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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夫夫》第86章
第86章 完結章

  這個事件的後續肖予衡就不會再在意了。當然了,為了不留在肖家村繼續戳肖九爺的眼,也為了早就打算好的家庭計劃,肖予衡和林蘇帶上自己的大部分家當,坐著馬車,去縣城了。

  當然不是為了別的,只是在肖家村的房子要擴建了,肖予衡帶林蘇去城裡住一段時間。畢竟這次擴建房子是要動工的。瓦匠班子已經請好,房子要建成什麼樣也是早就說好了的,肖予衡請二虎叔在自己不在的時候過來督工,然後把工人們的午餐托付給二虎嬸。當然這些都是要給錢的。肖予衡只會時不時回來看看。

  肖大槐也有的忙。早已經出師的他也開始帶徒弟了,而他今年最大的訂單就來自肖予衡,肖予衡定了很多傢俱,床,櫃子,羅漢榻,小几,毫不諱言的說,肖予衡這次建房子,除了瓦匠班子,最賺錢的就是肖二虎一家了。在秋收前農閒的這幾個月,肖二虎全家上下都能賺到一筆不菲的外快。這讓村人們羨慕不已。

  在城裡的住宅就在衡蘇百貨附近一條街上,三進三出的小院子,嶄新,精緻。 林蘇是第一次來,肖予衡招呼伙夫幫忙洩東西到院子裡時,林蘇就裡裡外外的轉悠。

  「你這真的是買的人家的院子?不是你自己建的?」林蘇疑惑的問肖予衡。

  「當然是買的,只不過這院子建成也沒多久就被我買來了。雖然之前在這家也只生活了半年,但我還是請人重新刷了牆面,換了傢俱,變換一下擺設,你覺得怎麼樣?」肖予衡邀功說。

  「很不錯啊。我喜歡。」林蘇不吝嗇的給了肖予衡一個贊。這種四合院樣式的房子他很喜歡,穿越前京都動輒上千萬的四合院就讓林蘇口水不已,雖然這種四合院和京都的四合院還是有點差別,更小巧,更精緻,還有個花園,林蘇對住這樣的二手房沒有一絲介意。

  「你喜歡就好。」肖予衡說,「我們要出去買點日用的東西,而且晚上要做一桌請人過來暖屋,嗯,你覺得我們什麼時候看人比較好。」

  林蘇體會到肖予衡說的看人是去人牙子那裡看人,買人。嗯,看了自家的新房子,林蘇也覺得,是時候添置一些人口,要不然,兩個人住在這空蕩蕩的大房子裡還真是有點發毛。

  「分開兩頭吧,你去看人,我去買東西?」林蘇提議說。

  「不行。」肖予衡不假思索的拒絕了,「去看人你怎麼能不去呢,兩人一起去。」肖予衡思索片刻,「這樣吧,你把要買的東西寫下來,我讓肖康寧跑一趟幫我們把東西買齊了,然後我們兩去人牙子那看人。」

  「這樣也行。」林蘇說,「要不要我弄了中飯吃了再出去。」

  「懶得麻煩,出去吃吧。」肖予衡說。兩人只是簡單的把錢箱子放好,就鎖了門出去吃飯了。

  在等待上菜的過程中,林蘇問掌櫃的要了紙筆,開始寫需要買的東西。這時候的酒樓遠沒有前世酒樓那樣豐富的菜式選擇,肖予衡選的這家店子也是比較實在的針對中低層人群服務的,價格不貴,選擇不多,勝在實惠。

  當然肖予衡現在的身家也不拘泥於出門吃飯一定要實惠的路線,肖予衡選擇這家,還是因為這家店有家傳的老鹵,還有做魚的手藝不錯。肖予衡點了滷牛肉,鹵核桃,糖醋菊花魚,荷葉五花肉,芙蓉蛋,和山藥枸杞鯽魚湯。

