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無言誘惑
卡卡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夜清歌低著頭,一臉火燒火燎的樣子,她困惑不已,就隨口問了句:「清歌,你臉怎麼這麼紅啊?」
這下好了,夜清歌覺得自己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衝動都有了?
卡卡見她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頓時更好奇了,又看了看旁邊一本正經坐著的席司曜,撇撇嘴,沒再繼續說什麼。
回去的路上,夜清歌和席司曜一人抱著一個孩子坐在後座,卡卡坐在前面,因為剛剛吐過,她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而且很累的樣子。
「卡卡,你怎麼了?」夜清歌的聲音從後方傳來。
「沒事。」卡卡一邊回話一邊轉回去看她,剛想說第二句話的時候,忽然有嘔了起來。
「卡卡?」
夜清歌一聲驚呼,卻因為在車上,手裡又抱著一個孩子,也不敢亂動。
席司曜拍拍她的的手,沉著地吩咐司機,「送她去最近的醫院吧。」
卡卡哪裡會去醫院,拿開摀住自己嘴巴的手,幾乎要跳起來,「我不要去醫院?」
她的一聲驚叫令夜清歌更加肯定剛剛鐘雨薇說的話了,狐疑的眼神在卡卡身上上下掃蕩,最後有些遲疑,卻又帶著三分肯定地問:「卡卡,你懷孕了?」
懷孕兩個字落入卡卡的耳裡,她整個人都僵住了,緊接著就是臉色慘白。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只是不肯承認自己懷孕了。
她都已經和金思城GAMEOVER了,卻在這時時刻懷了他的孩子,豈不是太可笑了?
但是,當一個事實真的存在,當你一直砸自欺欺人,當事實被旁人剝開,赤裸裸地展現在你的面前,你會覺得更加難堪,更加不知所措。
卡卡此時就是這種情況,她覺得難堪,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仰頭靠在椅子上,又抬起一隻手遮住自己的眼睛,聲音低得幾乎讓後座的兩人聽不見,她說:「清歌,我沒事。」
說那到這。不知道該說什麼,不知道能說什麼,唯一想的,就是夜清歌什麼都不要再問,帶她先回去,讓她一個人安靜安靜。
夜清歌為難地看了看她的背影,實在不知道該遷就她,還是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最後,還是席司曜幫她決定下來了,「那就先回家吧,讓她自己做決定。」
夜清歌點點頭,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到了家裡,席司曜先下得車,然後扶著她下來,卡卡是自己下來的,看著這一幕,扶額不知道該什麼反應才對。
更誇張的還在後面--
之前席司曜沒回來的時候,夜清歌像個女強人一樣,什麼都不用別人幫忙。
現在席司曜回來了,她居然一臉的慌張,連門口在哪都不知道似的,愣在那裡,最後是席司曜牽著她的手進屋的。
卡卡看著跟在席司曜身後,一臉甜蜜又帶著小心翼翼的閨蜜,心裡居然莫名地羨慕起來。
不論他們之前經歷過多少磨難,也不論席司曜會失憶多久,至少,她等到他回來了。
也許是上天注定,也許是宿命作祟,卡卡清楚地感覺到,哪怕此刻席司曜想不起來以前的那些事情,對夜清歌,依舊是特別的。
有些人,已經活在另一個人的骨血裡,哪怕沒有記憶,她永遠是唯一,不可取代的。
***
卡卡本來還打算來這邊幫夜清歌照顧孩子的,因為她一空下來就會胡思亂想,只有讓自己一直忙碌著,讓別的事情佔據自己全部的思想,才能不痛苦。
可是現在席司曜回來了,他們夫妻一人帶一個孩子,根本就不怎麼需要她幫忙。
於是,還是空著,還是想著念著,還是痛苦著。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她沒什麼胃口,夜清歌一邊要顧著她,一邊要顧著剛剛回到家的席司曜,還要顧著孩子,明顯有些力不從心。
卡卡勉強吃了一些,就說:「夜清歌,你們吃吧,我先去休息了。」
「你不吃了?」夜清歌睜大眼睛看著她,不經然地又將視線往下移。
卡卡苦笑了一聲,「我沒什麼胃口,他剛回來,你多點時間和他說說話,爭取讓他早點想起你。」
夜清歌抿了抿唇,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看著她起身,上樓朝著自己的房間而去。
席司曜在失憶之前就不八卦,現在失憶了,不記得卡卡是誰,就更不八卦了,只是意味深長地朝著卡卡上樓的背影看了一眼。
只是夜清歌之後也胃口不好了,他忍不住問,「在擔心她嗎?」
夜清歌點點頭,抬眸看著他,見他眼底平靜得一點波瀾也沒有,這才忽然意識到,自己面前的這個席司曜,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席司曜了。
她心底忽然難過起來,聲音低低地說:「我說你是我丈夫,但是我什麼證據也沒有,你就這麼相信我了嗎?」
兩人的結婚證還在花城的那座房子裡,兒子和他的DNA倒是可以做對比,但是他沒說,她也就不想這麼麻煩。
還是,他這麼無條件的信任,還是讓她心底十分不安。
是否在他落海之後,被鐘雨薇救起,他也是這麼無條件相信鐘雨薇的?
