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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色》第44章
  第44章 罰酒燒春?

  「規矩不能廢。」孫家五十多歲的老當家半眯著眼睛看了看彎著腰的兩兄妹,慢悠悠地說了一句。

  「孫當家說的是,不論原因,遲到了便是青簫的不是,何況青簫是晚輩,當罰。隻是青簫是頭一次參加這頭日宴,不太了解規矩,還請幾位當家的指點。」

  「唔……」一聽這話,南明月「急」了,抬起頭一臉緊張地掃視眾人,最後將實現定在了酒桌上唯一一個有分量的女人身上,「姚姐姐幫忙求求情好不好?家兄酒力不勝,萬一要是喝醉了,那、那等會兒就沒人背我下山了。」南青簫的酒量南明月是見識過,可看姚當家剛剛那意思,這一上桌就要罰三壇,之後嘮著嗑再灌幾壇,南明月可不保證南青簫還能清醒著,畢竟之前在家裏喝的隻有高邑清酒,但是在這裏,那可是幾十種酒混著喝,誰知道南青簫扛不扛得住。

  「你叫我什麼?」姚當家的執掌姚家十五載,到今年已經四十五歲了,家裏的小輩們疏遠些的跟外人一樣喊她當家的,親近點兒的就喊她聲姨,今兒竟有個小丫頭喊她姐姐?這丫頭的膽子倒是不小,心思轉的也快,一張小嘴更是敢說。

  「明月失禮了,請姚當家的責罰。」隻聽這語氣,南明月就知道她麵前的這個半老徐娘開心了。

  無論是多大年齡的女人,總是希望自己在別人眼裏青春永駐,南明月的這一聲「姐姐」喊得雖是合了姚當家的心意,但終究於理不合,做戲做全套,就算是故意的,也要遮掩一下。

  「誰說要罰你了?跪得這麼快做什麼?」姚當家的輕笑一聲,「你今年多大?你喊我姐姐……可知道我多大了?」

  「回姚當家的話,明月今年已有十五,至於當家的……恩……」南明月吞吞吐吐起來。

  「但說無妨。我喜歡誠實的孩子。」姚當家的端起酒杯,抿一口酒,吊著眼睛看著南明月。

  「明月曾聽家父說起過姚當家的,說當家的年紀輕輕就扛起了整個姚家,這一扛就是十五年,當真是女中豪傑,讓人敬佩,所以……所以姚當家的應該長明月不少……唔……二十八、九?」

  「哈哈哈哈。」南明月話音一落,姚當家的就放聲大笑起來,「小丫頭嘴甜,還精的跟猴兒似的。哎呦,這說的我愛聽。你們兩個都起來吧,這酒不罰不成,但姚姨今天就替你們跟諸位叔伯求個情,就罰你哥哥一壇,可好?」說著,姚當家的視線就在一桌幾個主事身上打了個轉,笑得風情萬種。

  「嶽某雖是晚輩,但也鬥膽在這裏給南兄弟求個情。孫大哥您看……」

  睢寧國的酒商龍頭原本有五家,可北方的劉家和南方的南家同時沒落,這一次酒宴,劉家更是無人前來赴宴,剩下的人湊了這一桌,乍一看人多,但實際上隻有三家:北方的孫家,南方的姚家和南方嶽家。現在求情一事姚、嶽兩家都開了口,孫家的老太爺又怎麼可能不賣這個情麵。原本也不是為了罰酒而罰酒,三家之人都是想看看南青簫的心性,如今一看,各自都得小心著點兒了。

  「無妨。南老弟生了個心思活泛的兒子啊,如今南家可是你在當家?」孫當家的把玩著一串佛珠,看人還是半眯著眼睛。

  「當家談不上,隻是為南家盡一點兒綿薄之力而已。」

  「恩。」孫當家的點點頭,然後左右看了看,突然碰了碰坐在他右手邊的孫明,「去,給南家的兩個娃娃搬兩張椅子來。」

  「是。」孫明立刻起身去找椅子,不一會兒就搬了來。

  「有勞五少爺。」

  「南大哥客氣。」孫明順手將一壇燒春放在了南青簫的麵前,衝南青簫禮貌地笑笑,然後轉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用燒春罰酒?南青簫拎起那酒壇墊了墊,再左右看了看,然後就勾起嘴角笑了。看姚當家的、嶽峰和孫當家的那略微詫異的表情,南青簫就知道這是孫明的自作主張。這是還惦記著昨天駁了他孫明麵子的事兒?這算是公報私仇嗎?

