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熟悉的身影
上一世的方靜,未婚時受制於養父母,婚後被縛於家庭,而等到離婚時,卻又因為獨子的離經叛道操碎了心,最後甚至因為孩子入獄而幾近崩潰。這個操勞了一輩子的婦女幾乎就沒過過什麼清閒日子,更沒有多少真正享樂的時候。
讓方靜過上舒心日子,這也是陸惜傑重生後努力的目標之一。在喜歡男人這件事情上他是改不了了,因為他縱然死過一回還是對女人不來電。但是其它的,他希望能盡量讓母親高興。
轉眼到了五一,方靜的假已經休完。陸惜傑則因為有了那筆錢心裡稍安,同時他也在猶豫要不要把安裝櫥櫃的工作辭了,然後在人口流量更大的地方專賣手抓餅。可是想了半天他沒這麼幹,而是找了個折衷的辦法。他跟林方靜說:「林姐,我最近時間有點兒緊,以後我每天就做一單你看行嗎?」
林方靜說:「行倒是行,不過你最近忙什麼呢?」
陸惜傑閒扯一般說:「忙著長個子唄。」
林方靜知道這就是不想說的意思了,也不惱。反正安裝櫥櫃這事本來就自由性強,只要能保證每日一個單子,那也沒什麼問題,頂多提成少給點兒。事實上要不是因為陸惜傑動作快,一天頂多也就兩單,大部分師傅都是一天兩單,且還是那種櫥櫃面積比較小的,也只有陸惜傑這樣靈活的一天有時候能蹦出三單的成績來。
陸惜傑的想法是,早上去集市賣手抓餅,上午安裝櫥櫃,安完之後如果時間夠,他就去租房附近的中學門口賣手抓餅。而如果需要安裝的面積大,那麼他早上在集市就多賣一會兒,然後再去裝櫥櫃,下午就不再賣手抓餅了。
這樣雖然折騰些,但肯定比原來賺得要更多一點。
陸惜傑做了決定,然後便去了劉萬山家裡。因為浴櫃已經打好了,他要去給安裝上才行。這活時間比較長,因為浴室櫃多,但是也比較好幹,因為沒有什麼特別的設計,都是一種規格的,只要把板子跟板子對接上就行,也沒有懸掛一說,都是安裝好之後立起來就可以的地櫃。
正趕上劉萬山在家休息,這傢伙沒事就下來幫忙。劉萬山雖然胖,但是力氣不算小,再說他之前也跟陸惜傑去過幾次客戶家裡看陸惜傑安裝,所以幫忙遞個板子遞個膨脹螺絲啥的完全沒問題。
劉崢也在家,為了換這組櫃,他們家這個五一休業,且不光這個五一,往後一個多月裡都休。
按理說節假日正好是浴池生意更好的時候,但是附近又開了一家浴池,那裡新裝修的,設備又好,龍鳳浴池的生意就被搶了不少去。劉崢便想著也不差這些天了,他正好把水龍頭也全部換一批,還有瓷磚跟蒸汽房也重新弄一下。
劉萬山拆著包裝箱,突然發現有兩包板子規格跟先前的都不太一樣,不由有點好奇,便問:「小傑,這是做什麼的?好像不是浴櫃的板子啊,不是尺寸弄差了吧?」
陸惜傑看了一眼,「哦,沒有,那是我給你家弄的佛龕,我看原來的也該換了。」
之前給他發工資的時候就有一筆提成,但是他並沒想賺劉家的錢。不過要是把錢給劉崢或劉萬山,想也知道這倆人肯定不能要,他便找了合適的料子,讓師傅給打了個佛龕,反正劉萬山家裡一直供著財神爺的,那佛龕都舊了,正好換個新。
劉萬山聽了頓時大樂,「嘿,我爸昨兒個還跟我說悔了悔了,忘了跟你說訂個佛龕的事,等你忙完這些浴櫃再訂,結果你居然給弄了一個,我爸知道肯定得高興死。」
陸惜傑說:「換佛龕這事好像也有什麼講究,你回頭問問劉叔,該怎麼弄,然後再把這東西裝起來。」
劉萬山連連說好,並沒有提錢的事。但去催中午飯的時候,他路過他爸那兒還是說了一嘴。
劉崢喜出望外,直接把兒子打發去催飯,然後便來看看那佛龕是什麼樣的。
陸惜傑還沒安裝,但是設計圖他帶過來了。劉崢看了圖說:「好好好,你叔我就喜歡這樣簡簡單單的,看著規矩還立整。你這孩子真是行,我缺什麼你給我補什麼。」
陸惜傑笑笑,也沒瞞著,「上個月開工資才知道賣您家這櫃子店裡還是給我算提成了,反正我給您錢您肯定不能要,一尋思就打了這個。」
