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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效應》第104章
第104章

  Vol1

  在那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起來的瞬間,蘭德感到自己被一股炙熱的氣流包裹著朝著冰冷的石牆撞過去,耀眼的火光中,房間裡的一切都在破碎,金屬和玻璃破碎時的碎末在空氣中飛舞。

  一雙結實而冰冷的手牢牢地卡住了他。芒斯特將蘭德的頭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它被爆炸的氣流撞出了石屋,當然,現在在那裡事實上也沒有所謂的石屋了,滾滾的濃煙伸騰而起,而原來屋子所在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片殘骸。

  蘭德和芒斯特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們在地上還滑行了很長一段距離,在他們終於停下之後,碎石頭依然在噼裡啪啦地砸在他們的身上。

  蘭德感到一陣暈眩。

  那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用棒球棍在他頭上來了一拳似的,一節金屬棍,或者是椅子腿什麼的,插著他的臉頰直接沒入了鬆軟的泥土之中。

  「芒斯特……咳咳……」

  蘭德喘息著張開嘴企圖說話,卻因為吸入了騰起的煙塵而咳嗽起來。

  在那些因為爆炸而揚起的塵土稍微落下去一些之後,他才得以看清楚緊靠著他的芒斯特現在的模樣——因為爆炸強烈的撞擊,它的頭顱受到了重創,半邊臉幾乎塌陷了下去,頭皮被掀開露出了裡頭白色的骨頭和一些……讓蘭德不敢去想那究竟是什麼的漿液,兩顆眼珠,一顆大一些的和一顆小一些的被擠出了眼眶掛在了它的臉上,淡藍色的鮮血湧出來浸透了它的身體。蘭德注意到它的肩膀也幾乎見骨了,在撞擊後的長距離摩擦中,芒斯特一直牢牢地用自己的身體包裹著蘭德,泥土,石頭的碎屑以及其他雜物深深地與它那幾乎成為肉泥狀的創面混合在了一起。而它沒有與地面摩擦的背部則被爆炸產生的火焰灼燒成了漆黑一片,在發黑翹起的皮膚下面,露出了鮮豔的內層肌肉。

  「哦,不……哦,上帝啊……」

  蘭德倒抽了一口冷氣,芒斯特現在的模樣簡直快要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他顫抖得幾乎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大腦一片空白。

  芒斯特是為了救他才這樣的。

  蘭德清楚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在氣流掀開石屋那堅硬的牆壁之前,他和芒斯特就已經被衝到了牆壁上,在那個時候是芒斯特用自己的身體做了它的保護層。蘭德艱難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稍微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小腿的腿骨骨折,以及大量的擦傷,之前在芒斯特的粘液作用下稍微好一些了的傷口也再一次開始往外面飆血。

  簡單的來說,蘭德現在的樣子也足以讓他到重症病房裡呆上一段時間,不過在芒斯特的對比下,他看上去似乎也沒有那麼的糟糕。

  至少,蘭德自己是這麼想的。

  「芒斯特,你還有意識嗎?」

  他深深了吸了一口氣,勉強讓自己沸騰的腦袋冷靜下來,然後他顫抖著靠近了一動不動的芒斯特,在它耳邊輕輕地說道。

  芒斯特剩下的那隻眼睛至始至終都是睜開的,它那血紅的瞳孔一直停留在蘭德的身上。

  在聽到蘭德問話之後,它眨了眨眼睛,帶著泡沫的血沫湧出來,它蠕動著自己的嘴唇似乎是準備說什麼,但是蘭德立刻就看到了它下顎骨似乎有錯位的危險(一根舌頭從它頰部的巨大傷口中滑落出來)。

  「不,不,你不用說話……」蘭德心驚膽顫地喊道,「我看到了你眨眼,就這樣好了,聽著,你受傷很嚴重,我得把你弄去醫院接受治療,你……芒斯特?」

  一直注視著芒斯特的蘭德,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話語,他嚥下一口帶著血腥味道的唾沫,然後定了定神。

  芒斯特的樣子讓他感覺到了那種讓人窒息一般的不對勁。

  他感到自己的眼眶一陣發熱,但是依然抱有一絲希望,他將手指在芒斯特的眼前晃了晃。

  芒斯特在之前一直鮮豔如同寶石的眼睛,漸漸地黯淡了下去。

  這一次,它沒有對蘭德做出任何回應了。

  「不,芒斯特……不……」

  蘭德喃喃地說道,他重複著喊著芒斯特的名字,簡直不敢相信它竟然有可能離開自己——光是想到「死亡」這個單詞,蘭德就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堅持住,算是我求你了,芒斯特,我會帶你去醫院,你會好起來的,不要離開我……芒斯特,求求你,不要這樣……」

