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給本少爺揚名立萬的機會麼?
群臣們不明白好端端的朝議怎麼變成了殷旭的展示台,朝上也有霍家的人,霍正權雖然經常不上朝,但他的幾個兒子可是雷打不動都要來的。
本來這文官中的事跟霍家沒關係,他們也樂得看熱鬧,誰知道後面劇情千回百轉,那滕譽竟然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就打起他們家人的主意了。
還說出那麼一通話刺激皇帝,讓他們霍家幾兄弟汗顏不已,以一人之力抵千軍萬馬,就是他們老爹也沒這麼狂妄。
殷旭剛沐浴完準備打坐練功的,聽到內侍傳旨讓他上殿還莫名其妙,不過他也沒往壞處想,好端端的總不至於拿他問罪。
換了官服,殷旭就跟著內侍走了,他甚至想好了,要是個陷阱,就先遁了再說。
不過他顯然多慮了,一路走進承德殿,數百雙眼睛齊刷刷地瞪過來,殷旭覺得自己被當成猴子圍觀了。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正中間的滕譽,心想這事兒肯定和這男人有關。
“咳咳,霍天,有人說你一人可抵千軍萬馬,朕竟然還不知道你有如此本事。”皇帝略帶譏諷地說道。
下面有三皇子不和的官員偷笑著,一臉期盼地準備看這兩夫夫的笑話。
殷旭眨了下眼睛,連行禮都忘了,他不知道滕譽這鬧的是哪一出,不過謙虛還是必要的,“臣沒有和千軍萬馬對陣過,不知道是否能敵。”
“呵...”有人低笑,這話說得,就跟對上了他肯定能贏似的,可真是底氣十足啊。皇帝也側目,端詳著他看了半天,“滕譽,你來說說,怎麼證明他能抵禦千軍萬馬?總不能真讓他與千軍萬馬對陣,朕耗不起這個時間和精力。”
“那父皇的意思呢?”
“你既然說他有勇有謀,有才有德,那就讓滿朝文武考考他,都答對了,就算他贏了。”
“這不太妥當,文官的那一套在戰場上並不適用。”滕譽反駁。
“可也不能光憑武藝,一個人武功再強也打不過千萬個人。”皇帝冷笑,知道這小子武功高強,他哪會真的只動武。
殷旭旁聽的半天才曉得滕譽給自己找了什麼麻煩,他都無語了,這要是真讓這朝上的文官問他問題,他一個也答不上來。
他的文學水準也就比文盲好一點。
“兩軍對陣,講的是謀略與排兵佈陣,不如讓殷旭布下一個陣法,朝中若有人能破陣,則算他輸。”
“不知殿下所說的陣法是什麼陣法?若是歪門邪道,還是別搬到這莊嚴的大殿上來。”
滕譽瞥了一眼那說話之人,問:“將軍可聽說過天門陣?”
“你是說....這不可能!天門陣不過是傳說中的東西,真正有誰見過,有誰用過?”
“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的。”滕譽自信地揚著下巴,朝殷旭遞去一個眼神。
殷旭走到他身邊,嘴唇微動,輕聲說:“你這是要幹嘛?給本少爺揚名立萬麼?”
滕譽暗中捏了捏他的手心,“哪裡,本殿下是想救你出牢籠。”
“呵呵,哪裡來的牢籠?還不是你私心作祟?”
“好吧,我承認。”他確實是不願意讓殷旭呆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尤其在自己即將出遠門的時候。
兩人說的話別人雖然聽不到,但也能看到他們眉來眼去,頓時把一群三觀端正的老臣和皇帝氣得夠嗆。
殷旭向前一步,昂首挺胸地問:“在哪佈陣?...其實那不算什麼,也沒必要拿到這大殿上來擺弄,再說這裡也施展不開,不如就按三殿下所言,由臣隨意布幾個簡單的陣法,若是有人能破陣,就當臣輸了。”
眾人不明白他哪來的自信,就陣法一說自古有之,但真正用在兩軍交戰中的陣法只是簡單的人陣,由士兵組成不同隊形,並且根據形勢不斷變化。
光是這個門道就不是一般將領能掌握的,排兵佈陣指的也是這種情況。
而遠古的陣法據說可以不動用一個人,只用物來擺陣,能困死萬軍,能扭轉乾坤,但這都是傳說,根本沒人見過。
霍正權被譽為第一元帥,論統帥才能沒人能比得過他,可也從未有人見他用過什麼古怪的陣法。
連父親都不會的東西,這小子到底從哪來的自信?
