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小舒從貓眼兒望出去,就看見了快步朝這邊走來的高亦偉,他穿著深藍色的條紋西裝,面相白淨斯斯文文,三十出頭的樣子,看著很年輕,一點都不像是個黑幫老大,倒像是個學者般彬彬有禮。他稜角分明的臉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冷笑,按響門鈴的時候直接就從外面的貓眼朝里面看了進來,驚得方小舒蹲下靠到了門邊,屏住呼吸立刻拿出手機給薄濟川打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薄濟川那邊一接電話就說︰“我在工作,中午不回家吃飯,早上好像告訴過你了,有什麼事兒嗎?”他話里的內容雖然帶著點不耐煩的感覺,但語氣很平和,所以倒不會讓人覺得不爽,但現在方小舒根本沒心思關心他的語氣或者他說了什麼。
半蹲著朝一邊挪去,等到挪得夠遠,確定門外站著的高亦偉看不見她的時候,方小舒才啞著嗓子低聲說︰“快回來,濟川,你快回來……”
薄濟川此刻正站在殯儀館的隔間里听電話,旁邊的房間里是來商談事宜的死者家屬,他听出方小舒語氣里的不穩定,當即問道︰“出什麼事兒了?”他一邊說著,就一邊脫掉白大褂朝外面走去,路過隔間時他朝死者家屬露出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便朝大門疾步而去了。
方小舒有些哽咽,眼楮里卻沒有眼淚,她明明身處在溫暖的室內,卻覺得好像置身于冬日的湖水之中。她吸了口氣說︰“高亦偉來了。”
薄濟川猛地睜大眼,快步走路變成了奔跑,他安撫了方小舒幾句飛快地跑出殯儀館,開車的時候給介紹死者家屬來談入殮相關事宜的人打了個電話交代了一聲便急急地回家了。
索性今天只是商談,並沒有真的準備入殮,否則這樣離開是對往生者的大不敬,薄濟川一定做不出來。
方小舒緊張了一會就平靜了下來,暗道自己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貓眼兒從外面朝里面看也看不清什麼,別墅的門又很厚重很高檔,隔音也不錯,她並不需要那麼擔心。
難不成高亦偉還敢在碧海方舟這種名人匯聚的小區直接闖門行凶?
方小舒揉了揉額角,緩緩站起來從窗口拉開一小截窗簾朝外望去,高亦偉沒有再按門鈴,但也沒有離開,他一手夾著煙斜靠在門邊若有所思地盯著房門,若不是知道他做過那些喪盡天良的事,還真看不出來這樣一個風華正茂衣冠楚楚的男人會是那樣一個人渣。
薄濟川從殯儀館趕回來的路程不算近,最快也要半個小時,還是在不堵車的情況下。方小舒在原地等了十幾分鐘,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再站在那兒,繞開可視點扶著樓梯上了二樓。
她把自己關進了薄濟川的房間,鎖死了門,撲進了被子里蒙住了整個身子,好像這樣就不會受到影響一樣。
太窩囊了,她真的太窩囊了,害死爸媽和舅舅的凶手就站在門外,她卻連出去給他一刀的勇氣都沒有,而就算她有那個勇氣,恐怕在她捅高亦偉之前就被他的保鏢開槍打死了。
記不清過了多久,開始有輕微的腳步聲靠近,若隱若現並不明顯。
方小舒整個人僵住,心跳得快要飛出來了,她有些顫抖地掀開被子,輕手輕腳地挪到門口,貼著門听著門外的腳步聲,腦子里飛快閃過八歲那年在自己家中看到的血淋淋的場面,連呼吸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小舒?”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語調,方小舒整個人神經完全松懈下來,她迅速打開門撲進那人懷里,緊緊抱著他好像抱著一株救命稻草。
薄濟川身上還帶著冬日的冷意,他穿著黑色的毛呢風衣,綠色的格子圍巾掖在風衣里,與優雅貼身的白襯衫搭配得非常干淨。他手上戴著來不及摘掉的黑色手套,就那麼撫上她的背,神色復雜地輕輕攬住她,側臉吻了一下她的臉頰,低聲道︰“沒關系,我在這兒,別怕。”
方小舒紅著眼眶目視前方,眼楮里沒有焦距。她踮著腳尖將下巴枕在薄濟川的肩膀上,鼻息間充滿了他的味道,這讓她平靜而有安全感。
她“嗯”了一聲,啞著嗓子問︰“你踫上他了嗎?”
