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夫君?真的是你嗎?夫君!”不敢相信她朝思夜想的人,竟然真的回來了,清雅單手捂唇,眼中含淚道。
沒有說話,只是向清雅點了點頭,而後檮杌的這個動作,也讓清雅瞬間向其撲了過去。
“夫君,你這麼久沒有回來,我還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呢!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緊緊抱住檮杌不放,清雅喃喃自語道,而後含於她眼中的淚水也終於流了出來。
許久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發覺自己正在做什麼的清雅,臉色緋紅的放開了檮杌。
“洚紫姐姐你看夫君真的回來了!”轉頭望向身後,清雅看向緋葉的同時,一臉高興道。
“夫君。”同清雅一樣神情激動,但卻比清雅理智了許多,緋葉眼含熱淚道。
呵,真是豔福不淺啊!即使身處於險境這中,竟也有兩位佳人願陪伴在其身邊。
而且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位名叫洚紫的女子,就是當初被公子明他們遇然掠入後宮的那名女子吧!
不似清雅那般柔媚與美麗,甚至比時下的那些女子們還多了一抹子的英氣,但是相比於正妻清雅,檮杌更加寵愛的卻是這位滕妾洚紫,這不但是因為洚紫那爽快的性格與身手,更因為清雅的性格與檮杌的髮妻真的是太相似了。
“夫君我們進屋再說吧!”激動的情緒很快便被壓了下去,洚紫微笑道。
而後隨著檮杌向屋內走去,站於檮杌身後的荼靡,也顯露於大家面前,或者說眾人終於注意到,他們的夫君、父親或者是主人的身邊竟然還帶了一個人。
“夫君這位是……”
“他最近與我們住在一起,你給他安排一個房間吧!”
“喏。”
當初憤怒離家,因為所帶的東西不多,並且不通世事的關係,檮杌一路行來可謂是吃盡了苦頭,不過他的倔脾氣卻也不容他就此回頭。
在社會最低層苦苦的掙扎之中鍛煉著自己的體魄,在背叛與欺騙之中磨練著自己的精神,檮杌更是在某個機緣巧合之下,投身於它國,走上了沾滿血戾的兵伐之路。
而後,成為將軍的他,也在主公主持之下,迎娶了此時的這位夫人——清雅。
或許是為了讓檮杌更好的給他賣命,也或許是為了其它什麼原因,檮杌的那位主公——也就是此時的皇帝,不但為他選了一位名門淑媛,這位名門淑媛的性子更是如水一般溫柔。
就像清雅這個名字一樣,清雅不但擁有清雅絕麗的容貌,她的性格還溫柔善良的好似流水一般,可是誰又知道,她這樣的性格卻正是檮杌所討厭的。
不算得寵,卻也沒有被冷落,檮杌那不冷不熱的態度,到也沒有讓清雅多心,畢竟她早在成婚之初,便由父親口中得知了,她所要嫁的這個男人是何其的冷情與不貪美色。
沒錯,就是冷情與不貪美色,成婚了這麼久,檮杌除了她這個正妻以外,也只有一個滕妾而已,而且那個滕妾還是因為跟其征戰了大江南北,並且會武的關係才被留下來的。
至於那些歌姬與美婢,哪個顯貴的家裏沒有幾個的,但那種小玩意一樣的東西,又怎麼算得了數?所以檮杌的冷情,也讓清雅感到了一絲的幸福,畢竟有哪個妻子喜歡看自己的夫君妻妾成群的?
想到這裏,臉色又羞紅了許多,清雅上前一步與檮杌一同向屋內走去。
夫君雖然對她有些冷,但對別人不也是這樣嗎?唯一好一些的洚紫,也是因為洚紫救過他的關係。更何況,此次出逃,夫君不也是帶她一起離開了嗎?所以她真的感覺很幸福。
不似後世那般華麗的深宅大院,或者是小巧精緻的四合院。這時的建造技術因還沒有後世那般成熟,所以除了貴人之家可以住得上全木製造的二層小樓以外,這個時候的平民更多住的是茅草屋。
除主屋與小樓以外,全是茅草的屋頂,這片住宅雖已是貴人區,但畢竟也只是一個小城鎮而已,所以這裏的建築又怎比得過都城。
在禦香帶領下,向一處側院走去,荼靡沿途欣賞著這院中的風景。
雖說是洚紫的命令,卻也有一絲自己的意願,禦香很快便把荼靡帶到了,這處看起來有些偏僻,但住起來卻絕對舒適的地方。
在進入屋內的那一刻便跪了下來,俯身叩首的禦香已淚流滿面。
“公子。”這幾年的世態炎涼,已讓禦香不付當初的柔軟與善良,但不知為何,一見到荼靡,她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一下子便放鬆了下來,而這幾年所受的委屈,也一下子湧到了她的心頭。
“怎麼回事?”莫明的一句詢問,卻讓禦香明瞭他在詢問什麼,禦香隨後聲音哽咽道。
因為不死心,所以禦香在離開之初,便跑去勸說自己的那些小姐妹們了。
有的相信,但更多的卻是懷疑,她們雖然懷疑卻不妨礙她們這件事情傳開來。
雖沒有傳到國君,甚至是幾位公子的耳中,一些小管事,乃至大管事還是知道了這件事情。
把禦香找去,向其詢問這件事情是她從哪裡聽來的,但怎奈禦香已得到了荼靡的警告,所以她打死也不敢把這件事情是由荼靡那裏聽到的告訴給眾人知道。
既然找不到源頭,又不想擔責任,得知禦香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公子侍女的眾人,便連荼靡也沒有通知的把禦香給打了出去。
好事沒做成,還以造謠生事之名給打了出去,甚至連由荼靡那裏拿走的東西,都被那些貪婪的管事給拿走了,孑然一身離開王宮的禦香可謂是滿身悲涼。
不過,那時她還沒有時此這般心腸冷硬,不再那麼天真。走出王宮的她,拖著帶傷的身體,依舊向眾人訴說著即將到來的災難。
可是被她遊說的那些人,不是不予理會,就是拿她當瘋子,而總算有一個肯與她離開,卻還是抱有其它的目的。
所幸老天還是眷戀她的,讓她僥倖的逃過了這一劫。
但孤身一人,身無錢財,且模樣還秀美的她,又怎樣在這樣的亂世裏生存下去,所以她在逃亡的過程中,可謂是嘗遍了辛酸與世態炎涼。
在受苦之初,她是恨著荼靡的,恨荼靡為何不把她留下來。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轉而開始恨起自己來,恨自己當初為何沒有聽公子的話,如果她當時不那麼天真,且聽了公子的話,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
顛沛流離,這幾年的辛苦誰人知?
