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四爺,就是這裏。”李義橋指著眼前的房間道。
他面露異色,像是背負了極大地包袱似的。
小柔和四阿哥講的話,他全部都聽到了,只是沒有想到原來他所作的一切小柔全部都清楚,但她還是那樣的袒護自己。
那一刻,李義橋真的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想了很久,他決定站出來,承認一切罪責,就在他以為自己的一切到頭的時候,誰知一見面四阿哥竟要求要到八阿哥最後失蹤的地方一看。
胤禛環顧四周,他仿佛可以看到小八在這房間裏的一切動作,甚至於一蹙眉,一舉手,一投足。
“是昨天晚上什麼時候的事情?”胤禛心中深呼一口氣問道。
“是昨天夜裏,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這件事。”李義橋如實回答。
這個四阿哥給他的感覺和之前見過的任何一位都不相同,渾身上下散發著迫人的寒氣。
“你今天才知道的?”胤禛微微眯眼。
“軟……軟禁八爺的事宜,下官……下官不宜親自安排,所以是全權交由太守府的管家負責。”
“那人呢?”
“於昨日失蹤了。”李義橋一咬牙,最後試探道:“四阿哥,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人是太子爺劫走的,我想此事四阿哥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你憑什麼,如此認為。”胤禛看了他半響,直到看的對方心虛,才道。
“同太子爺的買賣就是楊總管從中撮合的。”
“楊總管……”胤禛若有所思道,突然睜大眼睛問道:“那同蒙古那邊的來往?”
“也是楊總管,難道……”
“但是這也並不能說明太子爺那邊沒有嫌疑。”李義橋話鋒一轉又道,他要百分百的確信八爺不在太子那邊的手裏。
“我們……”胤禛難得的正眼看他,緩緩道:“是兄弟。”
就在瞬間,李義橋之前所有的堅持全都化作青煙。
這位四爺,雖然冷心冷面,但是他和八阿哥是不同的。一個外冷內熱,一個外熱內冷,是兩個極端,但不知為何,李義橋卻覺得這兩個人站在一起一定非常契合。
連他自己也覺得這樣的想法很可笑,四阿哥和八阿哥水火不容是天下人皆知的事情。
“咻”的一聲,什麼東西破空而入,隨後是釘入牆上的聲音。
李義橋第一時間向聲音傳來的地方看去,空無一人。
“四爺。”回過頭來,見胤禛已將牆上的小刀拔下。
紙條上只有10個字。
“欲救人,今夜戌時,天上樓。”
“天上樓?”胤禛看向李義橋。
“天上樓是杭州城有名的金銷窟,就在迎春閣的對面。”李義橋解釋道
“天上樓。”胤禛又一次重複著。
“四爺,可能是陷阱。”隨胤禛一同從京城而來的副官鈕鈷祿氏道。
胤禛看向李義橋。
李義橋想想道:“天上樓並無奇特的地方,原本只是一家普通的青樓,但自從三年前,現在的花魁和華菱姑娘的到來,才使得它在杭州站了一席之地,但杭州花魁的稱號在年前被迎春閣的楊靈君姑娘奪走。”
“三年前。”胤禛若有所思道:“你上任做杭州太守也正是從三年前開始的吧。”
“正是,下官上任不多時和姑娘就入住天上樓的紅樓。”
胤禛看著手上的字條沉思。
“四爺,難道……”李義橋也覺得事情有些蹊蹺。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胤禛最後看了房內一眼,轉身向門外走去。
“但四爺,您是皇族貴胄,萬萬不可有失,此次下官可以代您去一趟。”
胤禛沒有理會他,大步向外走去,房內兩人對視一眼隨即跟上。
“四爺……”那人還想再說怎麼,但又不知再說什麼,只能怔怔地停下。
就在他們以為胤禛不會回答的時候,胤禛在院子裏的一棵樹旁,停下道:“八弟就在那裏。”
這話聽得兩人一愣一愣的,四爺是怎麼確定的。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的漫長。
羨情覺得仿佛過了一輩子那麼久,夜幕終於才一點點的暗了下來。
外出工作的人都相繼回家,但這普天之下,就有那麼種營生,愈夜愈熱鬧。
這時金銷窟裏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在靈君小樓的陽臺上望著空中綻放的煙花,又在下一刻無聲的,悄然墜落,消失不見,那樣的短暫卻美得驚人。
“喲,兩位爺,看著眼生啊,第一次來。”見到客戶臨門笑臉迎人這是各行各業的規矩。
胤禛冷冷的掃了那人一眼,那女子即將要碰到胤禛肩膀的手,在空中停下。
“姑娘真是對不住了,我們家少爺第一次來這種風月場所,請見諒。”鈕鈷祿氏,一看情形不對,立刻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遞到那女子手上。
“看客官您說的。”那女子眼睛一亮,又恢復笑臉,伸手接過金子。
看著這樣的場景,羨情知道他等的人來了,所以,就在眨眼的瞬間,人已從迎春閣的上方掠至天上樓的屋簷上。
踏雪無痕,前任武林盟主張浩然的獨門絕技。
“喲,這位爺,第一次來啊。”見來人出手闊綽,做老鴇的又怎麼會放過,立馬迎了上來,道:“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儘管說,我們天上樓啊,你要什麼都有。”
“和華菱。”這是胤禛到天上樓之後講的第一句話。
“這……”老鴇微微一愣,隨即有笑道:“這位爺真是對不住了,我們華菱在三日前,已經被另一位官人包下整整七天,所以這位爺媽媽我也無能為力,但是我們樓還有別的姑娘,您看春花秋月也是嬌滴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說著將旁邊的兩位姑娘推了過來。
“華菱。”胤禛又重複一遍。
“這……這您不是為難……”老鴇正想說什麼,眼神被鈕鈷祿氏拿在手上的銀票吸引。
“媽媽,您看我們少爺,年前見過華菱姑娘一面,驚為天人,從此茶飯不思派人四處尋訪才得知華菱姑娘人在此處,媽媽,你怎麼也得讓她和我們少爺見上一面,您說是吧。”鈕鈷祿氏手搖著銀票,笑眯眯道。
“有理,您說的太有理,秋月去請華菱丫頭下來。”老鴇連連點頭,對身旁的秋月道。
“可是媽媽……”
“可是什麼快去。”秋月正想說什麼,但被老鴇打斷。
“把那個人也叫下來。”
秋月正打算離去,胤禛清冷的聲線傳來。
“媽媽,這……”秋月為難道。
老鴇猶豫半響,瞟了眼胤禛冷冷的目光,看著鈕鈷祿氏手上的銀票一咬牙,道:“去請。”
在屋簷上看戲的羨情不由的覺得好笑,這個四阿哥還真不知是該說他演技好呢,還是秉性如此。
皇家的人,難道個個都是那樣個性十足?
無力的聳聳肩,在上方悄悄的跟上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