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端木陽的美夢

鳳傲天靠在冷千葉的懷中，二人相視而笑，「皇上，他接下來該怎麼做？」

　鳳傲天嘴角一勾，不過是淡淡地笑道，「不知。」

　「啊？」冷千葉沉吟了片刻，接著說道，「如今時日無多，他定然還會想法子，盡快將這處攻破。」

　鳳傲天把玩著冷千葉的手指，這才發現，其實她的手指比他要短一些，不過一樣的修長，他常年征戰，手指與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

　冷千葉覺得這幾日是值得的，最起碼，她始終陪在自己的身邊。

　「嗯，應當會想到更絕妙的法子。」鳳傲天漫不經心地應道，她也在想著端木陽到底會有什麼釜底抽薪之計？

　錦堯因著昨夜的偷襲，如今亦是加強了防備，更是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鳳傲天卻不以為然，也許，在她的內心，還是對端木陽抱著一絲希冀，雖然她知道，這種想法很可笑。

　冷千葉見她依舊如此地篤定，而自己卻感到了不安，不知道為何，他總是覺得眼前的她有種他抓不住的感覺。

　接連著兩日，端木陽沒有任何的動靜，而鳳傲天的人馬已經漸漸地逼近，只有最後一日，端木陽到底會做出怎樣的計劃呢？

　冷千葉的心越發地不安起來，可是，他卻不能表現出來，只是陪著她，盡可能的不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即便是出了事情，他也能擋著。

　鳳傲天抬眸看著遠方，嘴角一勾，笑得甚是詭異，端木陽並未用什麼奇特的法子，而是最尋常的法子，圍攻。

　一時間，整個軍營被團團圍住，端木陽出現在營帳內，對上鳳傲天嘴角勾起的笑意，他只說了一句話，「你輸了。」

　鳳傲天微微挑眉，接著起身，說道，「你我不過是平手。」

　「哦？」端木陽笑意深深。

　鳳傲天輕輕拍手，外面的喊殺聲此起彼伏，端木陽亦是瞭然，他只是安靜地看著她，「既然是平手，又該如何？」

　「折中。」鳳傲天接著說道，「我可以陪在你的身邊，不過要有一個期限，而你要讓他們醒來。」

　「好。」端木陽點頭，「一個月，你陪我一個月，我將雨國拱手相送，一個月之後，他們自然會醒。」

　「好。」鳳傲天爽快地應道，而冷千葉卻呆愣在原地。

　鳳傲天轉眸看著他，握緊他的手，「在這裡等爺。」

　「是。」冷千葉知道，一旦她做了決定，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他只是深深地看著她，而她卻淺笑著，步履從容地行至端木陽的面前，依舊是那樣傲視天下的姿態。

　端木陽帶著她一同離開了軍營，在兩軍的注視下，錦堯愕然地入了營帳，「冷將軍，這……」

　「在這守著，一月之後，等消息。」冷千葉面色依舊冷漠，沉聲道。

　「是。」錦堯只是遵從地應道。

　端木陽帶著鳳傲天離開，她騎著馬，側著身子看著一旁同樣騎馬的端木陽，「可是想好去何處？」

　「去一個我很想帶你去的地方。」端木陽側眸看著她，笑吟吟地回道。

　鳳傲天爽快地應道，看著如今的端木陽，似乎已經超脫了許多，她不禁開口，「你何時想通的？」

　「自始至終都沒有想通，不過是想給彼此一個機會。」端木陽看著她，低聲道，「曾經，你給了我機會，可是，我卻沒有好好地把握，錯失了與你廝守的機會，心中一直存著遺憾，所以，這一世才會如此的執著，想要再見到你，想要與你一起生活一輩子。」

　鳳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的確有些不一樣了。」

　端木陽抬眸看著遠方，「緣起緣滅，一切都交給老天吧。」

　鳳傲天看著端木陽的側臉，她覺得自己這一世重生，當真是來還債的，他們的債，公儀玊的債，如今還有端木陽的債，龍隱的債。

　端木陽已經褪去了身上的鎧甲，身著著一身雪白的錦袍，越發的丰神俊偉，他生來便是王者，有著俾睨天下的傲氣，卻也有著過盡千帆後的鉛華，他可以溫柔繾綣，也可以鐵石心腸，這樣的人，是她無法比擬的，也是無法靠近的。

