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終章（下）

　　「阿城……」

　　「嗯？」其實這個時候，金思城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只是顧及這卡卡懷孕，才沒敢那麼放肆。

　　然後，卡卡的下一句話，徹底把他給驚醒了

　　「阿城，不久的將來，我們會有兩個孩子。」

　　金思城一愣，緊接著倏然從卡卡的身上翻了下來，因為離床沿有些近，差點就掉了下去。

　　卡卡一把拉住他，有些不明所以地盯著他，「怎麼了？」

　　怎麼自己告訴他懷了兩個孩子很嚇人麼？還是他不喜歡兩個孩子？

　　金思城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深深的不可置信充斥在他的眼底。

　　卡卡有些困惑，但是更多的卻是緊張，隨著沉默的加重，緊張越來越多，「阿、阿城……」

　　「說。」

　　「你不喜歡我們有兩個孩子嗎？」

　　「不是。」

　　「那你怎麼……」

　　金思城這才嚥了口口水，低頭看她，慢慢地說：「我、我、我、我是有點懵了。」

　　卡卡愣了幾秒，忽然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真的，我真的懵了。」金思城還怕她不相信似的，用特別認真的語氣，又說了一遍。

　　卡卡笑得更開，抬手繞在他的背上，輕輕地說：「你剛剛的反應讓我一下緊張，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們有兩個孩子呢。」

　　「怎麼會不喜歡？！」金思城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只要和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歡！」

　　卡卡垂了垂視線，沒有再說什麼。

　　事實上，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說只要和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歡。

　　那難道自己說嗯，我也喜歡？

　　她才說不出口！

　　金思城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地摸著她的肚子，問：「剛剛壓著你沒事吧？寶寶們沒事吧？」

　　卡卡搖搖頭，「沒事，哪有那麼脆弱啊。」

　　金思城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已經顫顫的了。

　　如今這個時刻，世上還有什麼比她更脆弱？

　　之前知道她懷孕就緊張得不得了，現在居然告訴他是懷了兩個，他更緊張了！！！

　　「從今天開始，你就在床上養胎，什麼都不要做，也不要出門，這樣好不好？」

　　卡卡無語地睨了他一眼：「那我想上廁所怎麼辦？你幫我上嗎？」

　　金思城一點也不想地回答：「好啊！」

　　「……」

　　卡卡深深地覺得，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智商幾乎為零！

　　「聽到沒有？從今天開始，什麼都不許做！」

　　她沉默，他還越來越來勁了！

　　卡卡繼續不理他，看著他的眼神都是相當無奈的！

　　金思城卻樂得跟個傻子似的，那種笑容光芒萬丈，卡卡看得忽然就覺得心裡一酸。

　　這兩年裡，真的看不見也就看不見，現在看得見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有多想念這個男人的笑容。

　　她只是看著，一直看著，眼眶也跟著心一樣，越來越酸了。

　　金思城起先沒發現，等發現的時候，卡卡眼裡已經蓄滿了晶瑩的淚水。

　　「怎麼了怎麼了？」他馬上就著急了，「是不是我說錯什麼了？還是你哪裡不舒服？是不舒服嗎？我去叫醫生來！」

　　卡卡拉住他，「沒有，我沒有什麼不舒服。」

　　金思城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那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卡卡沒有回答，只是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其實真沒什麼，但是金思城就是大了個哆嗦。

　　他更加小心翼翼了，「那這樣好不好，你能不外出就盡量不要外出，你能不親自去做的事就盡量不要自己去，上廁所的話……還是你自己完成吧，我真的代替不了。」

　　卡卡真是忍不住啊，看著他就笑了出來。

　　金思城也跟著笑，俯身抱著她，「笑了就好，笑了就好。」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忽然就想掉淚，她也不知道在他的心裡，其實也是喜歡看他笑。

　　你看，他們的想法其實是一樣的。

　　養胎的日子特別清閒，有金思城這個草木皆兵的丈夫，有金夫人這個恨不得樣樣代替你去做了的婆婆，卡卡每天除了睡覺就是吃飯，除了吃飯就是睡覺。

　　因為肚子裡懷著兩個孩子，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肚子也變得越來越大。

　　金思城一般都不喜歡她下樓，因為看著她挺著那麼大個肚子上上下下，她自己不覺得有什麼，他和金夫人，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

　　有一天卡卡上樓的時候不要他扶，他很無奈地站在樓梯口，問自己身邊的母親：「媽，你當初懷孕的時候也這麼反覆無常嗎？」

　　明明剛剛吃飯的時候，還說吃撐了，待會兒要他扶著上樓，轉眼又不要他扶了。

　　金夫人也抬頭看著卡卡的背影，笑著說：「還好吧，好像就懷著你的時候特反覆無常，大概是因為你太壞了。」

　　金思城無語凝噎，回頭看了她母親一眼，看她也是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不禁就說：「媽你都是過來人了，你怎麼比我還緊張？」

