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荒土旗※酒國
察覺到身陷幻陣後,夜殊頓覺心焦不已,前頭的一人一狗,也不知怎樣了。
巷頂的一片沌黑,像是冬日清晨的渾濁霾氣,將無盡的黑漆巷道中的夜殊包圍淹沒了。
那股霾很不尋常,不同一般的煙霧,霾很似塵土。
夜殊覺得呼吸都困難了起來,她能感覺到無數的顆粒物,鑽進了鼻孔和肺腑裡。
如此的想法,在看到了腳下時,得到了印證。
才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夜殊的身下就積起了齊膝深的濁霾。
和妖猴的聯繫被斬斷了。
仿佛又回到了娘親身死,小長生大火的那一晚,無助、淒冷和絕望如漲起的潮水,撲湧而上。
在意志脆弱時,前後左右,巷道和巷壁都變得狹窄逼仄,成了一個困獸籠。
菩提仙府中,白彌額心的三角契約印上倏然一亮,很快又黯了下去。
「這是?荒沙陣?」白彌蹙起了眉。道天的土屬陣法之一,為何這女子一路走來,都在了道天的算計之中。
第三面五行子母旗會深藏在了這樣麼一條不起眼的巷道中。
巷子中的沌霾,已經將夜殊困在了其中。
她的眼眸倏然睜開,在黑霾下更顯晶亮無比。
設陣、破陣,最忌諱一個「躁」字。
修真界的陣法,多是佈陣之人,參照天地幻象幻化而成。萬物相生相剋,此為陣法之本基。
道天丹陣雙絕,夜殊雖未得真傳,可見識過了五行子母旗和幾種幻陣後,也是有了些心得。
壓下了心頭的煩躁,暫時將阿貴和鴉天狗的安危拋在腦後。
四周的那片沌黒色的霾氣究竟是何物。
夜殊凝神靜氣後,那團看不清身前的霾氣,在她的眼裡,也顯得不同了。她嘗試著在陣中移了幾次,在左下角的某一處,夜殊察覺到束縛行動的霾少了一些。
站定之後,夜殊迅速回憶著。
露宿松平赤原時,有一晚,她和阿貴也遇到了過如此的場景。
松平赤原沒有春秋兩季,植被覆蓋甚少,冬季入夏前後,赤原上時時會有大風擾境。
城內有城牆遮擋,尚且可以免受沙塵侵蝕。城外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那一夜是阿貴守得夜,只不過是盞茶的時間,牛車和行李上,全都是灰土。
如此一回想,夜殊立時明白了過來,這是土系陣法,五行相生刻,木遇土而生,夜殊再不遲疑。
從儲物袋中取出了數顆種子,投入了那股霾氣之中。
摩崖藤,沾土即生。經過了菩提仙府的玄品土地再培育的摩崖藤,生長之勢,快過了呼吸。
在迅速生長的摩崖藤面前,那一片夜殊無論如何也闖不進去的沙塵霾。如破殼的雞蛋,先是多了一絲縫隙,縫隙中,冒出了點點的綠意。
綠意與塵土間,先是一陣角力,隨即摩崖藤似找到了方向,直往了前方的某一處鑽去。
夜殊眼前一亮,就是那裡。
倏地,夜殊手腕上纏上了一根摩崖藤,腳下蓄足了氣力,如一柄生了眼的飛刀,緊跟著摩崖藤而去。
塵霾重重,漆黑幽窄的巷道中,藍銀光和飛速生長著的綠意齊頭並進。
塵土霾氣淡了許多,夜殊知道,她就要破陣了。
前方忽的湧來了一團煞氣很重的霾塵,垂死掙紮著,撲了上來。
夜殊想也不想,手中一揮,幾根火焰草「哧」地一出。
