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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堡主(三色樓 1)》第5章
第三章

  隔早,湛初白睡了個好覺,因為她不用早起伺候那個莽夫了。

  睡醒後,她隨手用昨晚就放在床旁的冷水潑了下臉,做完簡單的梳洗,踏出了房門,意外地看見一道人影杵在門前。

  她挑了挑眉,聲音可愛地喚著他,「主子。」

  真是難得,這時候這莽夫不在廣場練功,站在她門口罰站幹嘛?

  一聽到她的喚聲,炎武郎立刻轉過頭來,看著她嬌艷的面容,嘴巴卻不受控制、粗聲粗氣地說:「都什麼時辰了,竟然睡到現在才起床?!真是──」突然停下了話,懊惱地想著自己並不是來找她吵架的。

  就怪他嘴笨,面對這個粉雕玉琢般的人兒,除了惹她生氣外,他半點好話都話不出來。

  「真是?真是怎麼樣,怎麼不繼續說了?」

  「沒事。」他背了過身去,不讓自己多開口,免得多說多錯。

  咦?這莽夫怎麼今天那麼安靜,沒來個大吼?「好啊!既然沒事,那勞駕主子你一早就等在我房門口的事情是什麼?」

  「我……」他結巴了起來,看著她閃著笑意的小臉,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也難得有這個耐性,就這麼乾耗著等他繼續說。

  「我……是來道謝的。」他話一說完,黝黑的臉上也浮現紅暈,連耳根也全都紅成一片。

  「道謝?」她微抑著頭看著他,他臉上那薄薄的紅暈引發她的興趣。「為什麼要道謝?」

  這個莽夫高頭大馬的,五官粗獷,卻像個小媳婦一樣扭扭捏捏地向她道謝,真的讓她忍不住好笑。

  而且,託他的福,她昨晚也想到了這一年她要怎麼打發時間了。

  「昨天的那件事情……真的很感謝妳,妳想要什麼報酬我都會盡量替妳辦到。」他誠摯地說。火堡傳到他已經是第三代,偏偏他不善管理,小時候也因為被送去練武,結果大字不識幾個,火堡還能在他手中撐過這幾年,完全是靠運氣。

  昨天若不是她的幫忙,或許他可能會打死那個馬老爺,要不然就是妥協的以低價賣出牧場。

  只是原本他還想要與她結拜為義兄妹的念頭,在一夜思考過後打消了,因為他突然想到,那張衝著她喊義兄的可愛小臉,在將來的某一天飛奔到另外一個男人的懷中,他心裡就莫名的不舒服了起來。

  輾轉反側了一夜,最後讓他想出了用報酬來答謝她比較實在,況且即使他們不是義兄妹的關係,他依然會好好疼寵她的……

  「不用謝了!」湛初白揮了揮手不以為地說。「我什麼都不需要。」

  她從原本世界裡帶來的財寶夠多,就算讓她躺著吃喝一輩子都有剩,不需要他給什麼報酬。

  他皺了皺眉,「做人怎麼可以有恩不報,還是妳覺得火堡簡陋,給不起什麼報酬?那妳要我做一件事也行,當然除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外。」

  他這麼說正合她意呢,正好讓她昨夜想到的計畫落實。她滴溜溜的眼轉了轉,露出一抹笑,「那麼我要你答應我三個條件,這三個條件你可以聽完後再考慮要不要答應。」但就算不答應,她也會想辦法讓他不得不答應就是了。

  「好,妳說。」炎武郎點了點頭,著迷地看著她的笑容。

  「首先,我要你把火堡的指揮權給給我一年,我會插手堡裡的生意還有大小事,可以嗎?」

  他露出為難的表情,「這……」

  「別擔心,我要插手並不是要奪權,你還是最後作決定的人,我只是給予一點建議而已。」

  她只是想將這火堡好好改良一下而已,她可沒想過要繼續扛這擔子一輩子,把這莽夫教導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堡主,而不是整天只會吼人耍寶的「寶主」。

  他撓了撓那頭本來就不算整齊的頭髮,想想答應了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好,那第二個條件呢?」

  「第二個條件是,你必須要請我當夫子。」

  「什麼?!」

  沉寂的大吼再度發飆,而且她在這男人的臉上看到了很明顯的不可置信還有鄙視。

  嘖嘖!男人就是這樣,永遠不相信女人有能力可以將他們打扁,不過當然不是用武力。

  炎武郎十分不以為,氣急敗壞,整個人只差沒跳起來說話。「妳才幾歲?想當我的夫子,妳──」

  「我幾歲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識字,讀過不少書,而你──沒有。」

  他這一堡之主竟是個徹頭徹尾的文盲,不是不認得幾個字,而是根本不認識字。

  她待在這裡一個多月以來,多少也聽過外面對他的傳言,什麼粗魯不文,不長腦的武夫之類,那時候她以為他只是識字不多,沒想到他的情況更慘,別說吟詩作對了,恐怕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出來。