　曾經的曾經，她的記憶裡，並非如她那日所言，沒有愛過他，只可惜，那份愛太過於沉重，只是，為何偏偏都湊在了一起呢？

　思緒回轉，總是帶著她回憶著過往，可是，她卻將這些回憶拉得越來越長，因為，她在不斷地向前奔跑著，那些回憶也都隨著她一起奔跑。

　鳳傲天跟著端木陽一起走著，一直向西而去，走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裡似乎超脫與十五國之外，這裡是一片淨土，這裡是一座很特別的城，這裡沒有痛苦，這裡很淳樸，這裡到處洋溢著歡聲笑語。

　鳳傲天翻身下馬，端木陽看著她，「可還記得這個？」

　鳳傲天勾唇一笑，「你曾經答應過她，要為她一片人間樂土，建一座屬於她的城。」

　「是啊。」端木陽笑著應道，「這裡就是樂土。」

　鳳傲天仰頭看著這座城，笑著點頭，的確是樂土，可是，她早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她。

　端木陽卻不介意，而是帶著她入了城，這裡的百姓們看見她與他是嘴角洋溢著歡樂的笑容，沒有苦難，也沒有痛苦，這裡有的只是快樂，無盡的快樂。

　端木陽轉身看著她，見她看著四周的一切，不過是嘴角一勾，「可喜歡？」

　「不錯。」鳳傲天由衷地點頭，「倘若日後，與他們一起找到這樣的樂土共度一生那該多好。」

　端木陽看著鳳傲天，見她若有所思，而他卻一點都不在意，似乎，他之前所有的掙扎與痛苦，帶給她的傷害，在進入這座城內，便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是為她編織的美夢。

　鳳傲天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端木陽帶著她穿街走巷，迎著陽光，走過這座城的每一寸地方，直至行至山上，他看著她，「可還記得當初說過的？」

　鳳傲天仔細地想著，「在最美的山上蓋一座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依著我們的速度，應當會很快。」端木陽說著，便捲起了衣袖，將身上的外袍脫下，抬步上前。

　鳳傲天看著他，笑著點頭，「我幫你。」

　她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不是還是自己，也許，是在做一個夢，是屬於端木陽和曾經的她的美夢。

　二人在山中選好了木頭，耳邊傳來翠鳥聲，潺潺的溪水聲，偶爾跑來幾隻可愛的野兔，端木陽熟練地做著木匠活，鳳傲天坐在一旁看著他，「這個是何時學會的？」

　「在你走了之後。」端木陽笑著說道。

　鳳傲天嘴角一勾，亦是在一旁搭了火堆，煮了水，泡了茶，遞給他，更是在一旁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白天二人搭房子，晚上二人便躺在草地上抬眸看著星星。

　端木陽尤為平靜，他雙手撐著腦後，翹著腿，側眸看著她，又看著星空，不發一言，只是嘴角掛著淡淡地笑顏，這樣的端木陽，讓她有種恍若隔世的錯覺。

　鳳傲天知道，他心中所愛的並非是如今的她，而是曾經的那個她，可是，她很清楚，這是端木陽的遺憾，所以，他才會失去常性，做出之前的事情，也許，那一日的話激醒了他，也許，他察覺到了什麼，也許，他忽然頓悟了。

　如此過了三日，距離她離開，已經過了六日，沒有任何的消息，也沒有任何的隻言片語，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消失地無影無蹤。

　冷千葉只記得她臨行前所言，讓他等她，即便心中多麼地焦急如焚，可還是強裝鎮定，每日除了操練士兵，便是端坐在營帳內看兵書，這樣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慕寒瑾自然知道了鳳傲天這處發生的事情，大家似乎對於這樣的事情也已經習以為常，只是按部就班地做著自己的事情，也許，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她會如此。

　房子的大概架構已經建成，端木陽顧不得抹去額頭上的汗，手上也磨出了水泡，陽光從參天大樹上傾瀉而下，灑在他俊逸的容顏上，他只是露出一個滿意地微笑。

　鳳傲天走上前來，自袖中拿出一塊絹帕遞給他，接著又端了茶給他，他仰頭灌下，轉身看著她，「如何？」

　「不錯。」鳳傲天未料到端木陽還有如此本事。

　端木陽笑著放下手中的木頭，接著開始固定，而鳳傲天則是去山中抓了野味，正放在一旁烤著，二人似乎有著一種默契，也許，這便是曾經他們的相處模式。

　鳳傲天端坐在一旁，抬眸看著端木陽走了過來，在她的身旁坐下，她看著他，只是平靜地笑著。

　端木陽看著她，笑得越發地明朗，「雖然只是一間小屋，算不得多大，可是，看著很舒服。」

　鳳傲天點頭應道，「兩人足矣。」

　端木陽微微一頓，待聽到她口中說出「兩人」二字時，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這裡，只有他們。

