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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傾天闕》第159章
第四十九章:何其有幸

  何苦來哉?

  藺琦墨脣際掠過一絲苦笑。

  鳳瑛豈會不明,今日他藺琦墨這個說客是無論如何都萬無成功的可能!可他為何還提議要他前來勸說玟懷?

  鳳瑛此舉意不在勸,而在將心,將的乃是麟帝之心口依著他和玟懷的關係,麟帝雖是信了玟懷,將大軍交由他,但是心中怕多少是有刺的,是不放心的!

  從他派遣的監軍便能看出一二,那監軍姜公公和玟懷有仇,早已是人盡皆知。

  此番鳳瑛讓他來勸降,雖是不能勸服玟懷,但是這事經由有心人添油加醋的一說,怕是在麟帝心中會埋下一根深深的刺!

  鳳瑛心思,藺琦墨早在昨日他提議要他來勸降時便已明了。然而鳳瑛既提出了,當著諸將的面,藺琦墨便沒有任何理由回絕。再來,終究要走向對立的,能以此事,和玟懷敞開心扉,劌也不算一場壞事。若麟國需要一個將領挑起大任,藺琦墨是樂意的,那個人是有著清晰頭腦的童玟懷。

  一方面幫著青國攻打麟國,一方面又不希望麟國慘敗,藺琦墨斂了苦笑,嘆息一聲。

  玟懷恐是剛剛才想通此節,這才以那自殘的一刀以表清白,但是怕只怕已是徒然……麟武帝多疑,豈是一刀能安其心的?

  若再有青國在麟都的暗探們興風作浪、鼓噪民心,麟國換帥怕也就這些日了。

  餘光見鳳瑛迎了上來,蔭琦墨收了思緒,微整面色,抬頭望向鳳瑛。

  鳳瑛已是快步走來,執起了他的手,望著他那斑斑點點滲透血跡的手,蹙眉關切得急聲喚道:“軍醫,快!”

  藺琦墨淡笑:“無礙,謝陛下關心口只是四郎終是讓陛下失望了,並未說腮一”

  鳳璞忙擺手,道:“四郎休要如此說,快快去包紮傷口。今日四郎受傷,朕心有愧。這樣吧,傳令下去,既青麟兩國主帥都已負傷,便休戰三日。四郎覺得可妥?”

  迎上鳳瑛笑意閃動的雙眸,藺琦墨眸中銳利一閃終是沉靜如潭,笑道:“一切聽憑陛下的。”

  停戰三日?罄冉一愣,但覺不對,她思緒斗轉,頓時抬眸盯向鳳瑛,明白了過來。

  好一個離間計!

  這一停戰,那童玟懷怕是真真有口也說不清了一

  事情確實是如此發展的,自江州到麟國都城快馬日夜馳騁只需三日。青麟於三尾峰休戰的事怕是斥候在第三日晚便送達了敕權宮。

  自第四日起,青國便開始以各種形式騷擾麟軍,卻沒有什麼實際性的攻寨手段,延續到第六日的正午,雙方都等來了那個預料中的聖旨。

  麟帝果如所料以童玟懷受傷為由,撤去了他的統帥一職,令其即可回京。隨同而來有御醫為其診治傷口,顯示了帝王對臣子無限的恩寵。

  可這些都是表面文章,真正代表著什麼無需多言。

  童玟懷怕也早料到會有些結局,沉默的接了旨,傍晚時便離開了三尾寨,啟程歸京。

  前來接替童玟懷的乃是高郡王簡文達,此人雖有些軍功,但素狂妄魯莽,乃是武帝淑妃的生父,半個國公爺,自是得武帝信任。

  消息傳到青國軍營時,鳳瑛正於藺琦墨對弈,罄冉分明見藺琦墨的眉宇擰了下,探究的撇了眼淡笑不語的鳳瑛。

  罄冉想麟國的朝中,怕是有鳳瑛安置的細作,且是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的人。不然麟武帝換簡文達為將,鳳瑛不會表現的那般平靜,便如事先知道一般。

  簡文達並非草包,在朝中還頗有幾分威望,這樣的人堪得統帥。然而此人性子魯莽,生性狂妄,派這麼個人來防守三尾寨,對青國來說簡直就是福音。罄冉覺得這簡文達簡直來得太及時了,她甚至懷疑這個統帥的任命只怕是鳳瑛那說得上話的細作對麟武帝的攛掇。

  果然,這日藺商琦墨便令人去查證,是誰向武帝舉薦了簡文達,然後他半響沉默,苦笑道。

  “冉兒,你看吧,麟國確實已無藥可醫我心甚痛。”

