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打仗是個持久戰，一般來說，沒有人會在還沒有穩定下來的時候就直接去進攻，這種時候，都是在防守敵方偷襲。所以這一段時間內，他們基本都是過著和之前一樣的生活，只是熟悉了一下周圍的地形，還繪了一張地圖。

　方紋這幾天做飯做的歡脫，直接籠絡了一批粉絲，每天都到他的面前排隊。

　雖然都是一樣的雜燴湯，但是莫名的，方紋做出來的，就是比其他人做的好吃了很多，以至於那些比較有空閒的士兵，都願意排隊等方紋。

　一旁，已經忙完了的何慶東看著方紋，一臉的羨慕：“沒想到方紋你竟然這麼會做飯，我還以為你是哪家的大少爺呢，現在想來，是客棧里的掌勺吧？”

　方紋：“……”

　方紋隨口道：“之前有學過一段時間的。”話音落，就聽不遠處周岩道：“夫……那個，方紋，聽說你做飯很好吃？”

　方紋抬頭，有些莫名其妙，並沒有答話。

　周岩也不是想要方紋的回答，他帶著警告的眼神，看了一眼周圍的人，才道：“將軍說，以後讓你單獨給他做飯。”

　方紋：“……”

　眾人：“……”

　方紋有些無奈。這幾天，他確實有點把許修崢忘了的感覺，畢竟白日里一直做飯不閒著，就已經很累了，等做好了一切，回到帳篷里，方紋剩下的就只想睡覺。大多數時間也確實是如此，在許修崢回來之前，他就撐不住，直接躺下睡著了。

　之前也有想過單獨給許修崢做一份，但當時給將軍們做飯的另有其人，也是一個像他似的柔弱書生。方紋看了幾日，感覺許修崢應該餓不著，就沒做。

　可是現在想來……許修崢喜歡吃自己做的飯，自己確實應該做一份的。

　既然周岩都過來說話了，自然有人來接替方紋的位置給士兵們盛飯，原本打算走人的何慶東只好留了下來，不過他面上並無怨言。

　方紋道了謝，就跟在周岩的後面準備去伙房。

　周岩開始的時候氣勢還挺足的，等人都沒有了，就立馬彎下腰走在方紋的後面：“夫人誒，您倒是想一想將軍吧，他都整整一天多沒吃飯了，就等著您給他做呢！”

　方紋：“……”不是吧？

　看著方紋驚訝不相信的樣子，周岩都快哭了：“您可別不信啊……我勸了好幾次，將軍每次都說不想吃，但人是鐵飯是鋼，總不吃飯也不行啊，我猜，肯定是將軍大人覺得夫人給別人做飯不給他做，有些吃味了。”

　方紋無語：“恩，我以後會記得給他做一份的。”

　周岩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夫人，這件事情您可別說是我告訴您的，就說想起來他了，才會給他做飯……”

　方紋：“……好吧。”

　周岩這樣做似乎是為了哄許修崢開心，不過他和許修崢的關係並不是他們想的那樣，雖然現在方紋對許修崢挺有好感的，但是……許修崢會吃味？逗吧。

　洗了一下手，方紋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做飯。

　周岩似乎並沒有甚麼事兒，在把方紋帶過來之後，仍舊站著：“夫人，還希望您做完之後給將軍端過去，將軍就在帳篷里。”

　方紋點點頭：“行。”

　周岩在後面站著看了一會兒方紋的動作，面上雖然不顯，心裡都快要流口水了，還心想以後一定也要找一個會做飯的好媳婦兒。

　過了一會兒，周岩悄悄的出去了。

　做好了幾道小菜，擺放出精緻的樣子，方紋將飯菜全部放在一個托盤上，小心翼翼的端去了許修崢辦公的帳篷。這間帳篷是兩個連在一起的，一個大的一個小的，平日里許修崢都在小的那個裡面，大的只有在其他的將士來了才會用。

