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他“生了”？

　大國防聯合會做了好多努力，根本不能讓龍皇改變主意，龍皇一口咬定，聖龍國內事務未平，不能因為一個根本不知道真假的魔法陣擾亂計畫。各國元首又急又氣的，瑟琳娜的門都被踩破了也沒辦法，因為在聖龍，龍皇的旨意可以代表一切。

　“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瑟琳娜關上房門，龍皇睡了，祈陽在門外等她，“我搜遍了他全身，沒有任何多出來的東西，吃的食物我和他是一樣的，沒可能他中招我不中招。”

　“但我們又不能把龍皇拖出去檢查一下……”諾瓦從窗戶邊露了半個頭，亞彌爾靠在窗邊，夜晚的花園黑黑的，他們四個人隔著一扇窗戶的窗框在說話。

　亞彌爾凝重地搖搖頭：“一個國家，尤其是聖龍這樣的國度，帝王被控制了，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我的疑問是，這種控制魔法不是把媒介放在身上就完事的，需要進行施法，龍皇陛下怎麼會在重重保護之下中了魔法？”

　龍皇之位可不像奧斯蘭特或者雷歐，還能搞個彈劾，那些騎士可不會對自家主子有任何質疑。

　“宰輔，他在單獨面見龍皇的時候有很多機會。”瑟琳娜回憶了一下，“我真不明白，就算是深淵議會出身，但從小生活在聖龍，甚至都成為了優秀的宰輔，怎麼還會在取得這麼多成就之後，無條件為深淵議會賣命呢……”

　祈陽說：“有好處？”

　“啊對啊，不一定是無條件。”瑟琳娜憂鬱地揪著頭髮，“可是，沒辦法解除龍皇的控制的話，篡位是勢在必行了，只有坐上龍皇的位置，才能掌控龍騎士軍團。”

　“……你們能用‘龍皇皇位挑戰’這個正確稱呼嗎？”諾瓦摸摸頭，“不要整天把篡位掛在嘴上，我會以為我們是反派！”

　“你就是反派！”瑟琳娜啪地拍了諾瓦的臉蛋一下，這時諾瓦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以前幹過的事，心虛，“我說反派啊，你到底能不能找到主魔法陣在哪？”

　諾瓦更加心虛：“這……哪有那麼好找啊，魔法陣又不會正大光明跟下水井蓋一樣放在地面上！”

　唉……說的也對。

　“好吧，那先只能這樣了，此事務必保密，事關龍皇威嚴……雖然他平時也沒啥威嚴，但就算是再廢的龍皇，也不能讓那些無良媒體拿去當八卦！”瑟琳娜握拳，對祈陽說，“好好準備吧，加油！”

　接下來的兩天，不好的消息傳來，影月暫時失去了與司月神官的聯繫，而在雷歐南部邊境，陸陸續續有多出了很多可能被污染的土地，恰好就在發現魔法陣的附近，一時間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連網路上都開始出現各種悲觀情緒，唯恐天下不亂的“公知”大有人在。

　“龍皇陛下！您都不看新聞的嗎？事態已經很嚴重了啊！”門外一堆嚎叫的元首，嚎叫得最凶的是雷歐的總統，他好不容易當上總統，就碰上深淵議會出來蹦躂，心塞得恨不得找個天臺跳下去。

　龍皇依舊坐在花園，他的侍從官給他倒了杯茶。

　“米克啊，你覺得我這麼做對嗎？”龍皇對他的御用侍從官說。

　侍從官米克整了整帽子，笑著說：“當然對了陛下，國內事務才是最重要的，這可是我們守護了無數代的帝國呀！”

　“哦，你說的對哦！”龍皇抬頭對米克露出一個笑嘻嘻的表情。

　臨到戰爭了，聖龍抽身離開，使得整個大國防聯合會一片消沉，聖龍帝國內部也是議論紛紛，大家不能反駁龍皇的決定，但是很多人還是覺得不應該袖手旁觀，可惜回到帝國後的龍皇依舊立場堅決，誰勸都不管用。

　對於“篡位”這種事，大風大浪的祈陽居然感覺到了一絲緊張，修特拉大概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帶著他來到美食一條街，用食物來安撫祈陽的情緒。

