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突飛猛進

　　直到蔣韓問出那句「你就沒想過和我結婚」，沈固才明白蔣韓之前的態度，八成並不是不願意曝光兩個人的關係？

　　說實話，沈固真還沒想到結婚的事，總覺得結婚離他還很遙遠，尤其還是和個男人，雖然理智上是接受了新水星這個設定，可情感上還是有點懵懵懂懂，之前也是處於逃避狀態。

　　他也沒心思吃飯了，丟開筷子，先是在椅子上坐了會，然後起來怏怏走到蔣韓門外，從左走到右，又從右走到左，正猶豫要不要進去，面前的門猛地被拉開，蔣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眼前，隨之而來的是他身上獨有的氣味，像是一張大網，給沈固整個人籠罩住了。

　　沈固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他還沒有準備好就結婚的問題說點什麼，他硬著頭皮抬起頭，無措地望過去，這一看，嚇了他一跳，蔣韓不比他好多少，眼神幽暗，嘴巴開開合合，似乎也想說些什麼，半天，沉聲說：「抱歉。」

　　沈固愕然，他從沒看過蔣韓這樣，有種預感讓他知道那句「抱歉」是指發脾氣的事，沈固想起蔣韓上學時那段無疾而終的初戀，整個心都軟了，同時又有些自責，他早該知道蔣韓性格認真，自從倆人交心以來，對方一直很努力地維持倆人關係，他剛從怎麼會誤會蔣韓呢？

　　「該說抱歉的是我，我見詹睿一直不知道咱倆的關係，才以為你不想說。」一旦想通了，心裡話很容易就說出來了。

　　蔣韓知道沈固沒有完全接受他，所以覺得昭告倆人關係就有點心虛，沒想到最後反而因此被誤會，他用指控的眼神望著沈固，在沈固看來，竟有一點委屈意味，「那你想過結婚嗎？」

　　沈固搔了搔頭，「不是你的關係，而是我沒想過結婚這件事。」

　　蔣韓知道沈固一門心思撲在地球娛樂上，倆人說話也多是圍繞著彼此工作，他忽然有些鬱悶，微妙地理解了父親的心情。

　　「我覺得咱倆順其自然就好，我跟你在一起覺得很輕鬆，也許處著處著就生出想結婚的心情了。」沈固認真地說。

　　蔣韓聽了，面色稍緩，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將沈固摟在懷裡。

　　沈固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措手不及，過了一會，他身體慢慢放鬆，雙手也回摟了過去，渾身像是有股熱流脈脈流過。

　　等倆人分開，重新坐回沙發上，沈固臉上有點紅，但同時，倆人的關係不知不覺又邁近了一步，這從沈固不在無時無刻挺著背脊，而是隨意地靠在沙發背上就看得出來。

　　蔣韓抓著沈固的手，無意識地糾纏著手指，時不時地勾一勾，敲一敲，「詹睿今天給我發來通訊，你告訴他咱倆關係，我很高興。」

　　沈固再次怪自己沒眼力價，明明今天蔣韓回來時，眉目舒展，帶著淺淺笑意，偏偏自己一通瞎說，生生攪了他的好心情，沈固仰起頭，咧著嘴跟著笑了幾聲。

　　「詹睿跟我提了一句你想拍警察的電視劇，多的沒說，讓你跟我說，沒想到你都不說。」蔣韓戳了戳沈固的手心。

　　沈固一把手抓住他亂動的手指，這會開口就不像吃飯時這麼艱難了，「其實是這樣的，我想改變一下電視劇風格，就想著拍攝破案或是警匪類型的，最好能有原型，不還比較真實點嗎？也能給警察樹立一個好形象，我試著聯絡警局，可惜聯絡不上，詹睿跟我說你父親和咱們市警局局長有些關係。」