  昨天馬老爺敢登門尋事,就代表火堡裡沒人識字的事已被有心人利用,將來這種投機分子只多不少,他若想保住這些產業,讀書認字絕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炎武郎臉色大變,臉上有著自己最大的弱點被拆穿的難堪,「誰?是誰告訴妳的?」他忍不住大聲的逼問她,眼睛火大到泛紅,像是要殺人的惡鬼。

  到底是誰將他這弱點告訴她的,她知道之後又會怎麼看他?她心中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一連串的問號讓他慌了,他怕……在她眼中看到一樣東西。

  湛初白溫溫淡淡地看著他說:「沒有人告訴我,是我昨天自己發現的。」

  基本上只要觀察力還不錯的人,應該都能發現這個事實。

  「我不是要你的文采好到能夠跟人去考狀元,但起碼你要能會認字,那對於你掌管火堡會有幫助。而且不只是你,我也打算替所有下人的孩子還有願意來唸書的人開設學堂。」她可愛的臉蛋上,黑鑽般的眼神裡有著睿智的光芒。

  「妳到底是誰?妳來火堡到底有什麼目的?」炎武郎猛地扣住她的肩,銳利的黑眸直視著她,揚聲質問。

  她的談吐,她的才識,都不像只是個單純的落難千金,那麼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就讓人不得不起疑了。

  眼神一變,她又露出可愛的神情望著他,「我不過就是個小女孩,還能有什麼目的?如果真要說的話,是因為我不想這個落腳處被毀了而已,畢竟我在這裡住得還滿舒服的。」

  「還說謊?!我要聽實話。」他不信地看著她。

  「這就是實話,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她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地說:「還有,我要真有什麼目的的話,我昨天又何必替你解決那個馬老爺。」

  他沉默下來,眼神複雜的看著她,腦中有兩派思想交戰,一派選擇相信,一派則是繼續懷疑……

  最後選擇相信的那一派獲勝了,因為她天真無辜的臉看起來太有說服力。

  他勉強地開口,「我答應妳第二個條件,第三個呢?」

  湛初白克制著自己不要露出得意的微笑,「就先這兩點,最後一個條件我想到會跟你說的。」

  他不置可否,光這兩個條件就讓他吃不消了。

  「那麼,我們的約定從今天開始?」

  「嗯。」

  「那……我們可以去用早膳了吧?」她好餓!

  「當然可以。」

  於是,在兩人有高度共識之下,拍案決定了火堡即將換人當家一年。

教育,真的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

  尤其對象又是一個超級不配合的莽夫。

  「操他奶奶的!這個毛筆怎麼這麼難拿?!還有這個字筆劃這麼多是存心捉弄老子嗎?」坐在書房裡,炎武郎邊罵邊寫著湛初白派給他的功課。

  湛初白則是在書房的另外一張桌子上,看著這幾年被帳房亂搞的帳薄,重新整理。

  只是從吃完晚膳之後,他就邊寫邊罵,讓修養再好的人也受不了。

  被那噪音吵得無法安靜看帳的湛初白,火氣也飆了起來,皺眉出聲警告,「再說一句髒字,就多寫一張。」

  「我不寫了!這勞什子鬼東西,老子過去沒寫過半字還不是這麼活過來了。」被這麼威脅,炎武郎反而更加沒耐性,丟下毛筆還將腳抬到桌子上,就是不想再繼續折磨自己的腦子還有手。

  他那耍起大刀處處生風的鐵臂,拿起這一根小竹竿兒加上一撮毛的毛筆,手竟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說有多孬就有多孬。

  「你是這麼活過來了沒錯,也活得很高興,但是接下來你也打算就這麼過下去嗎?即使火堡就這樣被奪走也沒關係?」她一語道中重點,可愛的語調更突顯話中的諷刺。

  炎武郎被諷刺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看著她有氣不能發的悶氣樣,心中忍不住莫名地騷動,覺得這個其實還是個大男孩的男人很可愛。

  輕嘆了聲,她走向他,將毛筆放到他手上,要他握住,「來吧!我一筆一畫教你寫。」

  她的手才剛握上他的,那柔軟的觸感讓他頓時放掉筆,身子退了幾步,「妳……妳怎麼可以隨便碰一個男人?」

  她瞇著眼看著他,「你現在是我的學生,不是男人,快點給我過來!」

  她實在哭笑不得,真受不了古人連牽手都怕會懷孕的八股觀念,這時候她寧可換成他當初在她面前大談女人該有胸部跟屁股時候的樣子,起碼讓她教學順利點。

  「快點。」她快沒耐性了。

  炎武郎不甘願地坐回椅子上,拿起毛筆,讓她握住他的手,開始一筆一畫的講解,只是他卻忍不住開始分神。

  他眼神無法專注在紙上,反而一直落在相當靠近自己的她的側臉上。

  她的臉很小,五官也很精緻,那雙眼有時候有著孩童的可愛,有時神祕得讓他感覺深不可測,而且她身上老是帶著一種淡淡的香氣誘惑著他,讓他總會忘記她還只是個未及笄女娃。

  不,再過一、兩年,她就及笄了,便會開始注意婚嫁的對象,到時候他或許……

  湛初白握著他的手寫下他的名字,卻生氣地發現這莽夫完全沒有注意她剛剛的教學,而是恍神地不知道在看什麼。

  「炎武郎!你到底要不要專心學?」可惡!這男人當真是不能雕的朽木嗎?

