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任性一回也無妨

　　等木謙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天花板，也不是熟悉的窗簾。他看到的是冰冷機械般刺眼的鐵板，還有那種濃重的怎麼都不會不記得的機械味和消毒水的味道。

　　木謙有些疑惑地轉了下頭，他應該在特種軍營的房間裡才對，不應該是在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在這裡！？

　　結果一轉頭就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坐在床邊。他在星際聯盟唯一算的上熟悉的人——BOSS。

　　「你醒了。」BOSS俊美的臉上扯開笑容，但是卻讓人覺得有些猙獰。BOSS的右臉曾經受過重傷，所以右臉直接做手術是用機械代替的。因此每次表情只有左邊能準確無誤，右邊臉頰則要比左邊慢上幾秒才會傳到神機上。

　　「怎麼……」少年有些愣住了，幾乎以為自己又在做夢，所以才會又夢到BOSS。

　　「不是做夢。」BOSS直接回答少年，看著眼前的少年，眼裡有些複雜。不過是一段時間沒見，他覺得眼前的少年陌生的很，根本一點都不像那個冷酷無情的殺手。這樣子的人，還能叫殺手嗎？

　　他何時在少年臉上看到過如此迷茫的表情。

　　「BOSS！？」少年呆愣地重複。他奇怪的是自己怎麼一覺就給回來了。

　　他現在應該在那個房間裡才對，因為王、灰和鬼司也還在那邊……「所以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邊？難道他已經回來了？

　　木謙古怪地看著眼前的BOSS，他有太多的疑問想要問，但是明顯此時眼前的BOSS並不想回答他太多問題。

　　「你現在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和上面的人說你醒了。」BOSS說完就往外走。只留下少年一個人在病房裡。

　　等BOSS離開病房的時候，七拐八拐走到一間會議室打開門。裡面已經坐滿了一群的人，所有的人臉上表情都很嚴肅，整個房間都瀰漫著一股強大的壓力，BOSS一打開門所有人視線便全都掃過來。哪怕是早就身經百戰的他，對著那些冰冷機械的視線，也忍不住皺了下眉……

　　還好沒有馬上叫木謙來應付這些人。

　　BOSS直接目中無人走到最右邊的位子上然後坐下，面對所有人看過來的視線也無動於衷，真真做到你們不動我也不動。

　　「編號012是不是醒了。」坐在最上位一個穿著銀色軍服的男人對著BOSS問到。口氣強硬，一點沒有商量的餘地。一看就是早就習慣發號司令的人。

　　「醒了。」BOSS只是簡單回答兩個字也沒有再說多餘的話。他們這些早就在組織裡打滾許久的人，對於政府內部的一些利害關係早就十分清楚。在這種情況和場合下，說的越少越沒有錯。

　　「醫生說他的身體狀況如何。」上位銀色軍服男人繼續冷冷地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針對BOSS，他的話問的異常尖銳和直接。話裡也是特別冰冷。

　　「不知道。這個你得問醫院的人。」BOSS也沒有頂撞，只是直接將問題踢給了別人。

　　「他現在身體還沒什麼問題，肚子裡的孩子也正常。只是……

　　「你說話要我一句一句問你才會說清楚嗎？有什麼事情不會直接一次性匯報清楚嗎？」上面男人明顯不滿意醫院的回答，後面還有個轉折，偏偏還喜歡吊著胃口，真以為他們是病患家屬，還吃他們醫院這一套。

　　「不是，我在考慮怎麼回答。」醫院的人立馬擦擦額頭的汗，被這麼多雙眼睛直接盯著，實在壓力很大。

　　「說！」

　　「因為他肚子裡的胎兒同時具有星際聯盟的基因，也擁有地球2013年的基因，所以不是很穩定。而且似乎肚子裡的胎兒根本不適應星際聯盟，開始出現了排斥現象。」醫院的人立馬將報告和材料發給在場的人看。

　　其實會出現這種狀況也在他們的意料之中。他們之前也是考慮過這種情況，畢竟不是同個時空的基因難免會出現狀況。

　　「那麼之前為什麼你們不提出來！？」其他人立馬對技術部的人捉出質疑：「你們技術部的人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研究出來的還是瑕疵品，根本沒有成功。」

　　「他不是瑕疵品。」聽到這的BOSS冷冷地說了一句。

　　他原本就是他們組織優秀的人，要不是上面一定說木謙符合要去完成什麼計劃，他們根本不會讓他們派木謙去。

　　「這是技術部的問題，根本就不是木謙的問題。」

　　「這時代的人送回過去沒有任何問題，但是沒有想到兩個不同時空的基因混在一起會起排斥。」技術的人也有些犯難：「也許這和木謙之間在地球的時間太久，而且孩子的基因可能隨地球的人更多，才會對星際聯盟出現排斥現象。

　　「那麼他會怎麼樣？」BOSS現在關心的是這個問題，畢竟那個少年是他看著長大的。

　　「孩子可能會保不住，他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最多就是身體指數會下降。」技術部的人把分析出來的結果說出來。其他人臉上都是陌然的表情。

　　比起擔心一個試驗品的身體狀況，他們更擔心的是這個實驗的結果，畢竟這個實驗花費了他們不少的時間和精力，當當是研究這一項就花了不少時間。而且最主要的是，他們想要增加星際聯盟的人數……

　　「如果這個辦法行不通的話，那麼我們的人口問題還是沒辦法解決。」坐在最上面的銀色軍服的男人開口。所有人的話題已經轉移到如何再想出新的辦法解決他們越來越少的人口問題。他們不在關心那個編號012的男人會怎麼樣。

