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是我愛人
趙生河爬起來踉蹌著倒退幾步,還沒從有可能殺了人的恐懼中回過神就被陳源一腳踹進隔斷,連帶著隔斷門一起整個人把後面的馬桶砸了成了碎片。康凱嚇得「操!」一聲去看趙生河結果發現這小子直抽氣兒,疼得整個人窩在那裡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在外面沒聽到太大的聲音還以為這小子得手了啊,怎麼會這樣?陸惜傑居然能挺到現在!
陸惜傑已經不醒人世,陳源按著他頭上的傷口叫了聲「小傑?」,見他毫無反應,強穩住心跳打電話。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襯衫脫下來包住陸惜傑將他抱出了洗手間,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佔滿了他的神經。他不知道為什麼他的手也會抖,後來才發現原來他確實體會到了類似害怕的感覺。面對槍林彈雨時都不曾體會過的,他現在突然明白了。
陳源是抄側門直接出去的,因為這樣比較近,但是只不過數十秒的功夫急救車根本不可能到,哪怕這急救不是120而是私人醫院的特殊接診。
不過相比之下還是比120快得多,陳源又等了大概七分半之後,一輛白色的車便用其最快的速度出現在側門。車上下來兩名護士兩名大夫,陳源直接把陸惜傑抱到了急救床上。
陸惜傑的衣服早就在跟趙生河打起來的時候就被弄得破爛不堪,背上幾乎被血浸透,褲子也從拉鏈處撕開了一大片,之前被陳源的襯衫裹著還不太看得出來,可這把襯衫一揭下去就……
大夫看了眼裡閃過一抹異色,但手上的動作可不見半分馬虎。護士給陸惜傑扣上了氧氣罩,大夫則問陳源:「陳總,能說一下他是怎麼傷的麼?」
雖然難免要全身檢查,但這種時候知道患者傷在何處更利於分主次進行治療。
陳源當時沒在場,但是陸惜傑轉頭時頭上滴血的畫面只怕他一輩子都忘不掉,他告訴大夫:「他頭上有傷,不過我當時沒在場,我看見他的時候他是半蹲在地上的,背上全是血,不過他的雙臂還能動。」
大夫正在處理頭部的傷口,陳源看到陸惜傑胸口異於平日的起伏頻率,整個人都黑化了。他緊緊握著陸惜傑的手,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陸惜傑,給應該還在酒店的戰友打了電話,「老四,我之前要的東西準備得怎麼樣了?」
嚴肆就是早上去接陸惜傑跟方靜的人,他是陳源的戰友,原來在一個班的。後來陳源退役了這小子也沒多久之後跟著退了,現在的工作還是陳源幫他安排的。兩人交情甚篤,於是他聽罷便說:「康家的事情基本查清楚了,但是趙家的資料還差點。」說完又覺得陳源的口氣似乎不太對勁,便問:「你沒事吧?人還在酒店麼?」
陳源輕輕摩擦著陸惜傑的手心,「沒,在去醫院的路上。我有點事,一會兒我大哥他們閒下來了你再讓他給我打電話。」
嚴肆應聲掛了,之後怎麼想都覺得不妥,這時卻聽旁邊有酒店的工作人員說:「這,這哪兒來的血啊?」
地上一溜的血滴子,嚴肆一下子就想到陳源說在去往醫院的路上,他於是趕緊去找陳江。
恰巧新郎新娘這邊酒也敬完了,有些人吃得差不多也正準備離開。不過嚴肆想著陳源似乎是不想影響婚禮氣氛,便沒跟陳江多說,只說自己有事要先離開。他覺得陳源這小子有時候悶不吭聲的,更何況是這種兄弟大喜的日子,所以受了傷也不跟家裡人說那太有可能了。
陳江聽了嚴肆的話也沒說什麼,但轉身功夫就給弟弟把電話打了過去,「小源,你那兒是不是有什麼事?」
陳源說:「沒什麼。」結果旁邊的護士這邊就報上血壓了。
陳江一聽就知道有問題,神色凝重地問:「到底怎麼回事?」
陳源只好把陸惜傑受傷的事告訴大哥。
本來今天陳江跟王若蘭是要宴請完親友之後就一起去國外度蜜月的,但是這樣一聽兩人都不打算去了,人命關天,再說是在他們的婚禮上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們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在這種時候去度蜜月?
略顯焦急地送走了客人,陳江便把這件事情跟父母還有方靜坦白。方靜聽到的時候身形一晃,險險暈過去。她是聽說孩子在客房裡休息才一直跟鄉親們聊聊天的啊!
