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誘導

　　阿青，我們一起看吧。

　　宋明曦的話像夕陽之下，靜謐山林裡陡然響起的鐘聲，在卓青瞬間空白的腦袋裡來回撞擊。

　　阿青，我們一起看吧。

　　我們一起……

　　「不要！」

　　卓青猛地從椅子上彈起來，因為太過驚慌，腳底一滑，又狼狽地跌回去，半掛在椅背上。

　　宋明曦忍俊不禁，他還是頭一次見這個沉穩可靠的男人慌張成這副樣子。

　　他頓時起了壞心，擺出少爺的姿態命令道，

　　「桌青，過來。」

　　宋明曦朝自己的大腿上拍一拍，卓青要過來的地方，他都體貼地為他準備好了。

　　「少爺……」

　　卓青無可奈何地看向他，雖然屋子裡沒有別人，但這樣做……實在有傷風化……

　　「我們……我們去裡面吧？」

　　話一出口，卓青就後悔了。

　　因為他看見宋明曦的雙眼閃過一道亮光，像極了狐狸撞見野兔的驚喜神情。

　　現在他就是那只把自己往狐狸嘴巴裡送的笨兔子。

　　「阿青，你想要我？」

　　宋明曦故意曲解卓青的意思。

　　「不、不是的！少爺……我的意思是……在這裡不合適，我們……我們還是去床……」

　　卓青發現自己越描愈黑，聽起來就像在主動像少爺求歡一樣……他及時消了音，神情忐忑地移開眼睛。

　　「呵呵……」

　　宋明曦發出愉悅的笑聲，卓青真是太可愛了，他好想狠狠「欺負」他。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想到書裡描述的慢慢誘導「獵物」，將其收入囊中的妙法，宋明曦決定今晚先委屈一下自己。

　　「阿青，過來這裡，我什麼都不做，就抱著你看會兒書。」

　　宋明曦言辭懇切地保證。

　　儘管卓青不太相信，不過他是不會拒絕自家少爺的。

　　於是垂著眼，紅著臉，蝸牛一樣挪到宋明曦面前。

　　「自己坐上來，」

　　宋明曦抬手捏捏卓青的下巴，

　　「算是你剛才拒絕我的懲罰。」

　　「……」

　　卓青耐著蔓延到手心的熱度，小心又拘謹地坐到宋明曦左腿的邊緣上。

　　實在……實在是太羞恥了！

　　他縮著手腳，彎著腰，恨不得把自己捲成桌上的小花那麼大點兒。

　　「卓大哥……你真聽話。」

　　宋明曦附在他耳邊低語。

　　一聲沉緩的「卓大哥」，差點讓卓青把腦袋貼到胸口上。

　　宋明曦無聲地笑了，手臂環過卓青的腰，把他壓進自己的懷抱。

　　因為今晚有些熱，宋明曦只穿了一件棉紗中衣，輕薄的一層，卓青剛貼上去，就感到人體火熱的溫度。

　　他頓時僵住了。

　　一動也不敢動。

　　宋明曦卻老神在在地拿起被他倒扣在桌上的書，喚卓青一起看。

　　卓青哪裡肯看？兩隻眼睛垂得低低的，手指緊緊拽著衣擺，一心期盼宋明曦快點看完。

　　「阿青。」

　　不知熬了多久，宋明曦總算開口叫他了。

　　「少、少爺，你要睡覺了嗎？」

　　卓青抬起頭，一臉如釋重負的表情。

　　「不，」

　　宋明曦搖頭，手指點著書上的某一頁，皺眉道，

　　「我對這個地方不是很瞭解，阿青，你幫我看看好嗎？」

　　宋明曦在卓青眼裡向來是無所無知，無所不曉的。

　　他接送宋明曦上書院那會兒，就常聽見對學生出了名嚴厲苛刻的夫子當眾誇讚他。在得知少爺無心仕途的時候，那夫子還失望得直歎氣。

　　這樣滿腹詩書的少爺，也會有不懂的東西嗎？還要向自己請教？

　　卓青既不相信，又很好奇，完全忘了宋明曦手裡的書是什麼書了，當即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

　　「！」

　　卓青的視線剛落到上面，就嚇得轉過了臉，兩頰羞得通紅。

　　少爺……少爺真是……太不知羞了！

　　他怎麼能……怎麼能看這種東西！

　　被宋明曦指著的書頁上，有一幅精美的插圖。

　　圖上兩個年輕男子抱坐在一棵開滿了花的桃樹下，與宋明曦和卓青現在的姿勢有點相似。不過那兩個男子顯然要親密得多，兩人都是衣衫半褪的樣子，長相明顯清秀一些的男子兩隻手臂環著另一名男子的肩頸，對方一手摟著他的腰，一手捏著他胸前紅艷的一點玩弄，而那名男子則低下頭，將紅得有些情色的舌頭探進抱著他的男子口中，勾出對方的舌頭與他交纏。