　“我在你的記憶裡看到過你渡天劫，那麼恐怖的場面你都不害怕，怎麼這個時候還會緊張？”修特拉半是調笑地說著，幫祈陽擦掉蹭到臉上的奶油。

　祈陽正在與一個巧克力大蛋糕作鬥爭，聽到修特拉的問題，猶豫了一下，說：“大概……以前不管怎麼樣，都只是我一個人面對，生也好死也罷，只是影響我一個人，但現在，如果把一整個國家的責任放在我身上……”

　“別緊張，我會幫你的，所有人都會幫你的。”修特拉笑著從祈陽嘴邊搶過一塊蛋糕，祈陽順勢抓起一把奶油，糊了修特拉一臉。

　修特拉舔舔嘴邊的奶油，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指著臉：“給我舔乾淨！”

　看祈陽要去拿紙巾，立刻按住祈陽的手，說：“不准用那些骯髒、低級的紙巾，用舔的！！！”

　什麼鬼！

　“那你就這麼樣吧。”祈陽一攤手，對於修特拉無理取鬧採取無視的態度，修特拉灰溜溜地拿過餐巾紙擦臉，唉聲歎氣。

　“我只是覺得有一個疑點。”修特拉沒得到縱容，灰溜溜地轉回正題，“龍皇陛下……不應該是這麼輕易就被控制的人啊。”

　“我對父皇……其實還不太瞭解。”祈陽遺憾地說。

　“凱奇陛下雖然號稱廢柴娘炮，但你想，能當一國皇帝，打敗了其他所有兄弟姐妹贏得皇位，會是個只會哭的小娘炮？”修特拉皺著眉說，“而且，瑟琳娜陛下似乎也不很擔心自己丈夫，只是開開心心地讓你準備篡位……”

　“……皇位挑戰。”祈陽糾正道，他也對篡位這個詞非常不舒服。

　“不過既然都計畫好了，也就相當於你提前繼位吧，反正到了最後，應該也是你。”對於想不明白的事，修特拉也懶得想，反正自家劍修那可是有神格的，會怕這些個普通人的伎倆？哼！

　“嗯？”祈陽拿著蛋糕的手忽然一頓，臉色一變，修特拉立刻緊張地湊過來，抓住祈陽微微顫抖的手。

　“怎麼了？”聽到修特拉關切的聲音，祈陽慢慢轉過頭，一臉無辜加迷茫的表情看了修特拉半天。

　然後他顫顫地說：“……生了？”

　啥？修特拉一蹦三尺高，生啥了你說清楚！正常人、正常龍，在聽到“生了”這個詞的時候，第一反應都是生孩子啊！話可不能亂說呀！所以修特拉的第一反應是盯著對方的小腹，那裡的曲線依舊流暢漂亮，因為穿著緊身的騎士服，隱約還能看出肌肉漂亮的線條——嚇死龍了好嗎！還以為肚子裡揣了個蛋馬上要下出來了！

　默默想起某種通常情況下得等到晚上才做的激烈運動，修特拉老臉一紅：“嗯，我覺得我還沒這個本事。”說著眼神又往祈陽肚子上飄。

　祈陽完全沒想到某龍心中的齷齪事兒，一把抓起修特拉，神念一動，元神中的聖樹靈魂與遠在南方密林的本體遙遙呼應，瞬息之間，再一睜眼，祈陽與修特拉已經站在聖樹本體面前。

　“樹……發芽啦！”修特拉驚訝地伸出手，整個聖樹原本乾涸的蒼白色如今發出嫩嫩的黃綠，整個陰沉的林子因為聖樹開始復蘇，而萌發出一種清新的生命力。

　樹感應到自然的神祇就在身邊，那些枝條輕輕搖曳著，陽光穿過尚還稀疏的嫩芽，漏在臉上是一種暖暖的金黃，照得林間發出黃綠色的輝光。

　祈陽隱約聽到了一個小小的心跳聲，輕微的、柔弱的，聽起來很輕很淺，稍微一碰就會碎掉的感覺，在靜謐的林間是這樣孤單，但又如此不折不撓。他一把拉起修特拉，向聖樹頂上走去。

