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大結局】我願寵你,生生世世!
夜清歌抬頭看向席司曜,用眼神問他有沒有想好女兒的名字。
席司曜微微地蹙眉,說道:「沒想過。」
夜清歌直接撇嘴,低下頭來對小傢伙說:「爸爸媽媽還沒有想過妹妹叫什麼名字,等想好了再告訴你們好不好?」
小君遇點了點頭,又說:「媽媽,哥哥說我不應該叫席君遇,我應該叫另外一個名字。」
「另外一個名字?」夜清歌挑眉,接著微微抬眸看向不遠處的小白童鞋,問道:「小白,君遇應該叫什麼啊?」
小白童鞋輕咳了一聲,而後擺手:「沒有,我隨便說的,和他開玩笑呢。」
「不是的。」小君遇否定道,「媽媽不是哥哥說的那樣,哥哥說另外一個名字更好聽,更有含義,我應該叫另外一個名字。」
這下席司曜也很感興趣名字這件事了,但是心底已經有些猜到--
大概是小白童鞋捉弄弟弟,然後小君遇當真了,以為那個名字真的很好,所以想拿來給妹妹用吧。
事實果然是這樣?
小君遇的小手摸著媽媽的肚子,輕聲而歡快地說:「媽媽,哥哥說『二貨』這個名字很好聽,也更適合我,不過妹妹還沒用名字,把這個名字給妹妹用好不好?」
夜清歌:「……」
席司曜笑。
小白童鞋摸著下巴望天花板,二貨,你真是二到無窮大啊?
小君遇不知道其他三個人怎麼了,又問:「媽媽,是不是『二貨』這個名字只能用在男孩子身上,所以你不想妹妹叫這個名字。」
「不是……」夜清歌艱難地開口,緩緩道:「君遇,其實呢……這個名字不適合男孩子,也不適合女孩子?」
「那適合什麼人啊?」小傢伙皺眉了,很為難地說:「不是只有男孩子和女孩子嗎?難道還有一半男孩子和一半女孩子的嗎?可是我不是啊?」
「……」
小白童鞋看著自己的媽媽張口結舌的樣子,終於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不該啊,真的不該啊?
不該和自己的這個弟弟開玩笑,否則的話全家的人都會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當然要席司曜這個英明神武的爸爸出面來解釋啦?
小傢伙只覺得自己身子一空,然後就被抱入了一個懷裡,熟悉的氣息讓他回頭看去,抱住他的人,果然是爸爸。
「爸爸?」小傢伙無論什麼時候,只要被爸爸媽媽抱,都很開心,叫得也特別的響亮。
席司曜親了他一口,而後開始解釋『二貨』這個詞,「寶貝,『二貨』這個名字是好名字,但是你比哥哥小,妹妹比你們更小,所以好東西從上面輪下來,也該先輪到你哥哥,等以後有了更好的名字,在給你和妹妹,你覺得怎麼樣?」
小君遇皺著眉頭想了想,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笑意,拍手道:「好啊?好啊?」
小白童鞋這時就有種如遭雷劈的感覺?親爹?你在坑你兒子啊?
夜清歌雖然身體不怎麼舒服,氣色也不是很好,可是此時還是被家裡兩小一大的三個男人給逗笑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她的嘴角勾出了一絲弧度,甜甜地笑了起來。
寶貝啊,你乖一點,不要再鬧媽媽了好不好?媽媽可是很愛你呢?
還有,你的兩個哥哥和爸爸,也都很愛你,我們都在等著你出生呢?
寶貝,乖一點,等你?
***
夜清歌的懷孕反應一直到八個多月才消失,胃口也漸漸地好了一些,只是脾氣越來越差。
就像是今晚吧,大半夜的忽然醒了過來,特別清醒地說:「司曜,我忽然好想吃超市隔壁那家的水晶包哦?」
席司曜白天上班累了一天,這個時候睡得正沉,聽到她的聲音還以為她是在做夢,伸手將她摟過來,拍著她的背哄:「乖,睡覺。」
夜清歌扁著嘴不高興了,黑暗中亮如星辰的眸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氣悶悶地推開他,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懷裡突然空了,席司曜心裡也跟著一空,睡意漸漸消散,清醒了許多。
背對著自己的小妻子一動不動,他伸手去抱她,卻被她頭也不回地甩開。
席司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知道她是在鬧脾氣了,有些無奈,「明天早上去給你買好不好?現在先睡覺。」
夜清歌不理他,繼續背對著他。
背後靜了靜,然後就感覺被子往上提了一下,再然後就是悉悉索索的聲音。
夜清歌疑惑地轉頭看去,黑暗中只看到一個背影,他正在穿衣服。
她愣了一下,雙手撐著床單坐了起來,「司曜?」
正在穿衣服的人轉過來,俯身摸了摸她的臉,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你睡著,我去買水晶包。」
夜清歌的心裡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悶悶地疼,然後就是狠狠地自責。
他平時都先把她哄睡著,然後才才睡。可是今天太累了,居然比她還早先睡著。
剛剛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也是沙啞的。
席司曜穿好衣褲,轉身看她的時候,發現她還是維持著坐著的姿勢,沒有躺下去。他蹙眉,「怎麼了?」
難道又突然不想吃了?