　把守在帳篷兩邊的有兩個士兵，看見方紋的時候，微微一愣，似乎想攔著，但是其中一個猶豫了一下，見方紋端著的吃食，就給另一方使了一個眼色，讓方紋進去了。這幾天許將軍沒吃飯的事情他們都知道，早就有些擔心了。

　有些吃力的將帳篷掀開，方紋走了進去。

　裡面隱隱的傳來了說話聲，方紋沒怎麼在意。

　與此同時，周岩快步出現在了帳篷外：“剛剛有人進去嗎？”

　士兵點頭：“有一個進去了，剛剛進去的。”

　周岩一拍腦袋：“糟了！”

　那士兵一聽，還以為是放了敵軍的人進去，連忙想補救，卻被周岩給拉住了，周岩想了想道：“等會兒裡面發生了甚麼，你們千萬不要失態！這是給你們的忠告。”

　那兩個士兵面面相覷……

　方紋原以為許修崢在忙，就將托盤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四下看了看，沒有立刻進去，直到聽到一個男生的聲音：“你喜歡嗎？我的身體……”

　方紋愣了一下。

　雖然知道這樣很讓人不齒，但方紋還是慢吞吞的走到小帳篷的面前，悄悄的掀開了帳篷的一個角。

　——映入眼簾的是一具甚麼衣服都沒穿的裸·體男人，那男人看起來瘦瘦弱弱的，方紋認得他，就是那個專為將軍等人做飯的伙夫。

　那男人上前，走路的時候像是弱柳扶風一樣，背上有幾道鞭痕，紅色的很顯眼。

　方紋後退了幾步，臉色有些蒼白。

　剩下的他已經不想看下去了，急匆匆的從帳篷中走了出來，方紋覺得心裡有點亂。

　許修崢在方紋的心裡一直都是一個不錯的人選，而在之後的一段時間相處里，他也漸漸的習慣了許修崢，很多次，也都覺得許修崢是一個很好的丈夫，可現在，一想到許修崢要成為別人的人，會抱著別人睡，讓別人給他整理東西，吃別人做的飯，他心裡就難受的厲害。

　難不成……

　自己喜歡上許修崢了？

　方紋有些迷茫，還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這場愛情，注定不會是有甚麼結果的，畢竟不是誰都崇尚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尤其是許修崢這樣身份的人，他怎麼可能會獨愛一個？在大英朝，三妻四妾的比比皆是，真一夫一妻的，才是異類。

　他也是一個異類……

　帳篷里，許修崢蹙眉：“誰讓你來的？”

　那少年小兔子一般的顫抖了一□體：“沒有人……我只是，看將軍大人這幾日都沒怎麼吃飯，有些擔心罷了。”

　“擔心，就要脫光了來伺候我？”許修崢冷笑了一聲。

　少年鼓起勇氣道：“將軍威風凜凜，我一見之下便已傾心，您的妻妾又不在身邊，打仗勞累，就想著若是能在營里為您解憂……將軍不必憂心，我只是想與將軍度過這幾日歡愉的時光，並沒有別的甚麼想法。只是請將軍在扔掉我的時候……能帶我回去京里……當然，之後的生活我不會依附您的……我只是想離開這裡。”

　許修崢抿了一口酒：“是嗎？”

　少年眼睛一亮：“是啊，將軍……我自小孤苦無依，實在是不想在邊關生活下去了，這裡的人……將軍您也知道，我雖然身子已經不乾淨，但是保證好好的伺候您。”說著，再次靠近了幾步，只是還沒走到許修崢的面前，就被許修崢突然擲過來的酒杯砸中了腦袋！

　許修崢的力氣用了六分，頓時將那少年的額頭砸破了。

　鮮血從他的額頭上滑落下來。

　許修崢看也不看，低聲道：“滾。”

