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冰凍勞裡
陰天風冷,了無人煙的蜿蜒道路上一虎一豹潇灑的奔跑著,揚起漫天灰塵。
坐在獵豹迅雷背脊上的勞裡戴著口罩,閉著眼睛,整個人呈匍匐在坐騎背脊上的姿勢前進,反正前面有布蘭奇和飛虎帶路,他完全不用確認方向。
但是即使不用力氣不用腦子,這麼顛簸了整整一天,眼看黃昏即將到來,卻完全沒有看到旅社和人煙。自從下了列車後,這已經是第四天的路程了,越是前進越是荒蕪,勞裡疲憊的連話都不想說。他佩服古代人騎馬是怎麼長途跋涉去戰場的,難怪說戰士都是英雄。
“布蘭奇我要死了,休息下吧。”勞裡無力的哼唧。
布蘭奇頭也不回道:“忍著點,前面不遠就有個小鎮子,我趕過去過夜。”
“你這話說了一天了……騙子……”勞裡唾棄布蘭奇的謊言,同時又佩服此人的耐力,騎著飛虎整整一天,連姿勢都沒變過,背脊一直直挺挺的,又不是閱兵式,勞裡羨慕嫉恨……愛。
布蘭奇的背影真好看啊真好看。這是無聊的趕路過程裡唯一的慰藉……另外一點就是騎乘獵豹越來越熟練了。
布蘭奇失笑,扭過頭來道:“明天中午應該去下一個城市,那城市不大,不過我們下午可以休息半天加一晚上,今天就將就一下。”
“明天……好吧,迅雷你給我跑快點!”
迅雷委屈的哼唧起來,他已經很快了,但是他怎麼可能比得上飛虎的速度,人家飛虎是高手是英雄是不可超越的偶像……最重要是人家飛虎有翅膀,而他只有四條腿。
光聽背上的主人喊累,迅雷也想跟著喊一喊,可是沒有勇氣。
布蘭奇卻好似看出迅雷累了,歎氣停下步伐,道:“勞裡你到我這裡來,先讓迅雷休息一下。”
“好!迅雷你去休息吧。慢慢跟在後面不要緊,晚上給你吃肉。”勞裡求之不得跑到布蘭奇那裡,要不是布蘭奇不肯接受勞裡整日共騎,勞裡早就拋棄迅雷了。按布蘭奇的話說,那是為了迅雷勞裡的騎乘能力。
勞裡坐到布蘭奇身後,所有疲憊煙消雲散,布蘭奇使喚飛虎前進,兩人便優哉游哉的聊起天來,一邊聊一邊吃吃喝喝,勞裡准備的零食真不少,這一路上解悶必需品。
專門為布蘭奇准備的辣味香脆鍋巴是布蘭奇的最愛之一,這會勞裡坐過來,布蘭奇能吃上東西,心情也是格外的好。
兩人‘恩恩愛愛’的趕到偏僻小鎮時,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地平線,天空暗沉一片,今夜沒有月亮。
小鎮很清冷,但是該有的還是有,兩人草草吃了晚飯便疲憊的躺在床上。
小房間中的兩張床,一人一張。勞裡洗了澡便叫苦不迭的往大腿和小腿上塗抹膏藥。長時間乘坐坐騎,貼著坐騎摩擦的腿內側無法避免的出現擦傷,洗澡時水一淋疼的鑽心。
膏藥是翡翠送來的良藥,基本擦了後睡一覺起來,第二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可問題是第二天得繼續趕路,於是又被摩傷,這樣一天天重復,如今勞裡的傷口已經呈現老舊的深紅色。