陳江也沒看見具體情況,這時候也解釋不了那麼多了,他趕緊開車帶著家人一起去了陸惜傑就診的醫院。
醫院也是頂賀集團旗下的,說起來陳源在這兒還有些股份,雖然佔地面積沒有一些公立醫院大,但是裡頭的環鏡和設備還有醫療技術卻不亞於任何一家。
陸惜傑被推進了手術室,陳源跟嚴肆坐在外面。嚴肆來的時候本來以為是陳源本人受傷,但是沒想到會是這樣。他說:「趙生河他爹是七十六軍軍長,母親是一家紡織公司的負責人。趙生河上面還有一個姐姐叫趙婷婷,也在那家紡織公司工作。他們是六年前到這兒的,根基還不深,趙生河充其量就是個官二代。但是你真要動他?」
陳源的臉色依然陰沉得嚇人,只要想到陸惜傑有可能被趙生河侵犯過他就有種殺人的衝動。但是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著。不過兄弟之間本就沒什麼好瞞的,他告訴嚴肆,「小傑是我的人,他這次要是能好好的我就給趙生河一條生路,不然我就把他剁了餵狗。」
嚴肆一時間有點兒懵,「你,你的什麼人?」那不就是個小孩兒嘛!好像還沒成年吶!
陳源看了嚴肆一眼,毫不避諱地說:「就是你想的那樣。」
嚴肆:「……」他突然想到朋友給他說的另一條信息,趙生河這小子還算有點腦子但是不愛學習,他還、還比較喜歡長得帥氣的青少年。等等,陸惜傑該不會?!
手術室的燈還在亮著,陳源坐在椅子上閉目環臂向後靠著,乍一看似乎真的睡著了。但是嚴肆卻覺得,這小子腦子裡大概正在想著怎麼收拾趙生河。他沒看見陸惜傑的情況所以他不清楚,但是會進手術室進行手術的程度,那傷輕又能輕到哪去?
陳江帶著一家人沒多久便到了,方靜見著陳源趕緊過來問:「小源,小傑他,他怎麼樣了?」
陳源說:「還在手術室,不過他一定不會有事的,阿姨您別急。」
方靜不急就怪了,她兒子從小到大就皮實,連感冒都很少有,更不用說什麼動手術了,這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就,「小源,你老實告訴阿姨,小傑這到底是怎麼了?明明一直都挺好的也沒說哪裡不舒服啊。」
陳源說:「是有人要為難他,所以小傑才會反抗。這不是他的錯,阿姨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個交待的。」
方靜心裡亂得就跟毛線團似的,但是看陳源挺穩定的樣子,她也只能繼續等著了。
其實陳源心裡早就翻江倒海,但現在最重要的是陸惜傑,他要知道他好好的,然後再去收拾趙生河那個王八蛋。他那一腳足夠趙生河躺一個月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陸惜傑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他夢見他又回到了井河監獄,他們給他注射毒品,動不動就把他關在黑得沒有半點光的小屋子裡。裡頭沒有任何聲音,靜得他能聽到自己的呼吸,那時候他除了絕望只有恨。其實也還有一點點害怕,他怕他就那樣死了,這樣母親和孩子怎麼辦……
護士拿著檢查結果一臉憂心地看著醫生,「主任,這孩子是熊貓血,醫院裡的庫存不夠。」
李主任仔細幫陸惜傑清理著頭部的玻璃渣子說:「聯繫其它醫院,順便出去告訴陳總讓他也想辦法。」
護士出去了,陳源聽罷趕緊聯繫陸軍總院,而這時趙生河就在這家醫院接受治療。陳源那一腳直接斷了他六根肋骨,有一根直接扎進肺裡導致內出血。他長這麼大就沒受過這麼重的傷,疼得沒多長時間就暈了過去,要不是康凱當時在那兒這小子估計都不用來醫院了,直接就能上西天。
趙軍長去視察沒在家,趙婷婷接到康凱的電話把弟弟帶到這兒來的。她一向把這個弟弟看得重,這次弟弟吃了這麼大的虧她哪裡能忍氣吞聲?當即問康凱事情經過。
康凱哪好明說趙生河就是去要強上人家的,結果沒上成反倒吃了虧,便告訴趙婷婷是陸惜傑這小子不識抬舉,他們要做朋友結果不做不說反倒還打人,還帶著陳源這個幫手,兩人一起把趙生河打成了這樣。
趙婷婷一聽更覺得氣不可支,於是她當下給父親打了電話,就說家裡的寶貝被人揍了。
趙家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是個小的,所以早就被家裡捧上了天,趙軍長又是屬於老來得子,因此聽到女兒的話當天便從駐地趕回b市。