  菜上桌的時候林蘇還嚇一跳,「怎麼點這麼多菜?」

  「先吃著吧,不夠再叫。」肖予衡給林蘇剝核桃,剝了一小碟子推給林蘇,「那我不管啦,我吃多少是多少,吃不完的你全都搞定,不能浪費。」

  「遵命。」肖予衡說。

  兩個人吃了半個時辰,最後還有桌上只剩一大盆魚湯了,肖予衡捧著大碗作勢要喝,被林蘇攔下了,「少來,誰讓你真喝了,撐壞了怎麼辦?」

  兩人吃飽喝足,手牽手的滿足的走向衡蘇百貨,這會子也剛過飯點,店裡買東西的人比較少,肖青磚從後院搬來貨物,準備上到已經被賣空的貨架上,肖康寧坐在肖青磚平時做的位置上,一邊對賬,一邊和肖青磚閒聊些什麼。

  見到肖予衡和林蘇進來,兩人都站起來打招呼,林蘇笑著把手裡的紙遞給肖康寧,「我這次來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肖康寧聽林蘇說的請求後笑著說這沒問題,店裡還有個小廝,這會在後院休息,等他出門去買東西,他就可以去二樓頂一會。

  林蘇笑著點頭,還邀請他和肖青磚晚上去他新家吃飯。肖青磚豪爽的笑道沒問題,一定去。肖青磚自從跟著肖予衡後,這幾年的收入不菲,和肖康寧擺了合巹酒,搬到新房子去住,現在生活完美。

  人牙子那也是早就打好招呼的,肖予衡和林蘇去的時候,人牙子已經叫了不少人在那等著了。人牙子家裡只會住一些調教好的男童女童,或者一些被大戶人家打發出來的婢女,像其他諸如要插草賣身的壯漢,婦女,拖家帶口的中年男人,這些都只會在人牙子這裡做個登記,然後四處散落在城裡的貧民窟或者廢棄的城隍廟裡,只等人牙子叫他們過來,他們才會過來。

  肖予衡想買的最好是一家人,所以人牙子才會把這些人叫過來。肖予衡仔細觀察了許久,林蘇卻只是草草一眼就把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在肖予衡耳邊悄悄的說了自己看中的哪幾個人,然後肖予衡就會上去分別和那些人問話。

  最後肖予衡選擇了一個沉默寡言的中年漢子,他是要賣全家,但是來的只有他一個人,據說他家是有一個老婆,一個八歲的女兒,一個六歲的女兒和一個才兩歲的兒子。這樣的一家人很難打包賣出去的,人牙子都跟他做了許久的工作,讓他把他兩個女兒分開賣了,漢子不同意,他婆娘也說,若是骨肉分離,還不如一家子齊齊死了算了。

  除了這一家子,林蘇還選了一個十二歲的男孩子,這個是人牙子調教好的,林蘇準備讓他給肖予衡做書僮,肖予衡則想著讓這個男孩子伺候林蘇。

  簽了賣身契,男孩子並沒有多少行禮,拿著一個小包裹就可以跟著走了,那男人還要回去帶老婆孩子,肖予衡問清楚他家在哪,有多少東西。其實哪裡是什麼家,不過是在一片用竹竿和木片拼湊的棚戶區裡的一家。漢子說了自家的情況,肖予衡思索片刻。

  「那我們就在平雲街口等你,那裡有一家布莊,你帶著你的家人到那裡匯合,除了重要的東西,其餘的都可以不要,家裡什麼都有。對了,你媳婦會做飯嗎?」肖予衡問。

  「會會會,她會做飯,還會做衣服,打掃衛生,做農活也是一把好手。」漢子連忙道。他姓劉,因是老大,就叫做劉大,是從招了澇災的西平來的。一路乞討而來,無奈家裡女人和小孩多,落到只能賣身為僕的地步。肖予衡要了這些人的時候也說了自己在城裡住的時間少,大部分還是要住到鄉里去。所以劉大知道自己以後也要做農活的。

  肖予衡點頭,「你快去吧,今天晚上有客人來,要抓緊時間了。」

  劉大的媳婦長的很黑,黑的兩個大眼睛更加突出,他的兩個女兒也很黑,大女兒抱著小兒子,其餘沒人都背著一個大包裹。身上說不上乾淨,個個瘦骨嶙峋的,標準難民裝扮。見到肖予衡,就準備上前行跪禮。肖予衡連忙托住不讓他們跪下去。

