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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66章
第66章

  過了幾天,阿竹便從長輩們的拉家常中聽到了公主府的消息,所有的女性長輩們還邊說邊噓唏。

  消息是這樣的:駙馬孔陵軒思念亡妻過度,不小心在公主府裡的花園的假山上摔了下來,不慎摔斷了腿!

  於是,在所有不知情的人眼裡,孔駙馬對安陽長公主那真是真愛,實在是個絕世好男人!

  阿竹初聽時還有些情緒波動,等聽得多了就麻木了,同時心裡安慰自己,這樣也好,保全了昭萱郡主的名聲,等她守完母孝,年齡也不算大,若是皇上憐惜她,便能為她擇門好親事,只要有皇上護著,她後半生也算是有依靠了。

  其間,阿竹又私下與昭萱郡主通了幾次信,當然昭萱郡主現在還無法起身,信都是丫鬟代筆寫的,但知道她每天清醒的時間慢慢增多,方寬下心來。昭萱郡主在信裡說,現在她與父親雖然同住公主府,但是各管自己的院子,互不打擾,保持著一種平衡。唯一能打破平衡的便是昭華郡主,不過她雖然每次回娘家探望父親和妹妹,但每回離開時,昭萱郡主心情都會低落很久——這些自然是星枝星葉私下添上去的,讓阿竹在信裡多勸慰一下她們郡主。

  公主府的事情便這麼悄無聲息地揭過了,京城的人除了噓唏孔駙馬是個情深義重的外,便沒再多提其他,又因為公主府此時在孝期中閉門謝客,所以還真沒有多少人知道其中的真相。而知情的人,也不會去趟這趟渾水。

  阿竹有時候想,皇上和安陽長公主的感情似乎挺好的,即便沒有證據,他難道不懷疑麼?若是他懷疑,為何沒有表態?難道只是因為昭華郡主相信父親,為父親開脫麼?不過阿竹想到,昭萱郡主已經沒了母親,若是父親又去了,於她的名聲同樣不好,駙馬活著還比較好吧……

  可能是阿竹想得太多了,柳氏覺得她一個女孩子家想太多不好,於是便將她打包去了柳家。外孫女去探望外祖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不怕外人說嘴。

  去了幾次柳家,阿竹很快便對柳家熟悉起來,外祖母疼她,舅母也是個和善的,大表嫂雲氏也是個爽利人,和她說話特別有趣,去了幾次就混熟了。柳家人待阿竹實在好,簡直拿她當成家中的孩子看待,阿竹原本還覺得,這是血脈親情,不過很快發現她真是太天真了。

  當發現舅母其實是拿她當兒媳婦一樣看待時,阿竹簡直是晴天霹靂。特別是得知母親想要撮合她和柳昶時,阿竹終於發現事情已經往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到了十一月,阿竹的舅舅柳城終於帶著次子柳昊夫妻一起回京了。

  得知柳城進京的消息,柳氏激動之下,便先攜著兒女一起去了柳家。而嚴祈文因為並不是休沐時間,不能和妻兒一起去迎接大舅兄,只能遺憾作罷,表明改日有空會在靖安公府給大舅兄一家下帖子,請他們一家過府與宴,給他接風洗塵。

  「大哥!」

  柳氏激動地看著進門的中年男子,發現他髻角竟然已經發了白髮,心情激動又複雜。

  又是幾年不見,似乎轉眼間大家都變老了。

  柳城看到妹妹帶著外甥和外甥女過來,心裡也極為高興,對來行禮請安的阿竹姐弟忙扶起來。何氏帶著兒子兒媳一起去迎接,將回京的丈夫及二兒子夫妻一起迎進了門。柳昊夫妻忙過來給長輩們請安,同時也與阿竹姐弟見禮。

  眾人一起去了柳老夫人那兒,又是一翻廝見不提。

  柳城喝了口茶,互相敘了離別之情,又詢問了妹夫的情況,然後對柳氏道:「一轉眼,阿竹和長槿都長大了,阿竹明年便要及笄了吧?」又看著阿竹姐弟,妹妹如今兒女雙全,心裡實在是寬慰。