這樣的事不是沒發生過,即便現在夜清歌忽然說她又不想吃水晶包了,席司曜也不會覺得奇怪。
然而床上的人卻是忽然大幅度動作,猛地撲過來。
席司曜驚得幾乎要叫出來,雙手是本能地伸出去抱住她:「夜清歌?」
她是不是不把他嚇死就不甘心是不是?
可是懷裡的人卻是抬起頭來,濕濕軟軟的唇親在了他的下巴,聲音居然是帶著哭腔的,「我是不是很不乖啊?」
抱著她的人沒有說話,而是伸手開了燈,低頭仔細地查看她是否有受傷。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煩?是不是覺得我不可理喻?」
她怯怯地看著他,問得小心翼翼,一點也不像剛剛那個要他去買水晶包,不買就給臉色的孕婦大人。
席司曜抿著唇,沒有說話,深邃的眼神緊緊地凝著她。
夜清歌心裡更慌更沒底,看著他的眼睛裡,也漸漸泛起了濕意,「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有時候想想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可是……可是鬧脾氣的時候,我沒有仔細想。」
「嗯,我知道。」某人的語氣還是那樣的好,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她鬧脾氣。
夜清歌詫異地張著嘴,沒有繼續說話,只是靜靜地、仰著頭看他。
席司曜怕她這樣半跪著會累著,將她放平,自己則坐在了她的身邊,低頭和她四目相對,「我知道鬧脾氣的不是你,是這個小壞蛋。」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手伸入被子裡,輕輕地摸著她的肚子。
裡面的小傢伙可能聽到了爸爸在說自己的壞話,正拳打腳踢呢?
也不是第一次感受胎動了,但是每一次,席司曜都非常地開心,此刻亦然。
「她在踢我呢。」他笑笑,對夜清歌說。
夜清歌抬手放在他的手背,輕輕地摩挲著他的手指,「我真怕這個小壞蛋出生之後很會鬧啊。」
現在還在肚子裡呢,都已經這麼會鬧了。等她出生,那還了得?
小白童鞋和小君遇,一個本來就不喜歡鬧,一個雖然小時候粘人,但是長大後也是極其聽話的。
這個小壞蛋和兩個哥哥比起來,真的很不像呢?
席司曜笑得風生水起,彎腰隔著被子貼在了她的肚子上,「寶貝,乖一點,不然你出來了,爸爸媽媽都不疼你。」
頓了頓,他又更小聲地說:「不過爸爸會在媽媽不在旁邊的時候,偷偷地疼你的。」
夜清歌幾乎要忍不住笑出來,卻又聽到他說:「為什麼啊?因為爸爸最愛媽媽,你們也不會超越媽媽在爸爸心裡的位置。」
因為最愛她,所以她的快樂才是爸爸的頭等大事?
這下夜清歌乾脆是又哭又笑了,摸著他短短的,有些刺手的短髮,哽咽地問:「司曜啊,如果以後小壞蛋出生了,你真的還是最愛我嗎?」
看到他為小公主準備這準備那,看到他那麼期待小公主的來臨,夜清歌有時候都忍不住會吃醋呢?
席司曜抬起頭來,看著她,笑得有些狡黠,「如果等她出生了,我更愛她了,你會不會生氣?」
夜清歌毫不猶豫地點頭,「會的,會很生氣?」
「呵……」
「你還笑?」夜清歌嘟嘴,那模樣像是在討厭糖果的小孩,「你自己剛剛說的,會最愛我,小白君遇和這個小壞蛋都不可以超越我在你心裡的位置。」
「我剛剛說過嗎?」某人擰著眉,好像突然失憶了?
