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務事
隨著亨利和伊薇特感情的逐漸加深,烏爾妮卡的情緒也越來越暴躁,就連離烏爾妮卡住所的戚唯冷都沒有倖免於難。
那個生產過後一臉憔悴的女人厭惡的站在戚唯冷的宮殿門口,厭惡的瞪視面無表情看著她的戚唯冷。
“皇后陛下,您有什麼事麼?”烏爾妮卡這次來找戚唯冷,並沒有一來就破口大罵,她似乎也注意到了潑婦的形像給她帶來的全是負面效果,如今總算是收斂了許多。不過就算她勉強掩蓋了表情上的厭惡,但眼神裡的敵視情緒,卻沒有少一分一毫。
“我來找你有些事。”在烏爾妮卡眼裡,戚唯冷這個不受寵的皇子根本不值一提,若不是因為又和亨利大吵了一架,她是絕對不會把注意打到戚唯冷身上的。在她的女兒出生之後,戚唯冷又變成了亨利唯一的男性繼承人,地位也自然是水漲船高。不過就算高了,到底也高不到哪裡去的。
“什麼事?”戚唯冷對烏爾妮卡不怎麼客氣,他清楚烏爾妮卡命運的走勢,當然知道這個讓人噁心的女人不會給他帶來什麼威脅。她能站在自己面前叫囂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你就不能先請我進去麼?作為一個皇子連基本的禮儀也不懂?”烏爾妮卡還是沒忍住——她本來就是個不能忍的性子。
“我住的地方太寒酸,怕是不能接待皇后陛下。”戚唯冷平淡的笑了笑:“皇后陛下若是有什麼事,就現在說了吧。”
“好吧。”烏爾妮卡其實也不太想進去,只不過是覺的周圍有些人多眼雜罷了,不過她覺的自己說的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於是對著戚唯冷張口將就道:“諾爾森,你父親被一個妖女迷住了,你作為亨利唯一的兒子,都不擔心的麼?”
戚唯冷聽到烏爾妮卡這話,嘴角微微的抽了抽——他真是無法理解烏爾妮卡的腦迴路,原本以為她是故意來找茬的,卻沒想到她竟是來找自己聯手的!且不說因為瑟琳娜戚唯冷到底有多討厭這個女人,就光看兩人皇子皇后的身份,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
已經徹底對烏爾妮卡的智商絕望的戚唯冷決定速戰速決,他直接對著烏爾妮卡行了個禮,然後冷聲道:“父皇的決斷不是作為兒子的我能置喙的,希望皇后陛下謹慎言行,我還有些事,不能接待皇后陛下了,您請回吧。”
烏爾妮卡完全沒想到戚唯冷拒絕的居然如此的果斷,一時間瞪大了眼,嘴巴也哆嗦了起來,隔了一會兒之後終於破口大罵:“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賤種!你居然敢趕我走?你是什麼身份,我是什麼身份,我今天來這裡找你,是看得起你!”
戚唯冷聽到烏爾妮卡的咒罵,心中居然怪異的放鬆了下來——現在這幅樣子,才是烏爾妮卡的常態。
戚唯冷直接無視了烏爾妮卡,轉身就走回了屋內。
直到關上了門,還依稀能女人尖利的聲音,戚唯冷嘆了口氣,然後順手也把窗戶關上了。
烏爾妮卡來找戚唯冷的這件事,已經在朝戚唯冷發出一個信號——亨利顯然是已經對烏爾妮卡完全沒有耐心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她絕對不會來找她如此厭惡的戚唯冷的。
見到這樣的情況,戚唯冷也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他雖然厭惡烏爾妮卡,卻也知道這個女人掀不起什麼大的風浪,而即將上位的伊薇特,也不像歷史上寫的那樣無辜和單純。伊薇特顯然和克爾溫有著密切的聯繫,並且這種聯繫還即將延續下去。
與其讓一個不能控制去向的伊薇特登上了皇后的寶座,戚唯冷自然更樂意麵對豬一樣的敵人烏爾妮卡。
然而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絕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停下轉動,無論戚唯冷有多麼不願意,也只能讓自己接受這個事實。
暗潮洶湧之下,戚唯冷只能偽裝自己,小心翼翼的走著每一步棋,唯有在年幼的凱撒面前,才能摘下面具,放開了心去笑。
可戚唯冷並不知道……他和他疼愛的凱撒,將要面臨的是怎樣的風雨和挑戰。
和戚唯冷相比,亨利並不比自己的兒子過得好,他可沒有烏爾妮卡會罵人,於是每次和烏爾妮卡發生爭執都只能漲紅了臉瞪著自己對面那個唾沫橫飛的女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樣的事情一次也好,兩次也罷,可次數一多亨利也煩了,原本他只是對伊薇特抱著一種玩玩的想法,現如今卻慢慢開始成天成天的往伊薇特身邊跑——畢竟沒有哪個人願意成天面對一個面目猙獰的女人。
和烏爾妮卡比起來,現在的伊薇特顯然更加符合亨利的口味。
亨利去找伊薇特只會更加的激怒烏爾妮卡,烏爾妮卡越生氣,亨利就更不想理她,這樣的惡性循環越發越烈,到最後烏爾妮卡甚至跑到了伊薇特住所去抓人,讓作為一個國王的亨利丟盡了臉面,也讓周圍的人看夠了笑話。
戚唯冷密切關注著烏爾妮卡事件的發展,他已經隱約察覺出了即將來臨的驟變,暗中做下準備的同時,也叫人給克爾溫帶去了消息。
沒錯,戚唯冷最後決定——站到克爾溫那一邊。
這個在未來的鷹國政治舞台上極具重量的公爵,正在利用他的權勢侵蝕國王的皇權,他要的或許只是一個可以操縱的傀儡,以至於可以名正言順的登上王座——他和戚唯冷,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
這種利用可以給戚唯冷帶來利益,伴隨著巨大利益的,當然也是極高的風險。戚唯冷從不高估自己,所以他早就在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最壞最壞,無非是死在登上王位的途中,成為王位下的一堆碎骨。
夜已經很深了,小孩早就進了被窩,閉著眼睛睡的香甜,長長的睫毛投射出一個小小的陰影。整個人都看起來柔軟而脆弱。
戚唯冷講述睡前故事的聲音早就安靜,然而他並沒有離開,而是坐在床邊椅子上,就這麼靜靜的看著熟睡中的凱撒。
蠟燭已經燒了一大半,因為風的緣故燭光變得有些閃閃爍爍,彷彿下一刻就會熄滅。戚唯冷坐了許久,在蠟燭即將燒完的時候才站了起來,走向了窗戶,輕輕的關上了窗門。
推開門,戚唯冷吩咐靜候在門旁的僕人:“去克爾溫公爵的府邸。”
馬車已經早就準備好,戚唯冷穿上了厚厚的斗篷,他朝窗外望去,只見一片天空中一片陰霾,連一顆星辰也看不見,那黑黝黝的天空彷彿在醞釀著威力巨大的風暴。
出城門的過程非常順利,戚唯冷從馬車簾裡隱約看到了城門侍衛那一張張諂媚的臉,和當初面對他時的趾高氣揚完全成了鮮明對比。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戚唯冷的指甲狠狠的陷入了手掌,他要這些蔑視他的人付出昂貴的代價!
馬車的車輪滑行在石子路上,時不時出現小小的顛簸,戚唯冷看著越來越近的目的地,緩緩的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