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作者：neleta 更新：2015-01-08 10:00 字數：7328

　　等了約莫兩刻鐘，聶政出現了，和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凡骨子和方俞。見小寶在睡著，凡骨子招呼幾人出來。大家來到院子裏坐下，凡骨子直接問聶政：“這次的雙修和以前可有何不同之處？”

　　師父問得坦然，聶政也就沒什麽尷尬或不便，回道：“我覺得沒什麽不同，還是很容易就控制住我。”

　　凡骨子捋著胡子認真思索，方俞在一旁道：“我以前聽天一教的人說，聖女懷孕之後養功就得停練叁年。我當這意思是有了身孕之後體內的養功會暫時沒有，這樣看來似乎又不是啊。”

　　凡骨子道：“阿寶的養功不是他自己修習的，他連如何修習養功都不懂。他又是男娃娃，和女人肯定也有不同之處。照聶小子說的，依我看，這雙修還是有進行下去的必要。”接著他看向四人：“你們和阿寶雙修的時候必須要有另一人在外頭守著，以免被養功控制之後傷了阿寶。”

　　“我們會的。”

　　凡骨子接著說：“至於雙修對阿寶現在的身子是好是壞，對孩子是好是壞，我還得再繼續觀察。阿毛、葉小子，你二人懂醫，更要多上心。”

　　“請師父放心。”葉狄握拳，不會說話的阿毛則是重重點頭。

　　睡夢中的小寶似乎還沉浸在之前的那場雙修中。雙腿無意識地互相磨蹭，他隻覺得身體裏有一股冰冰涼涼卻不會讓他覺得冷的氣順著他的四肢百骸遊走。隱隱的似乎有人在喊他，小寶朝發聲處尋去。遠處走來了一個人，一身白衣。小寶揉揉眼睛，是誰？低頭才發現自己居然什麽都沒有穿，他羞赧地趕緊捂住下身，唔，他的衣服呢？

　　左右前後都找不到衣服，小寶這才又發現自己是在水裏，難怪冰冰涼涼的。水面蕩漾，有人入水了，小寶擡頭看去。那一眼，他驚愣在了當場，捂著下身的雙手也松開了。對方在水中徐徐地走到他的面前，擡手摸上了他的臉。對方的笑容是那麽的美麗，那麽的溫柔，是比任何一位仙女都要令人眷戀的笑容。

　　“娘……”

　　就這麽輕易地喊了出來。盡管娘的容顏在他的腦海裏僅剩下了一個影子，但小寶就是確定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娘，是離開他的娘。

　　“娘……”

　　淚水沖破眼眶，小寶抱住女人大聲哭了起來：“娘……娘……你去哪了……你去哪了……小寶想你，小寶想你……娘，我會說話了，我會做好多好多事，我是大人了……”此時的他，說話都利索了許多，和常人無異了。

　　女人的雙手抱住小寶，在他的頭頂溫柔地親了一下。女人沒有說話，隻是如過去那般把小寶抱在懷裏，輕搖他的身體。女人的手輕輕撫摸小寶，握住他的手，把他帶到湖水的更深處。小寶不停地喊娘，不敢松手，生怕下一刻娘又會離開他。

　　絲絲沁涼的氣順著女人牽引的手遊走在小寶的全身，女人開口了：“小寶，想像自己是一條魚，一條正在水裏的魚。”

　　魚？小寶稍稍放開娘，努力想像自己是一條魚。但是他太緊張了，緊張娘會不會離開他。女人親吻他的臉，拉開他的手。

　　“娘會守著你的，娘會一直守著你的。小寶，讓自己放松。”

　　“娘……”

　　小寶不敢松手。女人握住小寶的一隻手，突然把小寶推離了身邊。小寶的身體漂在了水面上，他嚇了一跳。不過自己的手還被娘握著，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小寶，閉上眼睛，娘陪著你呢。娘的寶貝。”

　　小寶閉上眼睛，握緊娘的手。

　　“身上涼嗎？涼的話，就想像自己現在很暖和，想像體內那股涼涼的氣會變得熱熱的。熱熱的……熱熱的……讓它順著娘握著你的手開始遊走，經過你的肩膀，經過你的頭皮，經過你的另一隻肩膀……寶貝，娘就在這裏，在這裏守著你。寶貝……讓它變得熱熱的，熱熱的……”

　　熱熱的？

　　小寶打了個哆嗦，那股氣太涼了。但他要聽娘的話。娘說把這股氣想像成是熱熱的，小寶努力想努力想，奇怪的是不多久後他體內的那股氣果真變得熱熱的了！氣好似有靈性一般，小寶讓那股熱熱的氣集中到娘握著他的那隻手上，然後聽從娘的教導，讓那股氣從自己的手沿著胳膊往上，經過肩膀，經過脖子，再經過頭皮，接著順著另一側而下。