夜清歌其實知道他是在假裝,可是還是很緊張,「你想耍賴?不行?」
席司曜靜默。
「你要是更愛這個小壞蛋,我不生了?」
這下,席司曜終是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來,將她摟得緊緊的,「傻瓜,這個世界上,和我一起經歷這麼多的人只有你啊,我的愛情就那麼多,都放在你這裡了。」
給孩子們的愛,不是愛情。
你是我此生的摯愛。
小公主來的那天嚇壞了她爸爸,小公主出生的那天,不是嚇壞了她爸爸,是直接把她爸爸給嚇傻了。
彼時席司曜正在樓下給小公主她媽媽倒牛奶,樓梯上忽然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然後就是小白童鞋的聲音:「爸爸,媽媽肚子痛,你快來?」
席司曜手裡的被子當即就掉在了地上,白白的牛奶濺了他一覺,黑色的拖鞋先是白了白,然後又恢復成黑色,最後濕濕的。
小白童鞋只感覺到眼前一陣風飄過,黑影幾乎都是不真切的,然後就發現樓下原本席司曜站著的位置沒人了。
呼……爸爸你練過什麼絕世神功麼?不然為什麼這麼快?
席司曜到房間的時候,夜清歌已經痛得額頭上佈滿冷汗了,整張臉慘白一片。
「別怕,我們馬上去醫院?」
嘴上說著叫別人別怕,其實自己已經怕的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白童鞋到底是遺傳了他爸的沉著冷靜,睿智聰明,再加上他現在還是小孩子,沒席司曜那麼擔心,所以他在席司曜手忙腳亂的時候,鎮定地叫來了家裡的保鏢,送爸爸媽媽還有他和小君遇去醫院。
陣痛來得又凶又猛,夜清歌靠在席司曜的心口,只覺得自己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要裡裂開。
是的,疼,就是這樣的疼。
生死不能的時候,她揪著他的衣服,薄汗裡失神般地輕喃他的名字:「司曜……」
「我在?」耳邊的聲音是如此的堅定,又帶著無窮的力量,好像是天塌下來,都有他頂著,她無需害怕。
「司曜……」她還是在叫他的名字,已經疼得迷迷糊糊,根本就沒有思考的力氣。
席司曜其實早就和她一樣,臉色慘白,滿頭大汗。
小白童鞋和小君遇兩個看著爸爸媽媽,都緊緊地抿著嘴不敢說話,只是睜大了眼睛,也很緊張的樣子。
在接下來漫長的四個多小時的陣痛中,夜清歌時而清醒,時而迷糊,卻一直不停地叫著他的名字:「司曜……司曜……」
有人說,一個人女人如果願意為你生一個孩子,那麼她肯定是愛你的。
因為分娩的那種痛,有多麼難以承受,你不會懂。
席司曜看著病床上痛得已然接近暈厥的人,幾乎要抓狂,要暴走,整個人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
而這個時候,一個護士就撞到了槍口上--
「席先生,如果可以,讓您太太走動一下,可以……」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個著急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人忽然就轉過身來,血紅的眼睛盯著她,那眼神像是要吃人一般?
後面半句話護士自然是不敢說了,張著嘴巴不敢發出聲音,整個人一動也不敢動。
席司曜惱怒得不知道怎麼辦好,「滾出去?」他的怒吼聲嚇得那個護士立馬就掉了眼淚,可是這個男人當真是可怕啊,雖然心裡委屈得不得了,卻也只是匆匆地轉身跑走了。
唐越就是這個時候到了,從他急促的呼吸中可以看出來,一定是臨時趕過來。
電話是小白童鞋打的,所以唐越到的第一時間,就先和小白童鞋打了招呼,然後才走到他家少爺身邊。
他跟了席司曜這麼多年,從席司曜此刻的表情他就能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開口,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所以,唐越只是默默地,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然後去找醫生了。
夜清歌是真的疼得要暈過去了,可是那麼那麼疼的時候,她都沒有放開席司曜的手,她都還記得,要堅持,要平安順利地生下這個孩子。
後來又來了好多的人,都圍著她,安慰她,鼓勵她。
可是她已經疼得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了,只有聲音在耳邊迴盪,但是那些聲音之中,她也只能辨別出哪道聲音是席司曜的。
他對她說:「清歌,我們剖腹產吧?」
語氣是那樣地堅定著急,好像再多看她痛一秒,他就會崩潰一般。
夜清歌已經沒有力氣回答,甚至搖頭點頭的動作都沒有力氣去完整。她只能用自己的指尖,輕輕地碰了碰席司曜的手心。
男人靠近她,在她耳邊很心疼地說:「如果你同意剖腹產,就碰一下,如果不同意,就碰兩下。」
他靜靜地等,等來的果真是兩下微弱的觸碰。
是的,她不同意破腹產。
順產對孩子好,這一點,她在生小白和小君遇的時候就聽蕭醫生說了。
而席司曜一開始之所以同意她順產,是因為聽說順產她恢復得快。
可是現在看她痛得生不如死,他當真是要瘋了?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蕭醫生過來的,在夜清歌下面碰了碰,然後轉頭說:「可以了。」
夜清歌模糊中也聽到了這三個字,知道自己是要被推進分娩室進行分娩,吃力地睜開了眼睛。
她的目光渙散,有些怔怔地看著還死死盯著自己的男人,嘴裡發不出一點的聲音,可是那口型的的確確是在叫他:「司曜……」
席司曜伸出去的手有些輕顫,摸著她的臉時,指尖上一點力氣都不敢用。他看著她,目光深深且十分溫柔。
夜清歌已經痛得瞳孔都放大了,席司曜雖然無法切身體會生孩子到底有多痛,但是當初席天浩和席也正秘密訓練他的時候,他清楚地知道,痛到瞳孔放大到底有多痛?
