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天早上齊悅醒來,身邊已經空了。齊悅下樓的時候才發現秦衍之並沒有走,此時正坐在餐廳看報紙。
這幾年這人過來的次數越發的少了,今年更是經常連著幾個月不出現,齊悅都懷疑自己是否會哪天就突然被趕出這東濱別墅。
距離上次兩人見面已經有一個多月,這時候突然見到餐桌旁氣場強大的男人只覺有些陌生,一時間竟踟躇在樓梯上不敢過去。
秦衍之看到他朝他招手,「過來。」
齊悅聽話地走過去,在男人臉頰親了一下給了個早安吻,然後也在餐桌旁做好。
管家王姨把他的那份早餐給他端過來,齊悅喜好甜食,早餐一般是奶酪烤吐司加一杯牛奶。秦衍之的那一份是粥加小菜。
齊悅拿過巧克力醬將吐司塗的滿滿的,瞥見秦衍之看著不贊同的皺眉,趕緊將巧克力醬放回去。然後看到對面的男人還在定定的看著他,或者說,在端詳他。
看來覺得陌生的,並不止他自己。
秦衍之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說:「瘦了。」
齊悅連忙解釋:「我都有好好吃飯休息,大概這兩天換季有些不適應。」
「拍戲如果太辛苦就跟陳安娜說,那些無關緊要的工作能推就推了。」
他的工作量已經縮減到每年只出一兩部片子,兩張專輯,再減下去就快退圈了。但老闆發話不能不聽,只好點頭應下。
秦三爺對他的態度很滿意,不再說他,端了茶杯慢慢的喝。
名震一方的當代教父秦三爺其實有個很好聽的名字,但知道秦衍之這個名字的恐怕不多,外面的人大多還是恭敬的叫一聲三爺。齊悅一直覺得衍之這個名字頗有古意,如果放在戲裡,大概會是個幕僚軍師一般的角色。
齊悅想像著男人穿著劇組的袍子蓄著長長的白色鬍鬚的樣子心裡發笑,這時候聽秦衍之出聲問他:「在想什麼?」
齊悅觀察了一下覺得他現在似乎心情不錯,於是他眼含笑意注視著秦三爺,深情款款的說:「你。」
對面的秦衍之聽後出聲笑了,那笑容裡些許寵溺的意味,看得齊悅一陣失神。等回過神來,人已經被放倒在餐桌上。
齊悅人躺在餐桌上,三兩下就被扒了個精光。秦衍之簡單的給他進行了潤滑,就有些急切的挺身而入。
大理石的桌面有些涼,齊悅一開始還在心裡腹誹王姨為什麼在餐廳裡也準備了潤滑劑,沒過多久就只能專心的閉著眼睛哼哼。
家裡的傭人早已貼心的退下,一時間餐廳裡只剩下兩人的喘息和曖昧的撞擊聲。
秦衍之的動作急促到有些粗暴,齊悅沒一會兒便被他做的雙頰泛紅,失神地喚他,「衍之,衍之。」
秦衍之動作一頓,接著看到身下的人睜開眼,茫然又無助地看向他,長長的眼睫上還掛著濕氣。秦衍之看得不禁心頭生出一抹柔情,放慢了動作,俯下身去含住齊悅的唇細細親吻。
因為太久沒有疏解慾望,那天齊悅在餐桌上去了兩次。事後覺得丟臉,拿胳膊遮住眼睛賴著不肯起來,秦衍之笑著將人打橫抱進臥室又按到了床上。
等折騰完已經接近中午,兩人索性都罷了工,在家裡膩歪了一整天。晚上的時候,齊悅由秦衍之領著出去應酬。
車子最終停在當地一家有名的會所,也是秦三爺名下的產業,齊悅上次跟著人來這裡已經是幾年前。
下車的時候坐在副駕的沈良特意繞過來給他開車門,沈良是秦三爺身邊的什麼人物,齊悅趕緊跟人道謝。
太久沒有出入這種場合,事實上他也就在剛跟秦衍之的那段時間偶爾會被帶出來,從東北回來以後秦衍之就再沒帶他出來過。這時候齊悅站在會所門口,看著裡面燈火輝煌的樣子,忽然侷促到有些手足無措。
幸而這時秦衍之走過來,牽了他的走往裡面走。
一行人來到最頂層的VIP包廂,進去的時候裡面沙發上已經坐了幾個人。齊悅跟在秦衍之身後往裡面看了一下,一圈人有幾個頗為面熟,大概幾年前見過。對方看到他也頗為驚訝,大概是沒想到他居然一直跟著秦三爺。
