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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仙(神獸錄龍子之卷)》第14章
尾聲

「鳳仙!鳳仙!」

  牢門外,傳來鳳雲的連續叫喚,一盞火燈帶來微弱的光。

  鳳仙由睡夢中惺忪蘇醒,小嘴咕哝:「……好可惜,快要吃到狴犴的嘴……」

  嗚,那麽美、那麽滋補的夢。

  門上鎖鏈铿铿作響,由栅上卸下之聲,回蕩深牢。

  「說什麽夢話?!将自己梳洗幹淨,衣容整齊些,動作快!鳳主要見妳!」鳳雲留下話,開了門鎖,轉身上梯,爬回地面。

  鳳仙完全醒了。

  「鳳、鳳主要見我?」

  「對!」鳳雲已不見身影,聲音從上方傳下來。

  「爲什麽?以前關上數十年,鳳主一次也沒傳喚過我呀……」鳳仙問,這一次鳳雲沒回她,想必已經爬很遠了。

  重新回到牢中,應有月餘……除非她過得太渾噩,不知年年月月,錯把十年當十天……

  她隻知道,這段時日沒有人來見她,雖然每日一頓膳皆有送來,但也是匆匆來、匆匆走,不會刻意與她交談。

  結果,頭一個要見她的,竟是鳳族中地位最崇高之人?!

  無鏡可攬,鳳仙隻能胡亂了事,以十指梳齊長發。

  牢壁間,涓涓流泉,沁涼潔淨,源源不絕地彙積于一處凹窪,供她飲用、淨身。

  「好冰……」鳳仙舀水潑臉,顫了哆嗦。

  她洗淨手臉,拂去衣裙塵土,步出牢門,不敢讓鳳主久候。

  鳳族支系龐大,擁有人形變化的「奇鳳系」、僅有鳥類原樣的「純鳳系」,皆屬同族,散居各處。

  栖鳳谷中,所居住的一支,不過是數十族之一。

  族有族長,族長之上,則爲統禦全族之主。

  鳳主鮮少親臨支族,今日不但來了,還領着尊榮貴客,連袂同至。

  那名貴客氣度非凡,步履生威,與纖雅精緻的鳳主并肩而行,更顯魁高雄偉。

  「那就是四海龍主,好威嚴哪……」

  瞧他的面容,眉濃目深,挺鼻薄唇,果真尊王之姿。

  「鳳主帶着四海龍主前來栖鳳谷,不知所爲何事?」

  「還提訊鳳仙……」

  鳳族人議論紛紛。

  任憑如何猜,也猜不中來意,隻能睜大眼,靜觀後續。

  鳳仙攀爬了好久,長梯的階數,數也數不清,爬得她手酸腿累。

  「每日爲我送飯的鳳雲,我覺得好内疚……要是三日送一次,我也不會有怨言的……」她發自内心,很真誠地感激且抱歉。

  終于,頭頂上方,日芒透下。

  暖暖的陽光,對她而言,異常刺眼,她無法順利張開雙眼,僅能細瞇着,光是如此,已教她淚水直址

  好不容易漸漸适應光亮,她那一臉的涕淚,狼藉不堪。

  「擦擦。」等在一旁的鳳雲,遞給她草紙。

  「謝謝……」眼睛好痛,好亮

  鳳雲見她仍是雙眼無法全張的模樣,幹脆好心拉她一把,将她半提半牽,帶進林中廣廳,順便按跪在地。

  「鳳主,人帶到。」鳳雲完成任務,揖身退下。

  鳳仙聽見鳳雲說,頭不敢擡,臉上的淚也來不及擦,俯低身行禮。

  「鳳主,是不是鳳仙之前逃獄,在外頭惹上什麽麻煩,才勞您親駕而來?」是族長的聲音,誠惶誠恐。

  「沒錯,她惹出非常大的麻煩。」

  鳳主之嗓,年輕溫潤,又不失威嚴,此刻的沉吟,帶着不悅。

  我、我惹出大麻煩?!

  鳳仙一驚,腦門猶似遭遇狠擊,轟隆巨響,她連忙仰首,話還沒說出口,卻先被鳳主身旁那位貴客的存在,重重一怔。

  「龍、龍主大人……」

  太意外在此地看見四海龍主,所以她呆住,一時半刻都傻乎乎的。

  「……是怎樣的麻煩?」族長很擔心,怕全族受她牽連。

  鳳主與龍主交換一記眼神,龍主拈須不語,鳳主回答:「她去海底龍城時,盜走了東西。」

  「呀?」

  能讓四海龍主親自上門,想必……是萬分珍稀之物。

  這鳳仙丫頭……怎敢犯下這種蠢事?!