而這些痛,都是他帶給她的。
席司曜現在就在想,當初她說遲一點在要一個女兒,到底是因為怕芯片的事,還是因為怕了這種痛?
可是後來,當她懷著女兒的時候,她便再沒提過任何一個怕字。
她心甘情願為他懷胎十月,如今這麼痛地躺在這裡,即將生下一個孩子。
人們說的至死不渝,是不是就像她愛自己這樣呢?
席司曜瞬間就察覺到自己失控了,眼角一跳,抬頭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淚直直地掉在夜清歌的臉上。
周圍十分地安靜,這一刻落淚不會被人嘲笑,只會被深深的祝福?
***
席司曜在分娩室外面等著,因為身邊還有兩個小傢伙跟著,他起先還算鎮定,不想嚇到他們。
可是後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先是站在分娩室的門口,大約站了十分鐘左右。然後轉了個身,站在牆邊,又站了是十分鐘。接著就是在走廊裡走來走去,一刻不停。
小白童鞋皺著眉看了自己的爸爸好一會兒,最後也是忍不住了,輕聲地叫他:「爸爸?」
明明聲音不大啊,可是席司曜卻像是被嚇著了似的,一個激靈,轉頭盯著自己的大兒子,問:「怎麼了??」
小白童鞋從椅子上滑下去,走到他面前,仰著頭說:「爸爸你坐我身邊吧,我有點怕。」
席司曜愣了一下,看兒子的小臉上佈滿了懇求,他說不出拒絕的話,哪怕心裡的擔心只能靠此刻徒勞地亂走才能稍稍減輕一些,但是面對兒子,他選擇忍著。
坐下來之後,小君遇也粘了過去,抱著爸爸的一隻手臂,不說話。
席司曜心裡已經急得要瘋掉了,身上的襯衫也不知濕了幾遍,額前的碎髮也是一縷一縷的。
小白童鞋低頭撥弄著自己的小指頭,心裡想著--
如果剛剛自己直接說『爸爸,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走來走去,我頭都暈了』,那麼爸爸肯定不會這麼乖乖地坐下來。
所以他換了一種政策,他說自己害怕,需要爸爸保護。
為人父母,當孩子需要保護的時候,自然是義不容辭的,所以小白童鞋的計劃很成功?
至於小君遇,他是真的有點害怕。
剛剛媽媽的樣子好可怕,好像痛得馬上就要死掉了一樣。
呸呸呸?媽媽才不會死?媽媽非但不會死,並且和妹妹兩個都會沒事的?
分娩室裡有慘痛聲傳來,每一聲都像是蘸了鹽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在席司曜的心上,疼得他整顆心都在抽搐。
他的手上越來越用力,就在小白童鞋以為自己會被爸爸掐死的時候,分娩室裡忽然傳出來一聲嬰兒的啼哭聲?
