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饕餮王妃》繼續拍

　　接下來幾天都是室外的戲，沈固一直跟著劇組住在酒店，工作也都一塊帶了過來，再說地球娛樂發展到如今，各個部門各司其職，他只要把握大觀走向即可。

　　終於，要拍第一場室內戲了，這一幕也是沈固極為看重的，要是按劇中時間來算，這一幕本該是接著王爺回到家的情節發展，仍是為了突出王爺的紈褲，同時也是第一次展現古代美食。

　　廚房裡，扮演廚師的男人揮舞著鏟子，臉上燒的飛紅，大汗淋漓，翻炒著鍋裡五顏六色的蔬菜，油亮亮的看著就食指大動，一旁的蒸鍋噗噗冒著熱氣，丫鬟們忙進忙出，手裡端著巴掌大的碟子，裡面盛放著精緻糕點，不像食物，宛如一件藝術品。

　　這廚房搭起來也只是表面，看著鍋上熱氣騰騰，其實定下並沒有生火，只不過提前從別的電爐上做熟，再拿過來擺上。

　　攝影機在菜餚上來了特寫，這時一個身穿綠衣的丫鬟，漸漸走進鏡頭，「王爺說要把『黑霸王』燉了，難道真燉了？」

　　另一個丫鬟忙著給碟子裡擺雕花，只露出一個姣好的側臉，光潔的額頭上微微掛著汗珠，眼神專注而認真，「王爺都說了，可不燉了還怎麼地？」

　　「我聽說這『黑霸王』是從吐蕃商人那買來的，價值千兩！」一開始說話的綠衣丫鬟拍著胸口，一臉不敢置信。

　　「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但再貴又不能討王爺歡喜，留著也沒用，快去交給魯師傅，宰了後拿過來，王爺既然說了，待會就要問呢。」

　　「哎，我可不敢看那場面，那隻雞威風凜凜的，個頭又大，看著就凶。」

　　「呵？再凶有什麼用？到咱們王爺這，還不就是一碟菜？」擺盤的丫鬟終於將最後一片黃瓜擺好，盤底是清凌凌的湯汁，成就出一副鯉魚躍龍門的景象。

　　「卡！」導演一聲令下，廚房裡的人同時鬆了口氣，雖生火是假，但各種食物的蒸汽一熏，也真的熱了。

　　「很好，趕緊把食物都端屋裡去，下一幕是王爺吃飯的戲。」導演拍著手大聲吩咐著，工作人員一擁而上，端著菜換到了隔壁。

　　「這菜做的可真好看，自己在家可做不出這樣的。」

　　「就是啊，不過也太麻煩，古代人也蠻辛苦的，你看做一個菜就要好幾分鐘，做這一桌子菜，得多久？」

　　「幾分鐘？那是光炒就要幾分鐘，洗菜、切菜你還沒算進去呢，古代可沒有自動洗菜機、料理機，就是拿明火炒！」

　　「對對對！那做一頓飯得要多久？」

　　「少說一個小時吧？」

　　「天啊，一天三頓飯，光做飯就花三個小時！簡直不敢想像！」

　　「……」地球人沈固表示，十幾秒一道菜他也不敢想像好麼？

　　負責收拾道具的人，一抬頭看見了沈固，忙打招呼，也不好意思閒聊了。

　　沈固望著廚房裡的狼藉，桌上佈滿了油污，還有特意「裝飾」的菜葉子，他忍不住感歎，在蔣韓家的廚房，就從來沒見過這種景象，永遠乾乾淨淨，也不用太費心去清理，像是從沒使用過。

　　「哎，雖然原始的烹飪方法比價麻煩，但滋味是現代自動化的設備做不出來了。」沈固忍不住感歎。

　　下場戲是王爺進餐，仍是為了突出他的驕奢淫逸，《饕餮王妃》在前期塑造了一個不太好的男主，而後期男主的改變帶來的衝突效果才越大。

　　蔣欣一個人坐在八仙桌上，只見上面佈滿的精緻菜餚，哪一個看著都非常美味，讓拍攝了多半天戲的他，還真餓了起來。

　　導演在旁邊坐著最後的吩咐，「一會你們，一人領個道具，站在蔣欣後面就行，什麼都不用干，你，負責布菜，表情給我活絡點，能布菜的，必然是大丫鬟，可比死眉塌眼的。」

　　飾演大丫鬟，本就是個清麗女孩，再穿著一身桃紅色衫裙，更顯稚嫩可愛，一雙杏子眼，透著靈氣，因近距離接觸蔣欣，小臉蛋始終紅撲撲的。

　　都佈置完畢，演員們也各就各位，導演一聲開始，所有演員，神情都跟著變了。

　　先有台詞的是大丫鬟，見她執著一雙公筷，一邊親切介紹，一邊說：「王爺，嘗嘗這道燒鹿筋，咱們廚上的師傅，可是從三日前就準備了，又是反覆捶打，又是燒煮去腥的，直到今日，才用肉汁、雞汁煨出來的。」