陸惜傑這時候還沒醒,他輸了血之後臉色看起來比剛被送來時好點了,但是他身上的藥效卻還沒過。
李主任告訴陳源,「頭部的傷口雖然大,但還好沒傷及內裡,也沒有腦震盪的現象。現在比較麻煩的是胃部受過重創,所以恢復期可能會比較難熬,因為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進食都要十分小心。另外他血液裡有致幻劑的成份,不過失血之後藥效降低了,按理說再過五到六個小時應該可以醒來。」
陳源稍稍鬆了口氣,結果李主任稍作猶豫又說:「還有一點,化驗報告顯示病人體內的藥物有催情效果,雖然從外傷上看來並沒有被迫進行性行為的跡象,但他畢竟年紀還小,如果心理上有什麼問題,到時候也要想辦法找心理醫生疏導一下。」
李主任也是好意,但是他發現他說完之後陳源的臉色黑得都要趕上墨汁了。他於是趕緊閉上嘴巴。
陳源最終道了謝離開,去ICU病房看陸惜傑。
陸惜傑的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明明平時看著挺活力四射的一個小小子,這時候卻面色蒼白,唇色青紫,就連胸口的起伏都顯得比以前弱了許多,好像就這麼不到一天的功夫一下子瘦掉了十多斤。
方靜哭得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陳源坐在床的另一邊執起陸惜傑的手定定地看著他。
國內並沒有關於同性性侵犯方面的法律規定,而且就算有,一來陸惜傑並沒有實質性受到性傷害,再者就算有他也不會去把這件事情弄得人盡皆知,所以這次的事不管對哪一方都充其量只能算是故意傷害罪。可就靠這一樣是根本不可能弄倒整個趙家的。雖然趙軍長沒那麼大的勢力,但卻也不是說滅掉就能滅掉的螻蟻。不過還好,他早就學會了什麼叫先下手為強。雖然很遺憾晚了一些……
陳源弓起食指在陸惜傑的臉小心輕觸著。
方靜這時突然說:「小源,阿姨有個事求你幫忙。」
陳源:「您說。」
方靜吸了吸鼻子,「你幫阿姨看著小傑,阿姨要回家拿些東西。」這裡的醫療費用這麼高,她不能讓陳源來花這個錢。
陳源問:「阿姨您要拿什麼?」
方靜說:「我回去拿些衣服再帶些錢過來,晚上總要守著他的。」
陳源一聽便說:「那您回去拿衣服吧,正好小傑醒了也要穿。至於錢就算了,他住這裡不用您惦記錢的事。」
方靜嘴上應著,但還是覺得這錢不該陳源拿。於是她搭嚴肆的車回了家之後便簡單收拾了些衣服又把存折帶上了。
卻說這時,被趙軍長找來的警察們也出動了,結果到了愛凌醫院的某個ICU病房門口之後才發現,門口荷槍實彈十個警衛員攔著,根!本!就!進!不!去!
警察們也無語了,因為他們看見屋裡頭坐著一位頭髮花白,但目光卻極為銳利的上將軍銜的老將軍。
這裡的ICU病房是房中房形式的,患者在ICU裡面,而隔著玻璃則有一處像會客室一樣的地方,裡頭有沙發有茶几,環境明亮。王若蘭的爺爺就是坐在這裡跟陳源還有孫女,孫女婿見面的。
王若蘭嘟著嘴說:「爺爺,這事您可得幫小源作主啊,有人居然在我的婚宴上作手腳,還把小源的朋友打成這樣,簡直是欺人太甚!」
王恩成老爺子歎口氣,「當初爺爺是覺著你們小兩口感情好,婚宴也就是個形式,不需要鋪張浪費,可有些人還真是不敲打不長事。」說罷他看向陳源,「陳源你跟我來。」
陳源看了眼陸惜傑,見他還沒醒,便跟哥嫂打招呼與王老爺子出去了。
王老爺子將外面的一幹警察視若無物,直接帶著陳源去了另一間屋子,那些警衛員也隨行在後,一聲沒吱,但是警察們也沒敢出口要人,最後只能怎麼來的再怎麼回去。
陳源幫王老爺子接了杯熱水過來並且站到一邊,直到老爺子招手才坐到他對面。
王老爺子說:「其實陳源你可能也看出來了,相比起你哥來說,當初我是更屬意你來做我的孫女婿的,因為比起你哥這樣的文雅人,我更看重像你這種拳頭硬的小伙子。老頭子我是行伍出身,總覺著這男人不是得拳頭硬點兒?不過若蘭這丫頭就喜歡你哥,我也拿她沒辦法,誰讓我一幫孫子可就這麼一個孫女呢。」
陳源說:「多半就是因為王家幾位大哥看起來都煞氣太重,所以嫂子才喜歡我哥這樣的吧。」