　　「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我問你你還說沒事？」

　　沈固想抽回手搔搔頭，但一把被蔣韓反握住，「我覺得還要動用老爺子關係，可能有點麻煩。」

　　蔣韓想起自己父親整天抱著終端，跟時下年輕人一樣追著某某電視劇，搖了搖頭，「他肯定不嫌麻煩，還高興能參合一腳呢。」

　　沈固搖了搖頭，「還是太麻煩了，怎麼說讓老爺子欠著人情也不好，我還是自己試著聯繫吧。」

　　「你也說了，電視劇拍完，能為警察樹立良好形象，這樣的事情，怎麼是我父親欠人情？他不過是從中牽下線，相反，等效果出來後，倒是那局長因此欠下我父親的人情。」

　　「可是警察的題材有些敏感，萬一播出後效果不好呢？」

　　蔣韓執起沈固的手在唇邊碰了碰，見他眼中盛著淡淡笑意，眸子閃閃發亮，「我相信你。」

　　沈固的臉噌的一下紅了，暈暈乎乎，直到蔣韓扔下一顆重磅炸彈，「明天你跟我回家見我父親。」吸收今天的教訓，他又說：「以我婚配人的身份，該讓我父親知道了。」

　　「我我我我還沒準備好。」

　　「只是吃個飯，你不用緊張，我父親隔三差五就在我耳邊念叨，讓我帶你回去。」

　　「我……」

　　蔣韓忽然板起臉，正色問：「讓你見我父親，你覺得有壓力嗎？」

　　沈固並不是覺得有壓力，單純就是緊張，相反，還因蔣韓的認真而心中有一絲竊喜，「沒有壓力。」

　　蔣韓勾了勾嘴角，「那就定在明天。」

　　轉天，蔣韓將要帶婚配人回去吃晚飯的事跟父親說了，屏幕那頭蔣父一臉不敢置信，張了張嘴，聲音拔高幾度，「你要帶誰回來？」

　　「我的婚配人。」

　　知子莫若父，蔣韓看著還是一副八風不動樣子，但他眸子裡與平時不同，帶上了一股暖意，蔣父簡直以為自己眼花耳聾了，帶回來讓自己見一面，這意義可就不同了，蔣父立刻笑得合不攏嘴，「好好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

　　之後，像怕時間不夠，蔣父匆匆掛了媒介，站起身吆五喝六地指揮著，一邊讓把家裡窗簾通通換上明快的顏色，一邊讓去買新鮮魚肉，然後又想忽然想到什麼似的，拿出媒介撥打了出去。

　　隔了會，屏幕上出現蔣欣那張桀驁的臉龐，他下意識挑了挑眉，問：「爸，我在上班。」

　　「臭小子。」蔣父習慣性地罵了句，可臉上的笑容始終沒變過，「今晚早點回來，你哥帶他婚配人過來吃飯。」

　　蔣欣猛地瞪大眼睛，「婚配人？」

　　蔣父以為小兒子跟自己心情一樣，哈哈笑道：「可不是嗎，你大哥性子你也知道，既然帶回來，這事十有八、九成了，你可給我正經點，別給人留下不好印象……別別別，我寧願你給他留下不好印象，也不願意你給你大哥婚配人留下太好印象，你現在也算是明星了，我真怕那人是你粉絲，見了你就把你大哥忘了……」蔣父像每個即將見「兒媳」的父親一樣，緊張忐忑，一會擔心這個一會擔心那個。

　　父親的話，勾起了蔣欣塵封已久的記憶，他神色複雜，望著父親開開合合的嘴，最後又恢復如常，懶洋洋地說：「你就別瞎操心了，見著人你就知道了，行了行了，今晚我早點回去。」

　　蔣欣心想要不是沈固要和大哥一塊走，他都能直接給人帶回去。

　　切斷了通訊，蔣父望著媒介喃喃了一句，「說的好像你多知道似的。」

　　在蔣父心裡，實在是滿意小兒子長相，再加上如今蔣欣算是家喻戶曉，相比起來，大兒子就有些沉悶，他真怕蔣韓婚配人轉而看上蔣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