  柳氏笑盈盈地道:「便是三月,屆時挑個吉日給她舉行笄禮,我想叫大嫂過去當這正賓人。」

  何氏聽罷便笑了,直道:「我生了那麼多小子,沒有一個女兒,阿竹就像我女兒一樣。雖然我極願意為咱們阿竹插笄,不過怕到時候還有更適合的人選,我便不去搶這活了。」

  柳老夫人和柳城聽罷都點頭,阿竹雖只是二房的孩子,但公府沒有分家,她還算是公府的姑娘,公府定然能請到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輩為她插笄,如此也可以提高她的身份地位,對阿竹只有好處。而且靖安公府裡還有老太君和老夫人,恐怕到時候她們會有什麼意見指示,所以並未將柳氏這話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客氣。

  柳氏說這話卻是真心的,她越看柳昶,越覺得他是個好孩子,一心向學,潔身自好,實在是個合適的好人選。若是何氏作了阿竹的主賓人,也是給女兒刷存在感,以後阿竹嫁過來,不虞婆媳不睦。

  及笄這種事情就跟宣佈你成年了可以結婚一樣,阿竹覺得這是家常便飯,實在是沒什麼好臉紅的,但是在場的人眾多,同輩的表哥表嫂們紛紛都用打趣的眼神瞄著她,長輩們拿她打趣,只好低頭裝作一副害羞靦腆樣,眼角餘光瞄見柳昶促狹的目光,臉上帶著若隱若現的笑容,忍不住瞪了回去。

  柳昶忍不住笑得更樂了,見阿竹抿著嘴瞪他,方收斂起來。

  兩人的小動作,大人們坐在上首位置哪兒能沒看到,柳城和何氏對視一眼,他們曾經也商議過三兒子和阿竹的事情,以前說他們還小看看情況,現在嘛……若是兩個兒女互相看對眼了,也不用矯情拒絕。且他們相信,以三兒子的才華,很快便能以科舉出仕。

  拉了會兒家常,柳城便回房去洗去身風塵,柳氏陪柳老夫人說話,何氏帶著大兒媳婦去廚房,讓人整桌席面慶祝。

  一群表哥表弟們也各自散去,最小的柳旦原本是想要跟著胖表哥去玩的,誰知道胖表哥緊緊黏在他姐姐身邊,柳旦也想留下來,很快被四哥柳盼和五哥柳昌給拎走了,連同胖弟弟一起拎走。

  阿竹頓時心塞,她和柳昶真的是特純潔的表兄妹,就算你們特地製造機會,也只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坐著說幾句話喝杯茶罷了,避了也沒有用啊。

  這段時間她雖然來柳家很多次了,因為有小時候與柳昶相處過一段日子的情誼,所以那麼多表哥表弟中就與柳昶比較熟悉,這些表哥表弟們是什麼意思?

  兩人在暖房坐著聊天,而且還將門窗都打開,伺候的下人也在。

  待丫鬟上了茶後,阿竹拿出她在大伯書房裡抄的古藉孤本手抄本給柳昶,忍不住埋怨道:「你先前笑什麼?剛才他們好像都誤會了。」

  柳昶翻看著手抄本,根本沒注意到這事兒,只道:「他們都太閒了,所以眼睛有些問題。,你不必在意。」

  阿竹仔細看著注意力都陷入了手抄本中的柳昶,心說這位小表哥根本是個視女人如無物的聖人,若是用絕世孤本和絕世美女給他挑選,他一定會選絕世孤本,而且會振振有詞地說:「絕世美女常有,而孤本不常有!」