  「你是劉大的媳婦?」肖予衡問。

  劉氏點點頭,肖予衡說,「你把你身上的東西先放下來,去裡面吧,林蘇在裡頭呢,你知道你們家人的尺寸吧?」

  劉氏點點頭,扯扯衣角,有點侷促不安的進到布莊裡去。她還是第一次去布莊呢。以前在鄉下也只是在集市裡扯幾尺布。裡頭有個很好看的郎君在裡面等著,見她進來就微微一笑,「你把你家人的尺寸告訴個掌櫃,每人先領兩身成衣回去,我再買些布,到時候勞你再做幾身衣服。」

  劉氏吶吶的說了劉大的尺寸,林蘇見她不往下說了,就奇怪道,「還有你的和你女兒的呢,再給你兒子也買一身吧。」

  劉氏吶吶推辭道,林蘇笑說,「等下回去還有很多事呢,你不是要讓我把時間都浪費在這吧。」

  劉氏這才說了自己和女兒的尺寸,但她死活只肯一人要一件。林蘇不欲在這事上多扯皮,再多扯一身一身衣的布料就是。他們穿的麻料衣服,布也是扯的粗麻,看著買了好幾身衣服和布料,也不值多少錢。

  林蘇想了想,還是又買了三個鋪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回家。肖予衡先讓這些人去大廚房燒水,給他們分配了房子,劉大一家住在最外頭一進,兩件房,男孩子沒名字,肖予衡隨手給他指了個名叫肖嘉忠,嘉同家,肖予衡以為這樣就不會有X忠,X義的土氣了。肖嘉忠住在肖予衡和林蘇住的房間附近的一個小屋子。

  「給你們一個時辰清洗,整理,換上新衣服,一個時辰後在正廳見,晚上會有一波客人到,時間緊急,抓緊。」肖予衡說,林蘇把衣服和鋪蓋分別交給他們,也沒在交代什麼,他覺得立規矩這事完全可以放在明天上午來說。

  趁這個機會,林蘇去自己臥房裡貴妃榻上歪一會,肖予衡當然要膩著他,打盆水洗去臉上的熱意,肖予衡在林蘇身後摟抱著他,補一個晚到的午睡。

  劉大毫無疑問是最快整理完的,他梳清打了幾個月的結的頭髮,把它們整齊的束於腦後,換上新衣,刮了臉,這位樸實的漢子很快就有了精氣神。他也不閒著在正堂等,他在估量著准許他們走動的範圍內巡視著,這是座新宅。

  劉大發現了馬,劉大給馬上了草料。聽見大門有人叩門,劉大整理一下衣服,上前去開門。

  肖康寧去叩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失誤,假如肖予衡和林蘇在家,但是他們肯定是住在最裡一進,這樣他要叩多久的門才會有人來開門,但是就算知道這樣殘酷的現實,肖康寧還是要叩門了。

  沒想到才叩了沒兩下,那門就開了,一個陌生漢子有點警醒的看著他,「你是誰,有什麼事?」

  「我找這家的主人,等等,你是誰。」肖康寧問。

  「我是這家主人新買的僕人。」劉大說,依舊很警醒的看著肖康寧。

  「這麼快就買著人了。」肖康寧純粹驚訝一下,見那人沒有讓開的意思,就說,「我也是這家主人的工人,他托我給他買了些東西,你開門讓我送進去。」

  「你說是就是啊,我問你,可知我家主人叫什麼名字?」劉大問,問完就懵了,除了知道肖予衡姓肖,他可不知道肖予衡全名叫什麼。

  肖康寧顯然也看出了劉大面上的掙扎,笑道,「我就是前面的衡蘇百貨裡的長工,這樣吧,我也不進去了,這裡有些東西,你先拿進去,我還要去買一輪。」

  肖康寧身後跟著一個挑擔子的人,在肖康寧的示意下把擔子放下在大門口,劉大喊住肖康寧,「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要是主家問起我好回話。」

  「肖康寧。」肖康寧回道。

  劉大挑起擔子關好門,回到正堂,肖予衡這會也從休息的房間裡出來,見劉大挑著擔子就問他怎麼回事,劉大放下擔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我聽到門響,就去應門,一個叫肖康寧的人送過來了,說是你需要的。」