  南青簫也沒多說什麼,爽快地開了封,單手拎起酒壇仰頭酒罐,一點兒猶豫都沒有。人家隻說罰酒一壇,也沒說是什麼酒,所以拎上一壇燒春也不是錯,喝了就是。

  南青簫這麼豪氣地舉動讓場地上所有的人都是一驚。不管那是一壇什麼酒,敢這麼往下猛灌的,不是傻子就是千杯不醉,南家這位是屬於前者還是後者?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等著南青簫放下酒壇。

  「好酒!」雖然並不是最好的酒。放下酒壇,南青簫毫不吝嗇地給予讚揚,抬手一抹嘴,那動作竟也是溫文爾雅的,「這燒春酒果然名不虛傳,萬不是酒樓裏那些摻水貨比得了的。」說完,南青簫就將酒壇放在了身後的空地上,穩穩地坐下。

  「沒事吧?」嶽峰瞄了眼南青簫丟到身後的酒壇,再看看麵色不改的南青簫,眨眨眼,還是湊上去問了一句。有的人喝醉了會有明顯的表現,而有的人則沒有,若是南青簫屬於後者,嶽峰在考慮要不要幫他一把。

  「無事。」轉頭看了嶽峰一眼,南青簫的眼神變了變,「倒是嶽公子,看起來很是疲憊,可是身體不適?」看那眼底一圈暗影,像是幾日沒睡的樣子。

  「嗬嗬,沒事沒事。進入靖城之後就一直住在客棧裏,有些不太適應罷了。看得出來嗎?」嶽琳琅不在身邊的這一個月,嶽峰一直都睡不好,昨夜更是夜不能寐,想到酒樓裏嶽琳琅拒絕他的樣子,嶽峰就百思不得其解,因為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狀況,所以嶽峰慌了,本想今天找嶽琳琅談談,可卻沒看見嶽琳琅的影子。

  「恩,是挺明顯的,今天才是頭一日,嶽公子可得好生注意著。」

  「嶽某會的,多謝大公子關心。那個……敢問大公子,琳琅去哪了?」

  「琳琅嗎?」南青簫故意想了一下,「這我還真不清楚呢,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裏,琳琅大多是與我的一位朋友在一起,今日本是想帶他來的,可一大早就沒看見人,想必那兩個人又是跑到哪裏玩去了吧。」

  「大公子的朋友?」

  「恩,嶽公子應該見過的,昨日在酒樓裏,我那朋友是與琳琅在一起的。那人心直口快,看起來有點兒傻呆呆的,不過嶽公子放心,我那朋友武藝高強,也懂得照顧人,琳琅跟他在一起一定不會出問題的。」

  「啊……嗬嗬……是這樣的啊……」嶽峰幹笑兩聲。武藝高強?會照顧人?就是這樣才會出問題的好嗎?!琳琅昨天會反抗他不會就是為了那個男人吧?嶽峰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越想越心慌。

  以往他也帶著嶽琳琅見過不少人,那其中不乏對嶽琳琅百般示好的,可嶽琳琅從來都是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不曾為了任何人、任何原因而忤逆他,昨天是第一次,所以當一直以來都十分乖順的嶽琳琅反抗他的意思時,嶽峰受了不小的打擊,他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那到底是為什麼,嶽琳琅那麼愛他,所以沒理由違背他不是嗎?可今天聽南青簫這麼一說,嶽峰似乎找到了這個原因,這個他十分不願意承認也不希望成真的原因。

  見嶽峰的眼色瞬息萬變,南青簫的心裏總算是舒坦點兒了。雖然這事兒跟他沒什麼關係,但看著礙眼又煩心,這都讓他煩心了,他怎能不回敬對方一次?而且他說的也不完全是假的,嶽琳琅本人也有離開嶽峰重新開始的意願不是嗎?他隻是提前讓嶽峰察覺到這個意願而已。

  「你是長子?」跟姚當家的嘀嘀咕咕地說了些什麼之後,孫當家的就又跟南青簫搭了話。

  「回孫當家的話,亂年齡,青簫確實虛長明宣幾歲。」

  「你弟弟今兒怎麼沒來?以往你爹可都是帶著他來的,怎麼到用上他的時候,他反而不見了?」姚當家的笑問。

  「嗬嗬,這事兒說出來可就要讓幾位當家的見笑了。」姚當家的話音一落,南青簫就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忍俊不禁,「許是以往跟著爹來多受管束,昨兒個一到靖城就跟隻猴子似的不安生,結果不知道溜到哪裏吃了不幹淨的東西,現在還在屋裏躺著呢。」

  「嗬,還是個小孩子啊,沒人管了就撒野了。」姚當家的也覺得這事兒有趣,被逗得咯咯笑著。

  「可不是,也怪我沒照顧好。」南青簫歎一口氣,一臉的自責。

  「我看你比你弟弟也沒大上幾歲,又是剛回南家沒多久,很多事情都不容易,別太難為自己了。來,嚐嚐我姚家的香泉。」俊美的男人本就容易博得女人的青睞,再在表情上加一點點自責、一點點委屈和一點點堅強,就能激起女人的同情心和泛濫的母愛,尤其是在年長的女人麵前,更容易博得關懷。

  「謝姚當家的。」南青簫微微側身,恭順地接了姚當家的酒,敬過之後輕啜一口,品了品,才一飲而盡,飲過之後,隻給了姚當家四個字的點評,「酒如其人。」

  作者有話要說:逗比作者君回來了……被大姨媽整死了……血已空……苟延殘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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