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99-100.雪夜夜半雜事

　　成澤臉上的笑容一頓，他又站了一會兒，然後無聲的轉身離開。

　　「他這是怎麼了？」雷古勒斯的臉色有些難看，傾斜身體，雷古勒斯抱臂看著成澤離開，原本大好的心情在那瞬間完全無法控制一般變得不爽。

　　而穆勒也不解的看著成澤離開的背影，「難道出什麼事情了？」

　　「出事情？」雷古勒斯鬆開緊握成拳的手，快步跟上了成澤，但他依舊繃著臉冷冷的說道：「我去看看。」

　　「你……別去那什麼谷地。」穆勒依舊有些擔心的說到。

　　成澤毫不知道身後跟上了的人，只是直視著前方。一路向前，竟然走出了部落大門。

　　因為見識到成澤的強大，部落中的人已經沒人會攔著成澤這個雄子。

　　一路上成澤都有些恍惚，前一刻他還在擔心部落的生存大計，下一刻卻被告知他可以什麼都不做，可以回去了。

　　成澤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只是覺得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知道腳下獸皮被冰冷的雪水滲透，成澤才反應過來。

　　說來可笑，以前他一直期待著回去那天，現在卻半點高興不起來。而且面對回去這個選擇，他竟然打心底猶豫了。

　　若是往前，他會回到以往那個空虛冰冷的城市，過著他以前期待的便利日子。有電腦，有電話，吃穿用住只要你有錢，什麼都好說。哪裡與這裡不同，不用煩惱沒得吃，更加不用在這種冰天雪地僅靠著一對火堆取暖……

　　若真的要比較，兩個地方相差的真的不是一點點。簡直就是天差地別，完全不可相比。

　　可若是回去那麼好，他那麼期待，那他現在又在猶豫什麼呢？

　　正當成澤走神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成澤詫異的回頭看去，卻見雷古勒斯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

　　「你怎麼在這裡？」成澤問道

　　「來看看你到底要做什麼？」雷古勒斯說到，成澤這傢伙一走神就往部落外走去，難道他不知道雖然冬天樹林裡沒那麼危險，但依舊不安全嗎？

　　「我沒事，你回去吧。」成澤道，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聞言，雷古勒斯的脾氣瞬間被挑起，「你現在像是沒事的人嗎？」他明明是在關心這傢伙，但他卻一點都領情，他以為他是為了誰才來這裡的？

　　雷古勒斯故作惡狠狠的看著成澤，成澤明明都已經凍得嘴唇發白，卻說什麼沒事，而且成澤明顯就心不在焉，居然連他跟在身後這麼久都沒發現。這樣的成澤，讓他、讓他怎麼可能放心得下來？

　　「雪可能還會一直下，你趕緊回去，不然病了會死人的。」說著雷古勒斯後退一步，語氣因為他的彆扭而越發的惡劣。

　　雖然雷古勒斯的話可以說是有些欠揍，但聽了這些話成澤的心卻重重的一顫。突然覺得雷古勒斯這彆扭的關心方式，和他以往那些舉動雖然十分愚蠢，但卻有幾分可愛。

　　由於無法直接表示出自己的擔憂和關心，所以才會強詞奪理，故作冷漠。可又不能什麼都不說，所以才會不斷在他身邊說那些違心的話，

　　被成澤看得發毛的雷古勒斯氣勢一點不弱的恨恨地回瞪著成澤，一動不動。

　　成澤不由輕輕的歎息，一轉身，向著他走去。

　　「你、你想做什麼？」雷古勒斯故作冰冷說道，但面對成澤的逼近，他不由倒退一步。

　　成澤走到雷古勒斯身邊，在雷古勒斯緊繃著身體的時候，伸手，輕撫上雷古勒斯耳側，然後一字一句的說道：「下次不會了。」

　　「你對我說這個做什麼……」雷古勒斯一把揮開成澤的手，眸中卻不由晃過一絲慌亂。

　　成澤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即轉身向戰神部落的方向走去。

　　雷古勒斯莫名的敢在成澤身後，耳廓在落雪中發紅髮燙。好在成澤一路都沒回頭，所以才沒發現他的窘迫狀況。

　　不過，雷古勒斯微微皺眉，他看向成澤的背影，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今天的成澤很奇怪，雖然他什麼都沒說，可是雷古勒斯就是能夠察覺到，成澤有心事。