　少年顫抖了一下，抱著衣服連滾帶爬的走了。

　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許修崢站起身。

　他出了小帳篷，一眼就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飯食，微微一愣。

　……

　心裡悶悶的方紋一路走到了河邊。

　巧的是，何慶東也在。

　看到方紋的臉色，何慶東笑道：“你小子，累壞了？”

　方紋勉強的笑了笑：“沒有。”

　何慶東道：“或者是受了氣了？這可是正常的，之前負責將軍飯食的一直都是黎昇，你突然被將軍點明給他做飯，黎昇當然會生氣。”

　“黎昇？”方紋瞬間就想到了在帳篷里看到的那個少年。

　何慶東點點頭，雙眼放空：“那小子也算是苦的，因為父親在朝堂上說錯了話，就被誅了九族，他雖然是個男子，但因為當時軍中缺軍妓，就和弟弟一起，直接被貶到這裡，每天都要伺候很多的男人，開始的時候過的日子真是連狗都不如。”

　“他弟弟剛來沒一個星期就自殺了，他倒是撐下來了，不過一直都想逃離這裡。這不，聽說許大將軍來了，黎昇就動了心思。”

　見方紋聽的認真，何慶東也就停下了手中的活計：“他能給許將軍他們做飯，還是陪了副將好幾個晚上才得來的。副將那人……你剛來不知道，最愛折磨人……被他折磨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了。他最喜歡的就是你這種柔弱的，你平日里得小心點，最好把自己打扮的醜一點，不然副將不動手，也會有其他人動手的。”

　方紋：“……”

　何慶東唏噓道：“黎昇那小子……雖然身體比較弱，但還真是一個硬漢子了。”

　大英朝的軍營中是有軍妓存在的，畢竟士兵們在打仗的這段時間里，壓力非常的大，需要紓解。軍妓多是犯了罪，或者得罪了甚麼有權勢的人，才被發配到這裡。本來軍妓都是女人，但是後來士兵們發現，男人也可以，且不容易懷孕，有些男人細皮嫩肉的，摸起來比女人還好，也就更加的助長了這一風氣，甚至到最後，連皇帝都下令，軍妓多為男人。

　聽了何慶東的話，方紋突然也有些可憐起那個男孩了，他的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就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果然自己不是最慘的……不過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去勾引別人啊！特別還是現在自己喜歡的人……

　方紋想了想，非常不負責任的開始拉郎配：“我覺得周岩人不錯……”

　何慶東：“……在我面前可以，但是在別人的面前，千萬不要直呼周大人的名字，如果被有心人聽到，很可能會因為這個罰你，知道嗎？”

　方紋小雞啄米點頭。

　何慶東拍了拍褲子，站起來道：“我平日和黎昇的關係還不錯，改天把他介紹給你，這樣他就不會生你的氣了。”

　方紋：“……恩。”

　對於黎昇，方紋是很糾結的。

　一方面，他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他沒有的東西，另一方面，又因為之前才發現的喜歡許修崢，所以對看他有些不爽。不過他也明白，這種事情的主動權一向都是在許修崢身上的，如果許修崢不願意，就算是少年再怎麼浪，許修崢也不會做出甚麼對不起他的事情。

　不對……

　方紋呆呆的看著水面。

　他和許修崢現在甚麼關係都沒有，頂多就是契約，許修崢做甚麼，都不關方紋的事兒，而當初也說好了，誰有了其他喜歡的人，另一個人都要做出讓步，那麼，如果在自己沒有挑明感情，許修崢還沒喜歡上自己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別人……

　這種情況方紋只是想想就有些心碎了。

　很快就又到了做飯的點，方紋若無其事的與何慶東一起回去了。

　中途遇到了周岩，方紋也是很淡定的行禮，完全無視周岩眼巴巴看著自己的樣子。

　何慶東走在方紋的左邊，小心翼翼道：“我怎麼總覺得周大人今天怪怪的，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那你可要小心了……我們五大三粗了，肯定沒人看得上，至於你……嘖嘖，真不知道你為甚麼要來軍營里，就算是想鍛鍊，也不能這樣啊……”

