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整治許家
看著沈嫵搖曳生姿的背影,魅惑一如以往。許薇然的臉上就露出幾分嫉恨的神色,皇上的心從一開始肯定就是偏著長的,只要是沈嫵的,就都是好的。無論她撒嬌賣癡,還是胡鬧耍小性子,皇上都極其喜歡。但若是換成了旁人,一旦有不滿意的地方,絕對嚴懲不貸。
沈嫵倒沒有去在意許薇然的情緒,畢竟皇上剛才給出的命令,可是要密切關注後宮之中,姓許的女人,許薇然自然逃不掉。即使她是這件事兒的功臣,沈嫵也沒準備放過她。
那天好多人去逼然美人死的時候,外頭守門的宮女,自然有蘭卉安插下去的人手。許薇然那天是如何狠絕地廝打劉怡的,蘭卉一一寫在信裡頭,沈嫵自然不會留著一個如此危險的人物,只是此刻還不到翻臉的時刻。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皇上依然與往日沒什麼不同的。照例是談完國家大事兒之後,找找茬罵罵人也就過去了。不少心裡有鬼的臣子們,從齊鈺開口罵第一句的時候,那微微忐忑的心跳就趨於平穩了,這樣就證明皇上並沒有發現異常。
殊不知皇上身邊的近衛、影衛早就被調出去大批,許多都被派遣到京都之外,將整個大秦的領土走遍,摸清楚許家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只要是姓許並且當官的,也不管跟許老侯爺走得有多近,皇上都只要他們的罪證,越多越好。
皇上正在緊鑼密鼓地排兵佈陣,沈嫵在鳳藻宮裡也不例外。到處開始把姓許妃嬪的寢宮裡抽調人手,再補進去新的。就這麼來幾回調換,那些妃嬪身邊,除了一兩個大宮女、大太監之外,其餘的都是些生面孔。
那幾人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動作太顯眼了,引起沈嫵的懷疑了,便也老實了許多。至於許衿那邊,沈嫵很夠意思地給她多留了兩個身邊的人,不過在那種情況之下,這兩個人也不過是可有可無。
當那幾人消停了之後,沈嫵也沒有過多的動作。一時之間,前朝和後宮都十分的平靜,平靜得有些不真實。所有的人都在蟄伏著,背地裡暗暗發力,伺機而動。
皇上對於近衛和暗衛的調令也越發頻繁,好在這些人一向行事詭秘,那些朝臣即使想查也理不出頭緒來。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因為察覺到朝臣們最近的情緒,越發激昂,像是要發動聯合請願書似的,齊鈺也直接加急把還留在外面的近衛和暗衛召了回來。
當晚就把沈嫵招到了龍乾宮,兩個人帶著幾個可靠的宮人,連夜整理許家的罪責。幾乎是一宿沒睡,才將那些錯綜複雜的消息理順,並且全部抄在一張紙上,密密麻麻的讓人眼花。列出大大小小的罪責,不計其數。貪汙受賄、吃喝嫖賭,無一不缺也無一不精。
這個天下第一世家,大大小小的親戚每日加起來的開銷,足夠養活一座城的百姓過活好幾個月。其中吃穿用度的奢侈程度,讓人到了咋舌的地步,就連皇上都不忍看下去。
“宣文武百官覲見——”當李懷恩尖細的嗓音劃過大殿的時候,那些朝臣精神抖擻地走進大殿,滿臉都帶著躍躍欲試的表情,顯然他們就準備在今日向皇后宣戰!
幾排大臣走進內殿,齊鈺穩坐在龍椅上,看著這些朝臣滿臉紅光的模樣,心底多了幾分涼意。真不知這些該死的混帳,是剛從哪個女人的被窩裡鑽出來。他再一偏頭看向許家的領頭人,許老侯爺雖然每日都被皇上擠兌著退休,卻依然厚著臉皮站到了今日。
許老侯爺竟然也抬起頭來,看向皇上,眼中的神色帶了幾分複雜。他知道,一旦他們這些朝臣向皇后宣戰了,就等於在挑釁皇上的權威,這一場仗無論輸贏與否,都註定了皇上絕對不會再給許家好臉色瞧。雖然齊鈺從來就沒有給過,不過這次過後,就是最終的決裂。
“今天諸位愛卿開口之前,朕有個消息要告訴各位。”齊鈺收回了眼神,目視前方,冷聲開了口。
他的話音剛落,便抬起手來沖著李懷恩揮了揮。李懷恩會意,立刻站了出來,從衣袖裡掏出皇榜。
“大秦自從去年天災開始,百姓就一直沒有大豐收,朕心裡始終不踏實。就一直派遣官員秘密調查,現已查清京都之外狗官五十餘人,其餘黨羽二十餘人,總計八十九人。罪責如下。”李懷恩的聲音還是那樣高昂,他輕輕揚了揚下巴,一口氣念了出來。
讀到這裡之後,他又將皇榜放到了一旁的龍案上,再次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張疊得十分厚的宣紙,上面正是昨晚帝后帶人整理出來的罪狀。