  罄冉只覺他的話便猶如白髮蒼蒼的父親面對吸毒至深的兒子發出的最後嘆息,包含著所有深情、絕望、傷痛和惋惜,她一時怔住,竟自無語。

  簡文達接掌軍權後,青國並未即刻強攻三尾寨,轉而改為日夜騷擾。藺琦墨將營帳直接移到了半山,帶著一隊救軍營精銳日夜守在山腰上,白日派士兵前往罵陣,夜晚則不停擊鼓騷擾,鬧的簡文達沒有一日安眠,氣的在寨墻上吹鬍子瞪眼破。大罵。

  可這簡文達雖是狂妄魯莽,脾氣暴躁,可終究不是沒有腦子的莽夫,任商琦墨罵了三日,他雖是生氣,卻未曾出寨迎戰。偶爾還放冷箭偷襲青軍,倒是未讓藺琦墨占到任何便宜。

  這夜,罄冉出了帳便見白鶴指揮著兵勇又抬進來十多個傷兵,身上的箭羽在火光下翎羽白花花的刺目。罄冉微微蹙眉,轉身向藺琦墨的營中走去。

  入了帳,卻見藺琦墨正料靠在塌上,右腿交疊左腿之上,有一下沒一下得打著節拍。塌邊的矮幾上放著一疊花生米粒,他右手拿書,左手不停拈起花生,兩指一彈便能準確無誤的令花生粒落入口中。樣子劌是悠閑自在的很!

  罄冉搖頭邁步,將他的腿自塌上拉了下來,落座其上。還未坐穩,藺琦墨的頭便順勢靠了過來,依上她的肩膀。

  望著帳幕上顯現的相依人影,罄冉臉一紅,推他一下,奈何藺琦墨竟靠的死死,她愣是沒有推動,索性任由他靠著,低頭望向他手中的書。一看之下頓時瞪大了眼,雙頰更紅。

  見他看得津津有味,她本還以為是什麼兵書,哪誠想他竟在軍營翻看著一本書頁已明顯發黃的《繡榻野史》!更讓她結舌的是,那書頁上的字分明便是藺琦墨的真跡,無假包換。

  罄冉正愕然,卻聽藺琦墨極為得意的道:“冉兒,瞧瞧,為夫當年是如何刻苦用功,通宵達旦的抄書苦讀呢。”

  罄冉頓時便忍不住得翻了個白眼,通宵達旦的抄黃色小說還這般炫耀的怕也只有他了!察覺到藺琦墨身體向懷中探來,放在她肩頭的腦袋有向下掉的趨勢,罄冉直驚的向旁縮了縮,忙開口道。

  “我來可不是跟你討論這個的,你到底怎麼想的,罵陣好像對簡文達沒有用呢。今晚麟軍又放冷箭了,我剛剛進來時見白鶴正安排傷員,傷的不少啊廣

  藺琦墨不甚在意的挑眉,靠著罄冉的身子一軟,頓時便將頭枕在了她的腿上,目光灼灼盯著罄冉,壞笑道:“明兒這罵陣定然釣出條大魚來。冉兒,咱不說這個,如此良辰美景,我們不如……”

  罄冉見他雙眸微眯,其間迷離的流動著晶燦光澤,禁不住身體一抖,一個大力將他推開,撥腿就跑。一陣風般奔至帳外,卻聽帳內傳來藺琦墨的笑語,嚇的罄冉腳步一個踉蹌。

  “冉兒,這書中有一十八式甚為有趣,四郎等你下次來,我們好一起參詳參詳啊。”

  他的聲音極大,顯然守在帳外的兵勇都聽到了,齊齊抬頭看向她,罄冉只覺頭皮發麻,雙頰瞬間燙的能煮熟雞蛋,拔腿就跑。

  走出極遠,卻聽一個士兵低語道。

  “藺將軍可真用功,這麼晚了還在和雲姑娘一起參詳武功。”

  “是啊,怪不得功夫那麼好…”

  罄冉腳下再次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翌日,三尾寨下上演了一出極為精彩的罵陣秀。

  “你知道個屁!那簡震雄就不是簡文達的種,簡文達養著他就不錯了,還給他求官?簡文達這綠帽子戴的也太窩襄了!”

  “哦~怪不得簡震雄身為國舅,已過而立卻未有一官半職!噴嘖,這簡震雅的娘是簡文達的二姨太吧?真夠風騷的!”

  “那可不,和別的男人搞,還能讓簡文達心甘情願認下野種,這娘們不簡單,哈哈,不簡單啊!”