　　蔣欣恩了一聲，大丫鬟方用夾了一筷子，前者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表情似乎不太滿意，意興闌珊的評價道：「膩！」

　　「明明都餓了，卻還要做出一副沒食慾的樣子，他也夠不容易的！」謝昱的聲音讓沈固一愣，他抬手看了眼時間，發現都十二點多了，他不知道蔣欣現在餓不餓，只知蔣欣平時一旦吃自動做飯機做出來的食物，就是這個表情，吃飯彷彿變成一種永遠無法停止任務，僅僅是讓自己不至於餓死。

　　攝像機前，演員們還在繼續，大丫鬟一聽王爺說膩，馬上介紹另一道菜，「王爺嘗嘗這道蓬蒿菜，是用麻油、蝦油、醋拌的。」

　　「嗯。」

　　蔣欣吃了一口，仍是不甚滿意，「還是膩！」

　　大丫鬟聞言面露不解，心想涼拌的菜怎麼會膩，王爺淡淡地開口，「去告訴廚房，下次不要用雞汁煨了，吃來吃去都一個味！」

　　「那王爺您再嘗嘗……」

　　不等大丫鬟說完，蔣欣抬手打斷她，「不說讓把『黑霸王』燉了嗎？做的是哪道菜？」

　　「是這個珍珠團，廚房的宋師傅，取雞的胸脯肉，煮熟後切成珍珠大小，用清醬和酒拌勻，裹上面放鍋裡炸的。」

　　「聽著就油膩膩的，算了，不吃了。」

　　大丫鬟一臉為難，「王爺，您沒吃幾口，再多吃一些吧，這個八寶豆腐，還有這個素火腿，都很清淡。」

　　王爺理也沒理，揚聲道：「不吃了。」

　　始終站在後面，充當背景布的丫鬟們，依命上前，其中一個，先是喂來一杯茶，蔣欣就著丫鬟的手喝了一口，然後頭微微一偏，自然早有執漱盂的丫鬟上前等候，蔣欣漱了口，這兩個丫鬟退下，然後拿著錦帕的上前，淨了嘴、手，最後又上了一杯茶，這杯卻是喝的了。

　　「卡！太好了，蔣欣演的太好了！」導演激動的紅光滿面，「時候不早了，大家先去吃飯吧！」

　　說是能去吃飯了，但也僅僅是對於演員來說，像是負責道具的工作人員，還要將現場收拾了，總不能真這麼擱著。

　　「要是古代都是這種生活，那我情願回到古代，沒有網絡也認了。」又是剛剛那倆工作人員，一邊收拾一邊閒聊。

　　另一個人聞言，笑了起來，「你想的美，那是王孫貴族才有的待遇，聽說窮苦人家只能吃糠，糠你懂嗎？」

　　「不懂。」

　　「就是米外面那層殼！」

　　「真的假的？那玩意能吃？」

　　「當然是真的，我聽說還有吃樹皮的呢！」

　　「天啊！」

　　「不過我聽說，古代有種叫美人盂的東西，還以為這次要拍攝那個場景呢。」

　　「美人盂？剛剛不就是美人盂嗎？那幾個伺候的可都是美人。」

　　「才不是這種，美人盂是用『活人』充作漱盂。」

　　問話那人一時沒理解，滿臉問號。

　　「充作美人盂的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孩，主人一需要吐痰，或是漱口，『美人盂』就過來張口，用嘴接住主人吐出的東西，然後嚥下去……」

　　「天啊，你快別說了，聽著就噁心，真要拍出來，觀眾們該反感了！」

　　沈固聽了會他們的對話，覺得挺有意思，等蔣欣卸妝，接著倆人一塊往飯店走去。

　　「我下午就回去了，你好好拍，第一部古裝劇，反響肯定與眾不同。」

　　蔣欣絲毫不覺得奇怪，沈固畢竟是公司老闆，總是跟著劇組，也不像樣，他隨意恩了一聲，彷彿還沒脫戲，態度一如劇中王爺。

　　沈固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噗嗤一笑，蔣欣這才有了反應，狐疑地看了過去。

　　「我就是忽然想到，你真天生是個演戲料子，《追擊到底》如今已播放到了高潮，你主頁上，粉絲們的留言都快刷爆了，風頭比主角林威還盛。你每次演戲，都讓人覺得你本該就是那種性格的人，才會演的那麼好，但仔細一想，卻並不是，從《許願樹上的星星》裡的少爺，到《追擊到底》裡的警察，再到這部戲的王爺，其實性格都不一樣。」

　　蔣欣神色複雜，心中充斥著被肯定的喜悅，整個胸口都彷彿填滿了，半響他卻不冷不熱地說了句，「以後你別說這種話了。」

　　沈固莫名其妙，不過也習慣了蔣欣的善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