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努力

　　回到皇宮後，雅蘭沒有去找艾德裡安，而是坐在院子裡和蓮華對視著。

　　在懸浮車上的時候，他已經聽對方說了很多，但目前還是迷迷糊糊的，他真不知道到底要怎麼做才行。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暫時繼續呆在聖輝學院學習，三十年對壽命已經很長的人類不算長，奈何對方嫌長。雅蘭眨巴著眼睛盯著面色平靜的蓮華，蓮華就不能給他一點暗示麼。

　　「深藍組織，」深藍組織內部的人魚很多都經過特殊訓練，蓮華心想是否有守護者跟他一樣混在其中，可這些年他又沒有感應到對方的存在。

　　「要去深藍？」安東尼一得知蓮華回來後，就來找對方，沒想蓮華又開始對雅蘭說教。

　　現在的雅蘭還不懂那麼多東西，蓮華一下子把那麼多的東西塞給對方，安東尼不認為這樣的雅蘭就能吸收得了，走到心上人面前想得到一點注意力，奈何對方依舊看著唐雅蘭。這都什麼回事，他們已經在安全的地帶，根本就沒有必要再盯著對方看。

　　「正好，你們敘敘舊，」雅蘭急忙起身離開，讓他們兩個人折騰，他現在頭暈眼花聽不清楚那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即使蓮華挑著重點講，但是那麼多點集合在一起，這就很多了好麼，對方怎麼就不知道這是揠苗助長，他要蔫了的。

　　猶如風一般飛速離開，好似身後有人在追他一般。安東尼見到雅蘭如此不禁莞爾一笑，蓮華不該一時之間說那麼多的事情，即使雅蘭有心改變人魚現狀，但對方瞭解的依舊不多，一下子填鴨子的填下去只會讓他失去積極性。

　　「跑得真快，」坐在蓮華的對面，安東尼撐著下巴看著他，「這事急不得，你得慢慢來。」

　　蓮華看向雅蘭離去的方向，他已經很慢，慢到快要忍受不住直接把人拎著走。等待太多年，耐心消磨太多，他想他再也等不了那麼多年，多代的心願終將達成。

　　「沒吃飯吧，一起去，」安東尼絲毫不在意對方冷著一張臉，逕自拉起對方往外走，「你想吃什麼？到我那邊，我親自給你做。」

　　「不用，」猛地甩開安東尼拽著自己的手，蓮華不想和安東尼走得太近，他不想再經歷當初受到的傷害，他早已經不是當初渴望溫暖的他，也不認為安東尼會無私的對他，這人到底是自私的，轉身準備離開。

　　安東尼反手抓住蓮華的手，這麼多天了，對方依舊如此，甚至讓他覺得對方離他越來越遠，對方迫切的想要離開他。

　　「你還在意當初的事情，」現在如何跟對方解釋，對方都不信他，不信他會改變，安東尼微微低頭，眼神黯淡，背對著蓮華神色落寞，「那已經過去，我說過我不會再……」

　　「你依舊是你，」這個人太會裝，讓當初的他深深地戀上他，還把很多掩藏在心中的秘密告訴對方，蓮華現在只要想起當初的事情就很痛很痛，身為一個守護者卻洩露了太多關於上位者關於人魚未來的消息，讓他一度沉浸在憂鬱中，對方根本就不知道他內心承受的煎熬。現在說『對不起，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有用嗎？蓮華不信，不再敢輕易相信一個人，事實告訴他哪怕是最愛的人也不能全部告訴，因為對方極有可能只是在利用你。

　　「呵呵，」緊緊握著對方的手，他不想放手，安東尼自嘲，要是能放手，他就不會放棄原先的計劃，「你的眼中現在只有一個雅蘭，真想讓人毀了他。」

　　好幾次見到蓮華靜靜的跟在雅蘭的身邊，他真想過把雅蘭摧毀，那麼蓮華就會注意他。安東尼明知道這樣只會讓蓮華更加恨他，但他就是忍不住那樣想。

　　「我會殺了你，」無懼於安東尼陰狠的話，轉頭對上對方的眼睛，蓮華的神色更加冷漠，「但我不會自殺。」

　　守護者沒有保護好上位者確實該死，但他不會因為上位者被殺就自殺，蓮華想他會等待上位人魚再次出現，直到生命的盡頭也不會放棄改變人魚未來的希望。

　　「呵，」想要追回蓮華很艱難，這道路很長，安東尼鬆開對方的手，「你走吧。」

　　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是他一時的錯誤造成現在的局面，安東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他再好好的想一想，如何才能讓對方不再怨恨，讓對方再次相信身邊的人。

