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章 真有出息
霍一鳴最終也沒能將殷旭從三皇子府裡帶走,殷旭不傻,這個時候去霍府簡直是找罵,說不定霍正權連家法都搬出來了,就等著他過去送死呢。
“這霍一鳴倒是霍家難得的一個對我表達了善意的。”殷旭坐在書房臨床的炕上,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說。
“怎麼?心動了?”
“有點,可惜年紀大了些,又有妻有子的。”精元不足,不好下手啊。
“……”滕譽驀地抬頭,震驚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你竟然還有這種想法?”
殷旭瞄了一眼滕譽發黑的臉,頓時反應過來他所謂的心動肯定不是指對霍一鳴這個人的。
他嘿嘿一笑,“這不是開玩笑麼?你不會當真吧?他可是我大哥呢。”才怪!
“他是不是你大哥你自己最清楚。”滕譽吐出一口濁氣,埋頭看手裡的公文不再和他說話。
殷旭咬了兩口點心,覺得嘴巴有點乾咽不下去,他跳下炕跑到書櫃那抽了一本書走到滕譽邊上,目光遊移地問:“你在忙什麼?”
滕譽假裝沒聽到,翻了一頁繼續盯著紙張看,也不知道到底看進去了沒有。
“你這人真沒意思,不就開了句玩笑麼,呵呵。”
滕譽抬頭,目光鎖定在他的臉上,“脫口而出的話往往代表的是心聲,霍一鳴也才二十幾歲不算太大,至於妻子,我將來也會有的。”
“……”這回輪到殷旭目瞪口呆了,他冷哼了一聲,留下一句“愛信不信”跑出樂書房。
滕譽目無焦距地坐了一小會兒,喊了韓青進來,“就按這份資料上的去佈置,不需要太明瞭,只要讓人查起來時懷疑霍天有個隱秘的師傅就行。”
“若是他們繼續往下查呢?再隱秘也會留有痕跡的。”
“讓風向隨便指向一個江湖中人就行,找那些行蹤不定的,也不要鎮定一個人,讓他們自己猜去。”
“是,屬下這就去辦。”
“等等。”
“主子還有何吩咐?”
“霍正權不可能放著霍天不管,大概下次親自上門的人就會是他了,你去告訴他,讓他做好心理準備,霍家他肯定是要去的。”
“……是。”韓青其實想問,為什麼三殿下不自己告訴他,而是要通過自己轉達,明明這兩個人一天在一起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
不過主子交待下來的事情,他沒有道理不辦。
韓青走了之後,滕譽處理了幾份公文就集中不了精神了,他一直沒有好好想過自己和殷旭的關係,除了想把人留在身邊,以什麼身份,什麼方式留都沒有深思過。
從韓森指出他對殷旭抱有不一樣的感情後,他就一直在回避這個問題。
將來會有妻有子這是必然的事情吧?就算他沒有一個真心喜歡的女人,也必須要有自己的孩子,在這一點上,滕譽從未動搖過。
可是為什麼剛才說出那句話後總覺得特別彆扭呢?就像是故意說出來氣殷旭的一樣,彆扭的要命。
可是說不是故意的,難不成他真的對殷旭情深不壽?
之前和霍一鳴說的聖旨賜婚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讓殷旭以一個女人的姿態嫁給他,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富貴人家三妻四妾這太平常了,他還是皇子,在今天之前,他都沒有抱有過什麼一心一意的想法。
對他來說,娶幾個女人都不要緊,可是明明是這麼正常的事情,怎麼今天想起來就是各種不對勁呢?
可是要說他對殷旭不在意,那肯定也不可能,哪天殷旭真的離開他了,他肯定受不了。
真是個矛盾的事情!
“殿下,殿下……”
“嗯?”滕譽回過神來,一抬頭就看見韓森正在擔憂地看著他,他乾咳一聲,問:“何事?”
“殿下可是身體不舒服?”
“沒有。”
“哦……”韓森想起剛才在半路上撞見情緒不對勁的某人,很貼心地轉移了話題,“付先生那有消息傳來,雲鶴然動手了。”
滕譽聽到這話立即坐直了身體,面色陰沉,“他真這麼說?”