王老爺子歎氣,「許是吧。不過剛才病房裡那個小傢伙我看著也挺有意思,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陳源坦白地說:「他是我愛人。」
王老爺子似乎也不太意外,片刻後說:「罷了,這樣也好,省得我這沒把你招成孫女婿都快成了心病。」當年陳源這小子在全軍大比武裡一展風采,他就覺著這小子有趣,結果孫女兒就喜歡這小子的哥哥。王老爺子搖搖頭又說:「不過你這次打的可是趙家的孩子,這件事想要當沒發生過且容易,但是你要真想給你這小朋友討個公道,那可要費些心思。」
陳源說:「當時在場的除了他之外就是趙軍長的兒子跟康凱,我打算先從康家入手。」
王老爺子哦一聲,「那這麼說來你是已經有主意了?」
陳源點點頭。
王老爺子當即說:「臭小子,那你怎麼不制止你嫂子還把我叫過來?!」
陳源摸了摸後腦勺,「這不是您在了一時就沒人敢過來抓我了麼,我要想幹點什麼總還是在外頭方便些。」如果他真跟警察去了局子裡調查,那不是要錯過了陸惜傑醒來的時間?!
老爺子心下明白,起身說:「既然如此那你自個兒看著辦吧,我估摸著賀家的小子也該來了。不過王家怎麼說也在這皇城腳下經營了幾代,若是真有什麼麻煩,讓你嫂子給我來電話。雖然你不是我親孫子,但是咱們往後也算是一家人了。」
陳源這廂剛道了謝把人送出去,賀馭東跟凌琤就進了醫院。白天人多不太方便,他們是見了天黑才從後門一起過來的,而且直接乘坐電梯到了陸惜傑所在的病房。一個是昔日的影帝,一個是大集團的老闆,雖然從來不缺新聞但是沒必要刻意製造新聞,於是兩人來得十分低調。
陳源回去的時候,賀馭東跟凌琤正在陸惜傑病房外的客廳裡跟陳江聊天。王若蘭去送爺爺,陳江把事情經過大概說了一遍。
這還是陳源打過年那次之後第一次見賀馭東跟凌琤。陳源對陳江說:「大哥你也去送送王老爺子吧,這裡我來看著就行了。」
陳江於是出去了,凌琤隔著玻璃看陸惜傑心說這小傢伙長得真帥氣。陳源則跟賀馭東開門見山地說:「賀大哥,我想見見伯父。」
賀馭東難得看著陳源的時候沒以前那種不滿,他說:「你想要趙家的底,這個不用找我爸,我已經找人幫你準備了。不過趙生河你打算怎麼處理他?」
陳源說:「他有吸毒的習慣。」
賀馭東冷哼一聲,「那可真是天要亡他。」
凌琤這時突然說:「陳源你快來,他好像要醒了。」
陳源彈起來便衝過去在護士的幫助下換無菌服,生怕陸惜傑醒了之後看不到人害怕。
但陸惜傑也只是將將睜開眼睛而已,他的腦子裡還是混沌不清的,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回憶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但是他不確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幻覺,又可能只是個夢?他倒下去的時候好像看到了陳源,但是他不知道那是真的還是他的幻想。他感覺頭疼得厲害,而且這疼還不光是傷口疼,腦仁也疼。還有後背,感覺像被人扒了一層皮一樣,他記得,趙生河用玻璃在他背上劃了很大的口子。
陳源輕輕靠近,明明看到陸惜傑醒了應該是件高興的事情,但是他的眼眶裡突然一陣濕意。
陸惜傑戴著氧氣罩,再說一時也沒力氣說話,但是他沒看見自己的母親,便想問問陳源,母親怎麼樣了。雖然他當時不太信趙生河的話,但總歸是惦記。
陳源抓住陸惜傑的手看著他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說:「小傑別急,阿姨回家給你拿衣服去了,一會兒就會回來。」
大夫進來給陸惜傑看了看,之後囑咐陳源,「說話盡量不要太大聲,因為致幻劑的藥性要完全過去還需要一段時間,聲大可能會讓他頭疼。另外還是要讓患者多休息。至於飲食方面,暫時先由院方來安排。」
陳源道了謝,之後一直陪在陸惜傑身邊。他記住了醫生的話,所以說話盡量輕聲細語,聽在陸惜傑耳裡彷彿呢喃一般。他說:「小傑,你的多肉我會找人照顧的,還有你受的傷我也會替你討回公道,所以你只要好好休息,快點好起來就行,好不好?」
陸惜傑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不一會兒又睡了過去。血液流失過多再加上被注射過藥物都讓他打不起精神來,而且他的腦子裡總是一會兒現在一會兒過去,畫面太過跳躍,讓他雲裡霧裡。不過看到陳源之後好像比較安心。