捏著小白童鞋的那隻手忽然沒了力,緩緩地垂了下去。他抬頭看去,自己的爸爸已經愣住了,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一會兒,分娩室的門就被打開了,護士出來報喜:「席先生,恭喜你,是個小公主,五斤六兩重。」
席司曜耳邊嗡嗡的,一直迴響著剛剛小公主的第一聲啼哭聲,根本就聽不到護士在說什麼。
夜清歌被推出來的時候,蕭醫生也抱著孩子走了出來,看到席司曜傻在那裡,不禁笑了,「又不是第一次當爸爸,怎麼還是這個傻樣?」
席司曜順著聲音轉頭看去,蕭醫生正好把孩子遞過來,他沒想,幾乎是本能般伸手去接住。
懷裡的小公主閉著眼睛,粉粉軟軟的一團,小嘴巴偶爾還動一下。
他的爸爸期待她出生已經期待了很久很久,可是此刻卻也是將眼神落在她身上沒一會兒,然後就抱著她走到了病床邊上。
夜清歌整個人都濕透了,像是從水裡撈出來的。
「清歌……」
聽到他的聲音,夜清歌勉強睜了睜眼睛,衝著他虛弱一笑。
席司曜看著她這模樣,忍不住俯身親吻她,落在她還有些汗濕的臉頰上,輕輕地一下,「安心睡,寶寶很好,我會一直陪著你。」
夜清歌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
這一覺睡了十幾個小時,醒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此時已然金秋,窗外陽光正好。
小白童鞋和小君遇這時剛好進來,兩兄弟嘰嘰喳喳地在說話。席司曜走在他們後面,遠遠地抬眼看過來,就看到她已經醒了,睜著眼睛,臉上有笑。
「醒了?」他一邊問一邊走過去,腳步輕快,猶如踩在雲端上。
兩個小傢伙聽到爸爸這麼說,也就知道媽媽醒著,撒歡腳丫子跑了過去,哼哧哼哧就爬到了椅子上,而後趴在床沿,睜大眼睛看著床上的媽媽。
小君遇笑嘻嘻地說:「媽媽你好能睡哦,我沒睡的時候你已經在睡了,我醒了你還沒醒。」
夜清歌笑笑,沒說什麼。
小白童鞋鄙視,「媽媽不是能睡,媽媽是因為太累了,所以才睡這麼久的。」
「反正媽媽就是睡了這麼久嘛?」小君遇轉頭瞪了自己的哥哥一眼,大聲說了句,然後轉回去對媽媽說話的時候,又是小小聲的,「媽媽,你沒有看過妹妹吧?」
夜清歌點頭,而後看向席司曜,後者抱著孩子一直站在邊上,此時她看過去,他就坐下來,將孩子遞給她看。
躺著看得不完全,夜清歌就坐了起來。
席司曜臉色一變,就聽到她說:「沒事的,順產恢復比較快。」
他點點頭,看她真的沒什麼事,這才鬆了口氣,幫她把枕頭弄好,讓她躺得舒服一些。
而後,他將小公主放到了她的懷裡。
也不是第一次抱孩子啊,可是這麼突然接過來,夜清歌的心底,驟生柔情萬丈。
小公主的眼睛是閉著的,夜清歌起先以為她是睡著了,手伸出去剛碰到她的臉,小公主的眼皮就顫了顫,似乎是要睜開眼睛。
她驚了一下,忽然抓著席司曜的手,激動地說:「司曜,她醒著呢?」
席司曜笑笑,沒說什麼,心裡想的卻是,我知道她醒著啊,剛剛我的小公主還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她好像更喜歡我呢?因為她現在都不願睜開眼睛看你。
夜清歌自然是不知道某人心底所想,只是覺得開心。
自己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小公主,此刻平平安安地在她的懷裡,那麼地安靜,那麼地嬌弱,需要自己全心全意去保護啊?
最開始的時候,夜清歌擔心小公主生下來之後,席司曜會更疼愛這個小女兒而忽略了自己和兩個兒子。
後來大家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
自從小公主生下來之後,另外兩小一大三個男人就靠邊站了,夜清歌整天就圍著小公主轉。
某天席司曜看著坐在不遠處的小妻子,她正抱著女兒,和她嘀嘀咕咕地在說什麼,眼裡完全沒有別的東西。
他的身邊坐著兩個兒子,兩天都是雙手托腮,無比鬱悶地看著他們的媽媽和妹妹。
這個妹妹還在媽媽肚子裡的時候,她很不乖,老是折騰媽媽,所以媽媽自然就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她的身上。
沒關係,這些兩兄弟忍了。
可是,為什麼她出生之後,變乖了,媽媽還是把更多精力放在她身上呢?
「爸爸,媽媽好像比較喜歡同姓的生物。」小白童鞋對著身邊的人說。
那邊的小君遇點了點頭,「哥哥說的是對的,妹妹和媽媽一樣都是女孩子,所以媽媽更喜歡妹妹。」
他們的爸爸其實比他們更鬱悶啊?
之前這兩個小傢伙出生的時候,夜清歌就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他們身上,那段時間,兩人還為此鬧過矛盾呢。
但是現在……
不都說女兒和父親更親嗎?不都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嗎?
為什麼到了他們身上就什麼都不靈了?為什麼女兒看上去也好像更喜歡她媽媽?