  肖予衡點頭,「他們進來?」

  劉大低頭道,「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就沒讓他進來,不過他說還有東西再買。」

  「哦,你沒見過他,他是前頭衡蘇百貨裡的賬房,和我是同村,以後你會經常見到他的。」

  劉大點頭,這時肖嘉忠也出來了,肖予衡讓劉大把東西放到廚房去,讓他婆娘整理好後去廚房幫忙。

  肖予衡帶著肖嘉忠出去買東西了,林蘇剛睡到一半推肖予衡醒來,忘記在清單上寫碗筷了,讓他趕快出去買,要不然客人來了就能用手吃了。

  林蘇在肖予衡出門後瞇了一會,也起來了,去廚房裡,劉氏已經在燒火了,還有她大女兒在幫忙,見到林蘇進來還往她娘身後躲了躲。此時劉氏和他女兒的臉上都不復之前黑黑的樣子,露出黃黃的膚色。林蘇瞭然,這大概是一種保護吧。

  劉氏很勤快,在廚房裡燒水清理,燙鍋。林蘇挽起衣袖準備處理食材,劉氏慌忙上前攔住,「老爺要做什麼交代婦人去做就好了,怎麼能親自做呢。」

  「平常我都是自己做。」林蘇拿著一把菜說,「今天有客人,還是我來弄吧,明天才嘗嘗你的手藝。」

  「那就把準備工作交給我做吧。」劉氏說。

  林蘇見她堅持,只能在一旁站著,說要準備準備什麼東西,怎麼弄,怎麼切,該上鍋蒸的上鍋蒸,該油炸的油炸。

  劉大擔著裝碗筷的擔子進廚房,劉氏又忙著燒水燙碗,林蘇終於能拎袖子上灶親力親為。忙活了一個時辰後,天也快擦黑了,林蘇看看廚房,對劉氏說,「待會裝盤就是,我去換身衣服,到時候我會再過來一下。」

  「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劉氏說。「要送點熱水過去嗎?」

  「沒事,我到時候讓肖予衡過來提,嗯,要不然,我自己提過去吧。」林蘇說。

  「哪能呢,你先過去,熱水一下就來。」劉氏說,送走林蘇,就對女兒說,「大妞,去找你爹來,讓他送水給老爺,回來時順道去看看二妞和大郎。」大妞脆生生的哎了一聲就去了,她兜裡還藏了幾塊肉,那是林蘇在做飯的時候給她吃的,她捨不得吃,有手帕包著拿回去給弟弟妹妹吃。

  雖然林蘇說讓她先吃,弟弟妹妹那裡還有,但是大妞還是靦腆的笑著偷偷的藏著。林蘇也沒非要她不藏,等以後天天都能吃飽飯了,就不會有這種擔憂。

  今天晚上請的客人都是幾個比較熟的在城裡的肖家村族人,只要精心準備就行了,不用隆重和客套。滿滿的做了一桌,你敬我酒,我敬你酒的,到新居的第一天就這麼過了。

  晚上在臥房,肖予衡倒在羅漢榻上醒酒,林蘇在書桌前咬筆頭,寫寫停停。

  「寫什麼呢?」肖予衡問。

  「寫些家規什麼的。」林蘇見肖予衡醒來,起身去拿了帕子給他洗臉,「好些了嗎?」

  「有些頭疼。」肖予衡皺著眉說。

  林蘇坐到榻上,把肖予衡的頭挪到自己的腿上,給肖予衡按起太陽穴來。

  「你都定了什麼家規啊?說來聽聽。」在林蘇的按摩下,肖予衡的頭疼緩解了很多,眉頭也鬆散了。

  「定了工資,福利,工作範圍,工作交接,工作責任什麼的。」林蘇說,「我覺得吧,今天這種情況劉氏上菜還是沒什麼,但是以後還有請你的同窗,老師,再讓劉氏出來上菜就不太好了吧,她女兒也太小了些。」

  「你想再買個上菜丫頭?」肖予衡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們這種情況,請個花季大姑娘,是不是要避點嫌?」

  「難道你會忍不住,拔刀上馬?」林蘇反問。

  「我怎麼會。」肖予衡說,「我不是那樣人,你要是不介意,那我明天再去買,一個太少了,最少也得買兩個。」

  「還有,以後吃飯問題怎麼解決啊,我今天做飯,劉氏看著我就是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我覺得以後她肯定會剝奪的我的廚房樂趣,可是,也不知道她的手藝合不合口味。」林蘇說。