布蘭奇洗澡出來擦著長長的頭發,蹙眉看著勞裡擦藥。忍不住再次唠叨勞裡:“沒見過你這樣教不通的學生,每天都在告訴你正確的騎乘姿勢,你就沒一次正確過。這樣下去傷口只會越來越嚴重。”
勞裡沒接話,悶聲擦藥,懶得去反駁布蘭奇。每天重復的話題一點沒有意思,每天被教訓更沒意思。 布蘭奇一副我該拿你怎麼辦的神情讓勞裡每每瞧見都覺得自己是個沒有腦子的白癡,聽不懂人言。
布蘭奇擦好頭發,勞裡還在擦藥。布蘭奇靜靜坐在旁邊看他折騰,看傷口外表就知道很疼,布蘭奇想了想妥協道:“你明天別騎迅雷了,跟我一起坐,你雙腿側著坐,把我腰抱緊一點就可以。”
勞裡心花怒放,立即點頭:“我一定會抱緊你。”
“……”
第二天一早上路,心情特別亢奮的勞裡話痨了半天,一直到中午趕到小城撒加住進酒店才歇下來喝口水。
這個上午完全沒有疲憊的勞裡借用了酒店的廚房弄了幾個小菜和米飯,端回房間兩人品嘗。
一盤子鴨脖,鴨脖是勞裡從家裡裝好帶來的,純辣味,很刺激。一盤子地三鮮,借用了酒店的土豆、茄子、用尖椒代替了青椒做成,也是辣味十足。一碗雞蛋紫菜湯,一碗清炒嫩筍和一盤子花生米,兩個人吃起來很夠味。勞裡個人不太愛吃辣,特別是青春痘一直沒法除掉這是勞裡的心病,輕易不吃辣,但是為了布蘭奇的口味他必須准備辣味菜式,自己完全不吃也不可能。
布蘭奇都快忘記本土食物的味道了,完全被勞裡□成了‘中國人’口味,一餐不吃米飯就覺得少了什麼,一日三餐吃本土菜就無法滿足。
配著可口的菜,布蘭奇輕易地將三碗米飯下肚,末了將茶葉一泡,坐到旁邊邊喝邊消化,惬意地很。
等到勞裡慢吞吞將花生米一個個啃完,布蘭奇主動拿著空盤子空碗去清洗,一人做飯一人洗碗分工合作,自然而成。
“下午出去玩嗎?”布蘭奇笑問勞裡。
勞裡靠在床上搖頭:“不想出去,休息。明天又得趕路,誰想玩啊。”
“呵呵,那就休息吧。”
“恩。”
“我去買點東西就回來。”
布蘭奇笑著退出房間,去酒店一樓買了一包嶄新的內褲和襪子,又順便買了幾個新鮮水果回來。一路走到所在樓層的三樓走廊,布蘭奇目不斜視直奔房間而去,路過隔壁時卻好奇微微頓足,只見隔壁的房間半開,一只男式鞋子落在門口,幾乎快超出房間的界限,布蘭奇彎腰撿起鞋子,禮貌的敲門:“您好……”
床上糾纏的兩人氣喘吁吁回頭看著布蘭奇,布蘭奇面無表情的放下鞋子:“抱歉,打擾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迅速離去。
布蘭奇關上門歎氣,剛才真是太粗心了,那樣的情況肯定不一般……結果冒失的見了鞋子,撞見尴尬場景,如果不多事就可以避免了。
勞裡還沒睡著,聽到關門聲坐了起來:“你去買什麼?”
布蘭奇將包裝好的內褲拆開,勞裡抓狂:“服了你,恨不得天天買內褲!我以前沒給你工資,你沒錢買內褲是怎麼過的?”
布蘭奇理所當然的回答:“有人白送。”
“誰送你?”勞裡立即炸了毛,緊張的等著答案。
“不就是你,別忘了你也開旅社。”
勞裡恍然大悟,每個房間每天都有准備好的新內褲毛巾什麼,那些都是布蘭奇負責處理。
“這家也有新內褲,你卻不要。”
布蘭奇立即嫌棄的皺眉:“太差了,一看布料就不舒服。我買了新鮮桃子,你吃嗎?”