  “簡文達這孫子當的,哈哈,也不知那野種叫爹,簡文達是啥感覺?”

  寨下幾個青國兵勇興致極高的談論著,他們個個都是懷有內功之輩,聲音異常清亮渾厚,直傳到了寨樓之上。

  罄冉穿著小兵的衣服,混在罵陣的隊伍中,聽著耳邊兵勇譏笑謾罵的聲音,抬頭望向那寨樓。寨樓上早有個小將裝扮的青年,雙目猩紅盯著這邊直跳腳。三五個小兵拉著那人,顯然是怕他衝下寨來。

  罄冉撇了眼悠哉悠哉坐在馬上的藺琦墨,勾起脣角,湊近他:“那人就是簡震雄?”

  聞言,藺琦墨亦湊近罄冉,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讚賞,挑眉道:“冉兒好機敏。”

  罄冉目光不動,仍望著寨城,蹙眉途“你是想把簡震雄逼出寨來生擒?可他若不是簡文達的親子,便是他出了寨,簡文達也不會亂了方寸,不是嗎?”

  藺琦墨卻挑眉,嬉笑道:“冉冉也信這些瘋話?依著簡文達的性子,會給別人養著野種?”

  罄冉一愣,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三日連著罵陣,簡文達看出青國並未存心攻寨,已失了警惕,不再守在寨上。想來那簡震雄的頭腦定然比其老爹簡單,藺琦墨這是要將簡震雅引出城來。

  “簡震雄,你個野種,你爹是哪個啊?”

  “哈哈,要是不知道,老子願意認了你這兒子!”

  叫罵聲依舊不斷傳來,且有越來越厲害的趨勢。簡震雄早已怒不可遏,望著城樓上分明極有興趣地偷看著自己的兵勇,他怒喝一聲,雙眼已是猩紅。

  下面青國兵勇們罵的話,並不是完全空穴來風。早年這簡震雄的母親確實和一男子有過曖昧關係,卻也是在那時候有了簡震雄,左不過是因為後院爭寵,在他母親懷孕八個月時,突然和那男人的事就被翻了出來。

  簡文達震怒,不過後來到底還是弄清楚,他母親和那男人並未發生過分的關係,簡文達杖斃了兩個嚼舌的人下,自此壓下了這事。自簡震雄出生後,長相越來越肖似其父簡文達,這事也就慢慢的淡了,無人再提及。

  可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往往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口簡震雄隱約也曾聽到過一些風言風語,此刻青國人這麼一吼,他還真有些拿捏不準真假,心裡頓時便如有萬乾小手在抓,又有一把大火在燒,直氣的他一聲怒吼,甩掉拉著他的幾個士兵,抓了長槍,就衝下了寨樓。

  罄冉正低頭把玩著劍穗,卻聞一陣喧嘩傳來,她匆忙抬頭,正見寨門洞開,一人一騎衝了出來,後面呼啦啦得忙跟出一隊麻兵來。

  藺琦墨正等的微急,只怕簡震雅再不出來,待簡文達趕來就沒了後戲,此刻見簡震雄上當,他雙眼一亮,策馬便衝了出去,轉瞬已和簡震雒激戰在了一起。

  青軍的中軍觀戰台設在半山腰的小丘上,鳳瑛負手立在台上,見寨門處簡震雄被激出戰,他眉宇一亮,呵呵而笑,抬手道:“快!令大軍攻入三尾寨!不可延誤!”

  他身後大旗揮動,頓時山下便響起了震天的鼓聲,喊殺聲隨即而起。

  鼓聲一起,簡震雄便知上了當,欲馬上回馬寨中,可此時哪裡還由得了他?!

  藺琦墨將他纏得死緊,他此刻只有不斷揮舞長槍寸氐擋的份兒,也不知是怕還是急,直出了一身的汗。

  藺琦墨卻也不急著拿下簡震雄,只將他穩住,目光留意著寨樓。忽而他雙眸一亮,手中寒劍驟然飛舞成片片凜冽的劍光向簡震雄鋪天蓋地罩去。

  簡震雄雙目圓瞪,嚇得臉色慘白,本能的揮舞著手中長槍牙氐擋,然而長槍洲觸上刻氣,竟被截斷,接著他胸口被劍氣所傷,頓時便噴出一口血來,身體一軟向馬下倒落。尚未落地,便又一道白光逼來,他知道那是藺琦墨的劍,頓時心如死灰,只道,吾命休矣!

