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在肖予衡的強硬下,林蘇還真的坐著經過了家裡的宴席,城裡的宴席,菜地不准去,荷田不准去,甚至連廚房都不能去。林蘇每天除了坐著就是躺著。
甚至在肖予衡要外出去別家的宴席時,還會請二虎嬸過來看著林蘇。每天大魚大肉的補著,膏藥一天照三次擦著。直到林蘇補到一身油光水滑,皮膚恢復白皙,一點印子都沒留。這樣的日子才算結束。
新晉舉人老爺肖予衡,在外是風度翩翩,在家就是貼心小可愛,端茶倒水不說,還要插科打諢,溫存小意的讓林蘇心情愉快。可惜在禁令解除前,林蘇很難心情愉快。
肖予衡找一個林蘇看起來心情比較好的時候來和林蘇商量家裡請人的事,肖予衡的意思最好是買一家人都賣身為奴的。林蘇不解,「家裡就我們兩個人,什麼事自己也能搞定,幹嘛一定要請人。再說了實在農忙的時候,就請幾個人就是,幹嘛買人。」
「現在社會地位不一樣了,家裡再不請幾個人別人該看笑話了。再說家裡又不是請不起,請個人你也輕鬆點。」肖予衡說。
「兩個人在家好好的,幹嘛弄別人來家裡找不自在。」林蘇還是有點不樂意,「誰家日子還要看人家的說法過的。再說了,我們家就這麼大的地方,再來人住哪啊!」
「以前咱們低調,現在低調不了了。」肖予衡說,「就咱家辦的那兩場宴席,那麼多東西往家裡搬,再低調就假了。萬一有人盯上咱家,家裡沒幾個人,我也擔心。」
「我不是在小樓那附近買了一個院子。這院子留著自己住,也要喊人看宅子不是。情況不一樣要區別對待。長久的用人還是都是買人為主。你要覺得接受不了,咱們對他們好些就是。他們要賣到別家也是為奴為婢的,別人不一定有我們厚道,咱們也是救人一命。」肖予衡說。
「詭辯!」林蘇說。
「我們自己不買,以後也會有人送僕人過來,到時候我是接還是不接,接了是用還是不用。」肖予衡說。「以後上門的客人多了,是你接帖子,我上茶,誰坐主坐待客。」
「那也不用買一家子啊。家裡哪裡還有地方住那麼多人。」林蘇已經有點鬆動了。
「這是我要和你商量的第二件事。」肖予衡說,「我想在咱家這屋後頭再建一個二層小樓。這院子就空了,這不就能住下。」
林蘇托腮,他討厭一切的變動。
肖予衡見他這模樣,也不追著問他想法,像抱一個娃娃樣的把他抱在腿上。雙手交叉放在他的後背,一下一下的順著林蘇的背,「寶貝,不管咱們家怎麼變,以後家裡多了多少人,我不會變。」
「我管你變不變。」林蘇悶聲道。
「你也確實不用擔心我變不變!」肖予衡笑道,「家裡錢都歸你管,萬一哪天你不爽,帶著錢走了,我就一無所有了。不行,我可不能到那麼悲慘的地步,寶貝,我得好好伺候你才成,好到你離不開我。」
「哼哼,說的那麼好聽,你敢不敢放我出去走一個。」林蘇說。
「當然可以,不過出門前我得檢查一下你好徹底沒?」肖予衡故意直接抱著林蘇起身,換來林蘇一聲驚呼。肖予衡抱著林蘇往床邊走去。林蘇笑他,「你夠了啊,光天化日耍口口。」
肖家這裡肖予衡已經成功的說服了林蘇,另一邊的二虎家,說服的人還在努力,被說服的對象-二虎嬸還是神態堅定的拒絕著。
「哎呦我說二虎家的,你怎麼就這樣不鬆口呢。我也不是讓你上刀山,下油鍋,就讓你搭個梯子遞句話,怎麼就這麼難?」一個穿著花花綠綠的中年婦女正在和二虎嬸面對面的坐著說話,只見她高挽的髮髻上插滿了釵子,雙手指間腕間披金帶銀,華麗麗的晃眼。臉上白的白,紅的紅,一大笑,彷彿臉上的粉就能簇簇的往下掉。