  「那就再買一個灶娘子就是,有調教好的賣,明天我帶你去,哪個做的菜合口味就買哪個。」肖予衡捏捏林蘇的手說,「再在咱們祝這小院裡開個小廚房,你什麼時候想自己做飯了,就在那做。」

  林蘇笑著點頭,「果然奢使人嬌,明明之前還在討論買人不講人權,現在就覺得多買幾個才能讓生活更美好。」

  「這就是我想要給你的生活。」肖予衡認真說,「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剛穿來那陣,看你忙裡忙外的,晚上抓著你的手就哭呢,太對不起你了,你從小也沒吃過苦啊。」

  「說的好像你是吃過苦的人一樣。」林蘇笑說。

  「我們兩成長教育不一樣,你和你姑姑,你還做芭比衣服呢,我爸,糙漢子,三歲以後要是哭了不問緣由先來兩巴掌,再來一句男子漢流血不流淚,人家是血淚童年,我是血汗童年。」

  「噗,難怪長大了這麼愛哭,感情是小時候沒哭夠,長大了補上呢。」林蘇笑肖予衡,「還有,做芭比衣服那事你還得拿出來說多久,我都說了黑歷史了,黑歷史什麼意思你知道,就是不想讓人多說的意思。」

  「不說就不說。」肖予衡呵呵笑說,「如果還有機會回去,我就不跟別人說你會做芭比衣服了,我就說你會做純正的漢服,會做鞋子,賢妻良母妥妥的。」

  「要真能回去,我隨你說。」林蘇扁嘴說,「我還真的很想我媽了。」

  「你在這把日子過好,就不枉費你媽疼你的一片心了。」肖予衡起身,環抱著林蘇。「你還有我呢,我永遠跟你在一起,永遠在你身邊。」

  林蘇笑望著他,「那就算有一天回去了,你也不變?」

  「不變。」肖予衡說。「我媽都說了幾萬遍希望你是她兒子,現在正成她兒子了,她該高興壞了。」

  「這怎麼能一樣,你媽指不定要怎麼削你呢。」林蘇小聲嘟嚷說,不過還是伸手回抱著肖予衡。「肖予衡,我愛你。」

  肖予衡像被點了穴一樣僵硬,「你怎麼突然說這個。」

  「想說就說咯。」林蘇說,氣氛好的時候說一兩句我愛你怎麼了。

  肖予衡猛的起身抱著林蘇就往裡間走,「臥槽,你犯規啊,我今天累的要死,本來一點想法都沒有的啊,你突然說這個話,不是給我打強力口藥嗎,我不管啊,今天不准求饒,雙雙精金而亡什麼,這種死法實在是太酷了。」

  「啊——肖予衡——混蛋——」林蘇被突然抱起的驚嚇,聽到肖予衡說的混帳話後的羞窘,很快就化成一片黏膩的水聲。

  搬進新家的第一天真是充實而又充實啊。

  之後再買人,再調教,等新宅子總算有點人氣的時候,肖予衡又要給他的那些之交好友,同窗師友,下帖子辦聚會,還有和左親右鄰社交什麼的,忙忙碌碌過了月末,肖予衡和林蘇算是習慣了城裡的生活。

  天氣熱的很,林蘇在喝冰鎮酸梅湯,肖予衡靠著他假寐。北大靜悄悄的進來,見林蘇看向她了,就屈膝一禮說,「老爺,村裡來人了,說有事找大老爺。」

  北大就是肖予衡買回來的婢女之一,還有一個婢女叫清華,這是肖予衡的惡趣味,奈何請的灶娘子年歲稍大了點,就叫了本名荷花,要不然肖予衡非給她取名叫復旦不成。

  「來的誰?可說有什麼事?」林蘇見肖予衡還在裝睡,就問道。

  「來人說是族老家的孫子,是族老讓他來請的,說是有太老爺的妾侍找來了。」北大躬身說。北大才十四歲,之前賣身的時候聽說了種種火坑,結果到這家來工錢豐厚福利好,人口簡單事輕鬆,兩個老爺是一對,也沒對奴婢們有別樣心思,北大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所以謹小慎微,生怕一個不慎,就破壞這樣的現狀。

  「太老爺?」林蘇奇怪的說,「哦,你說的是大老爺的爹吧,肖予衡的爹」林蘇驚悚的轉頭看著肖予衡,肖予衡一個起身坐起,「我爹的妾侍找來了?」轉眼一想,想到記憶裡的某個人,瞬間臉黑無比,麻利的就下榻,「讓劉大套好車,我要回村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林蘇見狀連忙跟上。