　方紋：“……”

　方紋嘴角一抽，覺得自己在軍營里有這麼多認識的人，肯定不會出甚麼事的。就說周岩，都是隔三差五的來找自己一次，見過的人都不敢動自己，還有許修崢，雖然許修崢現在不喜歡自己，但是自己對他還是名義上的妻子，他總不能讓自己的妻子被別人欺負吧？

　方紋笑了笑：“你不用擔心。”

　何慶東點點頭：“我也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畢竟軍營里總有一些人像是瘋子一樣。”

　方紋低聲應道：“我懂。”

　……

　天色漸漸的變暗，何慶東說要帶方紋去找黎昇，不是只說說的。

　做完了手頭上的活，他就拉著方紋，要去黎昇的帳篷里找他。

　何慶東道：“現在黎昇真的過的很不好，雖然做了伙夫，但還是要在晚上的時候伺候士兵……畢竟他是皇帝下令的，沒有人敢違背。”

　方紋看了看天色，站在原地猶豫了一下。

　何慶東當然知道方紋在想甚麼，立刻道：“你放心吧，今天黎昇說他頭破了，所以不會有士兵和他做那種事情。我今天過去，也是想看看他的頭怎麼樣了。”

　聽了這話，方紋才算是放心了一些。

　兩個人到了黎昇的帳篷外。

　黎昇並不是單獨一個人住帳篷的，應該說，這裡所有的人都不是單獨一個帳篷，大多數都是五六個人縮在一起，有的甚至還容納了十幾個人。

　此時，黎昇正和其他的幾個軍妓在一個帳篷里，這幾個都是今夜無法伺候人的。

　何慶東帶著方紋路過幾個帳篷的時候，有些士兵都以為方紋是新的軍妓了，有一個甚至還嘿嘿笑著上前，想要第一個品嘗，不過被何慶東給瞪了回去。

　方紋還是第一次涉及這種場合，感覺有些牙疼。

三十九：

何慶東在這裡似乎還是有一些威懾力的。

在他瞪了一眼之後，其餘的士兵竟然沒一個人敢上來動方紋了。

方紋頓時覺得自己安全了很多，連帶著也更加靠近何慶東了。

黎昇的頭被步包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外域來的人一樣，看見何慶東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脆弱的表情，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竟然直接就續了淚。

何慶東有些尷尬，衝方紋：“黎昇雖然人是挺堅強的，也很好，但是有一個毛病，受了委屈之後愛哭，還哭的非常可愛，這也是這裡很多士兵喜歡他的緣故……畢竟在行床笫之事的時候，很多士兵都喜歡看身下的人被自己艹哭。”

聽何慶東說的那麼露骨，方紋耳朵都紅了。

何慶東環顧四周的時候，突然瞧見方紋的耳朵，頓時一臉震驚，邊走邊道：“你該不會是……你這個年紀，按理說都已經知曉人事了，怎的還臉紅了？”

方紋無語。

黎昇在何慶東到他面前的時候，就直接撲到了何慶東的懷裡。

他的眼睛雖然含著淚，卻是直勾勾的盯著方紋。 那眼神隱​​約帶著一絲的警惕，彷彿方紋是來跟他搶東西似的，搞得方紋站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好。

何慶東想起方紋的時候，方紋已經和黎昇對視了好一會兒，他也安慰了黎昇好一會兒了。 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將黎昇放開，何慶東介紹道：“這是今年才來我們伙房的方紋，他做的飯特別的好吃，連士兵們都不願意吃我做的，轉而去他那邊排隊了哈哈哈，黎昇你吃過就知道了，所以將軍才會讓他多做一份的。”

“是嗎。”黎昇看起來不咸不淡的。

這和何慶東之前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他作為中間人，站在方紋和黎昇的中間，見兩個人隱約有些劍拔弩張的樣子很是頭疼。

