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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在車道上平穩的開動著,雷諾突然道:「歐陽子謙讓你替他大哥求情?」
賈納德幾乎要苦笑,沒想到雷諾經過朗曼與斯卡羅德精神肉體雙重撞擊他還能記得這件事。
「是的!」
「他是這麼拜託你的?」雷諾微微笑道。
賈納德從後視鏡瞄了一下雷諾,嚥了一口唾沫,道:「是的!」
雷諾看向窗外,微微笑道:「你知道當年子謙為什麼會出來跟我說那句話!」
「為什麼?!」賈納德不由脫口問。
雷諾轉過頭,微笑道:「我拜託他說的。」
賈納德的頭腦嗡地一聲整個都大了起來,在一片嗡嗡聲中只聽雷諾淡淡地道:「你在經營上很有天賦,我看中你這一點,再加上我認為你雖然性子油滑,但是卻對人還算有情有義,所以才決定將你收到身邊,可當時我必需有一個比這個更合適自己的理由,所以才拜託自己的愛人替你說話。」
賈納德聽完了他的一席話,才舉起手擦掉腦門上的汗,低聲道:「他拜託我告訴你這句話!」
雷諾聽了,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抬起手在座椅的旁邊摸出煙夾,抽起了煙。
賈納德完全看不出雷諾平靜的臉是怒是喜,只是雷諾最近不知道什麼開始抽起了煙,而且抽得很凶。
雷諾抬起眼簾,淡淡地道:「三年前,歐陽從雲曾經遞交過一份去邊郊支援隊的申請。」
賈納德無意識地「啊!」,雷諾一天都要看上百份公文,他居然還記得這麼一份閒聊的資料,他用試探的語氣道:「少爺……您的意思,是不是讓軍部批准這份表格。」
「是。」雷諾靠在了後背椅上。
賈納德一瞬間,便明白了雷諾的意思,他深吸了一口氣,小心地道:「少爺,歐陽子謙現在還不能動,你知道我們正在跟斯卡羅德談判!」
雷諾轉過了頭看向窗外,道:「那個很快會結束的。」
賈納德從來不認為雷諾會判斷錯誤,但是他不知道雷諾是否有一點估錯形勢,雷諾與斯卡羅德在終點大打出手這件事突然一夜之間被傳得人皆盡知,朗曼太將更是震怒,把雷諾叫去足足訓了一個多小時。這是雷諾踏上仕途以來是少見的,即使是朗曼大將也是從來對他讚譽有加。
戰爭在這個星球上延續了數十年,人們一直處於戰備狀態,已經從心底裡渴望早一點結束這場戰爭,對於聞名於耳,年輕有為的少將雷諾如此公私不分,不惜在談判的重要關頭,對談判對像大打出手,這多少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朗曼大將在聽取了這些人的意見之後,正式決定,由他來親自主持談判,雷諾暫時作為副手。
這裡歐陽子謙重新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畢竟讓這麼兩個重要的人物赤膊上陣的人,別人總是另眼相看幾分。
歐陽子謙一踏進辦公室,希希里與其它的教員便會從頭到腳,搖著頭,嘴裡嘖嘖將他看個夠。
「又發什麼神經?」歐舊子謙笑道。
「你難道不知道麼?」希希里歎息著:「教官,你難道不知道正是因為心愛的人被搶,才會有特洛伊戰爭!」
「特洛伊?」
「教官,是雷諾少將與斯卡羅德艦長大打出手,兩人打得頭破血流!」旁邊一個心直口快的教員道。
歐陽子謙聽了愣了足有半分鐘,才一笑道:「雷諾不會為任何人打架的!」他說完便向辦公室走去。
希希里在他背後掃興地道:「是真的,真的,教官,你就這個反應,你好歹給點淚花吧……」
她的話被歐陽子謙的關門聲給阻住了,歐陽子謙靠著門沉默了一會兒,才走過去將自己的講義放好,坐到窗前一筆一筆地畫起稿來。十年以前,雷諾不是一個愛激動的人,十年以前他都不曾為自己激動過,更何況十年之後。
歐陽子謙睜開眼,發現自己剛才那幾筆又是紅楓,他將畫紙扯下,一團又丟進了垃圾桶。
電話鈴聲響了,歐陽子謙放下畫筆道:「接進來!」
「教官!校長中午宴請斯卡羅德艦長!」
「挺好啊!」歐陽子謙淡淡的,道:「多吃點!」
希希里噗嗤一笑,道:「你知道他的意思是……」
歐陽子謙打斷道:「你就這麼回笞他吧!」
希希里見歐舊子謙的語聲不太好,不敢再多言,連忙收線。
歐陽子謙深吸了一口氣,卻再也無法沉下心去畫,他丟下畫筆,將東西收拾了一下,拉開門走了出去。
外面似乎都收到了歐陽子謙心情不佳的線,變得努力勤奮起來,平時一派八卦興隆的場面被工作熱情所取代。
歐陽子謙搖了搖頭,笑道:「我去買茶,誰要喝飲料啊?」
希希里第一個抬頭,小心翼翼地問:「教官,我可不可以請你幫我們泡杯奶啊?」
歐陽子謙微笑道:「可以!」
一下子埋頭工作的教員們都活過來了。
「教官,奶茶一杯,不要加糖!」
「教官,奶茶一杯,不加糖,但是要加蜜哦!」
「教官,奶茶二杯,加蜜!」