陳源幫陸惜傑掖好了被子,不一會兒凌琤在外頭叫他出去吃飯,他便跟著去喝了點水,東西倒是一口沒吃。不多時陳江跟王若蘭也回來了,不過陳源先讓他們都回了,畢竟是新婚,而且夜裡也不用都留下的。
賀馭東仔細地幫凌琤挑著魚刺說:「趙生河被你那一腳踢折了六根骨頭,有一根還扎進肺裡,那小子現在也在ICU呢。我估計趙軍長這會兒肯定在想辦法怎麼收拾你。」
醫護人員把趙生河弄上擔架的時候趙生河後面的馬桶都是碎的,可想而知陳源使了多大勁。不過賀馭東跟凌琤都知道,這已經是理智下的結果了,不然陳源一腳就能讓人斃命。這小子,當時估計真是要瘋了。
趙軍長也要瘋了,他的兒子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可是他找去的警察還沒把陳源帶過來!而且他打電話過去,警方那邊就說這事還得再調查。我呸!之前怎麼不說這話?!
趙婷婷也怒了,「難道就沒有王法了麼?他把我弟弟打成這樣,不能就這麼算了吧?!」
趙軍長也不知道事情始末,便只能等著自己的手下來上報結果,另一方面也讓女兒再把康凱那小子叫來問問,免得萬一沒弄清楚再惹了更大的麻煩。
康凱這時候卻已經被家裡關起來了。這次的事情康家的人已經從康凱那裡問清楚了。不問清楚能行麼?搞不好糊里糊塗的把家底都給搭進去了!康老爺子敲著枴杖恨不得抽在孫子身上,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孫子說:「我告訴你個兔崽子,你要是還想姓康,還想在這個家裡呆下去,以後就不許再跟趙生河那小子來往!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早晚害死你!」
康老爺子怎麼也沒想到,會因為孫子跟趙生河的關係惹來這樣大的麻煩,他看到被人送來的文件裡悉數記錄著他們康家的一些黑賬,整個人都要氣瘋了!這麼大的手筆,怎麼能不讓人震驚!
康凱還有些不服氣,「爺爺您至於麼?我跟趙生河怎麼說也是好幾年兄弟了,再說那個陳源又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轉業兵。」他當時可是讓人查過了的。
「你!」康老爺子這下毫不猶豫地啪一聲把枴杖抽在了孫子身上,「你這混帳東西!合著老子我說了這麼半天你一個字都沒聽進去?!還轉業兵,你知道那個轉業兵他有多少人要麼?你知道他教出過多少特勤兵?你知不知道他跟賀馭東稱兄道弟!你這個……」
「爺爺您少懵我,他才二十出頭,再說他要是真那麼厲害我怎麼可能沒查出來?」
「人家那叫低調!」這要不是因為有人特意告訴他,連他也查不出來,「不過你說得對,你還真提醒我了,他才二十出頭他就這麼得人心,你呢?你二十出頭你還狗屁不是!我,我打死你個不省心的小兔崽子!」老爺子提枴杖就抽,追得康凱嗷嗷跑。最後見自己一把老骨頭怎麼也追不上,直接把枴杖一丟,光啷一聲,「我告訴你康凱!這次的事有人要是真查起來你該說什麼就說什麼,別連累整個康家跟你倒霉!」
「啪!」一聲,檔案袋落在茶几上,康凱抹了把汗過去看了看,嚇得面色慘白。
「怎麼?還沒人接?」趙軍長問女兒。
「沒有,手機關機了。」趙婷婷說罷一臉慍色,「康凱這小子到底搞什麼鬼。」
「算了,還是等小河醒了再說。」趙軍長發話,隨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這時下屬卻來上報說:「首長,傷了小河的人的確叫陳源,沒成年的時候就入伍了,但是暫時還查不出是哪個編製出來的。退伍時間大概是兩年前,現在在頂賀集團旗下的一家園林公司任職,父母是普通人,並沒有什麼特殊背景。」
「哼,就這麼個人張局長還跟我推三阻四,真是吃完了比兔子跑得都快。想當年他拿了我多少好處!」
「爸,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去給你媽打電話,讓劉風兄弟倆過來一趟。」趙軍長話一落,有人就過來告訴他趙生河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