　鳳傲天說完之後，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她知道自己已經入戲，端木陽，希望我的心思沒有白費，你能夠夢想成真。

　端木陽將手中的烤魚遞給她，「傢俱便依著你的喜好如何？」

　「好。」鳳傲天點頭。

　「穿女裝可好？」端木陽看著她依舊是一身男裝，低聲詢問道。

　「好。」鳳傲天點頭道。

　「白衣可好？」端木陽繼而說道。

　「好。」鳳傲天依舊低聲應道。

　端木陽見她對他的要求有求不必，忍不住地低笑出聲，「你倒是回答的乾脆。」

　「以往不都是如此？」鳳傲天亦是順口說出。

　端木陽抬眸只是安靜地看著她，嘴角掛著淺淺地笑意，「是啊。」

　鳳傲天隨即起身，主動地牽著他的手，他的手指已經磨破，十指連心，如此疼痛，卻沒有皺一下眉頭，依舊是掛著雲淡風輕的笑意，任由著她牽著，「去哪？」

　「去買衣服。」鳳傲天抬眸看著他，二人便下了山。

　山下的鬧市很熱鬧，鳳傲天帶著他入了一家鋪面，抬眸看著他，「哪件？」

　端木陽上前便將這處所有白色的衣裙都買了下了，鳳傲天亦是挑了相同顏色的錦袍，二人出來的時候，手中更是多了兩個包袱。

　端木陽看著她，「還有什麼要買的嗎？」

　「有。」鳳傲天回憶著曾經與他說過的話，二人行至四寶齋，選好了文房四寶，亦是這處最好的。

　端木陽笑看著她，「還有呢？」

　鳳傲天亦是入了琴行，買了一把上好的琴，試了琴弦，抬眸看著他，「還是你親手做吧。」

　「好。」端木陽點頭，二人便踏出了琴行，一路上買了許多的東西，小玩意也有許多。

　鳳傲天低頭看著自己與他手中大包小包的東西，微微一愣，這是她嗎？原來曾經的自己竟然是這般，只可惜，她卻不是。

　端木陽始終面帶微笑地看著她，二人上山之後，便將東西放在帳篷內，接著依舊端坐在一起，背靠著背，靜靜地聽著風聲。

　「言兒……」端木陽緊閉著雙眸，嘴角噙著笑意，柔聲喚道。

　「嗯？」鳳傲天順著他的聲音輕聲應道，這一聲「言兒」如今再次喚起，已經過了千年。

　「言兒……」端木陽再一次地輕聲喚道。

　「嗯？」鳳傲天不厭其煩地回應著。

　「言兒……」端木陽似是樂此不疲，亦是覺得這一聲等得太久太久。

　鳳傲天扶額望天，「你打算一直叫下去？」

　「嗯。」端木陽微微仰頭，靠著她，低聲道，「千年的等待，換來著一聲，值了。」

　鳳傲天的心微微一動，這到底是怎樣的執著，才會讓他有著如此的滿足，她轉身端木陽順勢躺下，將頭靠在她的雙腿上，笑吟吟地看著她。

　鳳傲天低頭輕撫著他的容顏，「可是要歇息了？」

　「嗯。」端木陽側著身子，將頭埋入她的懷中，輕輕地歎了口氣，「真溫暖。」

　鳳傲天抬眸看著遠方，遙遠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湧入心頭，倘若曾經不曾錯過，那麼，如今，他們又會有怎樣的境遇呢？