  蘭德支離破碎地對著已經不再有任何動靜的芒斯特喊道,他臉上的血液因為湧出的淚水而被沖刷走了。

  粉紅色的淚水彙集在他的下巴上,滴落在土地上。

  空氣中依然瀰漫著燃燒物特有的臭味和那種「啪啦啪啦」的聲音,一些燃燒成了黑色的紙屑如同蝴蝶般翩然飛舞在灼熱的空氣中,最後緩緩落下。

  蘭德忽然轉過了身,他艱難地朝著那條鏈接著石屋的偏僻小路爬去。

  他要去找人來救芒斯特,這是他現在腦中唯一的想法了。

  他的靈魂在被地獄的火焰灼燒,身體疼得要命,並且出現了耳鳴。

  那種「轟隆隆」的馬達聲……

  ……

  等一下,那種馬達聲?!

  蘭德猛地抬起了頭,他的視線聚焦了好一會兒,才對準了路的那一頭逐漸變得清晰起來的黑色車隊。

  在這條狹窄的土路上,那些前後排隊前行的黑色廂形車就像是葬禮上的靈柩車一樣朝著蘭德駛來。

  Vol2

  這是幻覺嗎?

  還是真的在現實中有車開到了這裡?

  那些車隊有一些非常特殊的氣息,每一輛車的側車窗都被貼上了純黑色的不透光膜,防彈輪胎,裝甲級合金板的車廂外壁,沒有車牌……

  當然,與暈厥只有一線之隔的蘭德並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辨認那些異常的細節。

  他只是感到不安,但是另一方面,他比任何人都慶幸有人能來到這裡——他們或許願意幫他送芒斯特去醫院,這樣或許可能挽救芒斯特的性命……

  第一輛車在距離蘭德兩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然而是第二輛車,第三輛車……

  一共有七輛車,它們呈扇形在蘭德周圍停住。

  兩個穿著黑色特種部隊服裝的人從其中一輛車上衝了下來。

  「蘭德‧西弗斯?!」

  其中一個人拿出了某個類似體溫測量儀似的玩意兒在蘭德的瞳孔處掃瞄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

  「是我,我是蘭德……」

  「我們是深白管轄下的傷殘士兵聯合會行動小隊,代號為『波塞冬』。」有人蹲下來,靠近了蘭德然後自我介紹道。

  深白……

  在聽到這兩個單詞之後,蘭德的身體在一瞬間放鬆了下來。

  是文森派來的人嗎?如果是他的話,能夠在這種情況下找到他也是自然的事情。

  在經歷了噩夢般的一天之後,蘭德終於覺得有什麼東西是不那名糟糕的了。

  「深白?」蘭德乾澀地重複著這兩單詞,他伸出手,如釋重負地企圖抓住那個人的袖子,「上帝啊,我需要幫助,我的朋友它受到了嚴重的傷害,它快要死了……」

  「報告總部,我們找到他了,」這名被派往現場進行搜尋的波塞冬成員,在這裡我們姑且稱他為「鱈魚」的人卻並未給予蘭德任何親切的待遇,他冷漠地審視著奄奄一息,幾乎是個血人的蘭德,就像是看著一件沒有任何生命的器具一樣。

  「頭兒,來看看這個。」

  這個時候,另外幾名湧出車廂的人員中,有人對著他喊道。

  在那幾個人的腳邊,是芒斯特如同爛泥一般的身體。

  「鱈魚」冷淡地瞥了那裡一眼,他不為所動地拿起了通訊器繼續說道:「在現場未見到『蜘蛛』羅傑斯,有爆炸痕跡,初步判斷對方已經死亡。重點搜尋對象蘭德‧西弗斯受到二級傷害,需要醫療援助。我們會留意後續情況。通話完畢。」

  他說完這些以後,直接甩開了蘭德的手走向了被發現的芒斯特。

  他放在背後的手做了幾個手勢,有人拿著醫療箱奔向了蘭德。

  「你不會相信我們有多幸運,頭兒。」

  「鱈魚」聽到自己那個冒冒失失的手下在對著他笑著大喊。

  「哦,老天,『吞拿魚』你最好冷靜一點。」

  一名年輕的女性成員對著自己的同伴喊道,她的代號是「箱水母」。

  「哦,得了吧……」「吞拿魚」興奮地用腳尖戳了戳芒斯特,「實驗體7371,受傷嚴重,但是還活著,目前尚未知道它在現場的緣故,不過考慮到之前曾經有過假設,它與文森‧西弗斯的關聯會讓它下意識地接近與文森關係親密的人……」

