澀。

多年來他的生活,他所堅持的一切,原來都是假的,都是一場被人精心掩埋的假像。

他搖晃著身子走了出去,越過雙親的庭院,穿過水榭長廊,步進後庭,行到了龍末的臥居前。

這裡一如他先前離開的那般,安靜無音,只是房門前栽植的兩株高樹,因著冬日之故,凋零了鸀葉,落在了空寂的小路上。冷風揚起了一地的落葉與塵沙,他掩鼻揮了幾揮,一步一步邁著沉重的步伐朝前走去。

目光低落,雙眼不敢有片刻的遺漏,看著地上。那時聽聞他娘尚紅繡所說,當時龍末便是在這庭院裡被鳳璿陽所殺。如此,地上當是有血跡才是。

上一次歸來天劍宗時,他並未觀察到地面,因而只是一眼掃過,完全沒想過上頭會有血跡,而這一次,他是完全凝目,貫注了精神去看。

最後,在他將這小庭院走了一遍後,終於在階梯之上,看到了幾滴未被處理乾淨的血跡。

他蹲下了身子,觸手摸上去,發現這血跡已經乾涸了許久,凝在了石階之上,瞧來是有些時日了,也不似近來才沾上的,應許便是龍末的。

雖說這血跡都有些許被處理的痕跡,可再如何處理,在石階這等狹窄之地,還是會留下淺淺的痕跡的。龍傾寒仔細地凝眸看去,發現這些血跡並不多,沒有成片撲灑的感覺,大都集中在一個地方,只有幾滴罷了。

他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鳳璿陽的內功高強,若是一劍穿過龍末的心臟,理應不會流血如此之少才是。再者,灌足內力的劍,從心臟抽出之時,必會使得血液噴出,但從地上的血跡來看,並無噴出的痕跡,反倒像似沿著劍身滴落。

他逡巡了一遍,發現除卻他先前看到那點滴血液外,便再無他痕。他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依著他娘所說,龍末是被穿心而亡,可從血跡來看,又與穿心之說有所矛盾了。

莫非,龍末並未被穿心?

腦中忽而劃過一道明光,瞧著那些點滴血跡,應是也未刺到要脈,如此不應即刻斃命才是。龍傾寒沉了沉呼吸,發現此事有太多疑點與矛盾了,會不會,有可能是他娘看錯了,甚至,有沒有可能,龍末當時未死,只是昏闕了過去?

想到這裡,他立時打了個激靈,依著他娘所說,當時她看見龍末被刺,便撲了過去,瞧著他沒了呼吸,便昏闕了過去,後頭的事並不知曉了。那龍末究竟是生是死她也不得而知。

可是,那時決裂時,鳳璿陽也承認了自己所為,莫非龍末真的死了?

但這血跡又是怎麼回事,龍末的屍體又去了何處?

一切又擰成了謎團,龍傾寒輕歎一聲,興許只有鳳璿陽知曉龍末屍體何在了,但如今他們倆……

罷了,他甩了甩頭,不再繼續想這些事情,當即走到了石階之上,左右環顧,瞧瞧能否尋著打鬥的痕跡,以此來推測龍末的生死。

目光一掃,很快便在石階一旁的柱子上瞧著了劍痕。

手指輕觸柱子,撫摸著上頭的痕跡。縱觀來瞧,這上頭有兩種劍痕,一種深可及裡,勁力十足,另一種雖不及前者,但也不差,兩人的劍痕從柱子的上頭一直劃到下頭。

龍傾寒順著這柱子,從上往下瞧去,然,當他撥開柱子旁盆景的枯葉,現出柱子上的劍痕時,他駭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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