　貓公公坐在石階上仰望著夜空，這一坐便是一夜，藍璟書走上前去，「貓公公，皇上定然不會有事。」

　「我只是在想著皇上如今在做什麼？」貓公公轉眸看著藍璟書，「會不會和我看著同一片夜空。」

　藍璟書隨即坐下，也抬頭仰望著，「應該是。」

　慕寒瑾伸展著手臂，依舊是無果，他卻沒有絲毫的灰心，只是行至藥廬內，無風亦是剛剛走了出來。

　二人不過是對看一眼，慕寒瑾便坐下，「如今過了七日了。」

　無風淡然一笑，「你還記著。」

　「如何能不記得。」慕寒瑾溫聲一笑，「皇上與端木陽的糾葛，不是我們能夠體會的。」

　無風知曉他話中的意思，忽然覺得他們才是局外人，總是徘徊在外面，卻永遠沒有走進過。

　二人沉默了片刻，慕寒瑾接著起身，「我去宮中看下。」

　「好。」無風點頭，隨即起身便又入了藥廬。

　待慕寒瑾回地帝寢殿，便看見貓公公跟藍璟書正坐在石階上，便這樣合眼睡去，不由得歎了口氣，表面上都裝作無事，可是，都在擔心著。

　他上前，藍璟書與貓公公亦是感覺到了一陣冷風，隨即睜開雙眸，二人皆是一怔，便起身，因著坐的太久，有些不穩。

　慕寒瑾看著貓公公，溫聲問道，「貓公公可想著如何給皇上過生辰？」

　「嗯。」貓公公點頭，「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主子能不能趕到。」

　慕寒瑾笑著應道，「會的。」

　貓公公勾唇一笑，「如今的時間是越發地緊迫了。」

　「是啊。」慕寒瑾算著時辰，這幾日天象也變得有些奇怪，之前的半年，如今好剩下三個月。

　貓公公看著慕寒瑾一閃而過的憂慮，低聲道，「你是不是還有什麼瞞著我？」

　慕寒瑾不過是淡淡一笑，「沒有，只是擔心皇上交代我的事情至今沒有辦好。」

　貓公公低聲道，「全看天意。」

　慕寒瑾抬眸看著貓公公，回味著，「全看天意……」

　「哎。」貓公公歎了口氣，轉身便入了大殿內。

　藍璟書抬眸看著慕寒瑾，「你可是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慕寒瑾笑著搖頭，二人一同向前走去。

　端木陽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鳳傲天的身影，他連忙起身，四下張望著，眼眸閃過焦急，顯得有些無助。

　「言兒，你在哪裡？」端木陽大聲地喚道。

　卻未聽見回神，他穿梭在樹林內，四處尋找，卻一無所獲，最後失魂落魄地回到原地，便看見一襲白衣長裙的鳳傲天站在他的面前，他面露驚喜，大步上前便將她抱入懷中，「言兒，你嚇死我了。」

　鳳傲天被他如此地抱著，她抬起雙手輕撫著他的後背，以示安慰，「我不過是去換了一件衣服。」

　端木陽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將她鬆開，這樣的裝扮，清雅脫俗，如瀑布的墨發只用一根玉簪插起，俏麗的容顏顯得那般的與世無爭。

　他使勁地眨著眼睛，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低聲道，「真的是你嗎？」

　鳳傲天知道，如今的裝扮，在他的眼中是曾經的她，是那個千年之前超凡脫俗的她。

　她微微點頭，「好了，就是我。」

　端木陽輕笑出聲，忽然將她抱起，開心地在原地旋轉。

　鳳傲天覺得這樣的端木陽，就像是清晨的陽光，透著暖意與純淨，她任由著他。

　端木陽握緊她的手，感覺到掌心的溫度，才覺得這一切不是在做夢，他深吸了口氣，接著便簡單地淨面，轉身看著她，笑吟吟地繼續幹活。

　鳳傲天站在一旁，時不時地幫忙，過期了與世無爭，平靜安逸地生活。

　鳳傲天想起過往的她，當初的她想要的生活就是這麼簡單，可是，那樣的願望，歷經了千年之後才得以實現，她不禁覺得有些唏噓，只可惜，如今的她，即便是想要過這樣的生活，可是，身邊的人卻已經不是他。