薄濟川緩緩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摘掉手套捋了捋她凌亂的黑發,牽著她朝臥室里走,微微頷首道︰“踫上了。”
“他和你說什麼了?你是怎麼把他趕走的?”方小舒緊張地追問。
薄濟川回頭,有些無奈道︰“沒說什麼,我只是告訴她你已經結婚了,不適合做他的情婦。”
原來高亦偉沒認出她來,只是想泡妞兒……說來也是,她那時候才八歲,現在都二十五了,女大十八變,就算她長得和爸媽相似,但時間隔了那麼久,哪里是一眼就能認出來的,頂多也就覺得似曾相識罷了。
方小舒愣了一下,心里踏實了許多,她尷尬地別開頭,低低道︰“哦……”
薄濟川難得見到她羞澀的模樣,心里說不出的舒服,但又挑不出哪兒有點發癢,他克制著自己變幻莫測的心情,解開風衣扣子摘掉了圍巾。
方小舒自然地上前接過他的圍巾,又幫他脫掉風衣,全都掛到了衣帽間去,回來時就看見他只穿著襯衫西褲坐在床邊,雙手按著額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方小舒緩緩關上房門,上鎖的聲音讓薄濟川抬起了頭,有些不解地看向了她。
方小舒一邊朝他走過去一邊脫衣服,走到他面前時已經脫得只剩下一件黑襯衫。
她穿著黑色的蕾絲內褲,黑色襯衫的邊沿包裹著她挺翹的臀部,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誘惑之感。
方小舒雙腿分開跨坐到薄濟川的腿上,環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薄濟川微微擰眉,手不自覺攬住了她縴細的腰肢,只被她輕輕一推就順從地倒在了床上。
柔軟的床在兩人一起倒下時彈跳了一下,薄濟川咬住方小舒柔軟的唇瓣,修長的手指將她寬松的黑襯衫撩到了胸部上方,似乎有點猶豫,但最終還是解開了她的內衣,試探性地輕撫著她胸前的柔軟。
“嗯……”方小舒輕吟出聲,舌尖舔過他的唇瓣,順著他的下巴一路朝下吻著,一邊吻他一邊脫掉他穿得一絲不苟的白襯衫。襯衫將他的肩部線條和迷人身段襯托得淋灕盡致,穿襯衫穿得如此優雅干淨的男人一旦脫掉襯衫,只會比穿著的時候更完美和誘人。
骨架感十足的身材,分明的臉部輪廓,薄濟川的氣質優雅而睿智有加,就算是脫掉了衣服也絲毫不受影響,她早在殯儀館遇見他時就已經意識到了。
方小舒睫毛顫抖地睨著他赤著的上身,薄濟川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方小舒順勢脫掉內褲,用雙腿夾住他的腰,抬頭吻上了他胸前凸起的敏感乳/尖,薄濟川悶哼一聲,耳根有些發紅,卻依舊盯著她沒有移開視線。
說實話,和方小舒上一次做 愛讓他好幾天沒回過神來,此時此刻就好像還沉浸在上一次的激情余韻當中一樣,他根本沒辦法對她不溫柔,幾乎都不須要她怎麼勾引,他就已經硬得不行了。
就在薄濟川意識有些崩潰的邊緣,方小舒忽然抬頭望向了他的眼楮,拉低他的頭吻了吻他的臉頰,解開他的皮帶將他胯間的硬物從窄窄的西裝褲里解脫出來,攬住他的腰朝下壓向自己,用他的硬物抵住自己濕潤的入口,暗啞溫柔地說了三個字︰“我愛你。”
在感情匱乏的二十一世紀,什麼東西都越來越貴,只有感情越來越賤,“我愛你”這三個字就和“親愛的”一樣已經沒有了過去那種深刻的意義,它幾乎成了人們的口頭禪,作為表達尊重與重視的最普通不過的用語。
薄濟川原以為他听見別人對他說這些的時候不會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畢竟念書時接到的情書很多,追他的女孩也很多,他也听到過不少這種直接的表白,可好像每一次都沒有今天的感覺。
這感覺就好像是,不管以後再遇見多糟糕的事,只要想到她,只要想到她對他說的這三個字,就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比別人成功了一倍。
薄濟川忍不住低低地看著方小舒問了一句︰“你怎麼那麼好?”