火焰草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炸開,夜殊聽到了幾聲草身入木一般的沉悶響聲。
月光淡如霜,夜殊只覺腳下一鬆,人已經站到了窄巷的盡頭。
身旁形影相弔,極目處,竟然是一家有了兩家門面的酒家。
之知道它是酒家,是因為夜殊對如此的擺設,很是眼熟。
這件一眼看去,無人經營,連小偷都不屑光顧的酒家與小長生客棧有了三四分相似。
同樣是門扉處,掛了燈籠,只不過這座酒家外,除了掛了盞豁口的破燈籠。
同樣也有面看菜牌,只是這家破酒家的看菜牌上,雕龍畫鳳,各式各樣的菜色,更是寫得滿滿的。
只可惜酒家年久失修,又無人光顧,看菜牌上的字,也被日曬雨曝的褪去了。
此時正值月上柳少時分,雲霞城的其他酒家,無論大小,都是笙歌豔舞,北地的胡姬豔舞,南方的絲弦管樂,如一道道的流水宴上的佳餚,才剛剛呈了上來。
這座掩在了窄巷後的破落酒家,卻是沐浴在了一片夜色中的街頭暮年窮婦,苟延殘喘著。
幾點星火一般的紅色,躍入了夜殊的眼中。
視線上移,是那幾枚最後射出卻沒有炸開的火焰草。
夜殊找到了最後關頭想要困住她的那股煞塵。
火焰草悉數落在了一面酒旗上。這面酒旗四四方方,高懸在破酒家門首側,即便是深夜裡看著,隨風霍霍作響,很是醒耳。
夜殊眼利,落眼時,已經留意到有一絲黑塵之氣,遊進了旗身裡,似對她有所避諱。
倘若是尋常的酒旗,怎會連火焰草都射不破,點不燃。
夜殊擰起了眉,縱身躍起,扯下了那面酒旗,旗身是用了灰素和青茶兩色縫製拼湊起來。
『酒國』兩字已經剝落成了片灰蒙色,如洗不掉的汙漬般,依稀只能辨認出個字形。
指尖在酒旗上劃動了幾下,在靠近渲染開的「酒」字時,夜殊摸到了一層明顯不同於酒旗布料的軟物。
手間倏地起了一道赤霞火,素色青邊的酒旗化在了一團火光中。
眼眸中,多了一道光色。燒掉的酒旗,旗中有旗,素色和青色剝落後,又多了一色,一面土黃色的小旗露出了形貌來。
這面隱匿在了酒旗後的小旗,「荒土旗。」夜殊腦中立時就閃出了這把旗的名字旗來。
五行子母旗之一的荒土旗。
只是這把黃土旗和她手頭已經有了火雲跋旗、水霧旗不同,前兩者一是來自道天門的鎮派之寶,另一是來自道天的身後物。
水霧旗和火雲跋旗保存地都很完好,夜殊只需融入了靈識,就能將它煉化趨使。
可是這把荒土旗卻不同,它的旗身破了三四成,控旗用的旗杆更是完全破裂了。
夜殊的靈識才剛一融入,就被排斥了出來。
「這又是何故?」夜殊再祭出了五行母旗。
像上一次的火雲跋旗時,想利用母旗驅使荒土旗,才剛一舉旗,荒土旗和夜殊的聯繫又被切斷了。
「不用再試了。」月光下,白彌背手而立,夜殊啐了他一口,人嚇人嚇死人,這死猴子,「那把旗被邪煞氣侵蝕了,旗靈破損,成了旗煞。這間酒家看著破舊無比,人庭冷清,必定和這面旗脫不了干係。要要想修復,重組五行子母旗,只有兩個法子,將那股旗煞去除乾淨,再重塑旗靈。」
夜殊拾起了荒土旗,入手一片冰冷,嚴寒刺骨。
「小烏鴉!」從酒家裡面,傳來了阿貴的大叫聲。
夜殊將旗收了起來,快步走進了破酒家。
正經的酒家,怎會將荒土旗掛在了門口,這家酒家一定是被某人精心設計好,設套陷害敵手的。