其實不是的,席司曜當日被鐘雨薇以及他的未婚夫救起之後,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再次清醒之後雖然記憶全失,但是對陌生人本能的防備還是在的。
他對鐘雨薇,一點信任也沒有。
是因為這七個月來的相處,所以才慢慢地相信,慢慢地放下戒備。
而對席司曜來說,對夜清歌的無條件信任,是因為心裡有什麼東西在作祟,至於到底是什麼,他又說不上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相信你,但是你不會騙我,對嗎?」他看著她,那樣真誠地說著話,讓人恍惚之間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如果騙了他,就會天打雷劈。
夜清歌怔怔地看著他掉淚,如果說面對卡卡只是委屈和難過的話,那麼面對席司曜,就是鋪天蓋地的害怕。
她不敢眨眼,怕自己一眨眼他就又會消失不見。
席司曜乾脆放下了手裡的筷子,抱著孩子起身,放到了嬰兒車裡,然後走到她後面,連她和孩子一起抱住,輕聲在她耳邊說:「不要哭,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但是我回來了,以後我都不會離開。」
一輩子的溫柔耐心就這麼多,可是對著她,卻是願意傾盡所有。
這個世上有個人,注定是你的劫數,你非但不想逃離,甚至甘之如飴。
***
靜謐而美好的夜,佛羅倫薩的夜景很漂亮,兩個孩子都已經哄得妥帖,睡下了。
偌大的主臥裡,夜清歌已經沐浴完畢,靠在床頭,低著頭。
她的兩隻手放在被子上面,因為心底的不安,十根蔥白纖細的手指頭都絞在了一起。
浴室的門打開,席司曜披著睡袍走了出來,樣子慵懶而隨意。
兩人四目相對之間,夜清歌明顯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些,好像她一張口,那顆在狂跳的心,就會從嘴裡蹦出來。
所以,她只能緊緊抿著唇,用一切受驚的小鹿般的怯怯的眼神看著朝著自己走進的人。
席司曜在她身邊躺下來,自然而然地伸手將她擁入懷裡,嗓音在這撩人的夜色裡,居然那樣地魅惑人心,「你很緊張?」
不是應該他緊張的嗎?畢竟自己現在還什麼都想不起來,如果這個女人騙自己,而自己又莫名其妙和她上了床,到時候她以此要挾,那豈不是吃虧的就是他了?
夜清歌的睫毛在顫動,良久良久之後,她才抬頭看了看他,復而低下頭去,將臉貼在他的胸口,聲音裡滿滿的都是委屈,「司曜,真的是你嗎?你真的回來了嗎?」
席司曜摸著她的頭不說話,自己昏迷之後醒來,除了自己的名字,其實還有一個名字是記得的,那就是--夜清歌。
他記不清這個名字的主人是誰,和自己又是什麼關係,但是能讓自己在萬千記憶中不丟失的,必定是對自己極其重要的人。
對夜清歌無條件的信任,首先來源於自己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然後就是因為卡卡叫她清歌。
清歌,清歌……
應該就是他記憶裡的那個夜清歌了吧。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不能自拔,直到胸口傳來微涼的觸感,他才稍稍回了神,低頭看去,赫然發現懷裡的小女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她的小手探入了自己的睡袍之中,輕輕地遊走。
夜清歌死死低著頭,她是第一次這麼大膽,是誰說過,如果一個人忘了你,那麼他的身體不會忘了你。
她曾和他纏綿那麼多次,他不會忘記自己的?
無言的跳逗和誘惑都還在繼續,席司曜只是看著,眼底的柔情就已經多的彷彿要溢出來?
他的喉結迅速地上下滑動了幾下,緊接著他抓住了她的手,直直地往下拉去,覆上他已然抬頭的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