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二：我跟自己打了個賭

　　齊季盯著那句話半晌，忽然挑眉：

　　“好啊！”

　　“你答應了？( ⊙ o ⊙)！”

　　“幫你哥解決單身問題麼？容易。”

　　“師父你最好了~~~\(≧▽≦)/~”

　　隨手關掉郵件，放群刷怪，齊季看看幾乎淹沒在怪堆裏的綠色身影，噙著笑意微眯起眼。

　　做媒？女孩子家就是事兒多。準備捕捉的獵物，哪個獵人會蠢到由著別人搶去？

　　大不了見面後看順眼了，爺親自收了他！

　　這當然不代表齊季是顏控，畢竟是網路上的交情，現實中如何，沒親眼見到之前根本無法下定論。齊季是個很實際的人，沒有把握不會貿然出手，更何況是感情上的事。

　　不管是什麼，都要等到見面後再說。

　　毫無心理壓力的解決完小徒弟那邊的事情，他陪著宮商222刷了兩次新三，運氣不錯，對方終於刷滿了50個玄昊玉，散隊後便去洛陽兌換了暗器梅花鏢。

　　【隊伍】【宮商角徵】：[梅花鏢]

　　【隊伍】【宮商角徵】：品質一般

　　【隊伍】【縱橫參錯】：嗯，帶著升級吧。

　　【隊伍】【宮商角徵】：我差不多到點準備走了，88

　　【隊伍】【縱橫參錯】：路上小心。

　　看到那句“路上小心”，文殊釋然一笑，回了一句：

　　【隊伍】【宮商角徵】：你也一樣。下了

　　【隊伍】【縱橫參錯】：等下。

　　【隊伍】【宮商角徵】：？

　　【隊伍】【縱橫參錯】：手機號給我

　　【隊伍】【宮商角徵】：呃

　　文殊愣了一下，隨即敲了一串數字：

　　【隊伍】【宮商角徵】：13875585211

　　【隊伍】【縱橫參錯】：嗯，回國我辦了手機號後打給你。

　　【隊伍】【宮商角徵】：好。

　　應完這句，他關了遊戲下機退款，叫上妹妹前去火車站。

　　……

　　當夜兩人隨車晃當了一路，第二天一早便到了M市。倒了車坐回家，文娟第一時間扔了行禮去自己臥室躺倒補眠了。文殊精神卻是異常亢奮，簡單收拾了下行禮，又跑去和母親聊了一會兒，父親已經去上班了，倒是沒見到。

　　李文殊的家是很普通的小康家庭，母親是小學教師，平時工作不算忙。父親是附近醫院的外科大夫，稱不上遠近聞名，只能說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這樣一個近似於書香家庭裏出來的孩子卻不約而同的選擇了經濟類專業，當初父母沒少勸他們改變主意。不過後來看孩子們態度堅決，也就聽之任之了。

　　此時半年不見的孩子們回家，做母親的自然免不了拉著兒子問長問短。只可惜她一會兒還要上班，時間緊湊，只能揀緊要的說。

　　饒是如此，文殊也被母親將半年的生活套了個底朝天，除了關於遊戲的事情幾乎都說了。末了母親意猶未盡的準備上班，留了飯菜在鍋中吩咐兒子墊墊底再睡覺。

　　文殊一一應了，直到母親離開後才收拾了一下，吃了點東西，而後開了家中臺式機上網。

　　家裏並沒安裝遊戲，安裝包和更新全都要重新下載。文殊也不急，一面下載一面思索著接下來的安排。

　　從昨晚起他腦海中一直充斥著可能與縱橫見面的事情，這件事來的太快，若不是對方一再強調了認真，他定會覺得是玩笑。

　　原本隔著障礙重重，眨眼間距離變得無限接近——他捏著手機輕笑，是不是下一刻，那個人就會發個短信，說句“這是我的電話”，而後就此聯繫上？

　　轉念一想，就算見面了又如何？他們兩個人性別相同，他查過這方面的資料，像這種所謂的“戀上直人”HE的可能性太小了。沒准真的見面了，對方又是自己的茶，反而會因為求不得更鬱悶。

　　胡亂想了些事情，自己都忍不住唾棄自己的混亂。眼見更新完畢，他拋開混亂的思緒點擊進入遊戲，下一刻卻被打擊的夠嗆。

　　伺服器維護。

　　才想起來今天週四，照理伺服器是要維護到9點的。看看表，還不到8點，要等一個多小時才能上線。

　　暫時沒得玩，便乾脆也去補眠了。

　　這一覺誰的天昏地暗，也許真是日有所思，恍恍惚惚間又做了個夢。

　　夢這種東西沒什麼邏輯性，就像之前他夢見的那個，這一次依舊有縱橫存在，發生的地方還是現實。夢裏自己正準備趕火車，忽然接到電話，有人在電話那邊說：“我是縱橫，已經下飛機了，來接我吧！”

　　文殊幾乎是反射性的應了句“好”，而後退了票就要打車去機場。

　　現實中他從來沒去過機場，夢中下車後看到的場景也是影影綽綽，透著不真實的模糊。

　　走得近了，看到前方有個人站在那裏，對他笑著說：

　　“我跟自己打了個賭，若是你接電話後選擇回家，就當我們沒緣分，就此錯過；若是你放棄回家來接我，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