劉崢沒想到還有這回事,其實他覺著陸惜傑忙活這麼久拿提成也是應該的,畢竟不拿提成那就等於給他家白幹活。他們家這次訂浴櫃本來就沾了陸惜傑不少的光了,這再連提成都不讓人拿,劉崢心裡過意不去。更別說他還是個長輩呢,於是當下擺手,「這不行,提成你該拿還得拿,這佛龕多少錢你也得跟叔老實說,該多少就是多少。你還是個孩子呢,叔哪能從你這兒佔便宜。再說就這次買櫃的事你也幫了叔大忙了,你也別總想著跟我家小山的哥們兒義氣,給我家白幹活。」
劉萬山下樓時正聽見這話,趕緊接話茬,「就是就是,一碼歸一碼啊小傑,你可別把我當內誰誰。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要說陸惜傑現在肯定是沒有劉家有錢,但是讓他收劉家的錢他確實有點兒不想。不過這爺倆也是挺拗的,因此兩廂說了半天誰也沒讓成步,這事兒就先這麼著了。
三天後,陸惜傑就把浴櫃給安裝完了,就連佛龕也是裝好了先放在一邊用紅布蓋上。至於是什麼講究陸惜傑不清楚,他也沒問,因為自打四號這天起,陸勝天也開始休假了。
方靜一大早去上班,陸惜傑按以往的規律則應是一大早去賣手抓餅。然而今天他並沒去,而是在家附近的小賣部買了瓶水跟店主閒聊。陸惜傑當然沒那麼好的閒心,而是站在這小賣部,只要往窗外望去就能望到去他家的必經之路。他猜陸勝天今天肯定要出去,因為早上的時候他隱約聽到陸勝天給方嫻打電話的聲音,所以他想看看陸勝天到底是去哪裡。
陸惜傑穿的是一身還沒來得及洗的藍色工作服,還戴了頂帽子。工作服已然有很些髒了,而且有點大,再加上那頂看起來很土的帽子,不是近瞅根本就瞅不出是他。
從劉萬山那兒借來的自行車已然放在外面了,陸惜傑就等著陸勝天什麼時候出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陸勝天拎著個小的紙袋子從窗口經過。陸惜傑佯裝沒看見,跟店主又聊了兩句才出去,而這時陸勝天已經出了小路向北拐了。
陸勝天手裡的小袋子是某家商場專用的,陸惜傑也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只能確定那袋子不過一個菜盤子那麼大。
陸勝天似乎認定了沒人會注意到他,很快上了公交車。這車並不是開往星空花園方向的,陸惜傑不知道陸勝天到底是不是去找方嫻了。但是他都寧可少賺一天錢了,陸勝天去哪裡他自然是想要知道的,於是他跨上自行車,還從工裝兜裡掏出一副賊傻賊傻的墨鏡戴上,然後趕緊追上了前面的車輛。
前面的那輛公交車陸惜傑以前並不常坐,但是他仍然能記得半數以上的站名。
公交車走一會兒停一下,陸惜傑一會兒騎得快一下,一會兒騎得慢一下,如此,倒也一直沒有跟丟了陸勝天所在的那輛車。
約莫有十三站的時候,陸勝天下車了。陸惜傑捏了車閘離著陸勝天約二十米處停下,眼見著陸勝天進了一處名為「錦天」的賓館。
錦天賓館在當地頗有些名氣,消費也不算低。陸惜傑想著他現在這樣子進去多半是要被趕出來的,因而一時沒動地方。
怪就怪賓館不可能裝櫥櫃,再加上他不確定現在進去會不會被陸勝天看個正著,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好幾公里的路程可就白折騰了。
現在基本可以肯定陸勝天跟方嫻就是在這裡私會,因為這裡離方嫻住的星空花園有一定距離,離他家的小窩棚也有一定距離,兩人的公交路線不是一個方向,但中間會在這裡有一次交集。
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乾等下去?!
正有些左右為難之際,陸惜傑視線裡卻突然映進一道略有點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