  「龍主的意思是,希望你們将鳳仙交由龍骸城,以龍骸城律法來處置她。」

  鳳主轉達龍主之求,不待族長回答,以一族尊主之威,再道:「本主已同意龍主要求,反正她在這兒,日日幽禁,不事生産,還得勞你們送飯送菜,等同累贅一隻……何妨賣龍主個面子,交由龍骸城全權處理,好生責罰她的竊盜之罪,盡情淩虐,按三頓料理……」

  鳳主都已經答應人了,此趟前來,不過是「告知」族長,要他們照辦。

  「鳳主所言甚是……」族長毫無異議。

  「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

  鳳仙正欲捍衛清白,雙手使勁搖晃,猛然被人扣牢,身子遭拎,由地上拉起。

  握在她腕上的大掌,力道強勁,霸氣不容掙脫。

  「狴……」

  狴犴?!

  若說龍主的到來,教她意外,連狴犴都在此,就真的令她驚吓了!

  他頭也不回,拉着她往廣廳外走,無視任何一隻鳳族人。

  「鳳仙要被帶走了……好可憐……」

  幾位鳳族小丫頭,發出同情喟歎。

  先聽見鳳主那番言論——交由龍骸城全權處理,好生責罰她的竊盜之罪,盡情淩虐,按三頓料理。

  再瞧見拉走鳳仙的男人,面容沉繃,不苟言笑,由踏入開始,神色凜然,大片龍鱗覆滿,一臉「忍無可忍,不想再忍」的陰猙。

  鳳仙落入他之手,下場堪憐,不被虐死,也難有好日子。

  鳳主這責罰,太狠了……

  「敢問龍主大人,鳳仙她……是盜走什麽?」族長對此仍存探知之心。

  四海龍主撫須的手,稍頓。

  她把我兒子的心,給盜走了呀呀呀呀!

  她把我兒子的整顆心,全給掏清占走了呀呀呀!

  是能這樣回答嗎?

  思及那段日子的狴犴,沉默、失神,對任何事皆感無趣,雖不至于犯傻或沖動——那是老四才會做的事——但人在眼前,魂,卻不在。

  再想起兒子當時對他提出請托,求他出面幫忙,将鳳仙帶離鳳族深牢,他怕自己不答應,這小崽子不知會不會去劫人家的牢,把區區小事,搞大到難以收拾。

  于是,他想出這一招,光明正大……呃,似乎也沒多光明,能讓鳳族人雙手奉上鳳仙,讓他們帶回龍骸城去。

  至于,要不要淩虐?要怎麽淩虐?陸路上的鳳凰們潛不到海裏,自然看不到結果,随便他們去假想

  「嗯……是我們龍骸城相當珍貴之物,攸關性命,本王不便明說。」

  龍主沒撒謊,心耶,當然是攸關性命。

  「不過,鳳仙算是……無意間取走,待她回去龍骸城,交付歸還後,我們再行懲處。按龍骸城律法,盜取那樣東西……要付出的代價,很大。」

  偷心,大概就是判……終身與他兒子相伴。

  「身爲同族人,我們備覺羞愧……」族長慚愧無比。

  龍主立刻出言駁道:「不,别這麽說!本王提過了,鳳仙會取走,純屬無意,她不存任何惡念,隻是『那樣東西』,不能說拿走就拿走,得給個交代,你們千萬别把她當偷兒……」

  畢竟,這種事兒一個巴掌拍不響。

  心被偷走的人,也要負泰半責任。

  「是,多謝龍主大人寬宏大量。」

  龍的胸襟真是寬闊呀!竟反過來安慰他們。

  「既然人已交至我們手上,那麽本王便先行離開。鳳老弟,有空到龍骸城來喝一杯。」龍主與鳳主一副熟稔樣。

  「沒問題。」去,當然一定去,去看看他們是打算如何「淩虐」鳳仙。

  淩虐,疼愛到極緻,也是淩虐的一種……

  廣廳裏的後續,疾行甚遠的鳳仙沒有聽見。

  她被狴犴拉着,他步伐堅定,沒有遲疑或停頓,片刻間,兩人已走出栖鳳谷園。

  「狴、狴犴……」她喘着氣,急于解釋:「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拿走……任何一件,不屬于我的東西……」

  一口氣來不及深吸,又忙要吐話:「我隻與雯鳐換、換了顆海明珠……」

  鳳仙倏地停頓,言語中斷,思及自己身上曾發生之事,不敢再如此笃定,口氣轉爲怯嗫:「是不是……我睡着後,又、又爬起來,去做了我不記得的事……」

  像……半夜夢遊,險些殺害雯鳐那樣?