　　耳邊又傳來娘的聲音：“寶貝，你長大了。對不起，娘害你受苦了。以後就不會了。寶貝，記得每天都要在水裏讓這股熱氣在你的周身流轉至少一遍，最多叁遍。記住，記住寶貝，記住……”

　　娘的手要松開了，小寶急得去抓，卻怎麽也睜不開眼睛。

　　“寶貝，記住，記住……寶貝……娘愛你，娘愛你……”

　　“娘！娘！”

　　小寶在水中大喊，可是那股熱氣還在他的體內流轉，他怎麽也睜不開眼睛，身體更是動也動不了。等到那股氣終於在他的體內流轉完一圈之後，小寶用力睜開眼睛。

　　“娘－－！”

　　可是周圍哪裏還有娘的影子？隻有一灘水，一灘溫暖的、如娘的懷抱般溫暖的池水。

　　“寶貝！”一人沖進了屋，把驚醒的小寶抱在了懷裏，擦他額頭上的汗和臉上的淚。“寶貝，做噩夢了？寶貝，醒醒，是美人哥哥，是美人哥哥。”

　　小寶呆呆地擡眼，眼前的湖水變成了一臉焦急的美人哥哥。小寶的嘴角抽動，撲到哥哥的懷裏抽泣。

　　“寶貝，不哭，不哭，你肚子裏有娃娃了，寶貝不哭。”

　　藍無月心疼地輕撫小寶。聶政、阿毛和葉狄都進來了。他們剛才在廚房裏準備晚飯，都聽到了小寶那聲悲傷的呼喚。

　　“寶，是不是夢到娘了？”聶政擡起小寶的臉，抹去他流下的淚。

　　是哥哥，陪著他的是哥哥，小寶忍不住依賴地說：“夢到，娘了……娘，說，我是，‘寶貝’……娘說，她愛我，說我是‘寶貝’……”

　　四人聽得是格外的心疼，藍無月輕拍小寶保証道：“等孩子生出來，哥哥一定帶你去找她。寶貝，不哭，不傷心，哥哥一定幫你找到你娘。”不管她是否還活著。

　　小寶很傷心，很難過，很想娘能再抱抱他。但他知道，那不過是夢，是他做的一個美夢。依賴的埋在哥哥的懷裏，小寶讓哥哥的懷抱來溫暖自己。

　　葉狄拿過衣服給小寶套上，然後抱起他：“寶寶，好哥哥帶你出去透透氣好不好？”

　　“嗯。”見到了娘，又失去了娘，小寶不願意再一個人待在屋子裏了。

　　聶政朝葉狄輕輕點了下頭，讓他帶小寶出去。葉狄抱著小寶出去了。聶政和藍無月嘆息一聲，阿毛按住兩人的肩膀，兩人同時說：“一定要找到冬夫人！”

　　被好哥哥抱到了湖邊，小寶依偎在好哥哥的懷裏，心尖仍在抽痛，但有哥哥的陪伴，他又覺得特別的安心。娘，離開他了，可是他還有哥哥，還有師父和師叔，他不孤單，不可憐。

　　“寶寶，不傷心，好哥哥心疼。”葉狄輕摸小寶的肚子，感傷小寶自小就沒了娘的悲慘遭遇。

　　小寶搖了搖頭，低低喚：“哥哥……哥哥……”

　　“寶寶，好哥哥會永遠陪著你，永遠陪著寶寶。好哥哥絕對不會離開寶寶。”如果可以把心挖出來給小寶看，葉狄絕對不會遲疑。

　　仰頭看著哥哥，小寶的眼眶發熱。哥哥，哥哥，他的哥哥，他的四位哥哥，他離不開的哥哥啊……閉上眼睛，小寶如願的得到了好哥哥溫柔的吻，他低低地要求：“好哥哥……不離開……不離開小寶……隻有小寶，隻有小寶……”

　　葉狄顫抖地含住小寶的嘴，恨不得把這個人揉到自己的骨血裏去。寶寶，寶寶，好哥哥不會離開你，好哥哥隻要你，好哥哥就怕你喜歡上別人，就怕你被別人搶走。寶寶，寶寶，給好哥哥生娃娃，給好哥哥生好多好多娃娃，這樣寶寶就絕對不會被人搶走了。

　　暈暈沉沉間，小寶在夢裏的傷感被好哥哥的吻一一帶走了。娘，我會聽話，我會記著你剛才說的話，我是哥哥們的寶貝，是娘的寶貝。

　　等到小寶被葉狄帶回來的時候，心情已經平復了許多，不過四位哥哥仍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他的傷心，思念娘的傷心。

