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懲罰

一陣鐵鍊碰撞的聲音，“8603號，提審。”進來一個穿制服的男人。

8603是個蒼白的年輕人，穿著囚服，更襯托出他單薄的身體，手腕被手銬勒出紅印，低著頭，往外走，要審判了麼？呵！自嘲的笑笑。

8603來到了一個房間，跟他想的不同，很明亮，摘掉了手銬，執法人走了出去。

“老師…”8603看清了背光而站的男人，呢喃出聲。

“小八，你幹這行也有四五百年了吧，也是資深的老人了，我們的任務是讓人的命運不要偏移軌道，維護空間秩序，這幾百年來一直兢兢業業，我對你也最放心，你這次也太衝動了。”

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來，滴在手上，又滑落到地上。

“對不起，老師，可我沒有後悔。”8603哽咽著說。

他這幾百年來一直作為旁觀者觀看別人的喜怒哀樂，把他們送往他們既定的命運，心如死水，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那個孩子，那樣的眼神望著他，那樣倔強的擋在他身前，不准別人傷害他，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還有溫度。他怎麼能夠看著那孩子走向悲慘的結局，他救了他，執法者以違規罪逮捕了自己，可是他不後悔。

“唉，”老師長長歎了一口氣，“你已經不能再做管理員了。”

8603點點頭。空間管理員都是沒有感情的生物，他同情了，他喪失資格了，沒有資格的管理員的下場就是神魂寂滅，就像之前的1709一樣，什麼都沒剩下。

“來吧，我送你一程。”老師轉過身，示意他跟上。

來了嗎？8603心中竟有一絲不舍，原來這樣麻木的生活自己也留戀嗎？還是在貪戀這活著的感覺。

走在老師後面，一路無話。來到一個山崖邊，下面雲霧翻騰，猶如燒開的沸水一樣。

“你自己下去吧！”老師背過身去，不忍心看。

8603走到邊緣，看了一眼下面，回過頭對老師的背影說：“老師，再見。”縱身跳下。

8603覺得自己靈魂被撕扯，翻騰的雲霧壓得他喘不過氣，灼熱的氣息要把他融化一樣。8603想喊卻又發不出聲，雙手緊緊掐著喉嚨，陷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