席司曜轉頭看看小白童鞋,又轉頭看看小君遇,他們兩個也正看著他,三人淒慘慘地對望著。
***
話說轉眼就到了小公主出生滿一個月的日子,也就是請滿月酒的日子。
雖說他們現在是在佛羅倫薩,但是席司曜的好兄弟還是很給面子,大老遠地都趕來了。
許子修一家,顧行森一家,還有安熙堯一家,以及洛君鉞一家,每家都有孩子,一到之後這裡幾乎成了幼兒園?
小孩子們互相都認識,比較會鬧一點的幾個湊在一起,又笑又叫的,屋裡熱鬧得很。
顧無雙自從上次來過這裡之後就一直對小白童鞋念念不忘,此時正滿屋子找小白童鞋呢?
可是找來找去,最後都沒找到,小姑娘又著急又不開心,跑到顧行森身邊,拉著顧行森的手晃,「爹地,我找不到小白,你幫我找小白好不好?」
顧行森正拿著酒杯和席司曜在說話,這時蹲下來把自家的小公主抱起來,指了指對面的人說:「問你席叔叔就能知道小白在哪了,不用找。」
小姑娘一聽兩眼放光,立即天天地笑著問席司曜:「席叔叔,小白呢?」
席司曜臉上閃過一絲詭異的笑,沒有立即回答。
多年兄弟做下來,顧行森一看到他露出這般的笑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果然,他順著席司曜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小白童鞋和安熙堯家的女兒湊在一起,在角落裡玩。
小姑娘不知是敏感還是聰明,一下子也跟著爸爸和席叔叔的目光看到了小白童鞋?同時,她也看到了小白童鞋身邊的那個小不點。
安熙堯家的女兒比顧無雙還要小一點,長得白白嫩嫩,姓子既不像安熙堯,也不像萬千寵,溫柔得不像話。
因為隔得有點距離,而且還有其他小孩子在嬉鬧,他們只看到小白童鞋和安熙堯家的女兒在說話,卻聽不清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顧家的小公主盯著那一幕好一會兒,突然就眼淚汪汪了,趴在顧行森的肩頭委屈地說:「爹地你騙人?上次我問你小白為什麼不來看我,你說他還小不能一個人坐飛機,不對不對?他肯定是因為有可可,所以不記得我了?」
顧行森覺得好笑,可是自家的小公主不開心,他當然不會當著顧無雙的面就笑出來。
摸了摸女兒的頭,他說:「小白有可可,我們無雙也有宗聿哥哥啊,小白不和你玩,那你去找宗聿哥哥玩好不好?」
小姑娘扁了扁嘴,很勉強地點點頭,下地找安宗聿去了。
過了一會,小白童鞋似乎是和可可說完話了,走了過來,看了看顧行森,又看了看他爸爸,欲言又止的樣子。
顧行森想笑,蹲下來摸了摸可可的頭,「可可,剛剛小白哥哥和你說了什麼啊?」
可可本命叫安無憂,因為兩家大人之間感情極好,顧家的小公主取名叫顧無雙,安家的小公主則取名叫安無憂。
一個天下無雙,一個此生無憂,都是寓意極好的名字。
安無憂姓子溫柔,平常說話也是很乖巧的樣子,「小白哥哥問了我很多和無雙有關的問題,小白哥哥說無雙是他的。」
顧行森聽了這答案,臉上一片瞭然,只是微微地抬眸看向了站在旁邊的小白童鞋。
小白童鞋十分淡定地站在那裡任由他打量,那架勢像是女婿見岳父?可是他沒有絲毫的膽怯,甚至是氣場全開,顧行森看了也不禁衍生出『這小子長大了之後肯定有大作為』的想法?
席司曜這時也在自己的大兒子身邊蹲了下來,一隻手搭在小白童鞋的肩頭,指了指遠處,「無雙剛剛看到你和可可說話,生氣了,他說不要你了,喏,她現在和她的宗聿哥哥在一起。」
小白童鞋順著爸爸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顧無雙和安宗聿站在一起,那副畫面,極其登對。
顧行森和席司曜相識看了一眼,兩人皆是眼底有笑,含義深深。
小白童鞋微微地瞇了瞇眼睛,那副樣子像極了席司曜嗜血時的樣子。
即便隔了那麼遠,安宗聿也能感覺到身後一陣殺氣傳來,背脊忽而一僵。
他轉頭看去,小白童鞋正邁著淡定的步子朝著他和顧無雙所在的方向而去。兩人年紀相仿,可是在氣場上,絕對是一個陰鷙,一個溫和。
安宗聿頭腦是清醒的,所以此刻他立即就明白過來--
小白童鞋殺氣騰騰地朝著自己這邊走來,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很為自己身邊這個小姑娘?
