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二:就這樣吧
掛掉電話,腦中更暈了。齊季甩了甩頭,轉過身又撲了點水在臉上。而後腳步有些飄忽的向外走。
才一轉彎,不慎撞到一個人身上,耳邊傳來一聲輕呼,他眯著眼抬頭望去,眼前的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齊總?”
耳邊傳來那人的招呼,雲裏霧裏的感覺。他勉強看出面前是昨天見過的那個小實習生,似乎是姓李,名字倒是記不太清了。
伸手揉揉額頭,齊季擺了擺手,側身向裏走去。那人似乎有些擔心,跟在他身後,齊季也不管,搖晃著來到戊號包廂外,伸出手,卻沒去推門。
那樣的宮商角徵,不見也罷。
就算是419,想到那個人之前與自己虛以委蛇做戲十足,就難免覺得厭惡。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靠在牆邊,身邊的小實習生一直沒走,他抬眼瞥了瞥對方關切的神色,嘴角勾起:
“你說,如果見到一個很想見的人,卻發現他和想像中完全不同,該做什麼?”
那人愣了一下,道:“齊總,你醉了?”
也許真是醉了——齊季只是笑,眼角瞥見一旁來個中年人拐到這裏,怪異的瞥了他們一眼,然後敲門:
“親愛的,我來了!”
黏膩的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聽之甚是滑稽——原來約了不止一個人,這麼饑渴麼!齊季心中冷笑連連,再不願意留下片刻,站起身晃晃悠悠走向門口。
“喂!”
文殊看到齊季步履不穩的走著,有些擔心,看他的樣子似乎喝了不少,這麼出去說不準就趴倒在馬路上了。他猶豫了一下,對身後的服務員吩咐幾句,追上前道:
“齊總,你慢點!有人接你麼?”
齊季全然不答,也不知是聽見沒聽見,晃得更厲害了。文殊看不過去,伸手扶住他,靠的近的,聽到他還在嘟囔著什麼,他貼近了點,隱約捕捉到幾個詞:
失望,不見,宮商角……
心跳忽然加快,想到這人先前是要進戊號包廂的,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文殊湊近對方,小心翼翼的詢問:
“齊總,你是來找人麼?”
對方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清醒。文殊想了一下,掏出手機試著撥了縱橫的電話,彩鈴響起的同時,齊季的衣兜裏也跟著響起了鈴聲。
真的是他?
愣神之間,文殊看到齊季扯出電話看了一眼,嘴角翹起似乎是笑了,而後順手按了兩下,晃悠著差點將手機丟出去——他不禁失笑,急忙切斷通訊收起手機,上前扶起他。
這人,喝了這麼多還來赴約,站都站不穩了,還走錯包廂——
知道齊季就是縱橫,他只當對方之前是忙於應酬才會遲到,倒是沒往深處想。這人已經喝的爛醉,有什麼事情估計也要等他清醒了才能再問。
扶著他走出秋林居,順便將飯錢付了,文殊在打車時犯了難。
此時齊季已經完全迷糊起來,他並不知道該將他送到哪里——自己的宿舍顯然不行,畢竟是四人合住,又是淩雲的員工宿舍,齊季去不太合適。
想了想他乾脆放棄打車,辨明方向扶著對方向著旁邊一家旅店走去。
齊季此時腦中雖然迷糊,到還不至於全都失去意識。
他的酒量不算差也不算好,幾瓶啤酒還不至於放倒他。然而現在這種踩在雲端一般朦朧的暈眩和醉酒也沒什麼兩樣,他乾脆放鬆下來,任由身邊的人扶著前行。
夏季的天很是燥熱,晚風鋪面都帶著炙熱的氣味,他漸漸覺得身上也熱了起來,從內向外的焚燒。渾渾噩噩間忽然想起之前“宮商角徵”身上的味道,他記起那味道是在哪兒聞過了。
之前去過的酒吧裏大多會有類似的味道,這種味道的古龍水有一定的催情效果,在某一類酒吧中很受歡迎。
Gay吧。
原來……如此。
身邊的人扶著他走了好一段路,進了旁邊的旅館,等齊季反應過來時,那人正扶著他倒向床鋪。明晃晃的燈光有些刺眼,他反射性的伸手擋在眼前,啞著嗓音道:
“關燈。”
床邊的人打開床頭一盞昏黃的臺燈,起身將刺眼的白熾燈關掉,而後那人端了水過來,扶著他喝了點。
他皺起眉,扯了扯領口,那點水緩和不了由內向外的熱度。感覺那人伸手拿了什麼擦在自己臉上,冰涼的指尖擦過臉頰——他伸手握住他手腕,微微睜眼:
“宮商?”
雖是如此叫著,卻覺得眼前之人與先前形象不太相似——倒是和之前自己所想的“宮商角徵”差不多——看錯人了?還是說喝醉了發夢呢?
可是手掌下微涼的皮膚很真實,那雙含著關切的眼也很真實。
對方似是愣了一下,隨即含笑應了一聲,似乎又說了些什麼。聲音清朗,可惜此時腦中氤氳,聽不大真切。
想到之前猜測的事,齊季哼了一聲,到底還是追出來了?還真是鍥而不捨啊!
