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如果你是這樣想的，那就這樣想吧。」銀副統的神色並沒有因為伊澤的話而發生絲毫的變化。

　　「果然如此……」伊澤喃喃地說道，身體無力地靠在後面的實驗台上。

　　「銀……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讓『新生』的那些人或者將軍知道了，你會怎麼樣？你想好怎樣去應付了嗎？」伊澤看向銀副統。他承認這感族的少年是長得夠美的，但也不值得鋌而走險。

　　「我相信你不會洩露出去的。」銀副統十分淡定地說著，完全沒有理會伊澤所提到的「萬一」。

　　「我自然會替你保密，但是……」伊澤歎了口氣，「算了，也許我真的是局外人，無法理解你的想法。」 伊澤想起了他的祖父，又眼見銀副統依舊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知道自己再勸也肯定無法讓他改變主意。

　　 「銀，其實你並不是我遇到過的第一個存有這種心思的人。」停了停，伊澤繼續說道，「我的祖父一生都陷情於一個感族的男子。我曾聽我父親說起，祖父做軍醫時邂逅過一個感族的少年，後來的帝國之戰，感族人慘遭殺戮，那少年便憤然和祖父兵刃相見。之後的事情雖然不得而知，但我祖父從此就沒有了笑容，他有一副那少年的畫像，他生前，那畫像總是貼身攜帶的，沒有一刻離開過，他臨死的時候，還抱著那畫像，臉上露著滿足的笑容，他的遺言只有一條，就是把他和那副畫像一起火葬了……祖父是這樣，想不到，現在你竟然也是這樣。」

　　銀副統靜靜聽著，並沒有回答，甚至在伊澤說話時，他的眼睛都沒有轉過去看他。

　　沈默了一會，銀副統問道，「澤，你有法子讓他的記憶變為一片空白嗎？」

　　「……」伊澤錯愕地看著眼前的男人，過了一會，才慢慢點頭，解釋道，「記憶是一個人對過去經歷、感受、經驗的印象累積，是留在大腦皮層比較深刻的烙印，就像人會有遺忘一樣，已有的記憶也會被新的事情所覆蓋，因此只要用虛無來覆蓋住他以往的記憶，那他的記憶就會變得一片空白，不過，他已有的知識和思維能力還是會保留下來。」

　　銀副統點點頭，聲調仍然沒有起伏，「那你把他所有的記憶都清空吧。」

　　「……」伊澤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說，只是看著銀副統的眼神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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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明的玻璃裡躺著一具白嫩赤裸的少年胴體，全身縈繞著白色的煙霧，若隱若現。一旁的倒計時計表正在不斷地跳躍著黑色的數字。

　　銀副統就坐在玻璃罩對面的座椅上，靜靜地注視著裡面沈睡著的少年。此時的銀副統已經脫去了一身銀色的軍裝，換上一套黑褲白襯衫的休閒裝，把屬於軍人的英挺身姿展露得更為帥氣。

　　倒計時計表跳到了零，「叮……」，玻璃罩緩緩地打開，白霧飄了出來，逐漸稀散開，少年纖細瑩白的身軀越來越清晰。

　　銀副統倏地一下站起了身，他的手臂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墊，幾步走到玻璃養護罩前，把毛墊蓋在少年的身上，包裹著他，將他抱起。

　　轉身，銀副統邁步離開了這個讓他呆了一整夜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