　　「白癡。」雷古勒斯暗暗低罵一聲，他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懊惱的神情。

　　一路無話，成澤徑直回了家。

　　吃完晚飯，成澤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半夜的時候，小加裡餓醒了，發現成澤沒睡，便挪動手腳放在成澤毛茸茸的肚子上放著。阿父身上暖暖的溫度真舒服。看著肚子旁邊那暖烘烘的一小坨，還有那雙葡萄樣的大眼睛，成澤不由好笑。也不知道小加裡到底隨了誰的性格，居然一點兒也不好哭，從小到大就愛折騰人。

　　成澤沒打擾其他人，他自己悄悄的起了床，給小東西餵飽了之後，抱著他到外屋點了火堆，準備等小加裡玩累了好睡覺。

　　卻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小加裡居然一直不願意睡覺，他獸化了之後窩在成澤的懷裡，也不調皮就是乖巧的看著成澤。

　　面對小加裡的視線，成澤嘴角的笑意越發苦澀，小加裡是一點兒睡意都沒有，難道也像他一樣，失眠了？

　　「怎麼了？」修潔從屋內走了出來。

　　見成澤苦笑，不由問道。

　　「沒事。」成澤輕笑道：「他只是有些餓了，我剛剛把他餵飽了，可能要過段時間才能睡得著。」小加文還在睡著，因為屋內點了火堆，臉頰紅彤彤的。小巧的鼻子隨著呼吸一動一動的，讓人好生想欺負。

　　現在是半夜時分，門外不斷傳來刷刷的聲音，想來是夜裡的那場雪還未停。

　　「我不是在問他，我是在問你怎麼了。」修潔把茶壺架在火堆上。

　　「我？」成澤微有些詫異的看向修潔，卻見就連阿爾雅從屋內走了出來。小加文才出生沒多久，這時候他應該多休息。所以阿爾雅剛走出兩步，修潔就從旁邊搬了凳子給他。阿爾雅見成澤不贊同的看向他，便笑嘻嘻的說道：「正好我白天睡多了，現在也睡不著。」

　　只從冬天開始下雪之後，幾個人為了取暖就都擠到成澤的房間來了。這會兒成澤一個人睡不著，倒是傳染給了所有人。成澤朝著屋內看去，只有艾伯特一個人還睡地很香。

　　本就溫著的水在這時候被燒開，修潔起身給幾人倒水。

　　小加裡見大家都起來陪他玩，很是高興。

　　他伸手去搶成澤手中的熱潮，卻被成澤舉高了手避開了，「水燙，等等再喝。」

　　「成澤有心事？」看著成澤和小加裡的互動，阿爾雅不動聲色的輕笑，越發期待自己肚子裡的小東西出來了。

　　聽了阿爾雅的問話，成澤將視線轉移到默默站立在一旁的修潔，接收到修潔看向自己的目光，成澤不由暗自覺得好笑。

　　這幾個人那裡是睡不著？根本就是因為擔心他，所以沒有睡而已。

　　「是部落的事情？」修潔平淡的聲音裡潛藏著一絲擔憂的氣息。以往部落的重擔在他身上，所以修潔也很清楚那種無能為力，只能看著身邊獸人餓死、病死的感覺。

　　這是成澤成為部落長之後的第一個冬天，肯定會異常的難熬。

　　「不是。」成澤搖頭，部落的事情雖然讓他有些苦惱，可並不是毫無辦法，實在不行，他可以帶人去後面的谷地試試運氣。再不行，他也可以考慮鑿冰釣魚。總不會真的餓死在這裡。

　　「成澤不用擔心，雖然冬天會很難熬，但是我們家應該能撐到雪劃。」阿爾雅道。之前到了冬天之後，成澤就把小東西完全放野了，讓他自己解決自己的吃食，所以他們輕鬆了很多。

　　「說了不是因為這個。」成澤安慰的拍了拍在自己懷中，不斷試圖伸手奪走他手中杯子的小加裡。待到水邊的不那麼燙了之後，成澤才低著頭淡淡的對小加裡說道：「小心點，別嗆到。」

　　把茶杯遞到小加裡嘴邊，成澤小心翼翼的看著小東西砸吧著嘴喝杯中的水。

　　待到他自己喝夠了，小加裡又把杯子往成澤這邊推。成澤以為他不喝了，喝夠了，便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卻不想他才鬆手，小加裡就不依的哇哇大叫。