  前來傳話的人本來在前廳好茶好點心的伺候著,見肖予衡黑臉沖沖的出來,差點嚇噎到。林蘇不得不又和他客套幾句。

  一路疾行回了村,目標是村中的祠堂,肖予衡一馬當先的往裡衝去,林蘇在後跟著,還沒到門口,就聽見裡頭有,「呦,這個孩子長得真水靈。」

  「哎呦,你也不容易呢,帶個孩子,還這麼有良心的送過來了。」

  「孩子來,叫嬸婆,嬸婆給你糖吃啊。」

  那是從祠堂的偏廂裡傳來,肖予衡循聲而去,只見正座上坐著族老和里正,底下坐著一個少婦,摟著一個三歲左右的男娃,四周又圍坐了許多婆娘大嬸。

  「衡哥兒來了,快看,這是你弟弟,長的很你正像。」一個大嬸熱情的對肖予衡打招呼說。

  族老咳咳一聲,制止了這些女人明顯熱情過頭的舉動,摸摸鬍子對肖予衡說,「衡哥兒,這人自稱是你爹的妾侍,這孩子是你爹的種,待會肖家村來上族譜來著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弟弟。」肖予衡非常冷酷的說,仇視的眼睛盯著那女人,好像隨時都想上去抽一大耳光。

  那女人偏著頭,不去和肖予衡對視,只把懷裡的孩子往前一推說,「予朗,這是你親哥哥,快上去給哥哥請安。」

  小男孩怯怯的不太敢,肖予衡冷哼一聲,「不必了,這哥哥弟弟可不要亂認。我可不想給我死去的爹再帶上一頂綠帽子。」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這會林蘇也進來了,見肖予衡的情況,顯然也猜到了這女子的身份,大概就是那害的肖家家破人亡的侍妾—吳氏了。

  「衡哥兒,你何必這麼說我,我跟了你爹後青青白白的,你可不能誣陷我。」那女子說。

  「衡哥兒,你怎麼說話呢,她是你爹的侍妾不?伺候老人的人,還是該給點面子的。」一個婆婆開口說話說,林蘇知道她,仗著輩分高,沒少插手村裡晚輩們的家事。

  「她不是。」肖予衡說。

  「衡哥兒,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好歹也伺候了老爺三年,蘇哥兒,你也在肖家待過,你也知道的。我知道你最心善,求求你,給我做個證明,我真的是老爺的侍妾啊。」那女子開口說,見肖予衡不為所動,又衝著林蘇去了。

  「你別找他。」肖予衡一把把林蘇拉到自己身後,「他是心善不假,也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對象。」

  那女子見求情不成,就用手帕遮眼,嗚嗚的哭起來,肖予衡也不理會那些婆子們嘴碎的議論聲,對族老拱手道,「她本是城中藝妓,被我爹看中帶進府來,她的賤籍並沒有改,進到我家裡又沒有進過主母茶,不算妾侍,雖然也伺候了我爹幾年,但充其量不過是個通房丫頭。」

  「你承認了她是你爹的妾侍就好,這個孩子是她給你爹留的種,你家人丁本就不旺,有個親兄弟,以後相互照拂也好。」又是那個婆婆說話。

  「可是我怎麼記得,你當初離開我家的時候,並沒有身孕。那麼,這個孩子到底是不是我爹的種,我可不敢相信。」肖予衡冷笑說,「其實我還蠻佩服你,竟然還敢找上門來,你做了那些事後,竟然還敢抱著孩子上門認親,我不知該說你無畏好,還是你根本就不要臉。」

  女子撲通一聲跪在肖予衡面前,「衡哥兒,我錯了,我真的是錯了。老爺待我那樣好,我不該聽我哥的教唆,讓老爺把生意交給我哥打理,最後敗了肖家的家。可是衡哥兒,衡哥兒,我只是個弱女子啊,我有什麼辦法,我哥逼我,我不得不從啊。我心裡只有老爺,要不然我也不會非得把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哥他不是人啊,他把錢財揮霍光了,他又想把我賣了,買予朗賣了,我是沒辦法才來找你的。」