  所以,這位少年長到十五歲,根本是白長了,還未到少年慕艾的時候啊。

  阿竹心裡微微寬心,她拿柳昶當弟弟看的,對這麼生嫩的男孩子也沒啥興趣,所以母親的安排,可能要辜負了。

  在阿竹喝了幾盞茶時,柳昶仍是沒有抬頭,藉故不斷經過暖房的幾個男孩子見狀,暗暗地急了,於是沒可奈何,將攔著的胖弟弟和柳旦放了過來。

  「三哥,你又只看書不理人了!快成書獃子啦!」柳旦像隻猴子一般蹭蹭兩下就爬上了暖炕,猴在柳昶身邊,用他的爪子蓋在手抄本上,指責他。

  柳昶揉了揉弟弟的腦袋,在他尖叫著跳開時,又繼續捧著手抄本翻看。

  胖弟弟也猴到阿竹身邊,阿竹給他們分別倒了茶,笑道:「你們剛去哪兒玩了?」

  胖弟弟很委屈地告狀:「表哥們好可惡,不讓長槿來找姐姐!」說著,瞪了眼柳昶,可惜他頭也不抬,根本無法接收到胖弟弟的惱怒。

  柳旦笑呵呵地道:「表姐,哥哥們說表姐和三哥正在說正經事,叫我們不要過來打擾你們!」

  阿竹撇了撇嘴,反而是胖弟弟瞪了眼柳旦,挨著阿竹更緊了。

  胖弟弟雖然不知道大人們的意圖,但他發現每回來柳家,姐姐便會和三表哥一起說話聊天喝茶,好像姐姐要被三表哥搶了一樣,其他人還樂見其成,胖弟弟不高興了,覺得他再不看緊點,姐姐就要被人搶走了。

  直到用膳時間,柳昶的心思還沒有從手抄本中回過神來,所以對於大人們的話還有些茫然。

  「娘,你說什麼?」

  何氏真是恨鐵不成鋼,戳著他的腦門道:「剛才我聽說了,你怎麼能一直看書,將你表妹撇在一旁?」

  柳昶笑道:「表妹時常來這裡了,就像娘親你的女兒一樣,兒子不用跟她見外!」意思是,表妹就像他的親妹妹一樣。

  何氏臉皮有些抽搐,仔細看了看兒子,發現他雙目清明,笑容仍是要閃瞎人的眼睛,但卻無絲毫的少年人特有的慕艾之色。何氏安慰自己,或許是他還小,反正阿竹也小,不急,待明年阿竹及笄後再說罷。

  等用過膳後,柳氏又呆了會兒,見天色差不多,便告辭離開了。

  回府的路上,天空下起了雪,天氣變得更冷了。

  胖弟弟看了會兒雪,突然想起了什麼,扭頭對柳氏道:「娘,以後不要讓姐姐去舅舅家了!」

  柳氏有些驚訝,笑問道:「為什麼?難道壽全不喜歡舅舅家麼?還是和哪個表哥吵架了?」

  「沒有,舅舅一家都很好,外祖母和舅母都很疼我,表哥們也很有學問。」胖弟弟趕緊搖頭,然後方道:「我去舅舅家就行了,不用姐姐去了!男女七歲不同席,姐姐已經長大了,不能再隨便去舅舅家,不然會被搶走的!」

  柳氏聽得忍俊不禁,特別是看著兒子繃著張小肥臉一本正經,更是可愛得不行,忍不住將他摟到懷裡打趣一翻。

  阿竹也笑得不行,對弟弟道:「我只是去探望外祖母罷了,你想多了!」才七歲的小孩子家,竟然能想這麼多。

  胖弟弟仍是不高興,氣哼哼的說:「反正,姐姐就不要去了,有什麼東西要捎過去的,長槿幫你帶過去就是了!」一定要隔絕姐姐和那些表哥們!小胖子捏緊了胖拳頭。

  回到府裡,柳氏便將兒子打發去讀書了,拉著女兒到房裡說話。

  阿竹有些不自在,不過自從發現母親的意圖後,她也想和母親談談。

  柳氏也不迂迴,直接道:「阿竹,你喜歡你三表哥麼?爹娘作主將你嫁到舅舅家好不好?」

  「……三表哥就像弟弟一樣!」阿竹糾結地說,可能是心理年齡比較大,她看柳昶,就像在看個小弟弟一般。而且一個才十五歲的男孩子,即便比較早熟,她仍是沒辦法將他當男人看。真苦逼!