　　成澤不得不又把杯中拿到手中，本想遞給小加裡，可小加裡又推向他身邊。

　　成澤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拿著杯子不知道要幹啥。

　　一旁的阿爾雅見狀終於忍不住呵呵的笑出聲，他道：「他是讓你喝。」

　　成澤挑眉，他把杯子抵到自己嘴邊輕輕抿了一口，小加裡果然乖乖坐著不鬧了，這一幕讓阿爾雅眼中的笑意愈發的燦爛。他微有些猶豫的抬眼看著成澤，「成澤，你快去睡吧。部落的事情明天再去找村長問問，看看他的意見。他畢竟當了這麼久的村長，會有方法的。」

　　成澤已經沒興趣再繼續解釋，他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才睡不著，「我知道了。」

　　阿爾雅大大的打了個哈欠，有些乏困了。

　　「去睡吧。」成澤伸手托起身旁阿爾雅的下巴，在他唇上輕輕一吻。

　　目送阿爾雅離開後，成澤並未離開回房，倒是修潔也是如此，他依舊安靜的坐在一旁。「你怎麼不去睡？」

　　「是因為歐亞嗎？巡邏部隊的事情我已經和村長、穆勒他們商量過了，雪太大的話會把他們全部召回來，不然太危險了。」修潔的聲音被他刻意壓低，略帶些沙啞的嗓音在火堆前微微震動著，讓成澤聽得心頭一顫。

　　修潔不如阿爾雅那麼善解人意，但他也察覺到了成澤並不是因為這件事情而失眠。只是阿爾雅選擇了溫心的不問，默默關心。修潔卻絞盡腦汁，想了所有可能然後鼓足了勇氣希望幫得上忙。

　　對修潔，成澤這次是真的無話可說了。他愣愣的看著修潔，竟似突然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火光透閃爍不定，映照在他身上，可惜因為天氣寒冷，所以他那小麥色的肌膚上被一層獸毛覆蓋。

　　成澤沒有直面回答修潔的質問，他抱著在懷中打瞌睡不斷點著腦袋的小加裡，邪魅的笑了。

　　起身，成澤走到了修潔的身邊，灼熱的掌心摩擦在他沁涼的臉頰上，突來的刺激讓修潔身體一顫，「別呆太久，早點兒睡，明天陪我想想辦法。如果不行，可能要去部落後的谷底走一趟。」

　　修潔被成澤灼熱的掌心撫摸著，眼神逐漸變得曖昧而惑人。成澤的呼吸一滯，收回了手。

　　已經開始睜不開眼的小加裡換了個姿勢，趴在成澤毛茸茸的肩膀上，微微張著嘴睡了過去。成澤的心意，也如同小加裡的睡意一般，逐漸穩定。

　　第二天大早，成澤就找上了雷古勒斯好穆勒，順便把作為巡邏隊伍帶隊的歐亞等人也從部落外召集了回來。

　　「不行，那裡太危險。」穆勒依舊拒絕然後雷古勒斯等人去那谷底試運氣。

　　「你這傢伙，怎麼這麼頑固不化？」雷古勒斯之前的好言相告，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耐心，此刻被成澤打量著又被穆勒拒絕，當即炸毛。

　　「雷古勒斯，注意你的口氣。」穆勒怎麼也算是雷古勒斯的長輩，被氣急了的雷古勒斯大吼臉色也隨著難看起來。

　　成澤單手撐在下巴處，深邃的眼神直直看著在他面前爭執的幾人。眼底深處卻有著濃郁的笑意，被成澤如此直接的視線注視著，雷古勒斯覺得自己幾乎無處藏身。

　　「部落後的那個谷底，夏天是什麼樣的？」歐亞放軟了語氣，低聲問道。

　　「夏天？」修潔微微皺眉，「那邊不管是冬天還是夏天，都沒什麼人去。不光是因為地勢險惡，還因為那地方有許多我們不熟悉的植物和動物，隨意去哪裡，大部隊還好，若是落單恐怕沒可能活著回來。」

　　聞言雷古勒斯也不再說話，他低著頭，無意識的勾動舌頭，讓虎牙在舌尖上磕出痛感來。若是雖然他很想去那谷底一次，但若是危險太大，會讓其他人有去無回……

　　「總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我們部落有去過的人嗎？」成澤淡淡的笑道。他看似溫柔的目光深處，一縷冰冷的墨色暗流不斷的翻湧壯大著。比起什麼都不做，他更願意試一試。

　　修潔看了成澤一眼，沒有阻止。

　　「那我去召集人手。」歐亞低聲說道，說完他便向著門外走去。

　　「不用著急。」成澤道，聞言，已經走到門口的歐亞感覺到成澤的視線，下意識繃緊了神經。

　　成澤緩緩抬起眼簾，靜靜的望著歐亞，半響之後，他才說道：「現在都沒確定什麼時候能去，召集人手也沒有用。而且要去那谷底，就必須要把那谷底的情況全部弄清楚才行，不然若是死在裡面就得不償失了。」

