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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璿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玩味地道:“子玥你忘了麼,一年前,向芊雙的喜宴上,本座出現在喜堂時,向宗見之本座一直都未有反應,直待本座湊近他,同他說了幾句話後,他方臉色大變。後頭本座聯繫此事想了想,便推測那人不是向宗本人也並非鐘問之,應是另一個知曉段書青之名,卻不知當年覆陰教之事之人。當年向宗本人也是參與了滅教之戰的人,他自然見過師父脖子上的紅蓮印記,是以當是對此事有印象方是。而他自本座進來伊始,都未曾對本座額上的紅蓮印記有反應,當時本座便覺得極其奇怪,後來趁著行到他身邊時,暗中對他道,你可還記得二十多年前的段書青,當時他聽之後,容顏大變,但感覺並非是因憶起當年之事而驚懼,反倒像是因為段書青的惡名而感到害怕。之後滅莊前夜,我又去探了一次,發覺這向宗委實古怪,因而,本座便斷定,此人並非向宗本人,也更非鐘問之。是以後頭因中蠱發狂之人,並非鐘問之,而是那個替代者,再加之後來這替代者死亡,我們將其火葬,更是掩起了真相。可歎那時,本座並未想到這一層,是以由得將那屍首火葬了,不若,必可發現事端。”
龍傾寒輕輕地撫上自己額頭,皺眉道:“你我同房後……嗯,那一日晚上,我意外夢見了滅莊之事的整個過程,夢裡是假向宗遇到了……”他眉目一抬,對著鳳璿陽道,“你之後,便開始發狂,最後殺人了。”
“我?”鳳璿陽指著自己的鼻頭道,“等等,瞥去我不談,你先將你夢到的整個過程同我說一遍。”
龍傾寒點了點頭,便同鳳璿陽道:“起先是夢到向宗在準備歇息,而後你闖入,同他道了一些似是關乎段書青的話,後頭你忽而不見了蹤影,而向宗便開始瘋狂地大喊什麼魔月你已死了類似的話語,之後便從衣櫃裡抽出紅裳與劍,沖出去殺人了,最後闖入火海裡,自盡。”
鳳璿陽敲起了自己的下巴,思索著道:“你估摸著從我離開,到他發狂有多少時候。”
龍傾寒一怔,腦中靈光一過,發覺自己似忽略了什麼,他沉了沉聲道:“未有多久。”
“那便是了……”鳳璿陽攤開了自己的手道,“滅莊前一日,我未記錯的話,酉時我便回客棧了,而我們發現滅莊時,是丑時刻,那時向宗還未死,莊內尚有一些僕從未被殺盡。算算,一個武功高手殺一人,統共不過一劍的事情,而向梅山莊裡約莫兩百人,那麼殺兩百人,最多不過一個時辰的時間。可是,從酉時到丑時,卻相隔了足足五個時辰的時間,即便算他發狂用了一個時辰,那還餘了三個時辰,這三個時辰的空缺,如何解釋。”
“你的意思的……”龍傾寒的心忽而冷了下來,他定定地看著鳳璿陽,訝異起來。
鳳璿陽抿緊了唇:“不妨告訴你罷,那一日我前去向梅山莊便是去查探這事,只因那時白日裡瞧著這向宗瞧我時並無驚訝,我總覺得不對勁,便在那晚過去尋了他,後頭多加試探,卻發覺他只是對魔月這一詞感到下意識地害怕,並非像是親身經歷過覆陰教一戰之人。後頭瞧著自己被甩了一道,於是我便……咳,在水井裡下了瀉藥。”
“……”龍傾寒鄙夷地覷了他一眼,“敢情先前向芊雙見著你下藥之事是真的。”
“咳咳……”鳳璿陽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訕訕地道,“無論這向宗是真是假,他本便不是個好東西,複生前,他利用血影與向芊雙愛戀之事,將殺死向芊雙之事嫁禍於我,使我成為眾矢之的,是以我不報復回來怎地可以。”
龍傾寒輕輕皺眉:“那複生前滅莊之事又是怎地回事。”
鳳璿陽臉上表情一僵,眼珠子四處轉了一圈,訕訕地道:“子玥,這事可否莫再問了。”
“鳳、璿、陽,”龍傾寒豈會由得他忽悠過去。
鳳璿陽瞧著龍傾寒有些惱了,只得老實招道:“咳咳,複生前滅莊之事,確實與我有點兒關係……誒,你莫氣,那都是複生前的事了,複生後,可與我毫無干係。”
