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33.受傷的雌子達斯（1）

　　小東西衝著艾伯特吼了一聲，但是吼完之後卻坐了下去，沒有為難從他身邊幾乎同手同腳走過去的兩人，自顧自的舔舐它自己身上的毛髮去了。

　　進了裡屋，艾伯特覺得自己滿身都是冷汗，阿爾雅也差不多，但是阿爾雅關心成澤所以並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花費太多時間。

　　進門之後阿爾雅徑直走到床邊，焦急的問道：「修潔，你怎麼樣了？還有成澤，成澤？」看到床上躺著的成澤阿爾雅連著換了兩聲，但昏迷過去的成澤一直沒有反應。

　　「他暈了過去。」修潔在一旁解釋。聞言艾伯特也走了過來，「他怎麼了，傷的很嚴重嗎？」

　　修潔看著滿眼關心的兩人點了點頭，道：「有內傷。」

　　「內傷？成澤，你別睡了，醒一醒好不好……」阿爾雅跪坐在床前握住成澤的手用臉蹭了蹭，眼中都是擔憂。

　　「好了，你們兩個別在這裡哭喪著臉了，他又不是現在就要死掉了。」族醫沒好氣的說到，「有空在這裡哭喪著臉，還不如去做點兒吃的給修潔吃，他肚子裡的孩子保住了。」

　　艾伯特和阿爾雅都驚訝的看向修潔，見修潔點了點頭兩人都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到：「我去做些吃的。」

　　話說完，艾伯特這才漲紅了一張臉看著三人，尷尬得結結巴巴的說到：「咳、那、那個，我還是去看看其他獸人……吧……」

　　懊惱而又尷尬的看著修潔和阿爾雅，艾伯特窘迫的憋紅了臉頰。他又沒有理由做那些事情為什麼要那麼積極。再說了，他連留在這裡的理由都沒有。

　　說完，艾伯特便轉身狼狽的逃跑了。

　　看著艾伯特逃跑的背影修潔和阿爾雅對視一眼，默契的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成澤身上。

　　「我去做些吃的給你吃。」阿爾雅又看了看成澤之後說到，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現在他們都需要時間冷靜下。

　　出了門，阿爾雅回了自己家。去之前成澤告訴他弄的地洞裡找出之前放在家裡的米果拿到灶台前破開，開始燒水煮米果漿。

　　懷孕了的雌子是不能吃太多肉的，需要吃些清淡的東西來讓寶寶變得跟健康。再加上現在修潔肚子裡的寶寶還受了傷，更應該吃些清淡的東西。

　　阿爾雅把米果放進鍋裡，想了想之後又拿了些早上剩下的骨頭放進鍋裡加熱水煮。成澤之前說過，這樣煮出來的湯比較有什麼銀、銀養？反正是能讓修潔有好處的東西。

　　自從成澤清醒之後，他就時不時會說些讓阿爾雅聽不懂的東西。不過阿爾雅不介意，他只要成這好好的，修潔也好好的，還有寶寶……

　　想著這些有的沒有的，阿爾雅很快就把東西煮好了端到了成澤家門口，進了門阿爾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道黑影擋住了去路，阿爾雅一驚他反射性的把手裡端著的米果和湯高高舉了起來。

　　做完這一切，阿爾雅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撲向他的那道黑影正是成澤帶回來的小翼豹。

　　阿爾雅心中又是一驚，他還真的有些怕這隻小翼豹撲上去咬他一口。

　　不過那小翼豹似乎並不是因為他才撲過去的，而是因為他手中的東西才撲過去的。

　　阿爾雅高舉著食物避免被那小翼豹搶了去，不過因為被纏住了腳他也沒辦法走動，只能任由那東西在他腳邊走動低嘯。

　　「你、你走開，這是給修潔的，不是給你吃的。」阿爾雅想要衝著小東西大吼，但是面對小東西那張血盆大口他可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所以阿爾雅臉頰憋得通紅。

　　不過小東西才不管這些，他只知道這個『東西』拿著的東西很好吃的樣子……

　　「嗷……」小東西衝著阿爾雅大吼一聲，漆黑的眼眸中都是『不讓』的決絕。

　　「你、你……」阿爾雅被小東西血盆大口嚇了一跳，他往後倒退一步背抵在了牆壁上，「走開，這個是給修潔的，不聽話我就讓成澤修理你！」

　　成澤？小東西大腦袋一歪，似乎聽懂了些什麼。

　　『成澤』小東西還是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因為他之前看很多『東西』都這麼說那個帶他來這裡的人。