「你一張嘴要喝兩杯奶茶!」希希里沖那個貪心的人扮了一個鬼臉,總結道:「教官,四杯奶茶,一杯不放糖,三杯加蜜!」
歐陽子謙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身後立刻傳來熱議聲,他笑了笑轉身住宿地走去。
歐陽子謙不會做別的,但是奶茶卻是泡得很好。
開了門,歐陽子謙取出紅茶,跟凍牛奶,他的奶茶是雷諾一手教的,雷諾有一雙很巧的手,無論做什麼都做得有模有樣,有的時候你看他捲起袖子做飯,會完全想像不出來這是一個天之驕子。
他做了一手很好的中國菜,如果不是還有後面,歐陽子謙一直在心裡認為那是為他學的。
歐陽子謙將牛奶熱好,倒入熱紅茶,雷諾曾經說過他很喜歡這個過程,當白色的牛奶一湧而上的時候,他會想起火山噴發的場景。白色的牛奶一湧而上跟火山有什麼關係,歐陽子謙簡直懷疑他另有比喻,但他說得那麼斯文,歐陽子謙忍得很辛苦也不好意思拿那層意思去問雷諾。他一轉頭,看見雷諾在對他微笑,下一刻他的後已經吻到了他的唇上。
雷諾將他按在沙發上,微笑道:「你讓我時時坐在火山上!」
很少有人知道雷諾在床上是一個非常狂野的人,而且欲求旺盛,即便是歐陽子謙有的時候也要大呼吃不消。但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會經常做愛,有的時候就算雷諾不想,歐陽子謙也會想。只要聞到雷諾的體味,看到他坐在沙發上搭在一起的腿,他就會想起他們倆裸裎相對,微帶蜜色的的肌膚大力的相撞著,晶瑩的汗珠在身體上慢慢滑落。
雷諾那雙眼睛會全神貫注地看著他,直到兩人做愛結束,但那個過程,他會以為那會到天荒地老。
歐陽子謙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把奶倒過頭了,茶水都從杯子裡溢了出來。
電話鈴再次響起,這一次是雷諾的電話,歐陽子謙低了一下頭,才微笑地對希希里說:「請轉告雷諾少將大人,我不太舒服,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請他將郵件轉發到雄鷹的專用信箱。」
希希里微有些失望地哦了一聲,將電話掛斷,很明顯在雷諾與斯卡羅德中間,她是偏向英俊的雷諾少將的。
歐陽子謙放下奶茶杯,歪在沙發上,雷諾是什麼人,他即然撒了這個謊,就不得不真得在家躺一會兒了。
雷諾有很多面,但是他知道雷諾最真實的一面,他是一個高高在上的人,哪怕他表現得再隨和,再親切,都不會改變他看人的方式。他俯視著極大數人,高傲的,從不低頭,他的內在與狂妄的菲爾德本沒有區別。可與菲爾德不同的是,他有著極大的權力及過人的智慧,這決定了沒什麼人敢與拗著他。
歐陽子謙現在自然也不敢,他抱著沙發墊子,決定當真睡一覺。
他睡得並不踏實,也不知道是不是校長大人要讓他們這些教官時刻驚醒著,住宿的冷氣開得總是過大,即便抱了一個靠枕在手,歐陽子謙還是會覺得冷。可是睡到後面,他卻覺得暖和了起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到他聞到一股飯香。
這種稻米的香氣遠非咖啡奶油可比,歐陽子謙睜開眼,發現映人眼簾的是自己那個從來不用的廚房裡站著一個人,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衣,正捲著袖子在片魚。有一刻歐陽子謙幾乎是一陣狂喜,以為自己做了一個惡夢,夢醒來,雷諾依然還在那裡替他做飯。他有的時候會戴著耳機邊聽下屬匯報邊給歐舊子謙做飯,常常做到一半會抬起頭對著畫畫的歐陽子謙微微一笑。歐陽子謙非常驚奇於他這種一心多用的本事,他常懷疑雷諾會不會在這當中弄錯什麼,但是雷諾至少沒有做錯過飯,放錯過作料。
雷諾的外祖母是一個華裔,聽說並非出身於一個富有的人家,從小就要做一些手工品拿到集市上去賣,因此手非常巧,能繡花,剪紙,也做得一手好菜。雷諾跟著這位外祖母的時間不長,但似乎把體內這股四分之一的華裔血統發揮到了極致,他不但長得極似華人,除了五官像歐美人那樣比較深刻,面部輪廓相對較為清晰,其它根本看不出來他還有別的血統,他有著烏黑的頭髮,烏黑的眸子,修長勻稱而不是健壯的體魄。同樣一件黑襯衣,斯卡羅德穿起來有一種狂野,他穿起來就會倍顯懦雅。
「醒了!」雷諾微微一笑,他轉身敲了一個雞蛋在魚片碗裡,轉頭去切別的東西。
歐陽子謙坐了起來,發現他的身上蓋著雷諾的軍裝,那身黑色的象徵將軍的崇高地位,這讓他立刻醒悟到過去的一切都是現實。
而在那個現實裡,曾經為他煮飯洗菜,讓他瘋狂,讓他深愛,還曾經派個僕人打包給他送來了四個行禮,含蓄地說可以提賠償的男人。
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雷諾的衣服放好,站起身來走近廚房,道:「讓我來吧!