黎昇道：“慶東，你是來帶他看我熱鬧的嗎？”

“怎麼會。”何慶東苦笑，“我只是想讓你們認識一下，免得你們因為生疏，就將軍這件事情產生口角，到時候被將軍知道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黎昇哼了一聲，勉強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

方紋站在一邊，表情始終都非常的平靜。

他對黎昇沒有什麼感覺，此時看到他額頭上的傷，略有些好奇，按理說，他要真的在之前成為了許修崢的人，那許修崢能容忍別人欺負黎昇？

方紋嘴角一勾，覺得自己似乎又有機會了。

這年頭，像是許修崢這樣的好愛人已經不多了，既然方紋遇到了，對他又有感覺，也就打算努力珍惜這一次的機會，再說了，他現在的身份可是許修崢的夫人，近水樓台先得月，他就不信了，仗著他的身份，還能讓許修崢給跑了。

快速的決定好以後的方紋覺得，自己真是太機智了。

黎昇見方紋不​​說話，看了他好幾眼，發現方紋一直都在發呆，也並沒有什麼趾高氣揚的樣子，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在他的印象裡，像是方紋這樣的人，都會對他甩臉子，看不起他的，而就是因為當初見面的時候，何慶東不對他那樣，他才會和何慶東成為朋友。

遲疑了一下，黎昇率先對方紋道：“不好意思……我叫黎昇，你呢？”

方紋回過神：“我叫方紋。”

黎昇點點頭，友好的笑了笑：“你現在不用擔心我對你做什麼，其實……我之所以想要到這個活計，是為了求許將軍一件事，之前也已經去找過許將軍，他當時非常明確的拒絕我了。”說著，指了指頭，“這就是後果。所以就算是方紋搶了做飯的位置，我也無所謂，因為我想幹的事情都已經乾完了。慶東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什麼時候是那麼小氣的人了。”

“我知道，何慶東之前告訴過我。”說完，方紋愣了一下：“這是許將軍砸的？”

黎昇點點頭，也不介意，更不會覺得沒面子。

方紋還從來都沒有被許修崢家暴過，看到黎昇這個樣子，不免有些好奇。 之前自己過去帳篷的時候，雖然只看到黎昇，卻並沒有看到許修崢表態，想必就是自己走後，許修崢便不同意，然後拿了東西砸到了黎昇吧。

“是我的錯，我之前錯怪你了……”何慶東拱了拱手，像模像樣的道了一個歉：“將軍一向脾氣不好，你也太不小心了，竟然直接就去找他…… ”

許修崢脾氣不好？ 方紋靜靜的呆在一邊，聽著何慶東與黎昇的對話，感覺他們兩個說的就像是另外一個方紋不認識的人一樣，在方紋看來，許修崢的脾氣已經不錯了… …當然，如果是忽略掉黎昇頭上的紗布的話……

黎昇毫不避諱方紋，似乎已經將他當成了朋友：“我過去的時候，原以為他會願意的，畢竟在這裡，哪個男人不是……可誰知，許將軍竟然​​這麼愛他的夫人，直接就動了怒，然後就把我趕了出來。我當時……雖然很難受，但還是鬆了一口氣的。”

說著，黎昇笑了起來：“你們大概不會理解，在聽到許將軍說滾之後，我反而更崇拜他了。不是哪個男人都能在那種情況下對別人說滾的。”

何慶東點頭道：“看來坊間的傳聞是真的了。”

方紋一臉迷茫：“​​什麼傳聞？”

何慶東道：“據說將軍娶了一個男妻，對那男妻非常的好，之後雖然還娶了一個女人，但從沒有去女人那睡過。現在好多人都把許將軍當成模範，爭相效仿呢。雖然許將軍的脾氣不太好，但大英朝想嫁給他的人比比皆是……”