  狴犴停步,她差點撞上他的背,睜大淚霧迷蒙的眼,努力要看清他,視野突然被遮蓋。

  狴犴的手掌寬而大,掩住她視物能力,以及葉梢間落下的,明亮卻傷眼的光。

  「閉起眼。」他沉聲吩咐。

  「狴……」他要做什麽?

  「閉上。」聲音,不重,反輕。

  鳳仙聽話,乖乖照辦。

  刺痛的眼,淚水停不住,她在深牢太久,一時之間的明亮,适應不及。

  合起眼,感覺他的掌心,暖暖的落在眼皮上。

  那些酸軟刺痛,随其掌溫逐漸消褪。

  「龍骸城裏,不見了什麽嗎?」不适稍緩,鳳仙便急欲知道。

  眼上覆着掌,她看不見他的神情,他不開口,她無從得知他是怒,抑或是惱。

  「狴犴,是……很值錢的東西嗎?是——」

  她的唇,被擒捕、被深吮、被恣意嘗躏,幾乎要吞噬她那般的力道、那樣的饑渴。

  喂入口中,是柔軟且火燙的舌,還有狴犴炙熱的氣息,鸷猛、霸道,又……甜美。

  糾纏着、舔舐着、愛撫着,彷佛強取豪奪,不給她反抗空間,卻也更似……尋找安慰。

  借由這一吻,狴犴在抒解他的焦躁,他的不安。

  她感覺到了,他的吻中飽含着這段時日的分離,他有多難熬,他有……多思念。

  并非隻有抛一人,在牢中想着他。

  鳳仙四肢漸軟,像糖塊遇熱,甜而軟綿,化了開來,偎賴他的支撐才得以站穩。

  她雙腮染豔,将白皙肌膚暈出薄紅,不僅臉頰,乃至耳殼、頸子……

  漂亮的粉色,似櫻,花期正臨,綻得極美。

  「龍骸城裏,什麽都沒少。」狴犴以唇抵着她的額。

  她的鼻息暖着他的發鬓,一吸、一吐,有些急促、有些甜炙,很真實。

  她是确确實實在他懷裏,不是他的夢境。

  「可是,龍主明明說……」她腦門熱烘烘的,尚未能反應得過來。

  「原先我反對父王用這理由,但它的确快又有效,隻是讓妳又添惡名一件。」他并不樂見。

  「唔?」鳳仙仍是俏顔迷茫。

  狴犴放下手掌,此時,外頭的光害,不教她流淚不止,刺痛已消失,周遭的景緻不再浸淫于淚眼間,變得清晰。

  然而,她瞧得最清楚的,是狴犴。

  他唇色微紅,唾澤濡亮,雙眸輕輕垂斂,神态好誘人——鳳仙受他所誘,目光無法從他臉上挪開。

  「妳盜走的,不是龍骸城之物,而是我身上的東西。」

  她抽氣。這、這聽起來,更嚴重了……

  她偷了狴犴身上的東西?

  她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絲毫的記憶。

  「到、到底……是什麽?」她隻能虛心求教,靠自己回憶……沒用。

  他看着她的惶恐、緊張,莞爾想笑。

  眸色,漸漸轉濃。

  「我的心。」

  鳳仙恍然大悟。

  呀,我真是太過分了!原來,我偷走的是狴犴的——咦?他剛說什麽?

  心?

  呃,「心」要怎麽偷?

  我打也打不過他……不、不可能半夜偷爬起,去挖他的心吧?

  她的恍然大悟,一瞬間,又變成了困惑。

  「我……把你的心,偷偷挖走了?」她邊問,邊打了個寒顫。

  他沒了心的話,性命……無虞嗎?嗚,她不要他有事……

  「不是妳想的那樣。」狴犴想歎氣。

  而他,确實也歎了,長長一聲,百般無奈。

  她的表情真是藏不住話,心裏所想全寫在臉上。

  她不能朝美好、光明、燦爛的方向去想嗎?

  就不能……多些風花雪月的想法嗎?