　　縱橫便向這邊走過來，含著笑意，那笑勾的文殊有些心癢，像是有什麼在胸口左側一撓一撓。而後那人走得近了，湊過頭來貼在他耳邊說：

　　“唉，其實你喜歡我吧？”

　　文殊張口結舌，慌亂的想後退：“你別胡說！”

　　“其實我也……”

　　不知何時被人抱在懷裏，那人湊的更近，幾乎貼上耳根。文殊仿佛聽到自己的胸口異常快速的心跳，整張臉透著燥熱。眼見著那人吻了下來……

　　睜開眼已經是臨近晚飯的時間，文殊呆呆的盯著天花板，全身大汗淋漓。他放在被子下的手因為激動微微顫動著，掌心都是汗。

　　夏日的天氣悶熱且乾燥，又蓋著被子和衣睡覺，燥熱是正常的。然而……燥熱到有反應的地步，就實在有些不正常了。

　　深吸一口氣，他飛快的爬起身沖進浴室。中途還聽到母親叫了他一聲，也來不及回答，逕自反身鎖上了浴室門，脫下衣褲開了冷水，而後站在水下靠上牆壁伸手——

　　瘋了！

　　頂點來臨的那一刻忍不住就在想，那個所謂的打賭會不會真有其事？若是昨天他放棄回家而是選擇留在學校等那人下飛機，此刻會不會就是另一種情景了？

　　想也知道可能性無限接近於零。

　　沖了一會兒，浴室外面響起母親的聲音：“文殊，拿換洗衣服了麼？”

　　……忘記了。

　　文殊敲敲腦袋，高聲道：“媽，幫我隨便拿一件吧！”

　　“就知道你忘了，跑那麼快，還以為是上廁所呢！”李母說著走開一會兒，不久又來敲門，送了套衣服給他。

　　換上衣服，將舊的塞入洗衣籃，文殊推門出去走入正廳，就見到太上皇端坐在電腦前正忙著收拾他的玫瑰園，文娟則坐在他身邊。

　　“爸！”

　　“睡醒了？”李重文背對著兒子問了一句。

　　“嗯。”文殊說著看了眼表，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

　　看見他進門，文娟急忙跳了起來：“哥你可好了！快來幫我連網線！爸根本不讓我弄，他又不會，我早就想上網了！”

　　因為住校的關係，他們家的路由器和備用網線一般並不使用，都收在櫃子裏。文殊看著被文娟翻出來的物件，笑著接過，將路由器、網線什麼的連接好，將其中一根交給文娟，另一根穿過牆上的線盒連接到自己那屋。

　　忙完之後文娟急忙鑽入自己房間整理東西，文殊則去廚房幫母親端盤子。一家人吃過晚飯，又聊了些在學校的事情，這才各自分開。

　　等文殊正式上遊戲，已經是晚上七點以後了。

　　才一上線，就發現登陸介面又變了，新的歌曲帶著與之前那首不同風格的柔情緩緩鋪陳開來，這首歌文殊聽著有些耳熟，仔細一想，不正是許嵩的《半城煙沙》？

　　順手登陸官網，才發現今天天龍八部2更新到了第二章，天機奇緣。隨之而來的是各種新活動。

　　因為時值夏日，新開的應季活動大部分與“夏”有關。“涼宮夏日”“清爽無限”“清爽一夏”，都是過去沒見過的新鮮體驗。這些只是趣味性活動，他最感興趣的還是有關“天機冰石”的一系列活動“冰狐現世”和“九轉天機”。

　　文殊一邊看官網，一邊登陸上自己的帳號，上線，打開好友面板——縱橫居然線上。

　　想到剛才那個夢，心中不禁有些異樣。他出去拿了一罐冰鎮酸梅汁回來，冷卻了一下情緒，而後敲了對方聊天：

　　宮商角徵（放假不常上線）19:11:27

　　“下飛機了？”

　　資訊才發出去，卻發現郵件似乎也變樣了——變得像是QQ那種模式：彈出視窗聊天，發送出去的資訊會在上方視窗顯示，而不是之前那樣發送出去就關閉。

　　看了眼官網介紹，還真是類比QQ設計的聊天模式，一時之間倒真有些不習慣。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1:35

　　嗯。

　　宮商角徵（放假不常上線）19:11:48

　　真快，沒睡一覺轉換時差？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1:54

　　睡過了。

　　看到回復，文殊頓時無語：同樣都是補眠，自己睡了將近一天，他居然已經睡醒了。

　　宮商角徵（放假不常上線）19:12:27

　　貌似開了許多新活動，眼花繚亂ing……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2:30

　　Ing？

　　宮商角徵（放假不常上線）19:12:41

　　呃，現代進行時，一種說法——你沒見過？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3:01

　　見過，不太喜歡這種說法。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3:19

　　個人很不喜歡這種中英混用的說話方式。

　　看到這句，文殊敏感的察覺到，今天縱橫心情似乎不怎麼樣。他想了下，敲了對話過去：

　　宮商角徵（放假不常上線）19:13:35

　　心情不好？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3:42

　　看得出來？

　　宮商角徵（放假不常上線）19:13:57

　　很明顯。遇上什麼事了？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就在他以為縱橫太忙已經離開電腦的時候，對方才回復過來：

　　縱橫參錯（回國了）19:16:08

　　我之前和自己打了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