  「他比你年長!」柳氏無語地糾正她,又笑道:「娘覺得,柳昶是個好孩子,他勤學好問,不吝於吃苦。你爹考教過他的學問了,曾說明年的科舉,他若下場參加,必會榜上有名,算是個極有才華的。其次,他潔身自愛,品德高尚,以後會是個好夫婿,如你舅舅一般。最後,你舅母極喜愛你,會將你當女兒一般疼愛,以後沒有什麼婆媳問題……」

  阿竹沉默,她自然聽得懂母親言下之意,可以這般總結:柳昶現在雖然是個白身,但是個潛力股,明年開科舉時便知道結果了,先抓住再說。其次,柳家家風清正,柳城只有一妻無妾,且有家規,是個好榜樣,柳昶以後也會如他父親一般,只娶一妻,不會亂搞男女關係。最後,婆婆就是舅母,而且舅母與柳氏曾是好姐妹,是個真真的和善人,若她嫁過去,省了婆媳關係……

  怎麼看,柳昶都是個好選擇。

  可是,她實在是沒感覺啊!最最重要的是,阿竹覺得自己頭上還懸著一把鋒利的刀,那刀的主人叫「端王」。外一端王真的如他所說的,等她及笄時來娶她,若是現在兩家約定了,會不會得罪他……她是不想嫁給端王,但一直苦於不知道用什麼法子避免這種事情好,外一端王直接請旨定下婚事,她能怎麼辦?

  阿竹頓時覺得無比的糟心,她是想要將端王的事情告訴父母,但怕到時候又解釋不清。而且她有些駝鳥地想要抱著僥倖心情,只盼著端王其實只是說笑——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敢拿家人開玩笑啊!

  這種苦逼的心情無人能懂。

  「娘,表哥似乎也無意!我每回去舅舅家,他都當著我的面捧著本書看,我只能跟著他一起看書!」阿竹提出有力證據,心裡頓時感謝柳昶這書癡,更感謝大伯書房裡的藏書。

  自從柳昶回京後,阿竹有一回和他說起大伯嚴祈華書房裡的珍貴的孤本,他想借來一閱,但嚴祈華書房的書可不外借,阿竹只好請示過嚴祈華後自己去抄了,然後將手抄本送給他。

  柳氏笑道:「柳昶確實年紀有些小,不過我和你爹還想留你兩年,等到他十八歲了,也開竅了,不急!」

  但是她很捉急啊!阿竹心裡像有隻小猴子在上躥下跳,但心知父母是為她好,而且沒有事到臨頭,便只好作罷。反正,等她及笄後便知道結果了。若是端王沒有行動,她便可以高高興興地讓父母幫她打算。

  「娘,能不能等我及笄後再和舅舅家提這事?不然我不好意思。」阿竹臉不紅氣不喘地說著,根本沒有絲毫不好意思。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決定,但柳氏也不忍忽視女兒的意見,摸摸她的臉,笑道:「好吧,這事等你及笄後再說吧。你舅母心裡也喜歡你,到時候若真的成,便先訂親也行。」

  晚上嚴祈文回來,和妻子一起說了下柳家的事情,然後又提到阿竹今兒的態度,沒想到嚴祈文聽了後大為同意道:「大舅兄剛回來,恐怕還有好一陣要忙,各處也要打點一翻,時間有些緊,就先不放著罷,等阿竹及笄再說。反正人就在那裡了,跑不了!」

  這麼說著,心裡卻氣哼哼的,覺得怎麼看柳昶那小子就是不順眼。若是真的要將女兒嫁給他,他非要將女兒多留幾年再嫁過去才好!

  *****

  阿竹對這時代早婚的傳統覺得糟心,然後她發現更糟心的是,她剩下的兩個姐妹的親事也要被提上議程了,特別是嚴青蘭……親事簡直是一波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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