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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強棄仙》第141章
  56與君結契和氏璧

  白彌神情冷峻,濃而修長的眉高高挑起,薄唇抿成了一條線,目光堅定而又敏銳,直勾勾地盯著夜殊。

  與她結契,白彌可不是會開玩笑的人,額,妖。

  「本命契約法陣?」夜殊問得有幾分艱難。

  那眉陡地又高了幾分,「結還是不結?」

  平等自願,互利互惠,夜殊默念著八字訣,這才是本命契約陣的真諦不是麼?

  憑什麼白彌以了一副高高在上,仰視的態度要求她締結。

  士可殺不可辱,締結了本命契約陣對她又有什麼好處?不過是…

  夜殊腦子裡,千轉百回,白彌與她認知至今,所說過的話,加在一起,還不上這一次說的多。

  方才提起奴役契約陣時,白彌厭惡至極,顯然在妖族中,如此的事情,時有發生。倘若夜殊也是妖,對於奴役妖族千萬年的契約法陣,必定是也是痛惡至極。

  白彌其人,喜怒無常,又是個極好面子的。絕不會做有損妖尊嚴的事,再怎麼平等,那也是契約,一旦結契,就難免受人驅使。他又為什麼要與她締結契約法陣?

  本命契約法陣,即是互利互惠之陣,她又能給白彌帶來什麼好處。

  那一日在東郭幕府時,白彌現身,狙殺魔兵的情景,猶如夜空星芒,一一在夜殊腦中閃過。

  契約法陣,就如幻陣一般,能締結出了另一方空間,甚至能打破了道天當年設下的五鎖陣。

  「契約法陣能助你脫離五鎖陣。」夜殊按捺住了心中驟生的驚瀾,從容不迫地問道。「你著急了。白彌,星雲台裡發生了什麼,你並非性急之人,是什麼迫使你亟不可待地想出去?」

  契約法陣,即是自古就有,那白彌必定也深知它的利弊。契約法陣,只能根據了結契之人的靈力,來維繫一段時間。並不是長久之法。

  在來七星山之前,白彌從未動過與夜殊締結契約的心思。

  即便是在第一第二座星雲台時,玉衡星未動前,白彌也從未生過那樣的心思。

  夜殊是女人,尤其是像夜殊這種,死過一次,又再活了過來的女人,她最大的優點。就是心細,心細到了謹慎的地步。

  白彌那雙幽深若潭的眸子裡,劃過了一陣漪波。那是第一次,夜殊在他的臉上,看到了別樣的神情。

  那神情,一閃即逝。似有幾分悵然,又有幾分柔色。

  「此事與你,並沒有多少干係,亦不會有什麼損害。你只需照著我說的話做,事成之後,本尊自會給你天大的好處。獸皮上的契約法陣,名為『少蜉』,乃一口三品契約神魂陣,能召喚出本尊三成左右的實力。你且將法陣牢記在心。我與你三日時間。三日之後,我即與你締結契約。」白彌不願再多說,手中衣袖一揮,強自將夜殊轟出了五鎖法陣。

