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轎車最後還是停在了出市的高速路口上，路口上面擱淺著大大小小的轎車，大多都是空無一人，也有一些屍體倒在車子裡面。

　　見已經沒有能讓車子過去的地方，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但是蘇執言還是很不耐煩看著這一整條馬路擠滿的車子，重重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到跟著下車的林凡身邊，從他身後揪出一個少女。

　　少女臉上灰撲撲的，但是不難看出她原有的面貌，放在以前也算是美人一個。此刻被蘇執言不客氣的動作而下的眼淚嘩嘩的掉，原本臉上精緻的妝容也被淚水弄花了，整個人顯得可憐極了。

　　蘇執言卻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想法，他從褲子口袋裡抽出把彈簧刀，拍了拍少女的臉，正打算說話的時候。對講機卻響了起來。

　　「東西到手了，從霞南路那邊的小道走，二十分鐘後會到市郊區。小浩在那等著。」

　　「小浩？老大你不去麼？」蘇執言從林凡那拿過對講機，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嗯，我得去趟醫院。顧南在麼？」顧文舒似乎覺得沒什麼好在意的，在簡單交代之後詢問起顧南。

　　「老大，以前也就算了，現在你明明知道醫院是喪屍最高爆發點，那裡可是擠著滿市最多的喪屍，你瘋了要往那去，要說藥品的話我們不是已經備的差不多了。」蘇執言卻並沒有將對講機交給顧南，他口氣不滿的回道。

　　「器材不夠，讓顧南和我說話。」顧文舒卻沒有解釋的打算。

　　「老大！。。」蘇執言擔憂的提高音調，他試圖想在說些什麼來改變顧文舒的想法，卻不料對講機被林凡拿了過去，林凡揉了揉蘇執言的腦袋，然後示意對方看已經拿著對講機焦急說話的顧南。

　　「我不許你去！又沒人受傷你往那跑做什麼。」顧南在聽到蘇執言的話的時候，對顧文舒的擔憂一下子到了最高點，他語氣嚴厲的對著對講機說著話，臉上一副你要敢不聽我話就和你沒完的樣子。

　　「我不會有事，你別聽執言瞎說。乖乖跟著他們走知道麼？」從對講機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平穩而溫柔。

　　蘇執言卻忍不住挑高眉頭，一副見鬼的樣子，誰來告訴他那個總是冷冰冰，做事就算下屬在擔心在反對都只會聽不會做的顧文舒去哪了，現在是誰在跟別人說他在瞎說？還耐心解釋？

　　「可是，可是。。。」顧南被對方的話堵住了嘴，聽顧文舒的語氣似乎這是他輕鬆擺平的小事。他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的舉著對講機，眼睛卻往蘇執言那邊瞟了瞟。

　　蘇執言立馬收了臉上的表情，極其嚴肅的對著顧南搖了搖頭，笑話，看老大的樣子似乎很緊張這個叫顧南的傢伙，既然這樣他怎麼能輕易放過老大。

　　「不，不行！」顧南看出蘇執言眼裡的不贊成，立馬語氣堅定的否定道。「你要認我這個哥哥，就和那個叫什麼小浩的一起等我們過去！」

　　「顧南，你相信我麼？」顧文舒沒有答應，只是低沉下來的語調表達出顧文舒的不退讓。「我答應會來接你，我不會失約。」

　　聽到顧文舒的話，顧南握緊手心裡的對講機，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答應顧文舒讓他去醫院，他打從心底認為，這裡只有顧文舒是真正關心他的，而他也必然也是最不想顧文舒出事的，因為他們是兄弟，他們彼此之間有著最緊密的血緣關係。

　　可是，顧南又清楚的意識到醫院顧文舒是非去不可，如果他硬要顧文舒留下來，也許顧文舒因為他而這樣做了，可是，絕對不會也因此而高興。

　　顧南沉默了許久，似乎下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不在去看蘇執言的態度，他不知道也許現在做下的決定是不是最好，但是他的腦袋裡有這樣一個聲音告訴他。

　　「明天你要是沒平安回來，我就回去找你。」

　　如果今天顧文舒因為他沒有去阻攔而出事了，那麼作為哥哥，他也會負擔起自己的責任。哪怕因此要去面對那些讓他腿軟的怪物。

　　這一刻的顧南身上所流露出的不退縮，並不比在場的蘇執言他們差，即使之前見過顧南腿軟害怕的蘇執言也不得不承認被顧南此刻的模樣吸引。

　　對講機裡傳出顧文舒一聲輕笑，因為聲音不大，僅僅只有顧南聽到了。他忍不住因此而有些紅了臉，於是他粗聲粗氣的說道。「還有沒有事，沒事就給我快去快回。」

　　「嗯，給家裡打個電話吧，等下會有十多分鐘通訊會恢復正常。」顧文舒收了笑聲，說完後才關了對講機。

　　等確定對講機裡在沒顧文舒的聲音後，顧南才紅著耳朵將手上的對講機還給蘇執言。

　　蘇執言看著紅著耳朵開始摸手機打電話，臉上又恢復那股子呆呆的傻樣的顧南半響，才搖了搖頭。果然還是個弱者，剛才怎麼會覺得是個和老大一樣的人物。

　　想歸想，但是顧文舒最後一句話卻讓蘇執言露出魚兒上鉤的笑容，他用刀子碰了碰剛才他拉出來還沒來得及動作的少女，示意對方拿出自己的手機。

　　「給你爸爸打個電話吧，甯大小姐。」蘇執言靠在林凡身上，用刀子拍了拍少女□的脖頸，因為力道不輕，在少女的皮膚下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笑意盎然的沖著少女開口。「一定要很害怕的告訴你爸爸，你在學校喲。」

　　即使是小小的一道傷口還是讓寧靜感到害怕，她伸手按住脖頸處的血痕。心裡因為蘇執言的話而顯得格外慌亂，在蘇執言冷漠的視線裡才抖著手撥通了的父親的電話。

　　電話一撥就通了，似乎她的父親就守在電話前面一樣。

　　「小寧，是小寧麼！你現在在哪，有沒有受傷？小寧。。喂，小寧！」聽到父親那熟悉的聲音，寧靜一下子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她不想聽這群人的話對父親撒謊，可是她又怕如果他不按照對方說的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抉擇和壓力讓寧靜有些崩潰的哭了出來。

　　蘇執言卻有些不耐的踹了踹寧靜，示意對方時間不多，而蘇執言手上的刀子卻在寧靜的脖頸處留戀不已。

　　「。。。爸，爸我。。」寧靜下不了決定告訴她的父親一個錯誤的地點，可是脖頸處不斷移動的冰涼觸感又讓她感到恐懼。

　　「小寧，你別害怕，告訴爸爸你在哪，爸爸馬上派人去接你啊！」電話那邊似乎聽出了寧靜的話裡的哭音，而顯得越發焦急。

　　「。。。啊。。」寧靜吃痛的叫了出來，她感覺到脖頸處的刀子戳進了肉裡。她怕痛的抬起眼，一下子看見蘇執言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睛，而對方臉上卻笑的很開心。對比的是肩膀上戳的越來越深的刀子，寧靜感覺到從傷口裡流出的血液滾燙而灼人。

　　寧靜閉上眼睛，不斷流淌的眼淚彙聚到她漂亮的下巴上，然後滴落到她沾染灰塵的白襯衫衣領上，她聽到自己害怕而絕望的聲音。「我在學校，爸爸，你快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