　　BOSS坐在下面表情有些難看。

　　這個計劃本來就和他沒有多大關係。但是其中牽扯到他的人，而且他又算是星際聯盟上級裡面的人，所以才會參加這個會議。

　　實際上他根本不想聽這個會議。尤其這會議的內容更是讓人火大！

　　「有沒有一種可能。」另外的人提出別的聲音。

　　「會不會是母體裡的胎兒排斥星際聯盟，要是讓他回去將孩子生下之後帶回星際聯盟是不是可行？」這是個新的觀點。之前他們只是想母體中的胎兒會出現排斥現象，畢竟含有兩個時空的基因。但是如果是已經生下來的那自然和胎兒又不大一樣。

　　「有這個可能。」技術部的人立馬就亮起了雙眼。

　　「胎兒因為比較脆弱，除了母體的營養之外，他們對外界的抗拒非常強烈。只要外界環境稍微有些改變，就會給胎兒造成很大影響。如果是生下來之後，孩子的適應性會比較強。更何況那時候更好研究。」技術部的人一邊查相關的材料，一邊回答所有人。

　　這是個新的理論。如果胎兒不行，那麼他們就從別的地方著手。

　　「那麼好，你們給我好好寫這份計劃。如果還是出現和這次一樣的問題。那麼你們技術部明年的預算就減半。」最上面的人說完率先關掉了開關。立體圖形立馬消失不見。

　　整個房間燈光一暗，就只剩下最左邊還坐著BOSS。

　　BOSS面無表情想了一會兒就出門朝著木謙的病房走去。

　　「你想留下來還是回去？」BOSS看著床上的少年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名了來意。

　　「什麼？」

　　「你想回地球去，還是呆在這？呆在這的話你肚子裡的孩子會流掉。但是回去的話，你要繼續做試驗品。」BOSS看著少年臉上的表情，眼裡有他不自覺的慈愛。他是看著少年長大的，他比任何人都瞭解眼前的少年。看似強大，實際上心又如此的脆弱：「如果你想留下來的話，我可以把你肚子裡的孩子弄掉。我還可以給你一個新的身份。」

　　「……」

　　「你不是想要離開組織，我也可以幫你離開組織。錢我也可以給你。」BOSS繼續說著自己的條件。少年看著他疑惑，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提出這些。

　　「你想問為什麼當初不願意幫你？那樣你就不用去接受這個實驗？」BOSS看著少年：「如果那時我說幫你，你肯定不會答應。」

　　少年默認了。

　　「那麼你現在呢，要接受我的幫助把孩子打掉。還是繼續實驗回到地球？」BOSS盯著眼前的少年……

　　少年看著窗外熟悉的場景，覺得眼前越發像場夢。

　　「我現在到底是不是在做夢。」少年堅硬的側面看起來有些尖銳。

　　「如果是呢。」

　　「是的話我會任性一次。」少年繼續看著外面。沒有回答。BOSS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這次見到木謙，他總覺得木謙變得不一樣了，和過去不一樣。

　　「你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回答我。」BOSS離開了只剩下少年一個人在房間裡。

　　到處都是冰冷的機械味。木謙靠在床上覺得眼前這就是夢。估計是被那三個男的做的狠了，自己昏死過去然後夢到回到了星際聯盟。

　　要是過去，不管自己去哪裡，那三個男的都會跟上來，但是現在那三個男的還能不能跟過來。少年不知道，他想那三個男的應該還會跟過來。就像他離開開德時候，離開惡魔島的時候，那三個人不都跟過來了？

　　這個夢做的有些長，也是木謙第二次夢到BOSS。BOSS和記憶中的一樣沒有多少改變。只是每次來看他的時候都會問上一句「想好了沒有」。他知道BOSS想要讓他決定，但是他則是在等那三個男人來找他……

　　可是過了差不多一個月，那三個男的還是沒有出現來找到。而他也在床上呆了一個月，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因為他感覺到的到自己肚子裡似乎有了別的生命，那種感覺太明顯了，明顯的他想忽視都不行。

　　最後這天的時候，BOSS來看他的時候還是問了他這個問題：「他們已經研究好了，明天就會來通知你。你想要走只能趁現在。」

　　「……」

　　「我知道你當初答應這個實驗是為了什麼，錢我可以給你，當做你這麼久以來為組織放力的獎勵。身份我也可以幫你要到，你以後可以在星際聯盟裡無憂無慮地生活，將和組織沒有任何關係。」BOSS看著少年，想要他的回答：「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把孩子打掉留在這邊。否則你又將接受實驗，繼續當個試驗品。」

　　少年彷彿聽不清楚BOSS在講什麼。對於BOSS的命令他從來不需要懂，只需要服從就可以。到是這第一次，他竟然從心裡不喜歡BOSS的這個命令。

　　這一個月，他明明已經夢到熟悉的星際聯盟，但是為什麼這邊冷冰的機械味讓他覺得難受，總是想要吐的感覺。

　　還有那三個男人也沒有找到這邊來，這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久，竟然一個人都沒找過來……

　　「這真的是夢。」

　　「是夢的話又怎麼樣？」BOSS不明白，一天可以是夢，已經一個月了少年竟然不願意面對現實？這根本就還不像他認識的那個少年。

　　「夢的話說真話。現實的話說講話。」第一次BOSS從少年臉上看到表情，竟然還有些調皮。似乎這才符合他這個年紀……

　　「是夢。」BOSS突然想聽聽他的真話。

　　「是夢的話，真話那就是任性一回。」少年看著窗外：「我似乎不太喜歡這裡，我想去地球……」

　　「……」在這邊生活了將近二十年，竟然說不太喜歡這邊，而要去那個遙遠的只呆了一年的地方……

　　這原來是真話。丟下故鄉去那個地方，果然任性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