　　晚餐非常的豐盛，聶政、藍無月和阿毛做了好多小寶愛吃的菜。盡管很想娘，盡管還沒有完全從那個夢中恢復過來，小寶仍是努力把哥哥們做的菜吃下肚子。這是哥哥們對他的心疼，是哥哥們對他肚子裏娃娃的疼愛，他要吃的多多的，這樣娃娃才會長得壯壯的。

　　飯桌上，聶政和藍無月想著法子逗小寶笑。凡骨子和方俞也知道小寶做夢夢到他娘了，兩人沒當著小寶的面表現出什麽，不過吃完了飯，凡骨子單獨留下了聶政，讓阿毛、藍無月和葉狄帶小寶去散步。

　　“聶小子，你們這趟出門就沒探到半點小寶他娘的消息？”

　　聶政神色凝重地說：“小寶的娘應該就是從天一教出來的。我問過小寶在林府的兩位伯伯，那兩人說好像林盛之都不知道小寶的娘是從哪裏來的。他們也隻知道小寶的娘單名一個‘冬’，至於姓什麽卻是不得而知，林盛之也沒有提過。小寶的娘生下小寶之後就潛心禮佛，每月都要到廟裏去。”

　　聶政把他從南汝信和黃良玉那裏聽來的都告訴了師父和師叔，然後說：“我們四人商量了，等小寶生下孩子我們就直接去天一教找人。若還找不到，就讓老二先把小寶送回桃源，我們叁個繼續找。這回出去，我更是覺得小寶應該留在桃源。我們去小寶的幹爹幹娘那裏遇到兩個人，其中一人我和無月都覺得他的出現太過巧合。”

　　“怎麽說？”

　　聶政道：“小寶幹爹幹娘的兒子龔子陵被罷了官，他之前可是做到了兗州知府，而且他被罷官的時候也是我們殺死林盛之沒多久。龔師父隻說他是得罪了上面的人，沒說是怎麽得罪的。還有一人就是龔子陵在京師書院的同窗好友，叫尚嵐卿。此人一看就是家世不錯，巧就巧在我們剛到的那天他就到了。

　　這個尚嵐卿還跟黃良玉和南汝信打聽過小寶他娘的事情。他的說辭是他四處雲遊，可以幫著找找小寶的娘。我們走的時候他還問我們住在哪裏，也是說他四處雲遊可以順道來看看小寶過得好不好，以便讓龔師父他們放心。我們帶小寶出去過兩回，兩回都正好遇到他和龔子陵，且此人會武，無月親自試過他的功夫，不弱。”

　　凡骨子捋捋胡子，感慨道：“所以我才喜歡找個地方隱居，最討厭跟外頭那些人打交道，費心思。看來小寶他娘突然離開他不知去向，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很可能和天一教有關。也許是天一教的人找來了也說不定。與林盛之和潘靈雀一戰，起碼你和無月是聲名大噪。那兩個混蛋修練的是《海魄真經》，你們那麽輕易的就殺了他們，別人會怎麽想我不用猜都知道。何況聶小子你跟林盛之的那一戰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在了眼裏。嗯，這次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讓你們過個一、兩年再帶小寶去找他娘。”

　　“這不能怪師父您。就算過個一、兩年，那些上了心的人還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身上的絕世武功的。林盛之當年可是策劃了好幾年才動的手。”說到林盛之，聶政就好像在說一個路人，他目露擔憂地說：“我們四人現在什麽都不怕，不是我自誇，我們的功夫世上該是已無人能及。我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有人發現小寶的身世，或者單純的因為他和我們的關系而打他的主意。

　　所以這次我才會明知小寶有孕也要帶他去見他的幹爹幹娘。那些人是小寶挂念的人，這回不見，下回出來也得去見。不如就這回見了。等到下回出去我們跟小寶說明利害關系，他也就不會想著去見他們了。對那個龔子陵和尚嵐卿，我真是不放心，可礙著龔師父夫婦的面子，我們也不能讓小寶為難。”

　　凡骨子點點頭：“你做的對。就把尋找的重點放在天一教。那個尚嵐卿問你們住在哪裏，你們是怎麽回的？我知道阿寶再舍不得那些人，也不會說出桃源的下落。”

　　聶政笑了笑，又有些心疼地說：“寶覺得很對不起他的幹爹幹娘，但他一個字都沒說。當時是無月回的。無月說我們住在什麽也達村的林子裏，有好多石頭的地方，我都不知道那地方是哪裏。”

　　在一旁安靜的聽師徒兩人說話的方俞一口噴出嘴裏的茶：“啥？藍小子是這麽回的？”

　　聶政納悶：“是啊。”

　　凡骨子看過去：“咋了？”

　　方俞樂了：“這小子，就他鬼心眼多。他說的那地方就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嘛。就師兄你去接小寶的那裏。”

　　“就那鬼地方？”凡骨子也樂了，“我還真不知道那地方叫也達村呢，也虧得藍小子反應快，居然還想起了連我都忘記的地方。”