荒土旗,取土之荒氣,若是操縱之人,修為了的,可移山填海,很是厲害。
而且這面荒土旗已經被煉化,就連母旗也難以操控,若非寶旗已經受損,夜殊的摩崖藤也沒那麼容易破陣而出。
酒家的廳堂裡空蕩蕩的,發出了黴臭味的韭菜,翻到在地蒙了塵的桌椅,碎裂的酒盅碟碗筷具,都表明了這家酒家在極短的時間裡,發生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沒有人,地上有一溜子的腳印,穿堂而過。
看著腳印,是阿貴和鴉天狗奔跑而過後留下來的。
阿貴的叫聲是從在二樓的包間裡傳出來的。
夜殊拾階而上,才包間的門口處,看到了阿貴。
「小烏鴉…吃…」阿貴呆愣愣地站在床邊。
從碎了的盆景玉屏風來看,這是『酒國』酒家的一個上等包間。
整個包間裡,最是惹眼的是那具匍匐在了桌子上的屍首。
屍首旁,還圍了一圈的紅色光霧。
夜殊能看到,紅色的光霧似受了風的火焰,在不停地變小變弱。
最後一團璀璨的光霧從屍首的鼻尖逃了出來。
鴉天狗歡叫一聲,跳上了桌子,嘴巴猛地往前一嘬,那抹紅色的光霧,就被它吸進了嘴裡。
阿貴跟著鴉天狗跑進了弄堂後,並沒有如夜殊那樣,遇到了荒土旗所布的幻陣,而是一路順利地跑進了『酒國』。
鴉天狗似嗅到了什麼香味,直跑上了二樓的這間名為「西鳳酒」的包間裡。
阿貴進來時,鴉天狗已經吸進了一
「榴榴。」鴉天狗吸入了那一抹紅色的光霧後,四肢打了個踉蹌,撲通著,從桌子上滾了下來,摔在了地上。
夜殊和阿貴吃了一驚,倒是白彌很鎮定。
「不用擔心,那名修者的修為不錯,小烏鴉貪嘴,將他最後的一絲靈元吸食了,大致過個三五日,就能醒過來了。」白彌走上前去,將那名倒楣的橫死在了酒樓裡的修者,翻過了身來。
在看清了來人的相貌後,白彌示意夜殊上前。
「杜豪風?他怎麼會在這裡?」這具屍首的脈絡盡斷,丹田也碎裂了,若不是靠得那一絲靈元護體,屍體早就跟桌上擺放的酒菜那樣,腐爛發臭了。
突破了金丹之境的杜豪風,在七星山抓走了落葉坡的步長老後,就下落不明。
想不到,已經死在了雲霞城的這處荒廢酒家裡。
看著包間裡的情形,必定是經過了一場惡鬥。
杜豪風修為不俗,在琅天界已經是排得上字型大小的修者了,看他的死法,必是酒後疏忽,和人鬥法力竭而亡。
『酒國』門口的那面酒旗,暗藏了荒土旗,這無疑就如形成了甕中捉鼈之勢。
荒土旗受損,很可能也是因佈陣之人與杜豪風鬥法所致。
只是整間酒樓裡,除了杜豪風就再不見其他屍首。
夜殊將心中的疑惑道出來後,白彌淡淡說道:「你方才已經遇到了那些屍首了。那佈陣之人,使用了祭旗之術。」
荒土旗,可聚骨為沙,集魂為幻像,在巷道裡遇到的霾塵就是那延綿的魂力和屍首聚集而成。
和杜豪風相鬥之人,修為只怕是稍遜與杜豪風,他儘管是設下了重重陷阱,在最後關頭,還是稍遜於杜豪風,那人就拼了最後一絲靈元,運起了祭旗之法,用荒土旗困死了杜豪風,讓他出陣不得,活活耗死在了這間『酒國』之中。
可憐滿滿一座酒樓之人,全都是化為了旗下的枯魂。
只是夜殊心中再有疑問,那一日杜豪風掠走了步長老,難道說步長老也淪為了祭旗之人,抑或是在杜豪風與那名不知名的修者鬥法之時,步長老也淪為了炮灰。