　靠近樹冠中央的一根主幹，盤旋著藤條，形成一個巨大的凹陷空間，像一個乾涸的湖，仔細看，湖內已經有點點銀光——正在重新蓄積的生命聖泉！在“湖邊”，一根垂下的枝條上，有一個比人頭還大的淺青色花苞！

　“這、這是什麼！”修特拉驚訝地摸了摸那個冰涼柔軟的花苞，青色的花苞，上面還沾著露水，這顏色看上去與祈陽的靈力之光非常相似。

　“是花。”祈陽笑了笑，慢慢伸出手，隨著他掌心撫摸過那朵花苞，輕微一聲響動，所有花瓣迫不及待地張開，露出了花裡的東西——

　“小孩？”修特拉的眼珠差點瞪出來，等一下，生了……這不是他倆的孩子的吧？某龍頓時晴天霹靂一般愣在原地，看著那個頭髮眼睛都是青色的小奶娃娃睜開眼睛，對著祈陽咯咯笑起來，撲進祈陽懷裡。

　“這是樹的花。”祈陽抱起小孩，隨著小孩軟軟的身體離開花苞，修特拉驚訝地看到，這小娃娃的下半身裹著青色花瓣，手上也是花瓣，連頭髮仔細看，都像是花蕊而不是髮絲。繼承了聖樹之魂，祈陽從樹魂那裡得知了小娃娃的來歷，“最開始樹誕生的時候，每一個精靈就像是樹的葉片，樹生的繁茂，精靈族也就繁榮，他們離開人世後，靈魂會回歸聖樹，成為一枚葉片，等待下一次出生。後來大地越來越複雜，樹就在藤條上開出了花，專門保護這些精靈，每一種顏色的花代表一支精靈族分支，表示樹庇護他們。青色……這是我靈力的顏色，這朵花是樹本身的守護者。”

　“所以他不是你兒子嘍？”修特拉一臉酸氣地伸手戳了戳小花娃娃的臉蛋，小娃娃縮在祈陽懷裡，皺著臉，緊張兮兮地看著修特拉。

　祈陽愣了一下，感覺到某位巨龍的醋罎子又翻了個底朝天，頓時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當然不能說是我兒子啊！樹會開花，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你在吃什麼味兒啊！”

　他抱著小花，沿著“湖岸”走，“這說明樹開始復蘇了。”

　小花咿呀咿呀地叫喚著，樹的力量還很薄弱，所以這朵花無法真正盛開，只能暫時以幼崽的形態誕生，出生的小花對這個世界一片懵懂，只知道抱著他的青年就是樹的化身，他存在的使命就是保護樹，所以小花一把抓住祈陽的頭髮，咿咿呀呀怎麼也不肯鬆手。

　修特拉看得更是酸氣滿身：“哼，這種軟包子，能保護你？”

　小花被批評，非常不滿意，鼓了鼓臉頰，一張嘴噗地一下吐出一團靈光，那團靈光嗖地噴了修特拉一臉，乒乒乓乓炸開，某藍龍頓時一臉花。

　“別鬧！”祈陽樂呵呵地拍了小花一下，花的花瓣全部張開，得意地對祈陽炫耀起來。

　祈陽拉過滿臉黑氣的修特拉，安慰地親了他一下，拉著他走到一根藤條前，那藤上有一個拳頭大的小花苞，居然是藍色的！

　“看，這是你的守護花。”祈陽笑著指著那朵花。

　彆彆扭扭的藍龍一下扭過頭去，哼了一聲，“我要一隻只會吐口水的奶娃娃幹什麼！”

　青色小花從祈陽懷裡跳了出來，搖搖晃晃走到那個藍色花苞面前，啵地一聲親了花苞一口，花苞晃悠了一下，青色小花咯咯笑著把它抱進懷裡。

　花開得越多，說明樹的力量越強，等到這一樹開滿花靈，祈陽的靈力將會恢復到巔峰。但是祈陽開心的同時，也隱約擔憂了起來，精靈族雖然靈魂來自聖樹，但他們不是花，不是從樹上開出來的，要怎麼才能重塑精靈一族的血脈身軀呢？從前的精靈在樹死後，身體枯萎，亞修斯早早就把他們都埋了，若是留下一兩個，大概還能重新點亮生命之光……這真是個棘手的問題。