　　離開的那刻，蓮華感到內心瞬間的抽疼，雙手握緊，他不能被安東尼悲涼的情緒影響到，對方只是在演戲，也許對方想更加深入瞭解守護者的秘密，到時候就真的萬劫不復。

　　交錯的身影無形中讓人覺得更加落寞與悲涼，安東尼疲憊的走到不遠處的牆角靠著，再忍忍，忍忍，他只能這樣告訴自己，他需要有足夠的耐心讓對方再次信任他，這一次他不會再背棄對方。

　　雅蘭本是打算找艾德裡安卻在半路上遇見唐雨浩，揮手跟自家大哥打招呼，「大哥，你們又在忙什麼呢？」

　　太陽已經下山，他還以為大哥已經回家，沒想到大哥還在皇宮，雅蘭暗想是不是由有大事發生。

　　「一點小事，」正拿著文件走在走廊上的唐雨浩應答，「最近少在外面晃。」

　　「我……」雅蘭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見自家大哥快步離開，他哪裡又做錯了？伸出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難道是因為北林的事情？機甲系執行任務的地點就在北林，這又不是他能說句話就能改變，他也不能因此就不去。現在的情況到底是如何，雅蘭心一沉，也許他該找個人問問。推開辦公室的門，雅蘭就見到艾德裡安還坐在那兒看文件，桌上擺放著一疊又一疊的文件，比以前他來的時候還要多。

　　即使內心再好奇，雅蘭依舊沒敢翻動那些文件，他知道就算他是海藍色人魚，他也沒有資格碰觸那些可能是國家機密的文件，「我回來了。」

　　「還好嗎？」把人拉到面前，艾德裡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少用你那些異能。」

　　外人幾乎都不知道雅蘭會那麼系的異能，即使如木系異能等級只有一級，但這也很了不得，等級再低的異能在關鍵時刻也可能保命。其他勢力一旦知道雅蘭懂得那麼多異能，他們就更加確定雅蘭就是傳聞中的海藍色，他們必定會想更多辦法綁走他。

　　雅蘭聳肩，他就知道他在外面的所作所為被傳回來，他不認為他有多系異能有什麼了不起，只是那些人容易聯想到其他的事情。想到異能，他就想到自己的靈力，眼睛一亮，把掛在脖子上的珠子遞給艾德裡安，「你看，這是不是變得不一樣？」

　　原先極其普通的珠子現在有了珍珠一般的光澤，艾德裡安想認為不一樣都不行，這才一天就變得如此不同。

　　「告訴你，爺要成年了，」不出一個星期，他鱗片就能全部放好，快恭祝他吧，雅蘭抬頭挺胸，等他成年就能從珠子裡面獲取更多的力量，傳承記憶也更加完整。現在光是想想就讓他很激動，美好的未來在向他招手。

　　「你啊，」還爺呢，目光落在雅蘭的雙腿上，快點成年，那他就不是誘拐未成年的怪蜀黎，艾德裡安淡笑，點點頭，「你舅舅原本以為你要換很多年鱗片，現在這樣很好。」

　　當初艾德裡安找特倫斯詢問過，雅蘭一開始的鱗片就是一片一片的換，而且要過幾天才換一片，弄得他們都以為雅蘭要換多年，他為此翻閱多本書籍就是想尋找讓心上人早點換好鱗片的辦法。現在雅蘭自主換得這麼快，這讓艾德裡安鬆了一口氣，他的年齡已經比雅蘭大很多，若是再等雅蘭換鱗多年成年，即使年齡差距沒變，但一個成年很久，一個剛成年，這個差距就大了。

　　「不可能那麼多年，」雅蘭有點心虛，其實他一開始就是以為要很多年，現在接受更多傳承記憶才知道，一開始換鱗的時候確實很慢，到了後面就會很快，根本就不用擔心要很多年，「暗黑計劃的事情……」