　　小東西表情的嚴肅的看著面前的阿爾雅，歪著頭想了半天它才倒退了一步，讓開了路。既然是成澤的，那它就不吃好了……

　　流著口水小東西眼含委屈的找了個角落爬了下去，趴在地上，它怨念『吸溜』『吸溜』的吸著鼻子。

　　阿爾雅被小東西弄得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他神魂未定的端著盤子走向了裡屋，然後扶著修潔起來看著他把東西全部吃掉。因為成澤說剛剛開始懷孕修潔容易犯噁心，所以一次不能吃太多東西，要把吃飯的時間都分開，然後餓了就吃。

　　阿爾雅是不懂那些了，但是他覺得成澤說的這些話似乎好像都很有道理的樣子。

　　修潔才從肚子疼裡緩過勁兒進來，吃了些東西之後就有些犯困。

　　「修潔，你先休息吧，我去燒些熱水給他清洗身體，上面好像有很重血腥味。」雌子對血腥味都很敏感，因為他們捕獵的時候也會借助血腥味來尋找受了傷沒死掉的獵物。

　　「你把他帶到你那邊去。」修潔卻道。

　　阿爾雅聞言很是驚訝，修潔卻又說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熏得我很噁心。」

　　阿爾雅忙點點頭，很多懷了小寶寶的雌子都會不喜歡血腥味。

　　阿爾雅小心的把成澤抱了起來，帶到了他住的那邊，小東西也跟了過來。阿爾雅家比成澤家打上一圈，所以小東西那龐大的身體也總算是能夠擠進成澤所在的臥室。

　　阿爾雅把成澤放在床上之後就去外屋燒水，小東西趁著這個機會跑到成澤身邊舔了舔成澤的手，卻不見成澤理會它，它一個躍起，落在了成澤的身邊趴下，然後把大貓一樣的腦袋親密的放在成澤的腦袋旁邊，眼皮一張一合的打起了瞌睡。

　　等到阿爾雅燒了熱水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小翼豹小心的圈在成澤的周圍，把成澤很好的保護在自己腹部的位置。它呼吸時的氣息恰巧吐在成澤頭頂毛茸茸的耳朵上上，成澤毛茸茸的耳朵便隨著它的呼吸一顫一顫的……

　　阿爾雅小心的給成澤用熱水清理了身體，然後找了獸皮把成澤裹了起來。

　　昏迷中成澤體內回血藥的機能在他睡覺時以最大限度治癒他體內的內傷，治癒也是需要花費體力的，所以成澤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再加上他剛剛達到了獸化等級第二層，背後的翅膀初次成長成型就被他自己弄得一身的傷，身體內部已經一團糟，所以成澤這一睡就是三四天的時間。

　　三四天的時間睡下去成澤自己是毫無感覺，倒是把阿爾雅和艾伯特折騰得夠嗆。

　　成澤昏迷著，照顧修潔的事情自然是落在了阿爾雅的身上。阿爾雅自然是不會拒絕，按照成澤之前說的每天給修潔吃很多『銀樣』的東西，但是奈何修潔才受傷不久，胃口一反往常的差，幾乎是吃什麼吐什麼。

　　修潔自己沒說什麼，每次依舊是阿爾雅拿了東西過來他就吃，吃不了多少他也吃，然後吃完了就由阿爾雅陪著去吐。

　　每次都吐得天昏地暗，看的阿爾雅都忍不住覺得可憐遭罪。

　　但是奈何這種事情族醫也沒有辦法，只說讓他忍耐，習慣就好。

　　本來小翼豹也是阿爾雅照顧的，但是因為修潔的身體這麼一鬧就分不了心，艾伯特過來看成澤時見阿爾雅眼簾下全是青色，便主動攬下了照顧小東西的差事。

　　不過艾伯特顯然低估了小東西的搗亂能耐，小東西嘴可叼了。一開始艾伯特拿生肉給它吃，它拿鼻子嗅了嗅，然後甩也不甩艾伯特的轉身走開。

　　還從來沒有人養過奇獸，所以艾伯特也不知道應該拿什麼東西去餵這隻小翼豹。明明是野獸應該吃生肉的，它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被小東西鄙視了的艾伯特苦惱了許久，直到他自己餓了煮了肉吃被小東西搶光了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傢伙和他們獸人一樣吃熟肉。

　　不過這麼一來艾伯特的苦日子就來了，小東西那張嘴可一點不比成澤好養，若是艾伯特打獵時獵到的東西肉質不夠鮮美不好吃，它睬都不睬艾伯特一眼。它不光是不理睬艾伯特，若是艾伯特不理它他還會搗亂讓艾伯特也沒得吃……