　　修潔贊同的點了點，臉上是一貫的淡漠。

　　「不然我先去看看情況？」雷古勒斯咬著下唇說道，「若是把烏鴉帶上的話，只是看看情況還是完全沒問題的，就算是遇上什麼危險的獵物，也不至於被殺掉。」

　　穆勒依舊有些臉色不善，但他還是選擇了沉默。這件事情，總歸得有一個人去做，雷古勒斯又是他們之中最熟悉雪地的人。

　　「好，就這麼辦吧。」成澤點頭應允。

　　他倒是想自己去，可是他不可能什麼都自己做，總有些事情他不能面面俱到，「在雪地上雷古勒斯你是比較佔優勢，但是不要逞強。」

　　面對成澤信任的視線，雷古勒斯心口巨震，他的臉色也瞬間沉穩下來。

　　「那麼剩下的時間，歐亞和修潔負責找些合適的獸人，雷古勒斯你自己也休息。」成澤看了看門外的雪，道：「雪停了，我們就動手。」

　　既然決定了，那雷古勒斯和歐亞等人便忙碌起來，接下去幾天的時間裡成澤幾乎沒有遇到兩人。

　　但讓人鬱悶的是，那場雪始終沒有停下來。

　　而且越下越大，第五天的時候，整個戰神部落已經被雪層覆蓋得幾乎看不到原來的屋頂顏色。厚重的雪層讓整個戰神部落都陷入了純白色之中。

　　「成澤最近心情很好？」阿爾雅見成澤最近嘴角一直帶著笑，不由開口問道。

　　「是挺好的。」成澤的笑容愈發深邃起來，自從那天夜裡想通了之後，成澤的心情就一直很好，而且好到現在都很不錯。

　　「小加裡在家裡睡著了？」

　　阿爾雅聞言溫柔的笑了笑，然後走到成澤的身邊。

　　「嗯，睡的很香。」小孩子的生活就是簡單，不煩惱任何事情。吃飽了就睡，睡醒了就張著嘴哇哇的要吃的。成澤覺得好笑，剛剛想說些什麼，阿爾雅懷中的小加文呻吟起來，「唔……」

　　小加文才出生沒多久，白嫩嫩的臉頰被冷風一吹，頓時紅了一大片。看得人忍不住的心疼。本來這種情況小加文是不能出來吹冷風的，但是他似乎察覺到了成澤想要離開的心思，所以一直纏著阿爾雅，不願意在家裡呆著。

　　所以，阿爾雅這才把他帶了出來。

　　「是不是吹了冷風不舒服？」成澤走到阿爾雅的身邊，在小加文的哇哇聲之中伸手撫摸小加文的臉頰。小孩子還不會自己調節體溫度，才吹了一會冷風他整個人都變得冰冷。讓他躺在自己手臂上，成澤伸手揉了揉小加文的頭髮，

　　小加文眼淚汪汪的看著看著成澤和阿爾雅，似乎很不舒服。

　　「他怎麼了？」成澤頓時只覺得心跳急速，一股帶著驚慌的情緒自心底而起。

　　阿爾雅微微皺眉，他看著小加文的眼神也越發擔憂。都怪他，他就不應該帶著小加文出來的。

　　「艾伯特！」成澤抱著阿爾雅坐起身來，一邊抱著阿爾雅往床邊走去一邊衝著門外大喊。還在睡夢中的小加裡被他嚇了一跳，小手在空中輕輕舞動，「快去叫族醫過來，小加文的情況有變。」

　　在親眼見過幾個小鬼死在面前之後，成澤對這邊惡劣的環境也不得不多個心眼。

　　在門外的艾伯特聞言頓時驚慌失措，連忙往族醫家跑去。

　　之後的事情簡直就是一團亂麻，雖然成澤因為之前受過傷、也照顧過那受傷雌子的傷有了些經驗，但那也不能讓那個他鎮定下來。其餘的人亦是如此，因為小加文發燒，體溫加高的事情，讓他們都有些分神和驚慌。

　　一直忙到下午，小加文不鬧了，成澤才總算是放心下來。

　　小加文的痊癒倒是給部落帶來了好運，他病好的第二天，雪就漸漸變小了。

　　第五天的時候，雪已經完完全全的停下，而且是難得的艷陽天。

　　歐亞和雷古勒斯之前做的準備在那天終於用得上，雷古勒斯打探完消息之後，他們大清早在就帶著巡邏隊的人去，就連艾伯特也跟著修潔他們去了。倒是本來準備去的成澤因為阿爾雅的事情，被迫留在了家裡照顧小加裡和加文。