　　聶政笑著搖頭：“我還以為無月是瞎掰呢，沒想到他還記著師叔原來住的地方。”

　　凡骨子臉上雖還笑著，心頭卻有點疼，自然是心疼方俞為了尋他的艱辛。他對聶政道：“過幾天你和葉小子跟我們一起出去采買一些孩子要用的東西，然後就不出去了，等到阿寶生產。藍小子和阿毛出去一準給人認出來，你們以後再帶阿寶出桃源難保不會再給人發現，還是練好你們的功夫為重。你們厲害了，別人自然拿你們沒辦法。就照你說的辦，若阿寶的娘不在天一教，你們就把阿寶送回來，你們繼續去找。”

　　“嗯。”

　　凡骨子擺擺手，聶政便起身告辭。他一走，凡骨子竟主動握住了方俞的手，悶聲道：“你在外頭，受苦了。”

　　方俞受寵若驚地抽了口氣，一把抱住凡骨子，聲音發啞地說：“不苦不苦，我就是後悔白白浪費了四十年和師兄在一起的日子。師兄，我會努力活著，努力把那四十年補回來。”

　　凡骨子笑笑：“我等著你。”

　　“師兄！”

　　方俞為老不尊地吻住了凡骨子的嘴，凡骨子的老臉有點紅，卻沒有躲開。

　　今天和鬼哥哥雙修了，還夢到了娘。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寶躺在好哥哥和美人哥哥中間，手掌捂著美人哥哥沒有右臂的肩膀，身子落在好哥哥的懷裏，小寶隻覺得心好安，好安。因為大哥哥和鬼哥哥也在。

　　小寶晚飯前做了噩夢，四人商量之後都決定今晚陪小寶一起睡，所以現在大家都擠在阿毛的房裏，因為他的床最大嘛。這個時候小寶還沒睡，藍無月親親他的嘴角，哄道：“寶貝，你該睡了。”

　　小寶眨眨眼睛，從思緒中回神，猶豫了片刻之後，他張嘴：“哥哥……我夢到娘……說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聽到小寶提他娘，四個人的心都揪緊，可聽到後一句，四人都愣了。

　　“奇怪的事？什麽奇怪的事？”藍無月馬上問。

　　小寶一臉的迷茫，他回憶說：“娘說，要我把氣，變成熱熱的……要我在，水裏，想像自己是，一條魚……還說要讓氣，在我，身體裏，動，一天至少，一次，最多，叁次。”

　　“氣？”

　　知道小寶有養功的四個人立刻坐了起來。聶政問：“寶，是什麽氣？”

　　小寶對自己的養功不陌生，但他的養功具體是什麽樣的，是啥感覺他就不清楚了。把自己的夢境說了一遍，還特別說明那股涼涼的、後來變得熱熱的氣，小寶想從哥哥這裏尋求答案。

　　聶政、藍無月和阿毛聽得心裏大驚，葉狄道：“雙修的時候寶寶體內的氣就是涼涼的。難道那股氣可以變得熱熱的？但為何要在水裏？”

　　咦？他的養功就是涼涼的？小寶看向好哥哥，眼睛眨眨，左手摸上右手說：“娘說從這裏，”摸肩膀，“到這裏，”再摸頭頂，“再到這裏。”再換一隻手。小寶挨著順序把身體摸了一圈，大眼睛充滿迷茫，“娘說，要在水裏。”

　　這是托夢還是……藍無月的心肝撲通亂跳，看向大哥。聶政擰眉深思，為何小寶會突然做這樣一個夢？這是練功之法啊！

　　阿毛按上小寶的手腕，給他檢查。照小寶剛才說的，他在夢裏應該練過一次了。手指頭下，小寶的脈搏跳得十分有力，孩子的脈象也很正常，他朝聶政點點頭。聶政道：“寶，明天中午吃了飯之後你到水裏去試試。若沒法子像在夢中那樣，那就當隻是做了一個夢；若可以和夢中的那樣，那就是你娘給你托夢，告訴你修煉養功的法子。這對你和孩子的身子也許都有好處。”

　　小寶用力點頭，堅信不移地說：“是娘托夢，是娘。娘說，我是寶貝，娘說，她愛我。”

　　“那就一定是夫人托夢了。”藍無月在小寶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扶著他躺下，然後摸上他的肚子，“寶貝，睡吧。你娘守著你呢，哥哥們也守著你呢。”

　　小寶一一看了哥哥一遍，安心的閉上眼睛。做了這樣一個夢，他相信娘不是無緣無故離開他的，他相信他是娘的寶貝。

　　拍哄小寶，直到他睡著了四人的臉上才露出沉思。聶政指指外頭，四人輕輕下床。小寶因為肚子大了，現在隻能側躺著睡。聶政把枕頭塞到小寶的懷裏，小寶抱著枕頭，嘴角露出甜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