不過是個少爺——
這樣想著,就覺得身上燥熱愈甚。他眯起眼盯著面前的人,手上用力,忽然將他拉了下來。
冷不防被大力一扯,文殊一怔之間,已被那人大力扯倒,沉重的身子隨即覆上自己,對方盯著他的眼,眼中卻無焦距一般,灼熱的吐息近的避無可避。
“宮、商、角、徵?”
那人像是確認一般一字一句念著他的名字。文殊確定他確實喝醉了。還不錯,至少沒叫成“gong shang jiao zheng”。
這個囧念頭不過浮現一瞬,接下來的注意力就都集中在那人身上。對方壓的很用力,醉酒之人完全支撐不住自身重量,手軟腳軟的。屬於齊季的味道混著酒味鋪天蓋地,人體的高溫幾乎能隔著衣料灼傷人。他不自在的動了動,鬆開手中捏著的毛巾,試著推他,說:
“縱橫,你喝醉了。”
出了聲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喑啞,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但這一開口,仿佛開啟了什麼開關,齊季的表情忽然變得危險了起來,嘴角笑意透著些危險的——嘲諷?
以為自己看錯了,文殊正要細看,那人隱約嘀咕了一句什麼,忽然俯下身一手捏住他的下巴上抬,而後毫不客氣的咬住了他的唇。
“唔……”
灼熱的感覺襲來,文殊整個人僵住。不同於夢中淺嘗輒止的感覺,那人的吻帶著毫不猶豫的侵略與蠻橫,幾欲噬人一般火熱。
完全是突發狀況——文殊的腦子跟著成了一團漿糊,隱約覺得不對勁,再深一點已完全想不到了。始終被緊握的手腕被那人扯著高舉過自己頭頂,捏著下巴的手指很用力,但比不過唇上燙人的灼熱。
“縱……呃……”
他聽見自己口中洩露出的破音,不成語句的混亂。他伸手抵在對方胸口,不想直接貼上了赤裸的皮膚——手指頓了一下,那人什麼時候將領口扯開的?
而且,他的皮膚好燙!
齊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熱的厲害,從內向外透著乾渴。腦海中僅餘的一縷清明旁觀者一般在腦海中俯視著自己,像是在嘲笑著自己的失態。
難怪這麼容易喝醉,難怪一直暈眩著,難怪會覺得熱——齊季啊齊季,你被人下了藥,還不知道麼?
最可笑的是,他現在壓著的人,十有八九就是給他下藥的那個。
藥性和酒精迷蒙了神智,他看不太清楚身下的獵物,只能聽到他用著比電話中略顯沙啞的聲音叫著“縱橫”。會這樣叫他的,只有宮商,只有那個人。
宮商角徵,你就這麼饑渴?饑渴到不惜下藥?
房間裏昏黃的光線都變有些刺眼,他不想看到身下人濃妝豔抹的樣子,逕自伸手將床頭燈關掉了。
視野一瞬間暗下來,仿佛將現實都拒之光外,只剩下最原始的反應。洩憤的咬住身下的獵物,齊季任由本能控制住自己。耳邊是淩亂的聲線與呼吸,身體鼓噪著蓄勢待發,他伸手扯住身下人的衣襟,用力撕扯。
“縱橫?!”
直到布帛碎裂的聲音傳來,文殊才清醒,急忙伸手阻止。他雖然喜歡縱橫,不代表才見面,還是稀裏糊塗的情況下就與他發生關係。
發生……關係……
這幾個字侵入腦海,文殊頓覺臉龐熱辣辣的燒了起來,仿佛才意識到他們的身份,以及他們現下在做的事情。
可惜他的舉動對於醉酒且有意放縱的人來說完全是螳臂擋車。雙手被制住,身下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精神奕奕。
更甚的是,那人正俯下身,靠在他耳邊帶著灼熱的吐息輕語:
“你有反應了。”
廢話,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沒反應的是太監!文殊狠狠瞪了他一眼,可惜僅有月光的房間,這一眼完全傳達不出去。
那人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他的耳朵,文殊深吸了口氣,低聲問:
“縱橫,你知道我是誰麼?”
身上的人動了動,依舊是湊在耳邊的姿勢,含著輕笑:
“宮商——我沒認錯。”
黑夜掩蓋住了對方臉上的惡意與嘲諷,文殊只是微微笑了起來,由著對方動作,放鬆了身體不再反抗。
雖然沒預料到會走到這一步,不過既然是縱橫……就這樣吧!
作者有話要說:虐什麼的繼續,難得我有一次放開手腳虐= =
寫到這裏的時候真想拉燈……
關於嚴禁問題,汗,這裏確實不嚴謹了,我只寫了服務員拿走預約的牌子但是沒通知前臺,忘記了具體一些——大家就當彩毛童鞋來了之後直接去大廳要的包間,被帶去戊號包廂,等第二個人(也就是彩毛約的人)來了之後才發現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