　　兩人的唇舌間還勾繞著幾條濕膩的銀線……

　　「卓大哥，你怎麼了？臉這麼燙。」

　　宋明曦明知故問。

　　卓青現在已經視攤在他面前的書為洪水猛獸了，視線轉遍屋裡的每個角落，就是不肯落到上面。

　　「少爺，我沒、沒事……時候不早了，我服侍你睡下吧？」

　　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帶著懇求的意味。

　　宋明曦的心腸可不軟，

　　「我還不想睡。再說，我還沒問你問題呢！」

　　「我不知道……」

　　卓青下意識地搖頭。

　　宋明曦悶聲笑道，

　　「我都還沒說什麼問題，你就不知道了？」

　　「唔……」

　　卓青頓時語塞。

　　「阿青，你仔細看看，這個坐在上面的人是什麼表情？」

　　宋明曦把書拿起來，放到卓青的臉面前，卓青避無可避，只好忍住體內不斷湧起的羞恥感，飛快地看了畫裡那名男子一眼。

　　他的眼半睜半閉，眸內似有水光流動，白玉般的臉頰上沁出桃花瓣一樣的粉紅，嘴角流著涎水，整個人顯露出一種處在情欲煎熬中的……癡態……

　　「少爺，他……他看起來……很舒服……」

　　卓青差點咬到自己的舌尖。

　　「真的嗎？」

　　宋明曦一臉的難以置信，

　　「我才不信這樣做會舒服。」

　　卓青松了一口氣，還好少爺沒被書裡不堪的內容蠱惑，也許他只是好奇罷了……

　　可宋明曦下一句話就讓他驚出了一身冷汗，

　　「總不能別人寫什麼我就信什麼，我要自己試了才知道是不是真的。」

　　宋明曦不屑地放下書，兩指鉗著卓青的下頜把他的臉轉向自己。

　　「阿青，你聽不聽我的話？」

　　卓青的眼神閃了閃，還是老實地點頭，

　　「當然聽的。」

　　「很好。」

　　宋明曦親親他的嘴角，興致頗高地提議，

　　「那我們來試試這個，看看是不是像書上說的那樣。」

　　「不……」

　　「剛才誰說聽我的話來著？」

　　卓青拒絕的話被宋明曦堵在中途，不得不嚥回去。

　　「很好，現在轉過來吧。」

　　宋明曦湊在卓青臉邊問下他紅紅的耳垂，命令道。

　　卓青遲緩地站起來，身體微微顫抖。

　　跨過宋明曦的腿朝他面對面坐下時，他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

　　宋明曦見他緊張得有些可憐，便退讓一步，

　　「我們就試一次，如果不舒服的話，以後再也不做了，好不好？」

　　卓青如蒙大赦，感激地應下。

　　可感激過後，他又犯難了。

　　眼下的這一次還沒過呢！

　　「可以開始了。」

　　宋明曦才說著，手已經伸進卓青的衣襟裡。

　　卓青穿得也不多，只比宋明曦多穿一件褻衣。那件褻衣正是宋明曦專門去錦福樓為他訂的「軟金甲」，穿在身上柔軟輕薄，如若無物，十分熨帖，唯一的缺點就是有些透，宋明曦一脫下卓青的中衣，透過雪白的「軟金甲」，依稀能看到他胸前誘人的兩點茱萸。

　　宋明曦覺得喉嚨有些發乾。

　　卓青察覺到他的變化，跟著他把視線落到自己胸前，立刻落了個大紅臉，手忙腳亂地想找東西遮掩。

　　可他的中衣早被宋明曦拋遠了。

　　宋明曦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領口，睜著眼說瞎話，

　　「阿青，書上說我們要幫對方脫衣服。」

　　卓青沒看過書，自然不知道自己被騙了，只好照著圖上畫的，把宋明曦的中衣褪到他的臂彎處掛著。

　　卓青的褻衣也一樣掛在他的臂彎上了。

　　現在兩人的姿勢就像從書上拓下來的。

　　「阿青，接下來你該親我了。」

　　宋明曦好心提醒，又附加一句，

　　「書上說的，在上面的人要主動一些。」

　　見卓青傻傻坐著不動，宋明曦放在他腰上的手慢慢往上移，兩指捻住他胸前一點，稍稍用力一扯。

　　「唔！」

　　卓青吃痛地叫出聲，宋明曦無辜地朝桌上的書揚揚下巴，

　　「畫上是這麼……」

　　唇間忽然襲來一點溫熱，可惜來得快，逃得更快。

　　宋明曦還來不及回味，那柔軟的觸感就消散乾淨了。

　　「阿青，你做的不對。」

　　他嚴肅認真地指正。

　　「少爺……我、我真的不會……」

　　卓青的眼睛因為害羞無措而泛起一點濕意。

　　欺負得有些過頭了……

　　宋明曦是知道這人的面皮有多薄的，他肯主動親自己，已經到極限了。

　　「那我來教你吧，卓大哥。」

　　宋明曦寵溺地歎息一聲，一手扣住卓青的腰，一手握住他的後頸，傾身抬頭，吻在卓青微微張開的唇上。

　　舌尖試探性地舔一舔，卓青立刻反射性地閉緊嘴巴。

　　宋明識趣地退開了，卻不打算放棄，反而輕咬住卓青的唇瓣，耐心地吮吸拉扯。

　　「嗚……」

　　嘴唇被對方含在肆意玩弄，痛癢得惱人，卓青忍不住發出一聲嗚咽。

　　甫一張口，宋明曦的舌頭就抓住機會探進來，勾纏住他的，靈活地翻滾攪動。

　　直到卓青快要喘不過氣了，宋明曦才把他推開。

　　一條曖昧的銀絲從兩人口中牽連而出，卓青的臉紅得快要滴下血來。

　　「阿青，舒服嗎？」

　　宋明曦欺身近前，溫柔地舔去他嘴角殘留的水漬。

　　「不……」

　　卓青的回答細若蚊哼。

　　「撒謊。」

　　宋明曦得意地笑笑，伸手握住卓青掩蓋不及起了反應的地方，沉聲道，

　　「這次換你主動了，卓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