雷諾轉頭笑道:「不舒服就休息一會兒吧!」
歐陽子謙捲起袖子,道:「謝謝,好多了。怎麼敢讓您做飯,還是讓我來吧!
雷諾道:「沒關係,反正你也不會做!」
歐陽子謙熟練地將拿過刀切著菜,笑道:「我早就會做飯了?」
雷諾看著他,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歐陽子謙轉過臉,微笑道:「大概是你走了以後一年多吧,我餓著餓著就學會做飯了。」
歐陽子謙微笑著將菜倒進鍋裡,他的菜是肯定不會有雷諾做得好吃,但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從中學會了很多,知道人在生活裡不能索求得多,否則就會在感情上付出得多。
被人寵愛是一種幸福,然而幸福是短暫的,幸福過後大家還是要學著生存。
雷諾沒有爭執,他只是站在那裡看著這個他曾經以為完全教不會做菜的男人姿勢嫻熟的在炒菜。
他突然抓住了歐陽子謙的手,道:「子謙,我們重新開始,好吧!」
歐陽子謙握著鏟子,這一幕他曾經在強作瀟灑地簽完名之後無數次的想過,他想過雷諾會不會在心底裡後悔與他分手,想過他過來求饒,想過無數遍他怎麼回答他這句話。一年,二年,三年,他終於明白,他們之間瀟灑的始終都是雷諾,從未都不是他歐陽子謙。
愛情,就是這樣,一個人瀟灑了,另一個人就注定要狼狽。
歐陽子謙微笑道:「你想教我做什麼?薺菜抄魚片?」
雷諾跟他對視著,隔了一會兒,他才淡淡地道:「是啊,重新教你一遍!」
「那就卻之不恭了。」歐陽子謙笑道。
雷諾重新接過了菜刀,將新鮮的薺菜一刀一刀切開。
歐陽子謙笑了笑,這菜一定是亞州地區種植,只有那裡的人還吃這種綠葉菜,並且是拿飛船空運過來的,所以才會那麼新蛘且不帶冰霜。
誰會用飛船去運幾把蔬菜,這恐怕只有雷諾會幹,那種輕描淡寫的奢侈也唯有希爾家族的財力才能做得出來。
「嗯!」雷諾突然輕輕哼了一聲,歐陽子謙一眼掃去才發現他竟然一刀切在了自己的手上。
「我去給你拿藥!」歐陽子謙跑到一邊彎腰取出藥箱,雷諾的目光落到了藥箱的一瓶藥上面。
歐陽子謙取出了兩瓶藥水,拿出棉簽替雷諾消毒。
他從沒想過雷諾也會出錯,還會拿刀子切到自己的手,雷諾則問道:「你的頭還疼?」
「好多了?」歐陽子謙笑著道:「現在藥水很不錯的,一二天就能好,如果你不放心,去做一個細胞噴霧也可以。」
經過了第三次世界大戰,這種物理傷害的治療可以說發展到了一個巔峰,一般來說像除非是傷到神經之類,比如歐陽子謙的手腕,像這種外傷,藥水幾天內就能刺激細胞很快癒合,長出新肌與新的皮膚,如果做細胞噴霧那就更簡單了,直接將活性的人體細胞噴入傷口,小一點的傷口可能一秒鐘之內就癒合了,但同樣代價高昂,遠非一瓶傷口藥水這麼便宜。
雷諾看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笑道:「你把我想像成什麼樣的人了!」
他的神態自若,彷彿剛才沒有遭遇過一次拒絕。
歐陽子謙微笑著將他拒之於門外,那個曾經很深似的愛過他的人用一種潛台詞跟他說:「請離開我的生活!」
雷諾看了一下表,笑道:「去外面吃飯吧!我請客!」
歐陽子謙並不打算跟雷諾強硬地說再見,雷諾不是一個可以輕易追求到手,同樣也不是一個可以輕易拒絕於門外的人。
「好啊!」歐陽子謙笑道:「我去取件外套!」
