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錄製
謝昱瞳孔漆黑,被頂上的燈光一照,像黑曜石一般閃著明亮光澤,眉目染著笑意,歪著腦袋,狀似熱情,實則也是一派漫不經心。
扎堆在後台的選手忍不住倒吸一口氣,謝昱一臉風流像,讓人看一眼就猜出他是情場高手,女人忍不住幻想,要是能和他攀上關係,該有多好,明明知道謝昱看不見、聽不見,但還是忍不住擺出一副深情心動的模樣望過去,說著諸如「這麼年輕就當上台長好厲害啊」、「好帥啊」、「三號台這麼出名,一定是他領導有方」之類的恭維話。在場的男選手像喝了一罈醋,又酸又苦,醃得整顆心都疼了,這三號台台長不止年輕多金,連模樣都這麼好,怎麼能讓他們不嫉妒?
其實若單論外貌,謝昱比蔣欣略遜色一籌,但後者因出演過電視劇,別人看來,總是覺得不經意地帶著些戲中「少爺」的影子,像是隔了層半透明的膜,有點不真切,但謝昱就不同了,他是作為評委的身份出現,觀眾看了直覺覺得真實,再加上三號台台長身份為他加了不少分,一下子,連蔣欣的風頭都奪過去了。
李英俊頓了頓,說著提前打好的草稿,「哈哈,大家想不到吧?三號台台長竟是這麼年輕有為,說實話,我第一次見了也大吃一驚,還以為他是來公司報名演員的呢!」
謝昱神色絲毫不變,一點也沒有被恭維後的不好意思。
「謝台長,有沒有考慮來我們公司做個兼職?演個電視劇一類的,保準迷倒一大片!」李英俊玩笑般地說。
「好啊!」謝昱隨口說道,他這半真半假的一句話,讓後台的人都懵了。
李英俊也頓了頓,然後做出一副吃驚的樣子,「那一會節目錄完我可要趕緊找你合照,省得以後你出名了,再想親眼看見你,就難了。」
雙方又打趣幾句,接著李英俊正色道:「好了,評委團都介紹完畢了,我型我秀馬上開始,讓我們有請一號選手。」
「卡!」導演一聲令下,台上的人都鬆了口氣,反而是後台的選手開始緊張,負責這群選手的工作人員找到了一號,鼓勵了幾句。
李英俊看向舞台另一邊,昏暗的燈光打在沈固臉上,讓他看起來格外嚴肅,直到沈固笑著點了點頭,李英俊才真正鬆了口氣,忙拿出媒介看起了之後的稿子。
導演讓稍作休息,他自己正對比著剛才錄製的,做著一些調整。
沈固不放心謝昱,走過去,可又不好明白地囑咐,只得閒話幾句,「怎麼樣,還習慣吧?」
謝昱笑瞇瞇地聳聳肩。
「嗯,馬上就開始了。」
擠在後台的選手,見謝昱和一個陌生人輕鬆地說著話,忍不住心中好奇,旁敲側擊問著,「看三號台台長一點架子都沒有。」
「和他說話的是他朋友吧?」
工作人員衝著那邊看了眼,扭過頭沒說話,眾人都將注意力放在謝昱身上,對旁邊的人也就可有可無了。
稍作休息,節目繼續錄製。
一號選手做了幾個深呼吸,就從後台走了上去,這是個充滿朝氣的女孩,高高的馬尾隨著她走動在身後搖擺,走到台中央,先是深深鞠躬,站直身子後,大聲介紹著自己,之後是一段才藝表演,任何形式都可以,這個女孩表演了《許願樹上的星星》中的一段,她聲音洪亮,落落大方,但在高倍攝像機下,還是能看出他身體在微微發抖,女孩雖沒用情緒模擬器,表演出來卻也有模有樣,等她表演完後又鞠了一躬,衝著高雅說:「高雅姐姐,我特別喜歡你,我看《許願樹上的星星》時,感動得哭了好幾次。」
一號女孩也不傻,知道討好評委,她不敢表現出喜歡蔣欣、李耀,怕讓人說她是發花癡,沒誠意,於是故意表現出喜歡高雅,瞳孔裡似冒著光,說話時帶著顫音。
自從這女孩一上來,高雅就看出她在模仿自己在劇中造型,心中有些彆扭,又聽她說喜歡自己,一百個一萬個不相信,更是嫌她做作,可高雅到底不敢擺架子,微笑著鼓勵幾句,實則心底已經生出了危機感。
接下來是打分環節,每個評委是二十分,蔣欣打了10分,李耀打了15分,高雅打了12分,詹睿打了12分,謝昱打了8分,最後一共57分。
女孩有些不甘地咬著嘴唇,在心裡暗罵高雅嫉妒自己貌美,面上還笑得從容。
每個評委解釋這個分數原因,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一號選手一個勁地說著謝謝指導,謝謝批評。表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裡已是波濤洶湧,等點評完,她戀戀不捨下台了,心中記得給自己打最高分的是李耀,決定從今天開始支持他。
沈固從旁看著,因這個世界有情緒模擬器,所以暫時不考慮演技的事,這個節目作秀成分大於實際作用。
之後上來的人,和一號選手路數差不多,表演完後大多衝著蔣欣、李耀、高雅說一句非常喜歡,如何如何的,蔣欣嫌這種人太做作,反而不給打太高的分,唯有一個似有些靦腆,張了張嘴最後沒說出來,蔣欣打出他今天的最高分——15分。
讓沈固鬆口氣的是,謝昱並沒太過誇張舉動,似乎看不上這些人,明明有幾個女孩身材火辣,凹凸有致,沈固緊張望過去,見謝昱還像沒事人一樣,鬆鬆散散倚著座椅,打的分也是普遍偏低。
這節目是每十個人編成一組,做成一集,當初是隨機安排的號碼,看似公平,其實也包含運氣成分,比如有一組的十個人,整體素質普遍偏低,矮子中拔大個,其中的佼佼者就比較顯眼,而今天的第一組,因為了要一下子抓住觀眾眼球,所以挑的是素質偏高的一組。
等十個人都打完分,刷下分最低的四個人,其中就有那一號選手,只能說她比較倒霉,是第一個跟高雅獻慇勤的人,反而惹得幾個評委都有些看不上眼,直到後面的人都陸陸續續這麼做,高雅他們麻木了,分數漸漸上去了些。
最後的環節是十個人上台感言,被刷下去的選手個個梨花帶雨,有的泣不成聲。
節目由早上錄到天黑,效果還是比較好的,沈固找到導演,小聲交代,「一會對每個晉級的選手錄一段晉級感言,要私下採訪的形式,以後揉進節目裡。」
導演連連應是,然後將錄製的源文件,交給了剪輯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