“嗯,一開始只是瞞著人從南疆弄了藥回來,是什麼藥他查不出來,不過這事想要成必須裡裡外外的配合,所以他並沒有瞞住自己的心腹。”
“宮裡他找了誰做幫手?”
“是太醫院的一個太醫和話皇上身邊的一個小太監,前者是他利用大皇子的名義聯繫上的,後者應該是他埋在宮裡的暗子。”
“這麼說來,他還不敢讓雲貴妃母子知道。”
“是的,雲貴妃現在還犯不著兵行險招,大皇子雖然有些想法但肯定也沒有迫切到需要現在就動手的地步。”
“你說……如果那對母子知道他做的好事,是會支持了還是反對?”滕譽不懷好意地笑問道。
“這還真不好說,一邊是丈夫和父親,一邊是兄長和舅舅,前者自然更親近些,不過如果雲鶴然的行動已經開始了,那兩人八成是不會說出來的。”
“是啊,一旦扯出了雲鶴然,他們倆全身長滿嘴巴也說不清了。”
“殿下,那咱們現在要怎麼做?就這麼看著?”
滕譽看了他一眼,那眼神讓跟隨他多年的韓森也背脊一寒,只聽見他說:“不止要看著,本殿還準備助他一臂之力,否則就靠那二人絕對成不了事。”
“可一旦事發,有任何蛛絲馬跡咱們都得受牽連。”
“我有說要用自己的人嗎?”
韓森一頭霧水,“您的意思是……?”
“宮裡的棋子多的是,關係錯綜複雜,不是自己人未必就不能用,那女人和滕毅的根基太深,棋子不好策反,隨便找個大皇子派系的人去幫忙,借刀殺人可是本殿的強項!”
“這倒是,這些暗線平日和上面聯繫一般都是只對信物或者暗語,憑咱們掌握的那幾個,想騙過去不難,而且這種事情他們也不可能找上面的人核對,基本上沒有風險。”
“嗯,先這麼辦,看看他們用的是什麼藥,想辦法換成我們的。”
“您……”韓森有些猶豫,似乎是想勸解,又似乎想詢問,畢竟是親生父親,他擔心三殿下有心理負擔。
“呵,你不用擔心,本殿等這一天可是等了足足七年,他當年是如何害死母后的,我要讓他也嘗嘗同樣的滋味。”
這世界上相克的東西很多,並非只有皇帝才知道利用這一點,滕譽突然很想知道,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皇帝會是什麼心情。
不過就算知道了他肯定也高興不起來,父親害死母親,他再害死父親,這恩怨無論如何都不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就在滕譽調整心情的時候,一個暗衛突然出現在書房中,“啟稟殿下,剛才霍七少出門了,去的是蝴蝶巷的綺夢閣。”
“啪!”滕譽本就煩躁的心情在聽到這句話後更加暴躁了,冷聲吩咐:“去,盯著他,把他接觸的所有人一個不漏的給本殿記下來!”
“是。”暗衛悄無聲息的來,又悄無聲息的去。
韓森忍不住擦了把冷汗,試探著問:“殿下,您不去看看?”
“哼,去做什麼?捉姦嗎?本殿才沒那麼無聊!”滕譽握著掌心的紙團,很快就把那一團紙變成了紙屑。
韓森一個頭兩個大,只好找了個正當理由說:“老奴是擔心七少爺年少沒經驗,會被人欺負了去。”
“就他?……他不欺負人就算好了,誰欺負的了他啊?”
“也未必,您也知道煙花之地總有些偏門左道的,七少爺閱歷有限,說不定一不小心就著了道了呢?”
滕譽黑著臉掙扎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坐不住,“那本殿就勉為其難去看看,毛才剛長齊就學人去嫖娼,真有出息!”
韓森看他風風火火地出門,暗暗松了口氣,同時對某個撩虎須的人深感佩服。
不過他已經好多年沒有看到三殿下如此鮮活的表情了,可惜對方是個男的,如果是個女的,該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