秦衍之也沒把齊悅向眾人介紹,逕自走到沙發上坐了。齊悅大略朝裡面的人點了點頭,坐到秦衍之身後的小皮凳上,另一側是沈良沉默的站在那裡。
沈良就是當年內亂時來接秦衍之的男人,之後一直跟在秦衍之身邊。齊悅一直摸不太清沈良的身份,保鏢,特助,一把手,似乎都沾點邊。齊悅看著男人並不算出眾的相貌,心想總歸不是情人就好。
不過秦衍之對下屬可沒情人那麼厚道,做情人這時候好歹還有個皮凳子坐,沈良大概是得站一晚上。隨即自嘲的笑笑,心想齊悅你還同情人家,人家還指不定怎麼看你。
屋裡的人大約是在談公事,主要是其他人在說,秦衍之端了杯酒安靜的聽,不時點點頭。秦衍之在外很少顯露出什麼表情,總是沉默著,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齊悅乖巧的坐在秦衍之身後,偶爾起身為他倒酒。
談話告一段落的時候,有人注意到了齊悅,笑著對秦衍之說:「這孩子生的標緻,看著倒面生,好像之前沒見三爺領出來過?」
旁邊一個人接話,「還面生,大明星啊沒認出來?」
他這麼一說,全場的人都朝他看過來。齊悅表情始終淡淡的,下巴的線條高傲的緊繃著。他並不需要討好這些人,他只需要討一個人的歡心就夠了。而且他也不習慣這種目光的注視,像是在評價一件商品,一個玩物。
而且自始自終,他都感覺到一抹目光強烈的注視。他偷偷抬頭看去,發現是對面一個精瘦的男人一直在直勾勾的看著他。那毫不遮掩的赤裸的眼神彷彿帶了實質的觸感,看得齊悅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齊悅往秦衍之身邊靠了靠,輕聲的喚了句:「三爺。」
秦衍之聽了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拿過他的手放在手掌裡輕輕揉捏。
齊悅此刻拿不清秦衍之的態度,屋子裡這群人明顯對他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他該不會是要自己過去陪他們吧?
這麼一想,齊悅連忙一個激靈,抬頭朝秦衍之看過去。
秦衍之看到眼前這孩子一張臉瞬間白了下去,大約知道他心中所想,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順勢將人摟在懷裡,「都想些什麼呢,把自己嚇的。」
然後抬頭對屋內的人說,「這孩子很少出來見人,大家差不多行了。」
眾人紛紛哄笑,然後各自摟了身邊的人玩樂。唯獨那個精瘦的男人居然不顧及秦衍之的身份,依舊執著地注視著齊悅,眼神危險。齊悅偎進秦衍之的懷裡,秦衍之一直沒有說什麼,他也不好發作。
到了晚一些的時候,他們估計還有後續節目,秦衍之讓齊悅先回家去。
齊悅臨走的時候湊過去,在秦衍之的嘴角親了親,小心翼翼的問他:「一會兒回家嗎?」
秦衍之諸多財產中,齊悅一直認為他所住的東濱路別墅應該算是秦衍之的主宅,早些年秦衍之在這裡住的時候也多,家裡也都是些一直跟在他身邊伺候的老人。
秦衍之聽了心情很好地把人抱在懷裡哄,「乖,等會兒讓沈良送你下去。」
齊悅不好再說別的,在秦衍之懷裡磨蹭了會兒,只得離開。
秦衍之今晚指不定又睡在誰的床上,齊悅坐在車裡惡毒的想這人也年紀不小了,今天白天在家已經跟他做了幾次,不知道晚上對著別人還能不能威武起來。
齊悅氣悶不想早早回家,打電話給助理樂樂出來吃宵夜。卻沒想到這人不順起來,喝涼水都要塞牙。
他不過出來吃個飯,卻碰到了最不願碰到的人。
想要低頭轉身走開,那人卻已經看到他,並且有些驚喜的叫住他:「齊悅?」
齊悅不得不硬著頭皮迎上去,咧嘴給了人一個尷尬到不行的笑,「楊導,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