好?她怎麼會好呢?一天打十幾遍電話查崗,她自己都覺得過分,可薄濟川居然還說她好。
方小舒忍不住眼眶發紅,將兩人緊貼的部分一點點靠近,薄濟川直接挺身進入了她的身體,她呻/吟一聲,不知是舒適還是痛苦的微皺著眉,在他輕輕抽/動進出的時候斷斷續續地說︰“嗯……好舒服,濟川在我里面……”
薄濟川僵了一下,抱起她讓她躺到床中間,分開她的雙腿重新進入她的身體,將她白皙修長的腿壓在肩上,雙臂撐在她肩膀兩側,黑色的碎發垂下來,可以清晰地看見他額頭細密的汗珠。
方小舒抬手幫他抹掉汗珠,他竟然在她收回手時咬住了她的手指,像只急了眼的兔子。
名副其實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嗚!”方小舒裝作很痛的樣子柔聲細語哭訴著,“好疼,你下面弄我就算了,上面還咬我。”
薄濟川放開她的手,俯下/身直接咬住她的脖子,牙齒貼住她的頸項時卻換成了嘴唇,他的唇深深地吮吸著她脖子上細膩柔軟的肌膚,一道道吻痕清晰地出現在他吻過的地方,讓人看了面紅耳赤。
方小舒抓緊床上的被褥,口中的呻/吟不斷加快,聲音也越來越大,她咬著唇,雙腿無力地從他肩上滑下來,嗚嗚咽咽地側身靠到他懷里,他躺到她身後,將她一條腿抬起來,從側面進入了她,一次次深深地撞進她身體里,她的頭埋在被子里,呻/吟聲帶上了鼻音,更性感了。
“嗯……太深了……輕一點……”方小舒有些受不住他頻率如此之快的抽/動,眉頭緊蹙伸手撫向身後,在他肌肉分明的身上無意識地摩挲著,這更激起了他的欲/望。
在這種時候,即便是向來對她很容易心軟的薄濟川也沒辦法真的順應她的話輕一點、慢一點,他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欲/望,速度與力量都更重了。
與上一次不算愉快卻讓他記憶深刻的性 愛表現完全不同,這一次他非常出色,像個抓緊時間訓練過的天才士兵,兩人在床上廝磨了一個多小時才算是徹底地釋放了出來,漸漸停下了動作。
白濁的液體在他抽出來時從方小舒的私/處溢出,薄濟川抬手從床頭的紙抽里抽出幾張紙巾幫她擦拭干淨,方小舒紅著臉側躺在那兒都不敢回頭看他,可他做完這件事卻直接將她轉了過來,額頭貼著她的額頭,仔仔細細地看著她的眼楮和緋紅的臉頰。
很快,不受控制的,嘗到甜頭的男人便再次迅速勃/起,面對自己的合法妻子,薄濟川沒有理由隱忍。他與她面對面,將她一條腿搭在自己跨上,再次進入了她的身體。
方小舒即便被他方才激烈的索取做得私/處紅腫發痛,卻還是死死地夾住了他的硬物,直讓薄濟川忍不住呻/吟出聲,那聲音就跟他高/潮時情不自禁發出的低沉壓抑的輕哼一樣悅耳。
方小舒有點想問問他這樣不做措施如果懷孕怎麼辦,但見薄濟川沉浸其中的樣子,又不舍得開口掃他的興,于是便全都隨他去了。
大部分人在面對愛情時都畏畏縮縮捆手捆腳,不敢看中就出手,總是給自己找這樣那樣的理由,以至于再想出手的時候就晚了。
就好像貓一樣,戰戰兢兢地過了一輩子,到老死都不知道自己有九條命。
方小舒現在很滿足也很慶幸,因為她是一只知道自己有九條命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