  女子邊說邊給肖予衡磕頭,「衡哥兒,衡少爺,予朗真的是你的親弟弟,他真的是老爺的孩子啊,求求你發發善心,救他一救,來世我做牛做馬,我給老爺賠罪,我給你報恩。」

  「肖予衡,你這也做的太過了。」又一女子拍桌而且,「這個女子當初什麼作為,我不管,他可是你親弟弟,你如此罔顧人倫,怎麼配成為一個舉人。」

  「什麼時候女人也能在祠堂大呼小叫了?」肖予衡面無表情道,「這是我的家事。」林蘇擔憂的拉上肖予衡的手臂,這樣的肖予衡讓他覺得陌生,但他知道,這是屬於本身的濃濃的恨意,讓肖予衡感同其身。

  族老咳嗽一下,「衡哥兒啊,當初的事我知道你心裡有怨,但是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現在也過的不錯,這孩子若真是你弟弟,你也要負起長兄的責任來。」

  「我願意滴血認親。」女子連忙說,「可以滴血認親,予朗他真的是你的親弟弟。」

  「我不同意滴血認親。」肖予衡冷漠的說,在一片不認同的眼光中,肖予衡一字一頓的說,「我不同意和我的殺父仇人的孩子滴血認親。」

  「什麼?殺父仇人」族老驚訝起身道,血緣毫無疑問是重要的,但是父子的血緣必然會比兄弟的血緣重要。

  「我沒有,我沒有。」女子萎頓在地,流著淚搖著頭喃喃道。

  「你沒有,你敢說我爹是怎麼死的嗎?」肖予衡步步逼近的問道,「你別在我面前哭,你有什麼資格哭,你害的肖家還不夠,怎麼,沒錢花了,帶著你不知道和哪個野漢子生的種,或者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隨便在哪抱來一個孩子,你上門來訛我來了,你的那個哥哥呢,那個好哥哥呢,難道你不是被你哥哥賣進青樓的,別說什麼被你哥逼的,我爹對你那麼好,花大價錢把你買回家,金銀首飾隨你用,綾羅綢緞隨你穿,你讓我爹把產業交給你哥打理,好讓他有時間和你玩樂,你被逼的,你被逼的誰信。」

  「要不是當年我娘因為的前程不讓我去報官,我非得好好去報官不可,讓世人知道你們這對仙人跳兄妹是怎樣一幅嘴臉。」肖予衡惡狠狠的說。「我現在不在乎了,我娘已經死了,沒人能管住我,面子,名聲,我都不在乎,拼卻我的一切,我一定要讓你這個賤人遭報應。」

  「我錯,是我錯,衡少爺,可是孩子是無辜的,你認下他,他真的是你爹的兒子,只要你認下他,我立馬去死都可以。」女子抓著肖予衡的衣角求饒說。

  肖予衡靠近女子,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我不會認他,他也從來不無辜,他就是來回你的孽的,當初作孽的時候多痛快,你兒子就來替你償還的。」

  三歲的小娃娃哪裡經過這樣的架勢,早就淚流滿面,不敢大聲哭,只能一抽一抽的,女子見到孩子這模樣,真正是心如刀割。

  「一切報應在我身上,別沖孩子去。」女子緊緊抱住孩子說。

  「這當初到底怎麼一回事,誰能給我個准話。」族老用枴杖捶地說。

  「你耀武揚威,不敬主母,這是一惡,你揮霍奢侈,謀奪財產是二惡,你荒YIN成性,狐妖媚主是三惡,最惡的就是你為了房事毫無克制的給我爹使用虎狼之藥,讓我爹壯年而逝死在你肚皮上,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父剛入殮,你就夥同你哥哥捲走府上所有財務,甚至把房契也偷走賣掉,在我爹頭三之日,讓人拿著房契上門來趕人,氣的我娘吐血,埋下病根,只能匆匆回村,我才送走了我爹,又要送走我娘,你這萬惡緣首,我恨不得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看看你的血是不是黑的。」肖予衡咬牙切齒,幾乎是要衝上去打人。林蘇連忙抱住他。

  圍觀者眾顯然也沒想到是這麼個情況,紛紛啞口不再說話,林蘇哀戚著臉給肖予衡善後,「族老,里正,各位婆母嬸娘嫂子,本來是家醜不外揚,沒想到終於還是有一天把它說出來了。」