“多說無益,動手吧,三局兩勝者贏,地點由你選擇,破陣的人由朕定,這人數也不需要上萬,就從大內侍衛中選出百名侍衛即可。”
皇帝話一出,就有不少武將自動請纓,他們倒要看看,這霍家的小子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就連霍一鳴等霍家人也忍不住想站出來,一方面好奇霍天所說的陣法,另一方面也是存有私心,想幫幫自家兄弟。
第一局皇帝選的是由徐統領帶領的百人,殷旭在宮裡呆了一段時間,自然知道這些人都是侍衛中的翹楚,看來皇帝還是挺謹慎的。
殷旭也沒找很遠的地方,這大殿之外就是一片廣場,別說白人,就是萬人也容得下。
皇帝領著群臣走出承德殿,在高高的月臺上擺開儀仗,讓人在廣場上化了一個圈,作為殷旭的領地。
殷旭和滕譽走在最後面,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滕譽塞了一包東西給他,殷旭捏了捏,就知道裡頭是什麼了。
“看來你早有準備啊,怎麼不事先知會我一聲。”殷旭瞪了他一眼,準備事後再找他算帳。
他懂得的陣法當然不會是打仗用的,排兵佈陣他一竅不通,同樣的,他會的陣法這整個天下也不可能有人會,這大概也是滕譽對他自信的原因。
“這點小事,你臨場發揮就夠用了。”滕譽微笑著解釋。
“呵!”殷旭只回了他一個字,然後走下高臺,往自己的“領地”走去。
這第一場比試,是讓殷旭在自己的領地內築起一個防禦陣法,徐統領領著百名侍衛進攻,若能攻破那陣法則判定殷旭輸。
所有人都對殷旭抱著懷疑態度,侍衛們雖然見識過殷旭的身手,但沒見過他佈陣,也對這種玄之又玄的事情保留意見。
眾人的視線緊隨著殷旭的身影,他走一步,大家就挪一下視線,直到他在自己的“領地”裡停下來,大家更是目不轉睛,生怕看漏了一個細節。
殷旭瞥了眼自己的領地,是個將近方圓五百米的圓圈,有些大了。
他從最中心的位置開始用腳步丈量尺寸,眾人只見他每隔幾步就往地上擺放個石子一樣的東西,遠遠看去,並沒有什麼規律,也沒形成一個特別的圖案,看著就像是隨性而為的。
“這真能行?”霍一鳴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滕譽身邊,低聲問他。
“信他准沒錯。”滕譽帶著滿心的自豪感說。
霍一鳴倒是對滕譽另眼相看了,這段時間滕譽的堅持他都看在眼中,作為一個男人,還是一個皇子,能為霍天堅持到現在已經難能可貴了。
不過他理智上還是不會同意把弟弟嫁出去的,這男人真好,也無法保證他將來不變心。
就算他不變心,將來總要娶妾生子,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他七弟。
“你見過他擺弄陣法嗎?”霍一鳴疑惑地問。
滕譽雙手抱胸,看著下方忙碌的少年,冷冷地回了他四個字:“無可奉告。”
“哼,你倒是懂得挖寶,其實你巴著七弟不放只是不想失去他這個助力吧?你到底對他有幾分真心?”
滕譽回頭看他,眼神頗冷,“本殿下還沒到需要犧牲色相來拉攏人的地步。”
“...”這倒也是,霍一鳴尷尬地摸了下鼻子。
滕譽的目光越過他落在一旁的霍一刀身上,意味深長地說:“你們霍家的兄弟這麼多,難得還有個人真心關心霍天。”
霍一鳴皺了皺眉,不悅地辯解:“我霍家向來團結,七弟只是因為自小在外長大,和兄弟們不熟而已。”
“是麼?恐怕不見得吧。”滕譽將目光重新投向殷旭,不再和霍一鳴搭話。
霍一鳴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有心反駁卻不知道該從哪方面入手,只好憋著氣把注意力放在殷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