黎昇看起來有些落寞，嘆了一口氣：“是啊，我之前也聽說了，所以這次去，其實還是抱著試探的目的，想看看是不是真的……這樣的好人，怎麼就是不喜歡我們呢。”

方紋：“……”

方紋和黎昇熟識了之後，就知道他不是自己第一開始想的那種人，就又和他們嘮了一會兒，完全不知道周岩那邊都快急瘋了。

一開始只是許修崢問方紋在哪，周岩自然是說在伙房，只是隨著將軍一起去了伙房，卻沒有見到人，問其他的伙夫，也說沒有見到。

盯著許修崢像是寒霜一樣的眼神，周岩連忙找人。

就算是聰明如周岩，也不會想到方紋此刻正在軍妓的帳篷裡，所以一路上倒是錯過了好多次，直到有一個士兵說，看到何慶東和方紋一起。

問了具體的方位之後，周岩默默的退後了一步。

果然，就像是他想的那樣，許修崢的臉色瞬間就黑了。 跟在大跨步的許修崢身後，周岩念了無數句'我的祖宗誒'，也仍舊沒有把方紋給念出來。

走到帳篷前，許修崢二話不說，無視周圍滿臉震驚，不相信他會出現在這裡的士兵，直接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方紋正和黎昇他們討論著許修崢的八卦。

何慶東知道的非常多，一會兒說許修崢在娶男妻之前的生活是多麼的清心寡欲，又說許修崢崇尚一生一世一雙人，曾在十五六歲的時候就表示此一生只會愛一個人，為此還被他母親打了一頓，還說許修崢從不去花柳之地，搞得京里的人一度以為許修崢不能人道。

方紋笑的肚子都抽筋了……

於是，許修崢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方紋靠在今天剛來過自己帳篷，還脫光了要伺候自己的男孩身上，笑的花枝亂顫。

看到許修崢之後，整個帳篷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人——即便是正在生病的，也都站了起來，給許修崢行禮。

黎昇收斂了表情，心情頓時變得不好了起來。

在他看來，許修崢現在來，目的只有他……在許修崢靠近他們之後，黎昇上前一步：“我知道將軍看不慣我今天的作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想處罰我什麼都可以。”

許修崢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方紋。

方紋瞄了兩眼自己的小伙伴，默默的走到了許修崢的身後，像是小媳婦兒一樣。

他就是再白痴，也知道許修崢現在像是要火山噴發，至於為什麼？ 想想自己剛剛靠在黎昇懷裡樂的樣子，方紋默默的捂臉。 雖然許修崢從未說過喜歡他，但肯定還是很要面子的，自己的妻子當眾靠在別人的懷裡什麼的……

方紋有心想和許修崢道歉，卻不知道現在該用什麼樣的身份面對他。

如果撒嬌什麼的，自己的身份就會直接露餡了吧？ 那以後再也不能這麼愉快的與何慶東他們說許修崢的八卦了……

方紋有些惋惜。

許修崢看了一眼方紋：“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些什麼嗎？”

方紋眨眨眼。

許修崢怒道：“回去！”

方紋：“……”

方紋還是第一次見許修崢發這麼大的火，一瞬間就想到了眾人眼中脾氣暴躁的許修崢來，覺得似乎還真是挺暴躁的。

一路上，許修崢倒是沒有那麼氣了。

等到了帳篷，他就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只是看著方紋不說話。

方紋解釋道：“他是我剛認識的朋友。我發誓，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許修崢蹙眉：“離他遠一點。”說罷，頓了一下，“今日那人來找我的時候，你也來了？我看到你給我做的飯了。”

方紋點點頭：“看到了，我以為你要和他行房，就走了。”他這句話是故意這麼說的，話一出口，連自己都沒有註意到有些酸溜溜的。

許修崢看起來有些煩躁，他在帳篷裡來來回回的走了好幾遍，才突然道：“我不會和除了你之外的人行房的。”

方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