  卻說其父簡文達聽到兵勇的匯報,待自寨中衝來已經晚了,只看到寨下於藺琦墨戰在一起的兒子。此刻他知道當立即關閉寨門,放箭逼退敵軍,然而簡震雄是他唯一的兒子,是根獨苗!他是萬萬下不了這個狠心的,眼見兒子凶險異常,他只覺頭腦一黑,來不及細想已提刀上馬,直衝而出口

  “奶奶的,跟老子衝出去奪回公子!”

  他想,趁此刻青國大軍尚未趕來,先救下兒子,馬上回寨,一定來得及的!大喝一聲,便帶著眾多麟兵擁了出去。

  這邊藺琦墨的劍剛逼至簡震雄胸前,一道強勁的槍影便直擊他的手臂,心知是簡文達已到。藺琦墨脣角一勾,忙翻轉手腕,迎上了那槍影。

  卻聽一聲清潤的喝聲傳來,正是罄冉。

  “兄弟們,隨我衝進寨去!”

  喊話間,她已帶著青兵不顧一切向寨門衝去。今日前來罵陣的兵勇個個都是武功高強之輩,雖轔兵眾多,但恐危及主帥,此刻寨上的箭陣便失了效。麟軍雖多,匆忙中難免慌亂,一時竟真給罄冉衝出一條血道來。

  藺琦墨餘光望去,但見罄冉手中寒劍一劍快似一劍,一招接一招卷起來的劍氣慢慢成團,呼嘯著從各個匪夷所思的角度攻向涌著的麟軍,竟是所向披靡!她的髮帶舞動間散開,一頭墨發在空中旋舞著,交錯間能看到那一雙漬湖一般晶亮的眸子,竟是如斯炫目。

  藺琦墨不覺一愣,看得已是微怔,肩頭瞬時傳來一股疼痛,他驟然回神,忙一個錯身避開了簡文達迎頭劈來的槍,驚險得在馬背上一個翻轉。

  心跳加速,驚出一聲冷汗來,雖是躲過了這致命一擊,可肩上還是被槍影掃到,頓時血紅一片。簡文達武功不弱,並不好應付,他竟在這時失神,藺琦墨暗自驚醒,再不敢多念,收斂心神將手中長刮舞得左右生影,如銀龍呼嘯,寒光凜冽,威不可擋。

  此刻罄冉已帶著眾人衝至了寨門,喊殺聲越來越大,青國的後續大軍也已衝近。

  寨中副將陳宮見此情景,頓時再顧不得主帥安危,忙嘶喊著:“關寨門,快關寨門!”

  寨門兵勇忙依令行事,罄冉眼見寨門緩緩關上,雙眸眯起,自馬上飛身而起,在馬頭一踏,身姿躍起,直直向寨門逼去。她雙腳在數名麟兵肩頭踩過,如一隻飛掠的燕子轉瞬便到了寨門,手中寒劍挑起層層劍光,如波斬浪,一路戈過,麟軍紛紛倒下,寨門處儼然已亂,待她落地,身邊已倒了一片麟國士兵。

  被她這麼一阻,白鶴也已帶著兵勇突到寨前,廝殺聲響徹四周。

  三尾寨是在這日傍晚徹底攻破的,雖是以計破寨,然而這一戰打的還是異常慘烈,麟軍死傷三萬,主帥簡文達被生攛,只有副將陳宮帶著不足一萬的殘兵向寧城撤去。青軍傷亡也不少,可終究是拿下了三尾寨,在勝利面前那些死傷便顯得不那麼沉重了。

  夕陽漸漸沉下,火把依舊點燃,在寨樓上綿延成龍,然而這座孤寨卻已換了國主。抬手撫摸過被染成暗紅的青石寨墻,罄冉長長的嘆了口氣。

  轉身下了寨樓,卻見遠處藺琦墨正和簡震雄說著什麼,那簡震雄滿臉憤怒,正掙扎著想甩脫牽制著他的士兵,奈何掙的滿臉通紅也無濟於事,接著他憤怒地衝藺琦墨吼了一聲,朝他面上吐了一口痰。

  藺琦墨似是未料到他會如此,竟沒有躲開,罄冉一驚,蹙眉便大步向那處走。待走至藺琦墨身後,士兵已強行壓著簡震雄向遠處拖去。

  藺琦墨自懷中掏出巾帕擦拭著臉,面沉如水,只冷聲道:“將他們父子看管好,若掉了一根汗毛唯你等試問!”

  “是!”

  “藺琦墨你個孬種,你個賊子!你不會有好下場的!”簡震雄被壓著,一面還回頭大喝著,雙目憤怒。

  藺琦墨卻只淡淡一笑,冷聲道:“哦?那就老老實實呆著,留著命也好等著看我的下場。”

  罄冉聽簡震雄又罵,只覺心裡難受異常,低咒一聲。

  “不識好歹!”