聽得這聲,龍傾寒才微微沉下冒上頭的氣,繼續聽他道。
“咳咳……”鳳璿陽雙眼一轉,偏向一旁道,“複生前,因著向宗暗害之事,使得血影痛恨之下,叛離我而去。當時我仍年少,想到自己無端被害,為血影求親不成,反倒丟了一個屬下,因而便將氣都撒到了向宗身上,加之想到他也曾參與覆陰教滅門之事,我更是盛怒,怒極之下,便挑了師父死去的那一日,潛入了向梅山莊,給他下了藥,那藥可會使得中藥者神經錯亂,僅此而已。後頭……嗯,因著某些原因,他便發狂起來,將自己的莊內人殺了。誒,你莫瞪我,這事兒我以後再告知你,總之不關我的事,”他攤了攤手,老實道,“我保證我未害人,滅莊之事,還是他人做的。”
聽完這話,龍傾寒揪緊的心才漸漸落下,他揮了揮手道:“罷了,繼續說先前的話罷,關乎我做的夢之事。”
耳聞龍傾寒無意追究,鳳璿陽臉上都笑開了花,他看了一眼那哀嚎得漸漸低聲的人,便道:“你的夢麼……有太多疑點,再者,向宗同你並無太多瓜葛,托夢於你有甚用,是以我猜想,可會是有人故意為之,譬如……”他眉頭一皺,“利用什麼蠱物使得你產生那種夢。”
雙眸怵而一縮,龍傾寒冷冷地道:“你是說……龍末?”
鳳璿陽頷首道:“你想想,你我同房後,不久我便離開了,能親近你身的還會是何人,且龍末如此熟悉蠱物,利用蠱物來操控你的夢也不足為奇。再者,當時滅莊之時,龍末也在場,自然有可能親近‘向宗’的屍首,借機給‘向宗’中蠱,奪取他的記憶,再給你種蠱,偽造夢境不是。”
龍傾寒聽之,皺眉點了點頭:“你所說倒也在理,可是,為何龍末要這麼做。”
鳳璿陽的雙眸凜起,分析道:“先前我從龍前輩口中得知,龍末當時因著五蠱童子之事,給向梅山莊的水井下了屍蠱,意圖殺死向宗。”
龍傾寒渾身一震,怒道:“為何這事你不告知我。”他對龍末在雨夜裡承認自己所為之事知曉得並不多,鳳璿陽從龍越口中得知消息後也只是告訴他,龍末乃是戰越的頭目,其餘龍末做了什麼,都未多說,是以他一直被瞞在鼓裡。
鳳璿陽無奈地攤了攤手:“本座可不想毀了龍末在你心目中的好哥哥形象。罷了,都過去了,我們繼續說。後頭你想想,龍末欲圖殺向宗,可為何會同假扮成向宗的鐘問之合作,想來,必是因著滅莊之事,鐘問之注意到了龍末,便予他好處,讓他得知當年參與覆陰教一戰之人是誰,給他出點子,對付我。而鐘問之可是一個極其精明之人,當時‘向宗’死前,應是對我有所察覺了,因而未免我對‘向宗’的真實身份產生懷疑,便托夢予你咯。”
“奇了,托與我有何用,”龍傾寒皺眉道,“我又未曾對向宗的身份產生過懷疑。”
“嘖嘖嘖,”鳳璿陽摸了龍傾寒一把臉,笑道,“子玥,你忘了,他們的目的是使我們對立麼,是以若想對立,這在觀念上不出現矛盾怎地行。若果你我是對立的局面,我告知你自盡的‘向宗’並非向宗,你信幾分?我說滅莊當晚我去尋‘向宗’,只是為了試探,而非害他,你又信幾分?”
龍傾寒怔住了,的確,若果他們今日並非如此和睦,只怕這話,他不會信得幾分。他只會認為是鳳璿陽下蠱給“向宗”,使得他發狂殺人。
“呵,果真好計謀,”龍傾寒看了一眼那哀聲漸漸低垂的人,瞧著他如此狼狽,忍不住諷道,“既利用了龍末與自己的親女,又使得自己輕巧地避過他人的懷疑,果真厲害。卻沒想,算計了恁多年,卻成了這副狼狽的模樣。可是我委實想不通,他這般設計,又圖的是什麼。”
“嗤,你忘了多年前鐘問之逼師父退出武林大會,之後又算計你們天劍宗之事麼,為的是甚,不便是武林盟主之位麼。哼,當年覆陰教一戰後,久華派急速沒落,他大抵已猜到久華派已力奪得盟主之位了,是以便暗中藏起來,伺機奪取盟主之位。後來,因著龍末知曉你真實身份之事,給他逮著了機會,是以,便有了後面的算計,意圖將天劍宗扳下臺。再有,呶……”鳳璿陽下巴一揚,指向鐘問之手裡捧著的那本書道,“還有那本武功秘笈。想來這磨岳劍還是龍末偷來與他的。”
龍傾寒渾身一震:“可是先前斷天意護送此劍時,龍末甚至是他都斷可將此物劫去不是麼。”
鳳璿陽磨了磨唇:“你忘了麼,先前我們同斷天意初遇時,他還遭逢他人圍攻意圖奪劍,可後來卻沒人奪了,你可想過是為甚麼?”