　　「過來人又怎麼樣？」金夫人瞪他，「當初我懷你和連城的時候都是分開的，又不是一起，我沒懷過龍鳳胎，我怎麼知道肚子會這麼大！」

　　金思城再次無語凝噎，他發現，自從卡卡懷孕之後，自己母親的口才都比以前好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她好像永遠都是站在卡卡那邊的，最多最多也是中立，一直都沒有站在自己這邊過！

　　到底怎麼回事？難道在自己上班的時間裡，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

　　在離預產期還有半個月的時候，金思城就要求卡卡住到醫院裡去，但是卡卡不喜歡醫院，而且對醫院也有陰影。

　　兩年前的那場大火，讓她一想起來就覺得心裡得慌。

　　但是那個時候，她的肚子的確是已經大的不像話了。

　　她還記得，之前清歌懷孕的時候，肚子也沒有這麼大。

　　所以，儘管對醫院存在著深深的陰影，她還是順著其他人的意思，住到了醫院裡面。

　　金思城這段時間又和兩年前一樣，不去上班，整天都陪著她，一天二十四小時半步不離開。

　　夜清歌來看她的時候，都說了，「他整天在你面前晃悠，你不覺得煩嗎？」

　　「有什麼辦法？」卡卡看了旁邊的人一眼，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臉上卻都是甜蜜。

　　因為路途有些遠，這次過來就只帶了小女兒過來，席家的其他兩位公子都在佛羅倫薩。

　　卡卡復明之後第一次見到席家的小公主，漂亮的模樣令她愛不釋手。

　　某人看了她們一眼，在旁邊涼涼地說：「別人家的再漂亮，也不會比自家的漂亮。」

　　卡卡想笑，卻見夜清歌回頭看了金思城一眼，「是啊，別人家的再漂亮，也不會比自己家的漂亮，那你兒子以後娶你女兒好了。」

　　金思城被噎得話也說不出來，只好怏怏地轉頭看別處。

　　卡卡笑得不行，惹得某人轉過頭來，狠狠地瞪她。

　　席司曜這個時候也進來了，卡卡問夜清歌：「剛剛他去哪了？」

　　「去看個故人。」夜清歌回答的簡短，卡卡也就明白，大概是不想說。

　　他們一家在醫院沒待多久，甚至在花城都沒待多久，這次回來就是看看產前的卡卡，說下次回來，就等他們孩子的滿月酒了。

　　夜清歌和席司曜離開花城的那天，是卡卡預產期的前三天，因為佛羅倫薩那邊有時間，席家兩位公子也一直電話打來要他們回去。

　　畢竟是兒子，離開這麼幾天，兩人都想得不得了，就回去了。

　　只不過那邊金思城剛送他們上飛機，這邊金夫人就電話打了過去，說是卡卡要生了。

　　金思城嚇得那個啊，直接就將車子當飛機開了，一路飆車回到了醫院。

　　陣痛期間，卡卡痛得好幾次都差點暈過去，那麼那麼痛，卻依舊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的臉，看到他眼裡的著急。

　　他在她耳邊安慰鼓勵，說一些以前說過或者沒有說過的話，卡卡都覺得很好聽。

　　一個人一生之中都會有一次奮不顧身的愛，卡卡想，自己的那一次，就是金思城。

　　心甘情願為他痛成這樣，心甘情願為他生兒育女。

　　哪怕曾經想過離開，甚至是玉石俱焚，最後的最後，我還是深深深深滴愛你。

　　人們說的至死不渝，大概就是這樣吧。

　　她被推進分娩室之後，金思城就站在外面，緊張得全身肌肉都繃緊了，一秒鐘都放鬆不了。

　　金夫人雖然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卻也是十分地緊張。

　　好在，一切都很順利。

　　應該是上天念在卡卡之前受了太多的苦，所以在生孩子這一最痛的苦上，為她減了刑。

　　嬰兒的啼哭聲很響亮，一聲之後隔了一會兒，第二聲也傳來。

　　金夫人清楚地看到，金思城的眼神，在第一聲嬰兒啼哭聲傳來的時候亮了幾分，第二聲嬰兒啼哭聲傳來的時候，更亮了！

　　卡卡被推出來的時候，金思城和金夫人都圍了上去，離家的人都在。

　　醫生護士看著一大堆人圍在產婦身邊，反倒是那兩個孩子沒人管，想想替卡卡高興，又覺得兩個寶寶可憐。

　　「你們誰來抱一下孩子啊？」有護士喊了一聲。

　　卡卡在極度疲憊中也睜開了眼睛，正好對上金思城飽含深情心疼得眼神，她張口想要說什麼，只是還沒發出聲音，他就已經知道了，說：「我去抱過來。」

　　她一笑，看著他轉身，一隻手抱了一個孩子過來，走到她身邊。

　　他在笑，她也在笑，迷迷糊糊中聽到他在她耳邊說：「大寶貝，你給我生了兩個小寶貝，從現在開始，這個世上我有三個寶貝了，但是我最愛你。」

　　此志，不渝。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