夜殊查看了杜豪風的隨身物,那口標誌性的大葫蘆不見了,再一搜儲物袋,葫蘆和幾塊三品的靈石。
夜殊查看了儲物袋後,擰眉不語,她對杜豪風的印象不錯,這老頭兒為人豪爽,又好打抱不平,倒也是個難得的老前輩。
「那粒醉王丸不見了。」白彌查看了下,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杜豪風還真是身無多少財務。
「一顆藥丸而已,興許是轉手送人了。」夜殊並沒有將此事放在了心上,倒是杜豪風的儲物袋中,還留了大量的釀酒的材料。
杜豪風的所有身後物中,就屬那口葫蘆最值錢。
這口葫蘆常年跟在了杜豪風的身邊,裝載過無數的美酒瓊漿。
那口葫蘆采自琅天界的外海玉壺海中的一處海溝裡的千年吞浪葫蘆上,那葫蘆藤,五十年開花,五十年掛果,再五十年葫蘆熟方能落地。且不能用人力採摘,只能等到瓜熟蒂落,葫蘆才會自發漂到海上來。
杜豪風當年為了這口吞浪葫,硬是在玉壺海旁,結了草舍茅屋,等了幾十年,才得了一口自海上漂來的吞浪葫,去瓤煉化,才成了如今的這口玉葫蘆。
杜豪風一死,葫蘆也就成了無主之物,夜殊用了靈識一探,就發現了這口葫蘆的妙處來。
葫蘆的好處之一是無論是多少酒水倒入葫中,都是不增加一絲重量,而且酒水入了葫蘆後,只需存放上七七四十九日,就能煉化成數十年的陳釀。
這對好酒如命的杜豪風而言,是絕大的好處,可對於有了菩提仙府的夜殊而言,催熟也好,陳釀也好,都是雞肋一般的玩意。
夜殊得了葫蘆後,只瞭解了這麼個差強人意的好處,心裡不禁有些失望。
葫蘆的瓶嘴是用了一塊暖玉製成,以杜豪風的酒漢作風來看,他對這口葫蘆也是寶貝的緊。
拔開了酒瓶,一股酒香撲面而來,本是饑腸轆轆的夜殊頓覺胃中猶如有一把火在燒,僅僅是聞上一聞,竟有如此的作用。
「醉生酒?」可惜的是,這種被杜豪風認作可以突破修為的酒,已經一滴不剩了。
夜殊只能聞了些香氣,不過杜豪風的儲物袋中的那些釀酒之物,倒是讓她生出了釀制醉生酒的心思來。
「葫蘆不錯,興許能煉化成飛行之寶。」白彌難得生出了幾分興趣來。
不同的靈材,到了不同的人手中,作用自是不相同。白彌作為一個器師,比一般人,要更擅長發掘靈材的作用。
夜殊一聽,眼前陡然一亮,將葫蘆恭恭敬敬地捧到了白彌面前。白彌收了葫蘆,又瞄了夜殊一眼,見了夜殊那雙靈活的眼,在了酒家裡轉了一圈,又是東摸摸,西看看,料定了她一定又是生了什麼鬼主意。
「殊兒,阿貴不喜歡…」阿貴見夜殊沒有離去的意思,小聲的催促著,話還沒說完,夜殊就露出了一臉的賊笑。
「阿貴,我很喜歡這裡,我們就在此處落腳怎麼樣?」老實巴交的阿貴只得將自個兒的那股子不喜歡咬碎了吞回了肚子裡。
夜殊的如意算盤打得巧妙,她在問清楚了雲霞城的物價後,就臭了。
她如今是一人拖拉著好幾口子,雲霞城的物價驚人,出門七件事,哪一件都離不得。更何況如今還要在雲霞城住上半年。
半年的客棧錢飯錢,加在一起,都是光出不進的買賣,這樣的蝕本生意,夜殊是絕不會做的。
今晚又撞了這麼件詭異的事,夜殊自認揹運。可轉念一想,這間鬼屋似的酒家,就好比從天上掉下了個空心餡餅,雖說不是最味美的,但也可以充饑。