　　剛剛出生的小孩子，在這種雪地環境裡，幾乎都是被獸化了的阿爾雅抱在懷裡的。小加裡這段時間一直對那個新來的住戶很是好奇，雖然還不能說話，但也時不時就伸手去拽一把小加文。

　　看這兩個小東西的互動，阿爾雅心中滿滿的全是笑意。

　　艾伯特和其他人離開之後，成澤就接手了所有的事情，整天看著兩個小傢伙推推嚷嚷倒也有無窮的意思。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修潔他們離開的時間得越長，成澤心中的不忘就愈發沉重。

　　一開始他還以為只是多餘的擔心，但直到第四天，雷古勒斯他們的消息被截斷，成澤才發現事情真的不對頭。

　　成澤派了人去找人，帶回來的消息卻是雷古勒斯他們消失了。

　　起初聽聞雷古勒斯他們消失了，成澤還只是覺得他們可能被困在谷底了。但當他自己站到那谷地前時，總算明白過來，雷古勒斯他們確實是消失了。

　　進去的路上所有的痕跡都消失了，腳印或者痕跡或許還能因為雪劃掉而消失，但雷古勒斯他是常年在雪地呆著的獸人，怎麼可能不留下一些不會被雪影響的標記，預防他們在裡面迷路？

　　更何況，就算是雷古勒斯他們真的迷路了，不是還有能飛翔的烏鴉在嗎？只要飛上天空，總歸有辦法找到出路。

　　可是幾天的時間裡都沒有任何消息。會發生這種情況，要嗎是烏鴉受傷了，要嗎就是……

　　在谷地周圍轉了幾圈，成澤依然決定進去看看情況。

　　因為不確定雷古勒斯他們的生死，成澤不得不再帶一隊人馬進去，而且這次不光是他，就連穆勒也跟了進去。

　　進去之後成澤發現谷底地勢崎嶇，根本看不遠，再加上周圍都是差不多大小的雪丘，看上去哪裡都是一樣，確實是容易迷路。

　　可更讓成澤覺得詫異的是，這谷底確實是毫無人煙的樣子，不光是腳地下的雪，就連周圍被雪凍成冰塊的樹枝都有著很長一段時間。

　　越往裡面，這種情況就越加嚴重。

　　更裡面的乾枯樹枝，甚至都已經有了風化的跡象。

　　「怎麼了？成澤。」穆勒臉色也十分難看，走了這麼久，他們什麼都沒發現。

　　一路行來，走在雪地上時周圍除了他們的腳步聲便毫無任何聲響。

　　那種死一般的靜謐讓他十分不舒服，周圍的獸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所以紛紛向著中間靠攏。

　　「沒事，繼續往前。」成澤臉上依舊帶著淡漠笑容，彷彿渾然不覺週遭的異樣。

　　他不是沒察覺到周圍的異樣，只是他不能表現出害怕或者忐忑來，因為一旦他都如此了，周圍那些本就十分不安的獸人，更容易崩潰。

　　「好的。」穆勒深深的看了成澤一眼，穆勒自己也是曾經處於上位的人，他怎麼會不懂成澤的想法。回過頭去，穆勒吩咐道：「大家都過來，我們繼續上路，走近點兒，別走丟了。」

　　「族、族長……」就在這時，一道滿含不安的聲音響起。

　　成澤回頭看去，詢問他怎麼回事。

　　那獸人卻臉色慘白的嚥了嚥口水，一絲驚慌自他眼底深處緩緩的逸開。他斷斷續續的說到：「我們出來的時候，有二十多個人，從進了谷底之後，二十多個人……」

　　「到底怎麼？」穆勒有些沉不住氣。

　　「穆勒，讓他說下去。」成澤站到穆勒面前，擋住他如同刀刃般的視線。

　　那獸人被成澤看著，總算是找回一些理智，他道：「剛剛穆勒前輩說集合的時候，我數了數，現在這邊只剩下十八個獸人。」

　　「什麼？」成澤詫異的開口，那獸人說得所有人都是一愣。

　　下一瞬，大家紛紛開始不安的開始數人。只是數完之後，眾人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因為就如同那獸人所說的，這邊只剩下十八個人，而一開始到這谷底的時候，臉上成澤他們一共來了二十個人。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