「好,我等你!」每次外出,永遠都是雷諾等他,因為雷諾喜歡按計劃辦事,他做一件事情,哪怕是穿衣服都很講究效率。而歐陽子謙則是一個相對隨性的人,有可能他穿著穿著衣服,突然想起來今天忘記了某件事情要跟大哥說,於是便會停下來先打一個電話。打完了電話,他有可能會覺得最好出去吃飯順道把自己的畫稿給雜誌社寄去,於是便會再去包裹畫板。
每次他氣喘吁吁地衝下樓,雷諾都等他很久了,他從未見過雷諾顯出不耐煩的樣子,然後次數多了,雷諾就會拿一些文件邊看邊等,他就更是處之泰然。
他曾經以為雷諾從沒在心底裡介意過,然而事實證明他是錯的。
雷諾曾微笑著道:「你不像是一個軍校的教官。」
歐陽子謙在很後來的時候,才想起雷諾這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而不是一句閒話,而他卻還輕飄飄地以為這個人他會包容他的一切,就像他也能包容他的一切。
歐陽子謙幾乎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換好了軍裝,他很少穿正式軍裝,但他今天不想太引人注意,兩個軍官一起出門吃飯,比較不容易引起別人的側目。
當他下樓的時候,看到雷諾還坐在沙發上走神,他的上衣放在一邊還沒穿上,看到歐陽子謙正裝下來,他不禁一楞,道:「我還以為要有一會兒!」
歐陽子謙笑道:「沒關係,我等你一會兒。」
雷諾手一伸,就將自己的外套批上了,然後道:「走吧!」
雷諾的車子就停在外面,雖然歐陽子謙知道這裡是不允許停車的,但是對雷諾來說這可能不是個什麼問題,就算他想停到校長大人的辦公室,大概那位校長大人也會陪笑地道:「少將大人,我給您看車!」
雷諾沒有開希爾家族裡的特製車輛,也沒有開軍部的車子,而是開了一輛他自己的私人車子,不過同樣也是定制的,看起來非常普通,不扎眼,但卻令人覺得很舒適。
雷諾風格,歐陽子謙在心裡微微一笑。
他上了車,雷諾也坐上了車子,他沒有立即開車,而是轉過頭低下身很平常地替歐陽子謙將保險帶繫好。
歐陽子謙幾乎是本能地將手一擋,兩個人都愣住了,彷彿剛才努力了這麼久的和諧就在這麼自然地一擋當中全部煙消雲散了。
雷諾微微一笑,歐陽子謙看到雷諾眼底那抹輕笑,他轉過頭去,不自然地手鬆開。
雷諾用非常慢地速度替歐陽子謙安裝好保險帶,調整好距離,在這過程當中歐陽子謙一直看著窗外。
「好了!」雷諾轉過頭去,開動車子。
雷諾開車其實並不慢,相反是非常的快,其速度一點也不亞於歐陽子謙平時開車,如果說他們還有什麼共同點,那恐怕開快車要算是其中之一了。
雷諾挑的飯店經常都是算不上非常出名,但卻是別有韻味的,且總有獨道之處,比如亞特蘭大的這間無名的中餐館,老闆的茶泡得很一流。亞特蘭大的華人並不多,再加上這間中餐館的位置比較偏,做得又是純正的幫菜,所以生意很一般,但來的客人卻都是亞特蘭大的巨富,餐館大多數時間一天只做一桌生意,但卻足夠李老闆活得非常滋潤。
歐陽子謙與雷諾地過去是這裡的老客人。
餐館的李老闆不似生意人,但卻更像是一個地道的上海灘上的玩客,兩人掀簾進去的時候,這位身穿綢卦的老闆正在廳裡斗鳥,見到雷諾與歐陽子謙也便一笑,道:「兩位真是許久不見了!」
「李老闆,給我們二位一間包間。」雷諾客氣地道。
「這邊請!」李老闆店面不大,一般客人也均是老客,都由他自己招呼。
李老闆剛笑著伸手,就又有二個人掀簾而入,當前一個人身材高大,非常彪悍,氣質也很酷,後面跟著的則是一個西裝革履,油光粉面的雄鷹校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