“幫我洗一個,謝謝。”
布蘭奇堅決的搖頭:“起床來吃,不要在床上吃東西。”
“真龜毛啊,我又不會弄髒床單。”
“通常不小心就是那樣來得,下來吃。”
“X的,恨不得揍死你。”
“我也想揍死你,你有時候真是太髒了。以前是不想說你,現在是忍無可忍,必須糾正你的壞習慣。”
勞裡撞牆,一個驢打滾跳下來,直接撲到布蘭奇的床上,用腳死勁的踩床單踩被子,一邊踩一邊洩憤:“我髒死你髒死你個龜毛少爺。”
布蘭奇沉著臉看勞裡幼稚的洩憤行為,在勞裡即將糟蹋他的枕頭時飛快出手,狠狠將勞裡丟回原位,並且順勢脫鞋上去,壓住勞裡的四肢不讓動彈。
勞裡暢快大笑道:“我也忍無可忍,必須糾正你的龜毛習慣,男人這樣潔癖,不好。”
“你強詞奪理,總比你在床上吃東西好,而且你懶,天一冷就不洗澡,這點最可惡。”
“敢情你全記得我的‘髒’,以前不敢說吧?我以後一年四季都不洗澡!看你咋辦。”
布蘭奇不屑道:“你敢那麼做,我就敢踢死你。”
“你踢啊你踢啊。”勞裡毫不在意的揚眉,布蘭奇俯下身便堵住勞裡的嘴唇,有些難忍道:“你腿還疼不疼?”
勞裡訝異,布蘭奇怎麼跟忍了很久似地身體這麼燙,而且看眼色,一點不像開玩笑。
“不怎麼疼……你想干嘛?”勞裡緊張的掙扎,拼命想著要怎麼反過來。他雖然想做,但是不想在下面。而且布蘭奇有點突然,沒有一點預兆。
布蘭奇不知何時已經脫了衣服,□,勞裡心涼,布蘭奇是來真的。不然就沒見他脫這麼干淨過。
布蘭奇啞著嗓子低語:“隔壁房間也是兩個男人……”
“……靠……”原來是受了刺激。
“我看那個在下邊的男孩很享受的樣子。”布蘭奇狡猾的沖勞裡笑,不等勞裡回答繼續說:“我也讓你享受一下。”
“其實我也可以讓你享受,布蘭奇。”
“可是你不是‘妻子’嗎?”
“誰說的?”
“你先送了我戒指,那代表求婚。”
“靠,先求婚的都是男人啊,丈夫!”
“是嗎?都是女人先向我求婚。”
“你個不要臉的……”
“別生氣,我拒絕了她們。”
“我是氣你太自戀……”
“你只穿著內褲跳半天,根本就是故意的。”
“絕對無心之失……”
一個小時後。
“你真是沒用,我看隔壁那個男孩一直很亢奮,你怎麼像被我打了一頓?”布蘭奇百思不得其解的給癱軟如屍體的勞裡擦拭藥膏,透明的膏藥塗抹在勞裡淒慘的菊花上閃爍著濕潤的光澤,布蘭奇動作很輕,聲音也很低沉。如果不是看勞裡太可憐,他可以繼續的……
第一次和男人做,但是感覺比想象中的好,就是勞裡的反應太意外了……
勞裡閉著眼睛有氣無力:“老子就是沒用,你有用,下次換你來……你看別人玩的爽就亂來,最起碼要給我擦點潤滑的什麼吧……疼死老子了,血都流光了……”勞裡哭喪著臉叫囂,其實是上是下無所謂,但要是每次都這麼慘,那真對兩個人的親密接觸沒有一點期待。
布蘭奇愧疚道:“對不起,我下次問清楚點。”
“問個毛啊問,問我就可以了,我都清楚,可是剛才我一直提醒你,你媽的一點不聽!”