  他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緒太超過,連忙抓緊毛筆,埋頭進入那一筆一畫的混亂中,「我在寫了。」

  只是,那毛筆還是像跟他有仇,比筷子沒重多少的筆桿子,拿起來竟然比拿一把大刀還難。

  他卯盡全力,字還是寫得歪七扭八,就連墨汁也四處濺灑,將他整個人弄得十分狼狽。

  「停!停!」湛初白完全看不下去,拿起另一支筆,素指勾著筆桿,解說道:「毛筆不是你的大刀,你力道不用這麼重,輕輕地勾著它,然後慢慢地下筆就好。」

  又不是要拿毛筆去砍人,他一邊寫,她還得一邊擔心他會把毛筆給折斷。

  她甜膩的嗓音像魔咒,誘惑著他慢慢地一筆一畫寫出一個個接近文字的字型,他看著自己終於能端正的寫出一個字,心情忍不住激動起來。

  「我……我寫出來了!」他又驚又喜地看著紙上的三個大字,雖然不是很漂亮,但起碼看得出是個字。「原來這就是我名字的樣子。」

  聽著他單純的感想,她忍俊不住想笑,「沒錯,這就是你的名字,記得你的名字很重要,以後可別人家要你寫就寫,有時候這樣可是會害慘整個火堡的。」她仔細叮嚀著。

  「知道了。」炎武郎認真的回答,隨即又皺起了眉頭,大手將手中的紙揉掉想重寫。

  「你做什麼?」她連忙從他手中搶下那張紙,埋怨地看著他,「這可是你第一張寫好的字,怎麼可以亂揉呢?」

  「可是那寫得不好看……」

  「沒關係,給我好了。」她輕吹著紙上的墨漬,將它攤放在桌上,「就當做你認我當夫子的束脩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一張很像摻畫符的醜字,但是不知為何,她就是想收藏,畢竟對這個不識大字的男人來說,這可是值得紀念的。

  他有些困窘地說:「這怎麼能當做束脩呢?還是讓我揉掉再多練練字吧!」

  放在她眼前的都該是最好的東西,這幾個不像樣的醜字根本不及格。

  「囉唆!」湛初白睨了他一眼,「要不然你去廚房裡拿些吃的過來好了。」晚上陪他練字看帳本,到現在她有點餓了。

  「好。」他立刻衝出書房,壓根忘了誰是主子誰是丫鬟。

  不到一會兒,他跑了回來,或者該說是「飛」回來比較恰當,手上端了碗有點涼的雞湯。

  她認出來那是晚上吃剩的湯品,想想一個大男人也不會下廚,能夠找到吃的就不錯了,才拿起湯匙想吃,他卻阻止她,兩手捧拿著碗,感覺像在發功。

  她忍不住疑惑,「你在做啥?」

  他露出笑容,看起來很像一頭熊在微笑,跟和善完全沾不上邊,「我用內力幫妳把湯溫熱,不然雞湯冷了太油。」

  老實說,他的笑容說不上英俊瀟灑,也跟什麼如沐春風扯不上邊,但是卻很能打動她的心。

  他很大男人主義,她知道,在她當他的貼身丫鬟的時候就領教過了。

  可是這男人卻願意為了一點小事答應她提出的要求,還讓她教他讀書,他即使不甘不願也還是接受了──他大可以表面應允,卻不將她放在眼裡,但是他沒有,除了剛剛因為練字所以失控的罵了髒話以外,其實他一整天即使厭惡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寫字沒說什麼。

  現在還用內力替她溫一碗雞湯……

  唉唉~這莽夫真的有點太超過了,她可沒打算在這裡發展出什麼不應該有的關係,他這樣她的心很危險……

  「好了。」炎武郎放開手,打開碗蓋,雞湯冒出熱騰騰的白煙,「喝吧!妳太過瘦弱了,多吃一點。」

  她卻想偏了,沒好氣地瞄他一眼,「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我沒胸沒屁股,需要多多進補。」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嘴拙地想解釋。

  湛初白垂下臉,在心中偷笑著,不理他慌張想解釋的無措,逕自一口又一口地喝著這令人溫暖的雞湯。

  雞湯的味道很暖,然而她卻從中喝出了一股的甜意,滿溢心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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