  「不是?」鳳仙眸兒迷茫。

  「妳越關越笨了。」他睨她。

  嗚,好狠的話。

  明明是你自己說,你的心被我偷走了嘛……

  鳳仙心裏嘀咕,那幾個字,慢慢咀嚼,嚼出了另番意味。

  心,被偷走……

  這種說法,她以前聽過族裏的姊姊們,羞答答嬌嗔,說自己的心,全被鳳主給偷去……

  鳳仙「呀」了出聲——

  「你你你你你的意思是是是你你你你……喜歡我?」最末三字,因爲不太肯定,所以沒發出聲,隻有唇形蠕動。

  怕猜錯會被笑,笑她自作多情。

  「還不算笨過頭。」狴犴似誇非誇,倒像調侃。

  「你是真、真、真的……」鳳仙結巴,句不成句,表情憨呆。

  「妳現在是驚喜,還是驚吓?」

  用這般怪異神情響應他,讓人真不是滋味。

  「都、都有……」鳳仙誠實回答。

  很驚喜,也很驚吓。

  狴犴喜歡她?連心……都落在她身上?

  她以爲,是她自己單方面、未經他的允許,擅自……愛他。

  所以,她驚喜。

  他對她的态度不即不離,雖然有些時候,她感覺到他瞅她的眼神熱似烈火,數次與他對上,她會不由得臉兒通紅,下意識想逃。

  逃了,卻隐忍不久,又瞟回來,觑他。

  她是明白自己的情愫,明白那種受他所吸引、因他而沉淪的愛意,會時時想着他、念着他,希望自己在他眼中,占有一席之地的情愫。

  然而,狴犴不同。

  他沒有明确表達過什麽,沒說過太甜膩的話語,待她的态度從容,一如最初,她當然看不見,他對她是何時動心的。

  所以,她驚吓。

  有種虛幻不實的驚吓。

  「妳最好是驚喜多過于驚吓。」狴犴環臂,眼神有些無奈。

  否則,怎對得起他這段時間裏,爲她付出的思念和奔波?

  「呀!我知道了!」鳳仙猛地擊掌,咧開笑,恍然大悟。

  「知道什麽?」

  「我在做夢嘛!這麽說,全都合理了呀!從鳳主要見我開始,到看見龍主、看見狴犴,全是夢,是我自己胡亂編的夢,隻要一醒來,就會發現我還待在牢裏,四周同樣一片黑,誰也沒有……對,我每天都做夢呀,每天夢到狴犴呀,每天在夢裏,好快樂呀……」

  然後,醒過來,快樂換成了痛苦。

  夢中,有多歡愉,醒來,便有多寂寞。

  現在這麽美好的夢境……醒來後,一定會害她哭的啦!

  狴犴額上的青筋,克制不住,凸了一條又一條。

  「我就在想……怎麽可能嘛,狴犴不可能喜歡我,他别厭惡我就已經很好了,我哪敢奢求……正因不敢求,隻能很孬地擺進夢裏,真是……亂七八糟的夢。」

  鳳仙胡亂地猛拍臉頰,自顧自邊說邊笑。

  邊笑着,邊哭。

  「這個夢,已經太過分了,不要再繼續做下去,醒來,鳳仙,快點醒來……」她很努力要叫醒自己。

  再夢下去,更難以自拔。

  可是,無論如何掴打臉蛋,眼前的狴犴,沒有消失不見。

  不斷掴臉的雙手,遭他反剪到身後,耳畔傳來一聲:「笨蛋。」

  有點軟,有點輕,有點無可奈何。

  他張口,露出尖突的龍牙……斂了幾分銳利……朝她嫩白的頸,一咬!

  一圈牙痕烙上肌膚,他咬得很重。

  「好痛——好痛好痛——」鳳仙慘兮兮叫。

  「醒了沒?」狴犴嘴裏還叼銜着細皮嫩肉,就是故意要咬着說話。

  要報報老鼠冤——他的表白,竟被這隻丫頭,當成夢一場!

  他讓她痛,讓她記得,讓她的身上,留下他的痕迹。

  「好痛哦……」嗚。

  「痛,就給我瞧清楚,現在是夢,還是真實?!」

  狴犴由她頸上擡首,炯炯雙眼緊盯她。

  隐隐露出唇畔的牙,蠢蠢欲動,彷佛她給錯了答案,右半邊的頸子就要吃同樣苦頭。

  「……夢裏的狴犴,沒這麽兇……」她咕哝着。

  真實的他,才會。

  隻有真實的狴犴,才會說起話來冷冷的,但眼神……灼熱。

  「對笨蛋表達情惠,果然隻能用笨蛋的方法。」狴犴深深吸氣,怪天怪地,也隻能怪自己,把心給了笨蛋。

  這句話,聽來……怎麽有種被羞辱的感覺?鳳仙捂住頸子,苦苦地想。

  「笨蛋的方法是?」

  「搶回家去。」浪費唇舌,跟她解釋隻是徒勞。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鳳仙被打橫抱起,輕盈的身軀,在他手上,毫不費勁。