“許繼,宜州人士,官居正三品。查出其貪汙財物六十萬兩,絞刑。許縱,邵陽人士,官居正三品,貪汙受賄五十七萬兩,絞刑。許……”李懷恩不緊不慢地念著,這八十九人裡面,有位高權重的,也有末品小官,甚至是那些在地方的惡霸,只要是帶著許姓的,通通都被念到了名字,刑罰也各不相同。有死刑,也有杖責。
當李懷恩念完之後,朝堂上一片寂靜,實際上李懷恩早已口乾舌燥了。他輕輕眯起眼看了看殿外,看樣子今日要比平時下朝的時辰要晚上許多。文武百官的臉上皆是一片死灰,他們完全沒有料到皇上竟然會來這招,一次性宣佈了這麼多的人罪責,最重要的是這些還都不是京都的。
從這份名單裡面,所有的人已經看清了,皇上對拔除許家這個毒瘤的決心究竟有多大。而且這等於是殺雞儆猴,警告其他想要支持許家行動的世家,態度要放明確了,不然就把脖子洗乾淨了,隨時準備皇上來取走肩膀上的頭顱。
李懷恩看著那些久久不能回神的朝臣,在心底輕歎了一口氣,他把名單疊好塞回了衣袖裡,再次將聖旨從龍案上取了過來。視線投注到上面,輕咳了一聲繼續尖著嗓音念道:“名單之上的人物罪責已定,無法開脫。此份名單已經加急送往各州縣,欽差大臣不日即到,對有罪官吏行刑。如有包庇、藏匿罪犯的,一律採取同罪責罰制度!欽此!”
這是齊鈺登基以來,發佈地最長的一道聖旨,也是最雷厲風行的一次。當然這也只是開端而已,住在京都的許家人還沒有動。皇上是否只留著緩衝的時間,準備以後一鍋端,還是留著許家的香火,讓這剩下的苟延殘喘地活下去,一切還是未知數。
“皇上,皇上,許家何錯之有啊!”許老侯爺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一下子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地問著齊鈺。
如果皇上的態度沒有這麼堅決,或許許老侯爺還可以以老賣老,發動朝中相交甚好的官員,同他一起據理力爭。但是方才那麼長的名單之下,就已經顯示了齊鈺的決心有多麼堅定,根本就不是旁人能夠動搖的。這位老者,自然不敢硬碰硬,生怕齊鈺等不了就直接召喚了外面的近衛隊來,把許老侯爺給滅了。他也只有跪下來,苦苦哀求著齊鈺,心裡萬分驚恐,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皇上。
可惜齊鈺連眼神都不丟給他一個,直接直視著前方,冷著聲音開了口:“朕這次並不是爭對許家,只是樹大招風這個道理,想來諸位愛卿都明白。當初朕為了皇后和太子,敢出動軍隊來用弓箭指著你們,那是為了給大秦一個更穩定的未來。而今日大刀闊斧地清理貪官污吏,更是為了大秦現階段能好!”
男人的聲音越發的響亮,頗有幾分振聾發聵的意思,只是其中的警告意味,也越發明顯。這是在敲山震虎,並且話語裡重新又提起了皇后和太子,就證明他已經知道了這些臣子在底下搞的小動作。
“皇上息怒,臣等該死!”這些文武百官好歹跟著齊鈺也將近十年了,此刻更是紛紛跪下來,開始高呼萬歲。
“至於你們心底的那些不情願,或者覺得朕做錯了,那不妨等朕入土為安了,太子登基之後,你們還有誰活著的,就睜大狗眼瞧瞧。朕之前要改變去母留子這祖制,究竟是對是錯!如果錯了,你們不妨去皇陵裡挫骨揚灰,只要你們的狗膽夠大,朕也不怕死後的龍體如何!”齊鈺再次沖著這些朝臣吼道,他的眼眶有些泛紅,顯然是激動的情緒外露了。
原本昨晚熬了一宿,他的精神狀態十分不好,眼睛下面都是烏青一片。不過就是看著這些蠢蠢欲動的臣子,他心底的暴虐因數還是不斷地往外冒。
“皇上,臣等知錯了,您千萬要保重龍體啊!”齊鈺的話音剛落,底下立刻傳來了一片紛雜的磕頭聲,顯然都是被他嚇唬的。
皇上都在這裡要死要活的,如果齊鈺真的因為這事兒,被氣死了。估計死前一定會下一道聖旨,讓朝中的臣子都去陪葬吧!此刻,這些臣子早把先前謀劃好的事情丟擲腦後,而且永遠都不會敢再提起,甚至連想都不敢想。
“朕不想再重複,皇后之位、太子之位既定,就沒有再改的道理。況且阿嫵是我的妻子,你們若真的有誰再敢打她的主意,朕就判你們謀逆之罪,到時候午門斬首,可別怪朕無情!”齊鈺冷冷地看著他們磕頭,聲音逐漸歸於平靜,只是其中的堅定和幽冷,卻是所有人都聽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