　與此同時修特拉也在煩惱——

　“天哪！以後會有一整棵樹的小團子！！！”修特拉頓時充滿了危機感，這些討厭的小團子會把祈陽活生生淹沒的！到時候……不行！

　“呵……”祈陽忍不住笑起來，一把抱住了修特拉的肩膀，“你想什麼呢？就算樹開滿了花，與我共生的也只有你一個啊！”

　共生啊……

　這個詞讓修特拉的心裡柔軟得一塌糊塗，是啊，他們是共生的！隨著祈陽體內神格力量的增強，修特拉隱約感覺到自己靈魂中的共生契約正在發生某種變化，等到祈陽真正成為生命與自然之神的時候，藍龍寒冰將會成為他的伴生神。

　小花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咯咯笑著抱緊了懷裡的藍色小花苞。

　“所以……”祈陽趴在修特拉肩頭，認真地問，“我們生個孩子好不好？”

　噗——修特拉一口老血噴出，嚇得直接從樹上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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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亞彌爾和諾瓦聽完祈陽的話之後，兩個人齊齊露出了……夢幻般的表情，隨即諾瓦立刻撲了過來，一把抓住祈陽的手，急切而激動地問：“真的、真的能讓我和老師有個孩子？”

　祈陽點點頭：“是的。”

　開什麼玩笑，他是生命與自然之神啊，客串一下“送子觀音”，小意思！

　“聖樹蘊含著強大的生命之力，將你們兩個人心口的血取出，融合，在樹中孕育，就可以誕生擁有你們兩人血脈的孩子。”祈陽解釋說，“只是，這個孩子不是人類，他會擁有精靈族的血統。”

　畢竟是精靈的聖樹，生出來的孩子當然是精靈。

　“這樣一來也解決了我的煩惱。”祈陽認真地說，“精靈族已經離開太久了，當年的精靈因為樹的死去，慢慢熄滅了生命之光，如今遺體也早就灰飛煙滅了，如果還能留存遺體，我還可以將生命之光重新點亮，使精靈族複生，但現在的情況就是一個遺體都沒有……”

　都讓手快的亞修斯大人給埋了啊！幫倒忙！

　“……所以精靈族要想複生，必須借助樹的力量孕育，而這精血也不是隨便來的，需要兩個……”祈陽想了想，“真心相愛，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的人。”

　那要是隨便兩人都行，那不就簡單太多了！

　“我是真心愛我的老師！能給老師生孩子，別說心頭一滴血，挖心都行！”諾瓦立刻變身戀愛少女，說起肉麻話完全不含糊，一邊的亞彌爾別過臉，耳朵有點發紅。

　祈陽歎了口氣：“要不是修特拉不肯……”

　諾瓦立刻撲到修特拉身前，滿臉誠懇地說：“太感謝大人了，多虧你不肯我才有這個機會啊！我和老師要生孩子了！！！”

　修特拉臉都抽筋了，兩個大男人，能不能不要整天說“我要給老師生孩子”，你用什麼生？是你自己生嗎！

　“我說了不生就不生！”修特拉咬緊牙，從牙縫裡憋出一句話，開什麼玩笑，他們倆要是有了孩子，祈陽不得整天抱著那個小崽子啊！那還能跟他抱抱，絕對，不允許，任何能夠搶走祈陽注意力的生物出現！要不是長寧劍不算生物，那把劍都不行！

　祈陽並沒有說出自己就是生命與自然之神，他只是說在“南方密林內有所奇遇，遇到一位隱世賢者，他請自己為精靈族復蘇幫忙”，但他覺得亞彌爾可能猜出了點什麼，只是大魔法師笑了笑，向他道謝，並沒有多問。

　“在這樣危機的關頭，有些好事發生，也讓人感覺心情放鬆了很多啊。”亞彌爾笑著說，“祈陽，感謝你。”

　“不用謝我，我也要謝謝您。”祈陽回以微笑，“謝謝您願意為了聖龍而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