杜豪風失蹤了數月,這間名為『酒國』的酒家也荒廢了數月,至於酒家的原本的老闆,也已經在惡鬥中身亡了。
無主的酒家,充其量就跟無主的儲物袋無主的靈寶是一個理的,夜殊又有經營小長生客棧的經驗,不知不覺交接了『酒國』整頓一番,就是一門不錯的買賣。
夜殊主意一定,就立刻端出了當年小長生客棧那個犀利的老闆娘的架子,打掃收拾了起來。
阿貴被她打發了出去,把牛車牽出去。她與杜豪風也算相識一場,打算將這名老前輩好好安葬了。
阿貴出去了一趟,回來才說車沒了。倒是他的那些符都還在,只是有一點,他的那杆子符筆和那些穿習慣的破衣裳都沒了。
夜殊心知是遇到了城中的地痞小偷了,她和阿貴初來乍到,也沒有可打聽的消息,就安撫了阿貴,說是過些日子會將東西找出來。
將杜豪風的屍首留在了酒家了,總歸是不好的,夜殊無奈之下,只好在城中先買了元寶蠟燭,再買了口棺木,以兩碗的陽春麵加兩斤醬牛肉,讓阿貴扛了杜豪風的屍首翻了城牆,趁著夜色,替杜豪風起了座土墳。
「杜老前輩,你也算是一代酒國名宿,卻是枉死在了歹人之手,我謹以自己釀制的粗酒,敬你一次。」夜殊取了新釀好的靈粟酒,在杜豪風的墓前灑了一圈,叩了幾叩後,方和阿貴離開了。
第二日,天才亮,夜殊就差使著阿貴,一起收拾起了酒樓來。
夜殊外出購置打掃的器具時,順便向人打聽了些『酒國』酒家的消息來。
原來雲霞城民風開放,城主崇雲公主頒了城令,廣納天下賢才的同時,亦鼓勵外國外地的商客進城置業。
『酒國』酒家是半年前才剛開起來的,開店的是一名外地來的番商。酒家剛開張時,還在城中引起了一陣轟動。
『酒國』的位置,在城中算不上最好,可開業之時,『酒國』的老闆做了多個舉動,立時就名震全城,就連崇雲公主,都曾到此一嘗美酒。
在『酒國』開張時,門口處擺放了一個玉葫蘆,那葫蘆不過醋缽子大小,細嘴腆葫蘆肚,看上去不過是一件尋常的酒葫蘆。
那酒家的老闆,揚言說,只要是有人喝得下玉葫蘆裡的酒,就能贏得萬兩銀或是十顆靈石。
那麼一口小葫蘆,自是沒人看在眼裡的。
哪知接連一個月,每每來試酒的客人必是走了進來,抬了出去。更有幾名修為不俗的修者,直接醉死在了『酒國』裡,那口玉葫蘆,就跟沒了底的窟窿一樣,任憑怎麼喝,都能再倒出滿滿一大碗公的酒來。
那葫蘆中盛放的酒,又是一絕,是一種葡萄酒,酒色醇紅,入口渾厚,酒力數日不散,如此的葫蘆,如此的酒菜一出,就引得全城轟動。
此後那口玉葫蘆的挑戰,一直無人能應下。
玉葫蘆難破,可美酒卻是自此威名遠播,就連他國的富人豪戶都忍不住前來一試。
再加之『酒國』的老闆很擅經營,他又買下了一批身段妖嬈的夜魔族的女子,整日整夜的豔舞彈唱。
在小半年的時間裡,『酒國』都是生意最好的酒家之一。直到了半個多月前,酒家突是鬧起了鬼,酒家一下子破落了下去。
那酒家鬧鬼也是鬧得離奇,進了巷子的人,都無端端失蹤了,再是酒家裡的人,也再也沒有出來過。
『酒國』就這樣荒廢了下來。
聽到了這裡,夜殊心頭的疑惑非但沒有減少,反而更濃了,玉葫蘆說的分明就是杜豪風的那口吞浪葫,難不成杜豪風和『酒國』的老闆還是舊識,那為何兩人最後鬧翻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