  「等、等等——這一切是真的嗎?我可以就這樣離開牢裏?我必須要終身監禁……」

  「無論是以仙界、人界,或是龍骸城律法,妳這類過失最多刑期十年,況且還是受惡人控制,身不由己,再減個幾年都不過分。」

  狴犴查遍諸多刑案,上天下地,所得到的結果,皆不屬于終身監禁重罪。

  「妳在鳳族牢裏關的時日,已經遠超過太多太多,連妳逃獄的刑責,一塊兒加算,他們得吐出幾年還彌!」

  「可是……」

  「妳既不願咬出鳳香,又呆呆的想一肩扛下所有,妳不珍惜妳自己,好,無妨——我來。」狴犴臉色一肅,口吻铿然。

  她的不善待自己,他看了生氣。

  她這樣的家夥,沒人守在身邊,看顧着、照料着、設想着,她絕對會繼續吃大虧。

  她願意受囚牢中,他卻不願。

  她能怡然面對,加諸于她身上不公的對待,他卻不能。

  就連讓她在牢裏多待一天,他都難以忍受!

  若非,要爲她尋找各界律令,計算她的刑期,用以說服這隻鳥丫頭,就算他去動獄,死腦袋的她,也不會随他一塊兒走!

  「狴犴……」鳳仙眼中,波光粼粼。

  「妳不把自己當寶,做事不瞻前、不顧後,一徑地橫沖直撞,隻管别人安危,不管自己受不受傷、委不委屈……妳不管,我管,從現在起,妳的事便是我的事,一切全歸我管。」

  他有這個領悟以及決心,連他自己都備感驚訝。

  驚訝的,還有鳳仙。

  她張口欲言,又擠不出話,眼瞳裏,薄薄的霧光更加潋滟。

  「這麽傻乎乎的話……不像狴犴會說的,果然,還是夢吧?」

  這不是狴犴這不是狴犴,這一定不是狴犴啦……

  鳳仙又開始拍臉,連續不斷,啪啪作響。

  是夢就快醒!快快醒!

  鳳仙拍得臉好痛,夢,好像沒有結束的迹象,她真的快錯亂了啦——

  狴犴額際抽動,這回不單青筋,連龍鱗也冒出好幾片。

  錯不在她,而在自己!

  錯在他以爲,有些家夥是聽得懂情話的!

  好,非常之好,多說,不過徒勞無功。

  現在起,他不會再廢言,直接做,更快。

  一回龍骸城,立刻成親,馬上洞房。

  生米煮熟,到嘴的烤鳳凰,還能逃哪去?!

  一旦失身……

  「失身」有兩種,一是她失身,不難想見,她會如何回答——

  沒關系,我沒很介意,你不用勉強自己,對我負責什麽的,真的不用……

  二是他失身,她便會這麽說——

  這、這太不可原諒……我、我一定對你負責到底!求求你,讓我負責!

  雖然過程步驟,一模一樣,得到的結果,大相徑庭。

  她的思考方式,他摸個一清二楚。

  她首先考慮的,永遠不會是她自己,她隻會替别人想。

  笨蛋。

  對待笨蛋,用笨蛋的方法,最是有效。

  他一點也不在意,失身的人,是他。

  隻要最後,這隻鳥丫頭能留在他身邊,花一輩子的時間對他負責。

  舉步回城之前,狴犴由懷中取出一物,襯托今日的暖陽,那物上的金澤,碎燦美麗,點點金炫,點點輝煌。

  「這是……我送雯鳐的金鳳篦!」

  篦身上,金色光芒流溢,映亮了她的眼,小臉燦爛、驚喜。

  他爲她重新簪上。

  那支屬她所有的金鳳篦,物歸原主。

  果然,還是她最适合,鳳篦在她發梢上,靈活欲飛,美得不可方物。

  不枉費爲取回此物,他放下身段,請求雯鳐轉贈予他。

  「你、你從雯鳐那兒,惡霸搶回來的?!你怎麽可以這樣……」

  鳳仙驚呼,一臉指控,還有滿滿的不苟同。

  「……」龍鱗加倍浮現,鐵青了半張臉孔。

  前言撤回。

  她,是隻沒心沒肝沒肺的鳥畜生。

  今晚,絕不輕饒她。

  非得讓她,在他身下痛痛快快哭出來。

  要她放聲求,軟聲喘,抱着他,戰栗承歡,好好地,享用他。

  覺悟吧,鳳仙。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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