龍傾寒眉頭輕擰,搖了搖頭。
鳳璿陽捏了他一把道:“我估摸著,是他們發覺到此劍是送往天劍宗的,是以龍末便停下了搶奪。可是呢,送往天劍宗後,龍末發覺此劍的機關,連龍越都無法解除,是以便只得放棄了,待得時機成熟,靠人解開後,再奪取。豈知後來,因著我前去天劍宗將龍越夫婦帶走,‘殺死了’龍末,因而龍末他暗中遁逃無法歸去,這事呢,便不了了之了。直待後來你將磨岳劍的開啟法子以書信的形式告知龍越,龍末方能暗中將磨嶽劍盜出給鐘問之。但豈知卻被龍越擺了一道,在裡頭放了假的武功秘笈,哼哼。”
龍傾寒還是極其不解:“可鐘問之完全可自行潛入去取磨嶽劍,不是麼,為何還要假借龍末之手,甚至為龍末出了如此麻煩迫使你我對立的計策。”
鳳璿陽嗤鼻了一聲,笑道:“子玥,鐘問之最擅長的是甚,嫁禍。借龍末之手去取,雖說麻煩了些,但比之自己的身份被發覺的好不是麼。至於計策,你又怎知鐘問之不是也想殺我們呢。你想想,我們所行之路,是沿著覆陰教去的,他自然生怕我們會得知當年他害人的真相,是以便先了我們一步,讓龍末去暗中聯繫各門派掌門,逼我出手殺人了。總而言之,他俱是在利用龍末,而自己則在背後操縱謀劃一切。”
“端的好心計,呵。”一抹冷笑,掛在了龍傾寒的嘴角,他穩步向前,看著那還在喃喃著說自己將成為天下第一人的鐘問之,嘴角的冷息更甚,他唰地一下拔出了手裡的幽澤劍,明晃的劍身對準了鐘問之,“多少年了,我們一家被你害成如此模樣,只是走火入魔當真是便宜你了,今日,我便拿你的血,祭奠我死去的雙親!”
一聲喝下,便要往鐘問之的身上刺去,然則這時,鳳璿陽將他一抱,將他轉了過身來:“哎呀,不成不成,他這般惡人,豈能一劍給他了斷。”
龍傾寒輕輕蹙眉:“你作甚呢?我又未說一劍了結他,我要挑斷他手心腳心,再……嗯……”
一記突然襲來的吻將他後頭的話堵住了,龍傾寒有些微惱地拍著鳳璿陽,哪知自己卻漸漸地沉迷入他高超的吻技中,陷了進去,因而全然不知,自己被鳳璿陽半摟半抱地帶出了房門外。
之後,當他從無邊的長吻中清醒過來時,只見胸前溫度一涼,眼前一花,鳳璿陽頃刻便轉身走進了屋內,重重地將門關上,將他與屋內的情況隔絕了。
“鳳璿陽,你……”
“不許進來!敢進來本座便將你做個三日三夜起不來身。”
“……”
龍傾寒無奈地看著那扇木門,歎息一聲。鳳璿陽想來是不忍讓他沾上血腥,見到殘忍的一幕,是以方帶他出來,不讓他見之。
他輕輕歎了一聲,便背靠著木屋,側耳傾聽著裡頭的聲音。
只聽一聲淒厲的嚎叫響徹整個屋子,不一會兒聲音便生生地停下,宛如哽在喉頭一般,想來是鳳璿陽給鐘問之點上了啞穴。
痛得不能叫,這一招,甚是殘忍。
隨之未得多久,房內便響起了鳳璿陽恣意的笑聲,以及利劍穿透肉體的聲音。
似是故意不讓龍傾寒聽著一般,鳳璿陽將自言自語的聲音放大了,使得龍傾寒只能依稀聽到劍穿肉之聲。
但光是聽聞這微弱的聲音,龍傾寒便能感覺得到,鳳璿陽是在一點一點地挑斷鐘問之的經脈,割著他的肉。
莫怪鳳璿陽不肯讓自己瞧了,如此殘忍的手段,自己定是不忍見之的。
這一場酷刑持續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停止,耳朵微動,聽到鳳璿陽解開了鐘問之的穴道,霎時間,痛楚的嚎叫在房內肆意地響起,但未喊得多時,便漸漸地低弱,幾近微不可聞。