若是林蘇在這,少不得要在心裡嘀咕一句這行為藝術也太超前了。但二虎嬸卻對眼前人的裝扮習以為常,因為這是這時代媒婆的標準打扮。
花妞已經是定親的人了,就不適合在媒婆面前轉悠,花妞上了茶後就領著小魚兒去房裡了。「小魚兒,你說張媒婆來咱家幹嘛?」小魚兒舉著撥浪鼓留著口水對姐姐笑著學話說,「媒婆~」
花妞兒笑著捏他的小臉,「媒婆是過來給小魚兒說親的,給小魚兒說個小媳婦可好。」
小魚兒只當姐姐和他玩呢,拍著手留著口水笑哈哈的。
此刻二虎嬸正為難的看著張媒婆,「張姐姐你太看得起我了。真要掰開來說,我家也只是衡哥兒族叔家,哪裡輪得到我去他們家遞這個話?」
「二虎家的,你這話說的不實誠,肖家村誰不知道你家和那家的關係。說一句衡老爺把你家當親叔叔家來待都不為過。衡老爺把你家當親叔叔嬸嬸,你可不能不誠心為他考慮考慮。舉人老爺以後往來的多了,總要有個內眷幫著和那些太太們交際吧。」張媒婆語重心長的說。
「他家的蘇哥兒也是個伶俐的,人情往來足夠了。」二虎嬸說。
「瞧你說的,蘇哥兒是個男人啊,那些個舉人娘子秀才娘子,難道還能去和一個男人交際。」張媒婆用帕子摀住嘴,特別誇張的笑道,「再說了,衡老爺年紀輕輕的就當了舉人,日後的前程還大著呢,以後家產也會越來越多,不找個人生個孩子繼承家業,難道要把家產白白送人不成。」
「孩子的事倒不急,他們還年輕呢。」二虎嬸說。
「哎喲,你怎麼就不瞭解呢。」張媒婆說,「我給介紹的人家也不是什麼破爛戶,你們村頭肖九爺家的小女兒,從小就金嬌玉貴的養大的,那氣派,和城裡小姐也不差什麼。肖九爺可不是普普通通的地主,他在你們村富了多少代啊,你不知道嗎?門風也正。要不是這小姐不走運,先頭說親的那戶人家的兒子突然暴病而亡,這麼好的姑娘怎麼會來給人家做妾。
「肖九爺也是看中衡老爺人實在,要不然,衡老爺父母雙亡命也夠硬的。林蘇看起來也是個溫和好說話的。要不然肖九爺也不會讓女兒過來做妾。」張媒婆說,「那姑娘你就在這村裡,應該也有瞭解,總該知道我不是吹牛的。」
「我也不怎麼瞭解,九爺家的姑娘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二虎嬸說。
「這足以證明這姑娘的婦德好啊,這家裡有一個契弟的,真要婦德好才能嫁進去呢。」張媒婆說,見二虎嬸總是不鬆口,繼續說道,「這家裡沒個女人也不行,再說,那林蘇也是父母雙亡的,衡老爺也沒個正經親戚走動。肖九爺既然願意把女兒下嫁,自然也是願意和衡老爺走動親戚的。這個對衡老爺多好啊。」
「張姐姐,你說的再好,我也不能不給你說這個話,我到底不是衡哥兒的正經長輩,我要去說那個話,衡哥兒,蘇哥兒都要怪我的。」二虎嬸說。
「算了,算了,算我白費口舌,你以為我為什麼要找你來說這一遭,還不是想讓你去賣個好。要不然我直接上他家門去不更方便的多。」張媒婆故作憤怒的說,見二虎嬸依舊木訥的模樣,這下是起真火了,氣沖沖的離開了。
花妞兒抱著小魚兒到正屋裡,「娘,張媽媽過來說什麼事啊?」
「沒什麼事。」二虎嬸接過小魚兒說,「女孩子家家的問這麼多幹嘛?」
二虎嬸是這樣想的,她不主動去給衡哥兒和張媒婆搭線,也不會告訴花妞兒媒婆是想給衡哥兒說親,因為花妞兒和蘇哥兒好,萬一花妞兒告訴蘇哥兒,蘇哥兒亂想就不好了。如果衡哥兒願意娶妾,她就到時候去幫個忙好了,其餘的,她不適合,也不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