雖皇帝平定戰亂,讓百姓的生活好了許多,但這對於孤身一人的女子來說,百姓幸福,並不代表她們就幸福了。
但或許老天依舊眷戀著她吧!就在她將要身陷囹圄之時,她竟碰到了在君國王宮因荼靡一念而關照過的洚紫,而後,她也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洚紫的侍女。
神情淡漠,並未因為禦香這幾年的經歷,便露出動容、感嘆,或者憐惜等神色,荼靡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而他這嗯的一聲,也讓禦香緊繃的神經終於放了下來。
沒有趕她離開,這對她來說便是最好的消息了,畢竟以她對公子的瞭解,公子既然沒有說話,便是默許她留在他身邊了。
“公子……,那個……”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禦香剛剛放鬆下來的神經,再次繃緊了起來,隨後她欲言又止道。
“什麼?”
“公子與您一起來的那位……,他……,你……”話到嘴邊,卻有些說不出口,禦香神色複雜道。
因為曾在君國王宮裏伺候過檮杌,所以禦香一眼便認出了檮杌便是當初‘離家出走’的公子澤。
“你是說飛戈將軍便是我的父親嗎?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當然他也知道我便是他的兒子。”只是短短的幾個字,便知禦香想要說些什麼,荼靡點頭承認道。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禦香竟認識公子澤。
與此同時,在荼靡承認的那一刻,一聲重響傳了出來,伴隨著這聲重響,一抹身影也由窗外下向院外跑去。
望著那飛速消失的身影,荼靡轉眸看向禦香無聲詢問道。
不似荼靡這般冷靜,微微帶有一絲緊張,禦香想了想後開口道。“跑出去的那個人,看起來,應該是大人繼夫人的嫡子。”
因為公子澤回來時,並沒有向大家介紹公子便是其嫡長子,所以她很擔心,這件事情被人知道以後,會不會給公子惹來麻煩。
“噢?繼續。”
聞聽此言,把這個家的情況給荼靡簡單的介紹了一下,禦香靜靜的等待著荼靡的反映。
一位正妻,一位滕妾,長子與幼女均為滕妾所生,由此可以看出這位滕妾還是滿受寵的。
不過,滕妾雖受寵,但正妻卻也有一子,雖此子是次子,但正因是正妻所生,所以他是嫡子。
至於長女因為是一名歌姬所生,並且還是女孩子的關係,所以她並不被眾人所重視。如不是檮杌孩子不多,或許她早就被眾人給拋棄了。
而後,除了這兩位夫人,還有四個孩子以外,這個家中還有三名與檮杌一起出逃,並且忠心耿耿的劍客和一名正室夫人的貼身侍女。
說起來,人數好像不多,但零零種種加起來卻有十人之多,就是不知他們怎樣逃過敵人的耳目,逃到這裏來的。
“還有呢?”
還有?
聽到荼靡的詢問道,禦香想了想後繼續開口介紹起這幾個人的性格來。
正室柔弱。
滕妾爽快,果決。
大公子沉悶。
小公子年紀雖小,卻一身的公子氣。
大小姐懦弱。
小小姐因為太小看不出來。
三名劍客或敦厚,或聰明,或暴躁。
那名貼身侍女則一心只為自己的主子。
說到這裏,抬頭看了一眼荼靡,見荼靡沒有叫她停下來的意思,禦香想了想後又道。
幾日前,他們一行人還住在不遠處的南巷裏。可是前幾日來了一個男人,一個兩位夫人都認識的男人,他們這行人就是被那個男人安排到這裏的。
“你知道那個男人的身份嗎?”想了想後,開口詢問道。
“據說是將軍大人曾經的下屬。”畢恭畢敬的答道。
“噢?”
“公子?”如果不是熟悉公子的人,一定不會發覺公子聲音中那隱隱帶有的一絲興味,而這種帶有一絲興味的口氣,她也只是在君國滅國之前聽到過,難道又將要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想到這裏神經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禦香抬頭看向荼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