那一瞬間,他做出了明知的選擇--退到一邊。
顧無雙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小手忽然被另外一隻微涼的手抓住,然後就是她很熟悉的小白童鞋的聲音,「無雙,我有話和你說。」
小姑娘正在鬧脾氣,哪裡肯和他好好說話,轉頭就瞪了他一眼,「不要,我要和宗聿哥哥玩,不要和你說話?」
小白童鞋眉頭倏然皺了起來,眼中光芒一閃,攥著顧無雙的手力道又重了一分。
顧無雙不知是被他嚇到了還是怎麼了,忽然就安靜了下來,睜大眼睛看著面前的人,什麼都不說,也不鬧了。
小白童鞋滿意地勾了勾嘴角,拉著她走了,還不忘對著安宗聿點了下頭。
安宗聿笑笑,待他們走後,才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無雙和可可一樣,是我妹妹呢。」頓了頓,他又忽然念了一個名字:「上官影。」
席司曜和顧行森一直盯著這邊看,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在他們耳邊問:「你們都盯著我兒子看幹什麼?」
兩人齊齊轉頭看去,原來是安熙堯走過來了。
一笑,席司曜問道:「你兒子早戀了你知不知道?」
安熙堯挑了挑眉,「知道啊,早戀我倒是不怕,我就怕我兒子太呆,以後女人都找不到。」
「最好像你,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靠?」安熙堯瞬間炸毛,並且變得有些緊張兮兮,轉頭看了看四周,見萬千寵並沒有注意他們這邊,這才安心,「你少扯我,你才萬花叢中過?」
顧行森一臉的坦蕩蕩,「你這話當著我老婆的面說我老婆也不會相信你半分。」
安熙堯正想反駁,顧行森又說:「不過我要是當真你老婆的面說說你以前,那這一個星期,估計你都得在你們家書房渡過了。」
「……」
顧行森,算你狠?
席司曜哈哈大笑,就連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洛君越,也是在笑。
安熙堯正要跳腳,這時遠遠地感覺到有一道可怕的目光飄過來,他敏感地看去,赫然發現那道目光的主人居然是萬千寵?
於是--顧行森你害死我有木有啊???
***
吃飯的時候自然是他們這一群坐在一起,上桌前小孩子們都被吩咐過,所以上桌之後都很乖,說話也不是大喊大叫,吃飯也很斯文。
安萌萌帶女兒上了廁所回來,小姑娘賴在媽媽的懷裡不肯下來,安萌萌一邊走過來一邊叫洛君鉞,「君鉞,你抱一下孩子。」
其實她的話都還沒說完,洛君越早就已經站了起來,接過了孩子。
念喬扯了扯顧行森的手臂,低聲地說:「你以前是這樣的。」
顧行森不解:「難道我現在不這樣了?」他現在不疼她了麼?
念喬笑了笑,睨了他一眼。
顧行森深感委屈,雖然他的老婆大人在給他們的小公主擦嘴角,但是小公主在他懷裡好不好?
並且,小公主明著很乖,實則一直在使壞,一直撓她爹的癢癢?害的顧行森都不能好好吃飯了?
許子修那邊是最安靜的,兩人走過的路比這裡的每一對都辛苦,他們只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此時靜默不語,相視而笑,也是別人不能體會的幸福。
安熙堯這會兒低著頭一聲不敢吭,萬千寵笑瞇瞇地給他夾菜,問:「怎麼不吃啊?」
「老婆你好好~」,某人立即沒臉沒皮地貼上去。
萬千寵笑得更溫柔,摸著他的臉,咬牙切齒地、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到的聲音說:「現在多吃點,回去有你好受的?」
嚶嚶嚶……安熙堯心裡內牛滿面,老婆你不能這樣?是顧行森那個混蛋陷害我?我才沒有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不是沾了你就戒不掉了嗎?