  她說罷,快步便向簡震雄走去,小兵見她追來便停了腳步。罄冉走至簡震雄身前,抬手便是兩個狼狠的耳光,響亮的兩聲令寨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了過來,也成功的將簡振雄謾罵的話盡數堵回了嘴中。

  罄冉冷冷盯著簡振雄,見他顯已呆愣,她冷聲譏諷道:“簡公子罵的好啊!若他是賊子,卻不知簡公子父子二人又算什麼?辱國賊?哼!由於你的愚蠢,致使三尾寨被奪,如今你還有臉在此叫囂,真真是長臉啊!我告訴你,他藺琦墨便是再不濟,也是英雄!以往是麟國的英雄,現下就算麟國人辱罵他,他仍然是英雄,是青國人眼中的英雄!而你呢?蠢材一個!他藺琦墨是否亂臣賊子史書自有評論,後世自有定論,而你簡震雄,在史冊上卻永遠都是個致使國土喪失的無能之輩,是罪人!!”

  罄冉非常生氣,語速極快,一口氣罵完,喘息一下,才冷聲吩咐道。

  “帶下去,每日只送水,給我餓他三日!”

  罄冉在軍中雖是無官無職,可她的來歷將士們卻都是知道的,對於這位連皇帝都似忌憚三分的雲姑娘,小兵自是不敢忤逆的,震驚過後忙應命而去。

  罄冉回頭,正迎上藺琦墨深沉的眼眸,似是要滴出水一般的涌動著情潮,眸底濃濃的溫柔似要將她溺斃。半響,他才展顏對她倜儻一笑,滿是輕鬆和風流。

  他心中再次融了滿滿的幸福和滿足。今生何其有聿,得她如此相待。

  罄冉見藺琦墨笑得開懷,正欲瞪他一眼,宣泄心頭的難受,卻忽而感知一道尖銳的目光,她扭頭看去。

  鳳瑛一襲黑衣站在不遠處,正冷冷望著這邊,不知是不是他身後火光太過濃烈了,他的身影籠在暗處,讓罄冉覺得異常陰冷,莫名一顫。

  大軍休整了兩日乘勝追擊麻軍,因敵方主帥被擒,又有藺琦墨在麟國威名震懾,致使麟軍軍心動搖,國人惶恐,守軍在青國大軍的攻勢下,連連敗退。青軍一路順利,連下餘城,棉東、柯陽等十多座城池,至五月十七日已兵逼江州最後一座城池,金彤。

  三尾寨陷落,青軍步步逼近,麟武帝重新啟用童玟懷。童玟懷接旨後便馬不停蹄趕往前線,重整麟軍,經過汜河一戰,終將氣勢洶洶的青軍擋在金彤城外,兩軍於金彤再次形成對峙。

  青國大軍在金彤城外十里的安溪坡安營紮寨,休整一日。

  這日陽光甚好,大軍一早便壓至金彤城下。鳳瑛端坐龍攆之上,看著肅整有序的金彤城樓抿脣不語。

  此時已是初夏,陽光將大地照得有些燥熱。大軍前方,藺琦墨一騎獨立,他身後是黑壓壓的大軍,肅殺之氣籠罩了這個曠野。

  罄冉策馬端坐,立於大隊前方,同樣遙望著高高的金彤城樓。

  城樓上,童玟懷黑亮的盔甲閃爍著金光,沉肅而冷清地於藺琦墨對望著。罄冉側目看向藺琦墨,他身影不動,馬上坐姿並不端正,姿態有些漫不經心,卻依然靜如狡兔般彰顯著獨有的大將風範。

  他緩緩抬手,一名小將忙策馬快奔至城下前往叫陣,城樓上卻半響都沒有動靜。緩緩的在萬眾矚目下,緊閉的城門被打開了一道縫,沉肅中兩人慢步走出。

  那行在最前方的,乃是一名女子!一名身著素服姿態嫻雅的女子。那女子在萬軍陣前,在麟青兩國將士的目光中一步步向青軍走來,步履堅定,目光卻緊緊地盯著隊前的藺琦墨。

  那女子一走出,罄冉餘光分明便看到馬上的藺琦墨一下子直了背脊,身體驟然變得僵直。他勒著韁繩的手驀然一緊,大白急躁地揚蹄來回跳動幾下,發出沉悶的嘶鳴聲。

  那女子緩緩走近,面容一點點清晰,待看得清楚,罄冉頓時愣住,亦不覺握緊了韁繩,眉宇緩緩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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