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感情
沒有一個男人會不享受做~愛,宋崢清自己也說過,他不過是凡夫俗子,當然貪戀女色,不過他所有的情緒在這裡會表露得更為明顯。
他被滿足的那種表情會讓孫晴好有非常大的成就感:“說起來,也不知道你喜歡我什麼呢?”她說,“畢竟每個女人的身體都大同小異吧,你現在這麼迷戀我,可世界上比我身材好比我漂亮比我有技術的女人何止千萬呢?”
她趴在枕頭上,雪白的背脊光滑似綢緞,他輕啄她的香肩,不斷親吻,根本不捨得離開她半分。
孫晴好歎了口氣,翻了個身,摟著他:“是不是要出什麼事情了,有什麼事讓你不安嗎?”
不得不說,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宋崢清的就是孫晴好,他什麼都沒有說,可是她就是能從他的親吻裡感覺到他的不安。
這與其說是情蠱的原因,不如說是她對他了解猶如另一個自己。
宋崢清吻住她的唇,低聲道:“是有一些事情,但是現在……”他話還沒說完,孫晴好就打斷他:“那就不要說,和我在一起,永遠不要有壓力,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還要嗎,換你來好不好?”
他回以一個甜蜜的長吻。
當一切都結束的時候,他們穿著寬松的家居服,宋崢清原本習慣性想泡茶,後來想想都晚上了,干脆換成了酒。
共飲杯中酒。
他把杯子遞到她唇邊,孫晴好陪他喝了幾杯,看他的時候發現他在沉思,那表情就意味著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思考,一般情況下,孫晴好都不會打斷他的思路,而是依偎在他懷裡靜靜陪伴。
宋崢清在想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事情,秦少延付出了一部分的利益換取了幾個大國的承認,但是正如所有體系內都有黨派,國際上自然也是如此,人類本身具有的劣根性使得世界不可能真的親如一家,別說一家人都還有齟齬呢。
秦少延不可能左右逢源,他必定會得罪一些人,而接下來那些人會怎麼做,也許就是一個機會。
他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和秦少延對弈的時候,兩人各執一子,在棋盤上拼殺,走一步要想十步、百步、千步,但是他總是輸多贏少。
秦少延不止一次為此感到不滿:“你真是一點求勝欲都沒有嗎?”
當時他怎麼說來著:“不過是下棋罷了,你勝我勝,有什麼區別嗎?”他好脾氣地笑著。
也許,秦少延正是想到了這一點,才不得不逼他全力以赴吧。但全力以赴去對付一個曾經自己那麼看重過的人,是何等殘忍和悲哀呢?
但是,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今年的四五月就在這一場全球關注的風波中過去了,最後的結果是有人承認有人不承認,不承認的一方嚴厲指責,並且宣稱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但是貿然干預別國內政都是大家不願意去觸動的,所以方法也很簡單,借刀殺人,剛剛倒台的那個國王不是還沒死麼。
扶植起來,干掉奧斯特,內亂總行了吧?
於是奧斯特政府建立三個月後,內亂爆發,和以前不同的是,這次孫晴好是眼睜睜看著戰爭從眼皮子底下爆發的,所以她格外憂心:“報紙上說剛剛建立起來的學校被夷為平地,孩子們在學校外面哭,大家都在譴責這樣的行為。”
宋崢清此時顯得比任何時候都要冷漠:“晴好,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別人想讓你看到的東西而已。”
真相比新聞殘酷太多,他有時都不忍心告訴她,畢竟看她這樣義憤填膺也覺得挺可愛的。
她果然氣憤:“難道他們做的事都是假的嗎?”
“真的,有些人是真的自願過去幫忙,教他們讀書,給他們義診,但是很不幸,有的時候就是一些好事就會被人利用來大做文章。”
孫晴好想,她果然還是太單純了。
就在國際風起雲湧之時,秦少延接到了秦方儀的電話,說何楚韻快要生了,她好商好量地問秦少延:“你是不是回來一趟比較好,楚楚想要見你。”
因為內亂,秦少延特地把秦方儀和何楚韻送到了法國醫院,以免不測。
秦少延罕見地沒有拒絕,他想了片刻,竟然同意了:“我會盡快過來。”他掛了電話,問安東尼,“我要你找的人怎麼樣了,躲那麼好?”
安東尼說到:“當初宋崢清一直在找他們,他們不敢留在國內,偷渡出國了。”
“就說我要見他。”秦少延有點不耐煩,“死了也給我爬回來。”
安東尼不會違抗他的命令,低聲應下。
秦少延捏了捏鼻梁,覺得心情有點煩躁,看起來他這段時間好像順風順水,形勢一片大好,可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首先是那幾個暫時表態願意支持他的人實際上都是喂不飽的狼,他們假惺惺說願意支持他,但實際上呢,如果他一旦不能給予好處,立刻就會翻臉。
人越是經歷的多,越會發現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往往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來,桎梏何其多,因此才有人感慨人生不如意十之*。
他覺得憋火。
這也就罷了,他沒有想到的是奧斯特居然開始有了二心。要說起來,秦少延原本就是把他定位成一個傀儡,他當然要把權利握在自己的手裡才放心,奧斯特一直以來都表現得十分配合,秦少延也完全不介意給他一點光環加身。
但是現在,他感覺到奧斯特在拉攏不少人,甚至對前王室的成員表示了善意,想要爭取他們的支持。
令他啼笑皆非的是,雖然的確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原因之一,但奧斯特和他翻臉的導火線居然是——女人。
沒錯,就是那個曾經追求秦少延的另一個小國的公主,她和奧斯特是大學同學,奧斯特一直戀愛人家,但是因為他瘦小而且其貌不揚,人家一直沒能看上他這個富商之子。
所以說後來奧斯特雄起要革命逆襲搞不好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什麼的,也許後世會有人好好八卦一番,現在心知肚明就行了。
言歸正傳,因為一個女人,奧斯特本來就對秦少延有了芥蒂,加上一直有人游說他說,秦少延畢竟是外國人,由他統治自己的同胞真的好嗎?再看看祖龍曾經做下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他的祖國變成一個恐怖活動最頻繁的地方,怎麼辦?