  林蘇保證自己掃視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後又說,「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小輩們不容置喙,只是我經事的少,還請在座各位告訴我,這女子捲走錢財離開肖府時確實沒有身孕,甚至在伺候我爹那三年裡也沒有過身孕,現在卻抱著一個三歲的孩子說是我爹的種,我請各位告訴我,這可不可信。」

  「要說離開肖府才發現有孕,如果那時候就決定要生下來,那大可以那個時候就找過來,實在擔心身子,也可以等孩子生下來後就來找我們。我們一窮二白的時候不來找,現在三年過去了,肖予衡辛辛苦苦才稍微賺出點家業,她們就找上門來了。」

  「族老,你該知道考個舉人不容易,你真的要毀了這一切嗎?」林蘇說著也雙眼帶淚,「你真的要讓肖予衡罔顧殺父之恨,認這個仙人跳的弟弟,以後窮其一生被這個吸血鬼的一家人煩擾?」

  「那當然不。」族老氣氛說,「這種女子合該沉塘才是。這不知哪來的孽種,怎麼能上我肖家的族譜。」

  「報應在我身上,放過我的孩子,都報應在我身上,放過我的孩子。」女子像是已失神,翻來覆去只說這兩句。

  「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妹又放病了,到處亂認親戚,對不住了對不住了,我這就把他們帶回去。」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突然竄出來,低頭哈腰亂說一陣,就拖著女子和那孩子出門去了。

  室內靜默片刻,裡正把煙槍往桌上一放,「真到我肖家村來仙人跳了。」起身往外走,「我叫上幾個青壯,非把他們扭到官府去不可。」

  肖予衡木著臉站在中央,過大的感情波動,他也需要一些時間回復。

  那些個婆娘們鬧個沒趣,訕訕的說著真是看走眼了,沒想到那麼漂亮的女人有那麼狠毒的心腸之類的話也出去了。族老只是拍拍肖予衡的肩,「一切都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的。去給你爹娘上一注香吧。」說完也走了。

  林蘇一直站在肖予衡身側陪著他,直到天色變暗,有人進來問要不要點燈。

  「不用了,我們這就回去了。」肖予衡像是大夢初醒般的醒來,看著林蘇關切的眼,肖予衡淺笑著拍拍他的手,「要趕緊了,要不然進不了城了。」

  緊趕慢趕,在城門關閉的最後一瞬間進了城,肖予衡胃口大開,晚餐吃了很多,林蘇反而變成那個心事重重的人。

  晚上睡覺時,肖予衡抱住林蘇說,「就在今天下午,我感覺身體裡的那個他,侵佔了我的身體,是不是嚇壞你了?」

  林蘇搖頭。肖予衡緊了緊環住林蘇的手,「後來,那個他就走了,所有關於過去的不好的回憶都走了,我覺得全身好輕鬆啊。現在你不用擔心我是哪個我了,我就是我,和你一起騎單車上學,一起穿越的我。」

  「真的?」林蘇問他,「實話說,要是他真的時不時來這麼一出,我還是有點膈應的。」

  「他只是一種記憶,一種情緒,不是一個靈魂,我繼承了他的記憶,也繼承了他的喜怒哀樂,但是現在,我完全屬於我自己了。」肖予衡說。「來,寶貝,嘴一個。」

  「真的正常了?」林蘇自然的嘟嘴回應,然後說,「你真要正常了,我就跟你說個正經事。」

  「說吧。」肖予衡說。

  「下午裡正不是把那三人都扭送到官府嘛,本身就是賤籍,就直接打為官奴,男的流放到漠北修城牆,女的就要充為營妓,只是那個小孩比較難辦。官府也不可能白養一口人,所以準備把小孩也賣了。」

  肖予衡沉思片刻,「他還沒上戶籍呢,把他弄出來,交給一個不能生育的家庭裡養吧。才三歲,記不了多少事,以後也能養的熟。」

  「你真這麼想?」林蘇問。

  「當然了,罪不及子女麼,何況他才三歲,真讓一個三歲的孩子賠罪,那又是另外一種造孽了。」肖予衡說。

  「那就好。」林蘇總算放寬心了,「當時我就沒讓裡正把那孩子往官府裡送,這會正在劉氏那呢。」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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