  「鱈魚」沒有理會他的分析,他保持著那種冷冰冰的態度蹲了下來,手指按在了芒斯特的頸部。

  他感受到了一絲非常,非常微弱的躍動。

  「叫人把禁錮器拿過來。」他對自己的下屬說道,然後看到了後者臉上的奇怪表情。

  「頭兒,它已經變成這個鬼樣子了,它不可能再逃跑了!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使用禁錮器的話,可能會造成實驗體7371的死亡……」

  「箱水母」打量著血肉模糊幾乎已經沒有完整外形的芒斯特,皺著眉頭辯解道。

  但是,「鱈魚」卻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他那灰色的眼珠如同無機的玻璃一樣凝視著「箱水母」。

  「我說,把禁錮器拿過來。」

  他重複了一遍。

  雖然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也沒有絲毫的起伏,但是卻成功地讓在場的所有人瑟縮了一下。

  「吞拿魚」飛快地溜到了車上,指揮著其他人從車廂中抬出了禁錮器。

  那玩意看上去就像是某種中世紀的刑具,「鐵處女」。

  棺材狀的外殼是由黑色的合金材料構成,在內部則是數根尖銳的棱狀凸起,在閉合後這些凸起會直接刺破內容物的身體,然後開始注射帶有麻醉效果的藥劑。

  總而言之,它看上去像是刑具,用起來也像是刑具,只有在面對極為危險的的實驗體的時候他們才會使用這個,因為研究部那邊總是跟「波塞冬」們抗議,經歷過禁錮器的實驗體們死亡率太高了。

  而在那些人開始調試禁錮器的時候,在另一邊蘭德‧西弗斯也注意到了那玩意的可怖。

  「他們在做什麼……它需要幫助,它受傷了……」

  他搖搖晃晃地企圖站起來,卻被人粗魯地按在了地上。

  「嘿,老兄,冷靜點。」

  「細頜鰻」不滿地嘟囔著,她正在用一種特殊的噴霧處理蘭德身體表面那些可怖的傷口,她的心情十分的糟糕,要知道,哪怕噴霧在接觸到創面的瞬間就會與血結合凝結成白色的薄膜進行止血和殺菌,但是,那些傷口本身對於她這種密集恐懼症患者來說就已經是難以想像的折磨了。

  而更加讓人不滿的是,蘭德‧西弗斯的情緒還十分激動。

  「不,你們不能這樣對它……你們究竟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嚴重的失血,蘭德幾乎在下一秒就會暈過去,他的目光都已經開始渙散,然而在看到那些人對芒斯特的行為之後,他簡直就像是暴怒的獅子一眼企圖跳起來阻止這一切。

  「我說了讓你安靜一點!」「細頜鰻」尖叫道,她將蘭德壓在了地上,膝蓋抵在他的肩膀處。止血的處理已經完成了,她伸手翻出了一管針劑企圖給蘭德進行注射。

  這一次,蘭德掙扎得更加厲害了。

  「這是什麼?不,我不接受注射……」

  「哦,真遺憾你必須得接受。」「細頜鰻」手中的針劑是一種強效麻醉劑,她的聲音又尖又細,充滿了不耐煩。

  作為內部成員,她知道在將蘭德‧西弗斯弄回深白後他要遭遇的事情是什麼,可能不需要一個星期,這個倒霉男人就會成為垃圾處理車內的一團爛泥,或者更加糟糕。

  對於她來說,與這個男人的糾纏簡直毫無意義。

  「放開……它……」

  蘭德的眼睛在不自覺中變得血紅,而在「細頜鰻」的感覺中,他的掙紮好像忽然間變得極為強硬和有力。

  「該死的!」

  她咒罵了一聲,當她發現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蘭德的時候,她情不自禁地揚起手給了他一拳。

  「噗……」

  蘭德吐出了一口血,然後偏過了頭,他的身體忽然之間靜止了。

  「狗娘養的,所以你就該得到這個。」

  「細頜鰻」吐了一口唾沫,她憤憤不平地將針劑靠近了蘭德的脖子。

  在她的膝蓋下面,蘭德的身體忽然以一種十分不自然的方式痙攣了一下。

  「搞什麼鬼……」

  「細頜鰻」因為詫異而微微一愣。

  緊接著,她感到什麼東西拽住了她的頭髮……然後一陣劇痛傳來,她整個人被摔了出去。

  蘭德‧西弗斯以人類無法做到的姿態,搖晃,四肢扭曲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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