聲音慢慢落下時,鳳璿陽隨之帶著那把磨嶽劍與一枚龍形簪走了出來,雖然他身上並無半點血漬,但龍傾寒還是聞到了濃厚的血腥味,他側目朝門縫間瞧去,只見鐘問之雙瞳大睜,面色猙獰,滿地的血腥與被切斷的肉塊,極其噁心。
“哎呀!”鳳璿陽一驚,忙將龍傾寒的臉掰了過來,頃刻便落下一吻,同時抬腳將門踢回去關好,阻下了龍傾寒的視線。
在這一吻中,龍傾寒漸漸將方才看到的血腥畫面忘去,心情恢復了寧靜。
而這時,突地一指伸來,他便被點上了穴道,動彈不得了。
“你……混……”一個“賬”字還未出聲,啞穴又被鳳璿陽點上了。
天旋地轉後,他便被鳳璿陽一抗,倒掛在了鳳璿陽的背上。
鳳璿陽啪啪地拍了幾下龍傾寒的臀部,賊賊地笑道:“子玥不乖,偷瞧,該打,該打!”啪啪,又在龍傾寒的臀上落下幾掌。
抗著他到了遠離小木屋的地方後,鳳璿陽對空吹哨了一聲,不多時,小黑驢便搖晃著傻乎乎的腦袋,甩著尾巴踱了過來。
鳳璿陽將龍傾寒放上了驢背,自己便跑回了小木屋那處,取出打火石,運起功力,借著風起,將那小木屋點燃了。
算計了一生,害死了無數的人,卻抵不過,因果報應,終將成為一抔黃土,為世人所遺忘。
在滾滾的濃煙中,鳳璿陽輕聲一笑,就著漫天的火光,走回了那小黑驢邊,翻身躍上。一聲籲聲響起,駕著小黑驢,帶著心愛之人,奔向了前方。
漫天夕輝,只餘下了點滴的光耀,輕落兩位紅衣男子的身上,剪出幸福的倒影。
一曲肆意地歌謠從鳳璿陽口中唱出,響徹天際,待得歌盡了,月出了,他才撫摸著身前人的臉,將心頭的話自語道出。
“嗯?你問我複生前是何人害天劍宗滅門的?唔,我猜,定是鐘問之利用龍末搗的鬼,譬如易容成龍末,借他勢力而殺人,而後於暗中分別救下了龍末與你,讓你們倆皆以為是我滅的莊,是以這般,既可加速你我對立,又可讓龍末生起滅掉我以報雙親之仇的心,使得我們仨鬥在一塊,而他便可坐收漁利之利。不過麼,是是非非,我也不清了,咱們都是複生過的,複生前的事便甭管了。”
“勞啟揚之死麼?唔,我去查過,並非龍末所為,更不可能是鐘問之這個弟子為之了,應許,是勞啟揚恢復了神智,直覺愧對久華派便自盡罷。嘻,我也不清,待我魂歸……呸呸呸,我長命百歲,長生不死,縱是死,也不想遇著他。”
“你問我懂甚?嘻,我甚都不懂,我只知你明日必下不了床。”
“噢,你說你武功高強不怕我?呵,你可知我私下練成了龍陽十八式,此功法天下無敵,縱使是你的寒凝絕也要敗於我手,是以,無論你如何反抗,你明日還是下不了床。”
“你說你不信?不怕,今夜我們來打上一陣,瞧瞧你是一日下不了床,還是兩日下不了床。”
“嗯?你說你怕了,要屈服?哈哈,甚好,那今夜便主動坐上來,本座賞你三日三夜下不了床!”
“噢?你說不想做,想聽故事?唔,那說甚故事好呢,言個無私的愛與默默被愛的故事?不妥不妥,私以為說個守身如玉四十年,終於一夜爆發,化身一夜七次混帳的故事甚是最妙。”
“嗯?你說這故事不錯?甚好,那我們今夜便上床來,慢慢說……啾……”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了,後面會繼續日更番外,講述正文未解的重生前之謎,以及恩愛夫夫生活,撒花!*★,°*:.☆\( ̄▽ ̄)/$:*.°★* 。還在等神馬,如此坑品良好的作者,尊的不來收藏一發麼(* ̄︶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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