　　「現在不用想這個問題，」暗黑計劃太複雜，艾德裡安不想雅蘭牽扯進去，「你不是想改變人魚的未來嗎？那麼你就想你要怎麼做，至於其他的就不要想太多。」

　　「沒想太多，只是你確定我不想，他們就不會來找我？」雅蘭表示如果可以，他還真不想搭理那些人，「我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吧。」

　　就算讓他們保護也不是這個保護法，他不是金絲籠裡面的鳥兒，雅蘭想自己也需要成長，他們什麼都不告訴他，那麼他怎麼成長。

　　「唉，」艾德裡安怎麼會不知道雅蘭心中所想，只是這些事情太糟心，一旦陷入進去就沒有辦法安然退身，不過雅蘭已經一腳踩進去，他們確實不可能什麼都不讓他知道，「每隔幾百年，蟲族就會穿過伊塔星系，給我們造成重大災害，在這其間我們要跟蟲族戰鬥，暗黑計劃極有可能在這其間計劃其他的事情。」

　　暗黑計劃根本就不在乎蟲族對伊塔星系造成什麼傷害，他們只知道火上澆油，那時伊塔星系也將面臨雙重挑戰。

　　「這麼快？」雅蘭從小就生活在和平的年代，這二十年來，蟲族也沒出現肆虐伊塔星系，因此，他就只是從教科書中得知蟲族的危害。小時候就想著長大後和蟲族鬥爭，現在以他這樣的身份能參加嗎？揉揉手腕，他不能坐以待斃。

　　「別擔心，」把桌上的文件推到一旁，他們早就做好相關準備，只是他們不曾想到海藍色人魚會在這時候出現，所以情況才會變得棘手，艾德裡安撫著雅蘭的長髮，心中憂思著到時候該如何安排才最為妥當。

　　在辦公室呆了一會兒後，他們就出去吃晚餐。雅蘭知道艾德裡安最近的事情多，他也就沒打擾對方。

　　「雅蘭，」難得見到雅蘭一個人散步，薩米立馬招手讓對方過來，他已經在機甲製造繫上了很多天的課，那些內容都很複雜，他只能從最基礎的東西開始學。他的年紀比同班同學大很多，但其他同學都是繁衍者，因此他們都很照顧他。

　　看到桌上的玫瑰花茶，雅蘭心想對方不會是又要讓他喝這茶吧，他對茶很無愛啊。

　　「過幾天就要月考，」薩米感覺壓力大，他已經很努力複習那些知識，但掌握的還不是很好，「真怕考不及格。」

　　「老師不會讓你不及格，」人魚不會有不及格的，不論在聖輝學院還是在其他學院都這樣，最低也會給及格分數，雅蘭想其實這些人學不學都會過，哪像他以前還得擔心會不會掛科，「當然如果你是真心想學的話，那你就認真複習，不要讓老師給你及格，而是你自己考及格。」

　　薩米聽雅蘭這麼一說有些尷尬，他在人魚部學習過自然知道老師都會讓人魚過，只是這不是他想要的。鎮定心神，薩米想自己不能再像過去存在那般弱勢心理，他們人魚不比繁衍者差，他也能考得比那些繁衍者好。那些人不過是比他多接觸機甲明白的更多，只要他刻苦努力學習，相信很快就能追上他們。

　　聖輝學院機甲製造系的課程再基礎也簡單不到哪裡去，因為前提是建立在那些人已經接觸過機甲的基礎上，對於一個沒有接觸過任何機甲的薩米來說確實很難。薩米不想放棄，不能因為一點困難就退縮。

　　「我在努力，」桌上放著好幾本有關於機甲零件的書，薩米一有空就翻出來看加深記憶，「你也要努力。」

　　「嗯，」雅蘭點點頭，他知道薩米說的是人魚，「其實你不用逼自己，如果覺得不合適，那就選其他專業。」

　　薩米搖頭，這個專業對他們有更大的用處，雅蘭不是還在更難的機甲系麼，他又怎麼這麼快就放棄，現在接觸的時間還短，時間一長就會懂得。

　　兩個人的心思雖不同，但他們都有一顆堅定的心，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們能達成自己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