  那神情那語氣。與搶親的賊匪一時無異。

  「我有答應嗎?這哪裡是本命契約,簡直就是赤果果的奴役契約,太古神魔都沒有那麼霸道的。」夜殊氣鼓鼓著,從懷裡拿出了一截摩涯藤。

  白彌的三成實力,又有多少,夜殊心中也沒底,不過那廝舉手投足之間,威勢十足,該是很有些實力才對。

  殺了猿子丹,就等於樹了兩個大敵,如今的七星山又是風起雲湧,各路預料不到的人層出不窮。夜殊早前的伎倆,也只能對敵一人,若是猿家的兩兄弟合力擊殺,她只餘死路一條。

  在擊殺猿子丹時,夜殊還存了僥倖心理,再是不行,她還能躲進仙府。

  可她從未想過,若是和白彌鬧僵了,又會如何。這廝說踢人就踢人,沒有半分人情味可言。

  方才白彌威逼著締結契約法陣時,本意就是知會夜殊一聲,至於她同意與否,白彌並沒有看在眼裡。

  琊寰和菩提仙府,一陰一陽,本就是天枰兩端,各占一邊,要想長治久安,就必須保持兩端的平衡。

  「想讓那白彌,扭轉這種惡劣至極的態度,唯一的法子,就是以實力定輸贏。他強我弱,欺壓輕視是必然。」夜殊暗暗咬牙,忍一時,並不代表要忍讓一世。

  進了琊寰洞府後,彌漫而來的靈氣,讓夜殊被掏光了靈氣的身體,更覺疲憊。

  她取出了陰陽鼎,那團煞嬰杖裡噴吐而出的煞霾還盤踞在了陰陽鼎的底端,動彈不得。

  憶起了上一次陰陽鼎內的屍生竹,夜殊隨手將陰陽鼎丟回了火陣上,瓏火甲隨交織出了一枚火球,引燃了丹房火陣。

  她取下了塊瑚火毯,墊在了身下,擺出了三足鼎之礀,雙腳盤跪,以腰為共,額心朝地,驅開了心中的雜念後,很快就入了定。

  火陣之上,陰陽鼎內,猶如煮沸的沸水一般,發出了咕咚咕咚的沸聲。

  裡頭的動靜如此之大,鼎身卻是穩如磐石,在了原地動也不動。

  靜觀鼎內,那煞霾沸騰之後,化成了多縷魂煙,那一縷縷魂煙發出或是嚶嚶哭響,或是鬼哭狼嚎,哭聲入耳,讓人不寒而慄。

  夜殊卻是未聽到,依舊是吐納著。

  那道煞霾在正是由了無數的冤魂殘魂而成。

  猿子丹並非善類,死在了他的那根嬰煞杖下的冤魂,和被迫奪了神魂的修者,不下百人。

  這一道煞霾,比起早前的那到屍生煞水,還要厲害了數倍。

  夜殊也是不曉得個中的厲害。

  赤霞火陣,火光大盛,映在了夜殊略顯英氣的臉龐上。

  煞霾再生變化,一個獰笑著的骷髏,一沖而出,追咬著那百縷冤魂。

  那一縷骷魂,卻是已然被夜殊的赤霞火毀屍滅跡的猿子丹。

  「我要殺了你。」猿子丹化為了厲骷。兇神惡煞地往了入定的夜殊撲去。

  丹房之內,火光湧動,夜殊並未睜眼,她的氣息平穩,只是周身湧起了一團團火靈。

  那火靈如雲霞般,環繞在其身側,那厲骷作威作福之時,那火色雲霞。又化作了陣陣潮水,湧向了火陣。

  一時之間,火陣火光漫天。

  那厲骷嗷嗷叫饒著,火陣兀自燃著,直將那道厲骷燒而來個乾淨,那一道黑色的煞霾,才煉成了一道純淨的靈氣,融進了夜殊的體內。

  夜殊的體內亦在發生著變化。她的丹田由最初的芥子大小,隱約有了形狀。

  隱隱綽綽的,竟是生出了三隻腳,和火陣上的陰陽鼎有些神似。

  一股微弱的如同胎兒之息的氣流,沉浸在了那鼎形的丹田之內,積聚著。

  夜殊的面色。紅潤了幾分,鼻息也渾厚了起來,眉目之間,似也有了幾分變化。

  琊寰洞府中,在煉化了那道煞霧後,一切趨於了平靜。

  而七星山內,也是暗潮洶湧。

  十五一過,山腳在內的自由集市即將散去。

  並沒有人知道,就在數個時辰前。嚴禁他人私鬥的星雲台。發生了一場生死激鬥。

  陳琅和岳小鳴還未找到那名偷盜了三轉丹火的歹徒。

  「小鳴,你可是記清楚了,我已經請了大伯父,查看過了這一帶的攤販。都沒有找出任何可疑的人物。」陳琅被岳小鳴纏著,非但沒有得閒去買上品的靈器,就連一同前來的夜殊也沒了蹤影。

  眼看集市就要散去,陳琅只得暗歎女人誤事,只得耐著性子,「小鳴,眼下還是先找到夜兄弟要緊,再過半個時辰,七星山集市就要閉市。」

  「管那小煞星做什麼,都怨他,在了山腳轉悠個不停,我記起來了,他方才下船時還撞了我一下,那小子一身的寒酸,興許就是他盜了我的三轉丹火。」岳小鳴越想越有可能。

  「夜小兄弟連三轉丹火是什麼模樣都沒見過,更不知那東西的作用,又豈會覬覦。我已經讓大伯父四下留意,只要是市面上有三轉丹火流出,既會通知岳府。」眼看日薄西山,那些攤販都齊齊收拾了器具,想要離開,陳琅不免也著急了起來,勸著岳小鳴快些趕往傳送陣。

  「我要找出那賊人,否則…」岳小鳴跺了跺腳,一臉的怒嗔。

  步氏將三轉丹火視作至寶,倘若是讓她知道了,岳小鳴無端端將它丟失了,還丟了儲物袋,此次必定要受了重罰。

  想起了回府後的慘況,岳小鳴又將那偷盜的小賊咒駡了千百遍。

  岳小鳴此次也真是嘔了半死,她身攜三轉丹火,本想進入第二座星雲台,買下一樣二品的煉藥鼎。到時再想法子讓娘親將自己送到外祖父座下,學些煉丹的妙法。

  她天賦雖是不如岳雲嵐,但丹師在各門各派中,身份一直很超然。若是能成了名丹師,她在府中和陳琅心目中地位自然能更上一層。

  抱著如此的算盤來了七星山的岳小鳴,哪知什麼都沒撈到,還被偷了寶物,又如何能罷手。

  陳琅還想開解,忽聞『噠噠』,上方是一陣馬蹄滴答聲,一匹鬃如絮雲的雪驄馬從天而降。

  馬蹄踏下時,每行一步,就有數片雲彩蓄在足下。

  馬背之上,有名銀盔武者,他身披銀片甲,頭頂一盔紅纓,人介中年,氣勢軒昂。

  陳琅見了來人,眼眸中微有詫色閃過,急忙上前行禮,「大伯父,您怎麼來了?」

  陳琅的大伯父,亦對如今陳家的第一高手陳玄遠。

  陳玄遠是以武入仕,官拜一品囂騎大將軍,同時又是名武道高手。武道一流,與修真異曲同工,都能延年益壽,修成正果。

  武者以後天武夫入門,再有先天武師、銅盔武士,銀盔武靈,金盔武王…銀盔武靈,大致於凝神修者相同,在琅天界亦是占了幾分份量。

  陳玄遠面色峻肅,見了這本家不受寵的庶子,只是微頷了下首,並無過分親近,亦或者是排斥之意。

  就是此時,穹廬之上又有了動靜,只聽得一陣珠滾玉盤般的琵琶聲落。

  日落西方處,天際紅荼片片,自西聚來。

  連綿的雲層被沖碎,雲碎三品的黑嘴天翁翱翅而來,那天翁翅有數丈長短,羽翎如烏,鳥喙如箭。

  翅膀撲騰之時,披風斬雲,背上隱綽綽著,坐著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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