他願意讓以後的人提起他的國家就想到恐怖犯罪四個字嗎?
當然不願意。奧斯特如果沒有一腔熱血,也不會去革~命了。
這樣一來,私人感情就變成了愛國問題。
又有人和他仔仔細細分析,作為一個男人,你願意一輩子做別人手中的提線木偶嗎?你的抱負呢,你的夢想呢,你想把你的國家變成什麼樣子,你希望有人來代替你嗎?
不想,他名義上已經是一國之主宰。
種種原因夾雜起來,奧斯特終於開始了和秦少延虛與委蛇的同時還暗度陳倉。
不用懷疑,扶植前政府搞內亂的就是史密斯牽的頭,他們擅長搞這個,想用武力干涉,而用一個巧舌如簧又八面玲瓏的人潛伏到奧斯特身邊,成為他心腹以後搞反間計的,妥妥就是宋崢清派去的。
雖然比喻也許不大恰當,但當年趙國的李牧是怎麼死的,不就是這麼被離間的麼。
這是宋先生的第一招,反間計美人計,噢,當然了,一個男人當然沒有辦法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深得奧斯特的信任,但是美人就不一樣了。
宋崢清手下恰巧就有那麼一個被稱之為“魔女”的女間諜,她漂亮、聰明、能干、機敏,偽造的身份是一個家庭富裕,畢業於劍橋的女生,她報名參加志願者活動,來到這個國家捐助書本,義務普及教育,後來奧斯特專門接見她,然後就被她的優雅給迷倒了。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兩個人很快就好上了,然後一切就順理成章地開始了。
宋崢清一直在說,好的事情也許會被有心人利用,他自己的所作所為就是一個例子,就是這件事兒沒和孫晴好說而已。
宋崢清早有安排,他原本只是想削弱秦少延的影響力,將他逼出去而已,但是他後來所做的一切,讓宋崢清改變了主意。
秦少延對女色不屑一顧,因為他覺得自己完全不會被女人所迷惑,對他而言,女人是生育的工具,是發洩的對象,僅此而已。
在他的心目中,唯一有感情的女人,或許還是何楚韻也說不定。
當他自己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何楚韻在產房裡生孩子,他在醫院外面抽煙,煙霧繚繞,那時陽光正燦爛,他的心竟然有那麼一絲的恍惚。
畢竟和何楚韻是從小就認得的,一塊兒長大,她生得漂亮,小時候的他也喜歡逗弄,他、何楚韻、宋崢清,三小無猜,何嘗沒有經歷過許多美好的事情呢。就連秦少延自己都無法否認,在他回憶的片段裡,總是會出現何楚韻的,雖然淡淡的,像是一道影子,甚至面目模糊,可她總是存在的。
就算是石頭,二十多年也該捂熱了,養一只狗都有了感情,何楚韻在他身後跌跌撞撞跟了那麼多年,被他欺騙,被他利用,讓他覺得好笑的同時,卻也明白,何楚韻對他而言不是愛情,卻也象征著那被自己拋棄的東西。
他秦家少爺的身份,宋崢清的好朋友,意氣風發的少年時代……他走的時候,把這一切都狠心地捨去了。
但是何楚韻總是讓他想起來,這是不是他不願意多見她的原因呢?
秦少延摁滅了煙頭,那一刻他心中的漣漪也如同煙頭一樣熄滅了。
他回到醫院裡,秦方儀抱著孩子迎出來,面上是顯而易見的失望:“是個女兒。”
“噢?”秦少延低頭看了看自己剛出生的小女兒,紅彤彤的,皺巴巴的,丑得像只小猴子,他並沒有抱的*,卻也不覺得失望,“女兒就女兒吧,也沒什麼。”
秦方儀卻覺得意難平:“我還以為能生個兒子呢,好歹繼承秦家的煙火,我們老秦家就你一根獨苗了……”
聽到她還在嘮叨,秦少延不耐煩地打斷她:“女兒怎麼了,有什麼區別?姑姑你也別太在意這些事兒了,好好照顧楚楚,我回去了。”
秦方儀對何楚韻到底有感情,雖然遺憾她不曾生兒子,倒也為她爭取了一下:“不看看她再走嗎?”
“不看了,姑姑你照顧就好。”秦少延說道,“還有,你們暫時就現住在這兒,別回去了,我都安排好了。”
秦方儀想說什麼,但是她發現她越來越無法對這個侄子的行為插嘴了,到最後不過是輕輕歎了口氣,心想,楚楚醒過來,恐怕是絕對不會好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