大家都是有說有笑的,氣氛相當的好,卻唯獨女主人夜清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萬千寵和念喬互相看了一眼,而後齊齊看向夜清歌,話卻是上官桐搶了先,問:「清歌,你怎麼了?」
突然被點到名,夜清歌愣了一下,手上一動,放在手邊的被子忽地被打翻了。
席司曜就坐在她身邊,眼明手快地抽了紙巾遞過去,然後又把孩子抱到了自己的懷裡。
「有沒有濺到衣服?」他低聲問。
夜清歌搖頭,自己的失態讓她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對著大家笑了笑。
席司曜是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失態的,因為卡卡還沒來。
「別擔心,她既然說了回來就一定回來的。」
卡卡是夜清歌這邊的朋友,和其他人也沒見過面,哪怕在世界的某個角落見過面也不認識不記得,所以此刻其他人不知道夜清歌為什麼這麼失神。
飯吃到差不多的時候,外面有保鏢匆匆進來,低聲在席司曜耳邊說了幾句,只見他點點頭,然後揮手示意保鏢可以下去了。
夜清歌猜到保鏢帶來的是卡卡的消息,立即問:「是不是卡卡來了?」
席司曜點點頭,看到她著急地要起身,一把按住了她,低聲說:「清歌,是卡卡來了,但是你做好心裡準備。」
夜清歌不明所以,來不及多問什麼,金思城的聲音已經傳了進來:「不好意思,來晚了。」
轉頭回去看的時候夜清歌心底納悶不已,既然卡卡來了,並且是和金思城一起來的,那席司曜為什麼又要自己做好心理準備?
直到她回頭看到卡卡的那一瞬間,她才知道為什麼席司曜會真麼說?她也才反應過來,為什麼這兩年裡,自己每次說要去看卡卡,她都拒絕,也不肯過來看她?
金思城,你居然讓卡卡變成了這樣?
夜清歌從來沒有如此震驚憤怒過,那一瞬間,她的手就捏得死緊,處於即將爆發的狀態?
席司曜眼見自己的妻子即將為了好友失控,連忙站起來,擋在了金思城和夜清歌的中間,「來了就好,坐吧。」
金思城面上微微有些不自然,但也只是轉瞬即逝。並且,他自然也是知道席司曜此時的意思,今天是席家小公主滿月的大喜日子,沒人希望有不愉快發生。
他知道自己帶著卡卡過來,肯定會讓夜清歌這樣,所以本來是不想來的。但是卡卡堅持要來,他沒辦法,就陪過來了。
後來的氣氛就莫名變得有些奇怪,大家都感覺到了,卻都默契地沒有說出來。
顧行森他們那一幫人本來就對金思城和卡卡不熟悉,而且他們是那種只關心身邊人,對其他人都冷血的人,所以此刻並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波動。
只是,身為女主人的夜清歌,實在是坐不住了。她倏然起身,說了聲『不好意思』就先上樓去了。
席司曜那麼疼老婆的人,怎麼可能讓夜清歌一個人回房間難過?
雖然這個時候丟下一桌子的朋友不厚道,但是他也管不了了?況且他的小妻子才剛生完孩子一個月呢?不能讓她難過?免得產後憂鬱症?
跟著站起來,叫他們隨意,而後他也上樓。
夜清歌正在房間裡難過,聽到開門聲,知道是他,頭都沒有轉過來看,直接說:「我沒事,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好,你別擔心,下去陪他們吧。」
席司曜當然是不會乖乖聽話的,走到她身邊,看到她眼眶紅紅,歎了口氣:「為卡卡難過了?」
夜清歌點頭,哽咽地說:「司曜,如果我知道當初鼓勵她回去最終會變成這樣,我一定不會讓她離開這裡的?」
「傻瓜……」席司曜摸著她的頭,聲音更低更柔,「人各有命啊,就算當初你不鼓勵,卡卡最後也會回去的,她和金思城這一生的糾纏,是逃不掉的。」
「可是……」
「沒事的。」席司曜安慰她,「既然今天金思城能陪她來,那麼就說明他們之間很多心結都已經打開了,只差一個契機,讓他們徹底和好的契機。」
「他們還有機會和好嗎?」夜清歌擔憂不已,兩人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真的還有走到一起的機會嗎?
席司曜點頭,「一定會有機會走到一起的,就像我們,注定不能分開。」
他的小妻子很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他的話,然後才說:「其實我也相信他們最後會走到一起的。」
這下席司曜直接笑了出來,親了親她:「你啊,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那你會不會討厭我?」
「不會……並且,我會更愛你。」
唔,真好。
***
調整好了心情下樓,站在樓梯的轉彎處,兩人並肩而戰,手裡抱著他們剛剛出生一個月的小公主,看著下面一派的熱熱鬧鬧。
男人們臉上或是皺眉,或是微笑,但是每一個都是那麼地寵愛他們身邊的人兒,不論是妻子亦或是兒女,他們看過去的眼光,都是帶著無限寵溺的。
哪怕此時還未徹底和好的卡卡和金思城,那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金思城在卡卡耳邊的低語,卡卡淡淡的微笑,都是寵愛和幸福啊。
腰間有一直大手輕輕地纏上來,而後耳邊就是一熱,有醇厚動聽的聲音散開:「我願寵你,生生世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