　鳳傲天即便穿過幾次的女裝，可是，依舊有些不習慣，總覺得如此行走很不方便，可是，看著端木陽在她的身上找著曾經她的影子，只好作罷。

　接下來的幾日，他們依舊在蓋著小屋，偶爾下山，亦是去置辦陳設，這樣平靜的生活，是坐城內最尋常不過的事情，可是，對於端木陽來說，卻是來之不易的。

　這幾日，他的嘴角總是掛著笑容，即便是每日都很疲累，可是，他卻覺得很滿足。

　他不去想那些痛苦的歲月，不去想失去她的痛不欲生，他想到的是她如今陪在他的身邊，那便足矣。

　夜深人靜的時候，鳳傲天看著懷中安然睡下的容顏，她總是在想著，自己到底是誰？為何要在這裡？她緊閉著雙眸，腦海中浮現而出的亦是千年前的畫面。

　半月之後，簡單的一間房子蓋好，這樣的速度，太過於迅速，可是，對於端木陽來說，卻很是漫長，只因為，與她相處的一月，如今已經過去一半。

　鳳傲天每日身著著白衣長裙，抬眸看著眼前簡潔的小屋，將這些時日買的陳設都放了進去，她仔細地打量著，轉身看著端木陽，「似乎還欠缺了什麼？」

　「氣息。」端木陽端詳著，「生命的氣息。」

　鳳傲天亦是認同地點頭，二人便一同入了山中，採摘著蘭花，將蘭花細心地種在小屋外，更是圍起了籬笆，「還有呢？」

　端木陽又想了片刻，「琴。」

　鳳傲天笑著應道，「一同去尋吧。」

　「好。」端木陽笑著應道，看著眼前親手搭建的屋子，還有身邊的她，這是他夢寐以求的場景，是他百轉千回之後，依舊無法實現的美夢。

　他牽著她的手，二人前去尋找制琴的材料，如此又花了三日，無疑，端木陽似乎精通許多東西，制琴更不是在話下。

　鳳傲天坐在外面的木凳上，看著他專注的神情，不停地試著琴弦，直至滿意之後，才抬眸看著她，「試試？」

　「好。」鳳傲天笑著點頭。

　端木陽席地而坐，將琴放在腿上，微微合著雙眸，琴弦響起，悠揚的琴聲隨著風聲，樹聲，鳥語花香，譜寫著這處的安逸恬靜。

　鳳傲天閉著雙眸安靜地聽著，那琴聲中流露的恬淡，她似乎回到了千年之前，他們相約之地。

　一曲終了，端木陽意猶未盡，鳳傲天則是緩緩地睜開雙眸，對上他熾熱的雙眸，他放下琴，隨即起身，將她抱入懷中，覺得這一刻他是最幸福的。

　流星算著日子，不停地在冷千葉身旁轉悠，還時不時地看他一眼，「你說聖主如今在什麼地方？」

　冷千葉並不回答，只是看著手中的書卷，這樣的問題，流星每天都會問很多遍。

　流星劍他不回答，依舊不依不饒，神犬最終忍受住，睜開了緊閉的雙眼，順帶著在他的手指上磨著牙。

　「神犬，你醒了？」流星高興地看著神犬，笑得甚是愉悅。

　冷千葉抬眸看了他一眼，亦是將視線收回，不去理會他。

　流星呵呵一笑，接著便帶著神犬離開。

　冷千葉這才放下書卷，起身行至床榻旁，低頭看著她曾經躺過的地方，若有所思。

　貓公公又是感歎起來，藍璟書見他每日如此也覺得無奈，他抬眸看著慕寒瑾，二人不過是對視一眼，便也不再言語。

　「言兒，你可還記得當年你親手釀的梨花雪？」端木陽如今躺在貴妃椅內，抬眸看著一旁坐著的鳳傲天。

　鳳傲天側眸看著他，微微點頭，「嗯。」

　「可惜，如今是品嚐不到了。」端木陽幽幽地歎了口氣，顯然有些失落。

　鳳傲天還從未見過如此患得患失的端木陽，低聲道，「要不去山下看看，可有與梨花雪相似的？」

　「好。」端木陽失落的臉上連忙染上一抹笑意，從貴妃椅上起身，便拉著她下了山。

　鳳傲天抬眸看著她身旁的端木陽，溫文爾雅，沒有絲毫的戾氣與霸氣，如尋常人家的公子般，著實有些賞心悅目。

　鳳傲天有些不明白，當初的他那般地執著，為何如今又後悔起來？

　端木陽只是握著她的手，二人走在下山的路上，這些時日，他們最親密的舉動便是相擁而眠，除此之外沒有做過逾越的舉動。

　鳳傲天看著這樣的端木陽，待一切夢醒之後，他當真會放下嗎？那時的他該何去何從呢？

　二人下了山，迎面跑來一個小孩，正好撞上了她，小孩不過三四歲，正是頑皮的時候，他睜著圓溜溜地大眼睛看著她，笑得甚是愉悅。

　鳳傲天低頭輕撫著孩童的頭，抬眸看著端木陽，他此刻正笑吟吟地看著她，「真想有這樣的孩子。」

　鳳傲天又是一頓，盯著他看了半晌，他該不會要讓她跟他成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