布蘭奇干笑:“你應該在事前說明。”進展中誰聽那些有的沒的。
“你忽然襲擊誰知道。”
“對不起,要不然明天不趕路,讓你休息好了。”
“這還差不多……”
第一次突破進展的兩人還在為了雞毛蒜破的小事吵來吵去,可憐幻獸界的翡翠通紅著臉壓根不敢現身,本來是要過來看看主人的,結果卻沒想到看到那樣的事,驚呆的翡翠掉頭就回去,迫切希望自己遺忘掉那些場景。
“雖然你主人和我主人是兩個男人,但是神可沒有說不能讓兩個男人相愛,既然是戀人,那親密一點也很正常了,翡翠你這樣難道一直不去見你主人呢?”
“……過,過幾天再去……”不然他會尴尬的無法面對主人。
“呵呵,隨你。”只怕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一直以來習慣每天晚上出現的翡翠,恐怕以後難以安身……
第二天仍然休息的布蘭奇瞞著勞裡去隔壁做客,回來後一臉春風得意的笑容讓勞裡惡寒。
“好些嗎?”
“恩……”勞裡低應,傷口不太疼了,但是……
“那明天就上路吧,離北方已經接近了。隨後會越來越冷,我給你買了冬衣。”
“,那啥布蘭奇……”勞裡的聲音越來越來小,小的布蘭奇都快聽不見了。
“恩?”布蘭奇察覺不對,忙跑到床前試探勞裡的額頭,勞裡額頭全是汗水,臉色也很蒼白,布蘭奇心驚,難道昨天就那樣做一下,勞裡就病成這樣?這結果讓人以後都不敢做了……
勞裡喘氣艱難道:“我現在就好冷啊……”
布蘭奇拿過兩床被子全給勞裡蓋著,不一會喊來隔壁的兩個男人。
布蘭奇擔心問:“你們以前有這種情況嗎?他這好像發燒了。”
高個子男人點頭又搖頭:“剛開始偶爾會,但是沒這麼嚴重,而且我看你這位朋友不像發燒,發燒也不會冷成這樣。而且他顫抖的很厲害,天,我怎麼感覺他的頭發在結霜?是錯覺嗎?”
說
布蘭奇目瞪口呆,那男人並不是眼花,布蘭奇也看見了,而且越來越清晰。
勞裡從頭發往下,一點一點整個身體都慢慢出現薄薄的冷霜,冷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厚,布蘭奇還來不及施救,勞裡已經在他的注視下凍結成厚厚的雪人,不是冰塊那樣的透明硬度,就是蓬松松的雪人,依稀還能看出勞裡的面貌和身形。
“勞裡!”布蘭奇反應過來,失聲大叫著丟開被子,可是勞裡整個身體無一遺漏,全被白霜覆蓋。
“天啊……他是不是死了?”高個子身後的少年驚叫。
布蘭奇咯噔一下,難受的恨不得踹飛烏鴉嘴。
布蘭奇極力忍耐著各種情緒,還算冷靜的貼近勞裡的胸口傾聽勞裡的心跳,幸好勞裡的心跳還在,並且非常正常,一點沒有衰弱或者死去的跡象。
布蘭奇確認完畢,整個人都快虛脫了。
這變化來得太突然,簡直像措手不及的噩耗。難道昨天還親密擁抱過的人,今天就成了屍體,這叫人怎麼接受。
布蘭奇癱軟在椅子上,艱難的對兩個外人道:“他沒死,只是生病的原因讓體內魔法力亂了套,很感謝你們的幫忙。但是我現在必須帶他去看醫生。”
“,了解了解,你趕快帶他去吧,放心,他會沒事的。”男人安慰的拍拍布蘭奇的肩膀,帶著少年迅速離開。
外人一走布蘭奇就召喚出白,白一看勞裡的情況大吃一驚,脫口道:“別耽擱了,快離開這裡,找一個有月亮的地方。”
布蘭奇不明白找月亮干什麼,但是毫不遲疑的將勞裡用床單抱起,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這個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