　　再加上小東西胃口可比獸人大多人，一來二往，艾伯特那幾天幾乎都是在任勞任怨的不斷捕獵、煮肉中度過。

　　等成澤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艾伯特眼底下的黑眼圈一點兒也不比阿爾雅少。

　　成澤回到部落躺了許久之後才醒了過來，但沒休息多久部落就出了事。

　　部落出去狩獵的獸人被遇到兇猛的獵物受傷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成澤正在床上休息，本來也應該在休息的修潔突然走了進來，然後對他說道：「你去看看那個人，你或許能夠救他。」

　　修潔之前的事情已經在村子裡傳開，只是村裡人與成澤的關係多數不算友好，所以沒有幾個人敢在成澤的面前詢問什麼。

　　成澤坐在床上收起眼中所有的笑意冷冷的看著修潔，這個男人才消停，現在又想做什麼？

　　「他在村長家裡。」

　　成澤並未拒絕，他帶著修潔去了村長家。

　　成澤當初給修潔吃那個藥的時候就已經知曉會有這麼一天，但是當這一天真的到來，修潔真的站在他面前對他說這些早已經料到的話時，成澤還是冷了臉。

　　一路走來，修潔的心跳得飛快。一面想看看成澤到底能不能有辦法，一面又極度害怕他真的有辦法救人。

　　若是他能有辦法自然好，至少有一個小獸人的生命能夠得到保證，可是他若是真的有辦法，那藥效早已經超過了正常獸人的能力範圍。隱隱間修潔抱有一種希翼，他希望成澤不能救人。

　　雖然這樣的想法已經違背了修潔原本對部落不二的忠心，但是卻能夠讓成澤過這關。

　　看著身旁倒退而去的風景，修潔捏緊了手心，他要怎麼辦，阻止成澤嗎？修潔眼底深處有些嘲諷，就算他現在阻止成澤又為什麼？為了幫助成澤嗎？在自己把成澤陷入這個境地之後再主動幫助成澤？

　　一路上修潔萬般思量，但是事情到了現如今的地步早已是無法回頭，眼見離著村長家越來越近修潔的頭腦中竟是一片空白。

　　在部落間走了些許時候，幾人來到了部落中族醫的石屋前。成澤到的時候周圍已經有好幾個人，族醫、村長兩人自不用說，那受傷雌子家的雄子也在，還有便是陪同他一起出村狩獵的艾伯特也在。艾伯特此時也是一身的血，見到艾伯特如此狼狽成澤不經意間皺了皺眉。

　　走進族醫家大門成澤立刻便看到了那個受傷的雌子，修潔在他背後停住步，道：「村長，我把他帶過來了。」

　　村長見狀走上前來，艾伯特本欲說些什麼但是村長在這時揮了揮手令他退下。他微有些激動的走到成澤的面前，「成澤，你有辦法嗎？」激動已經令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成澤越過村長和那個臉色十分難看的雄子，緩緩走到了石床邊。屋內已經點了火，因為圍牆的事情部落夜裡已經不再禁火。爐灶中的火光搖曳，照亮了大半個石屋。

　　床上的雌子獸人半身都是血紅色，胸口處有一道大大的傷口，猙獰不堪。

　　在火光和門外夕陽的映照下，那雌子的臉看上去更是多了一分慘白和死氣，族醫說救不回來也是理所應當的。這種深可見骨的傷口，就算是現代設備在手也只能博個百分之五十的機會，更何況這裡連個注射器都沒有。

　　「成澤，你有辦法救達斯對不對？」那個受了驚嚇的雄子一臉蒼白，他的身上也染了不少血，應該是一直呆在那個叫做達斯的雌子身邊而染上的。

　　成澤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床邊。

　　成澤用匕首挑開達斯身上的獸皮，仔細的把被族醫用藥草勉強止了血的傷口露出來。族醫的藥草填在了傷口上，雖然有些止血的作用，但是也只能勉強止血而已，傷口深處還是不斷的再往外面溢血。

　　傷口提議一部分在胸口，成澤仔細查看了傷口發現其實也還好，雖然傷口看上去是很猙獰實際上也十分猙獰，但是至少沒傷到心臟和重要的部位，最大的問題只是失血過多和傷口感染。

　　還有達斯他肚子裡的小獸人，這種嚴峻的情況下孩子根本機會不大，除非直接破腹……

　　這裡沒有防菌的條件，只能看他的運氣了。

　　看完這一切成澤起身走到了桌子前，拿出竹杯給自己倒了杯水。那水是泡了葉子的，喝在嘴裡苦澀得要命，成澤只嚥下一口茶就覺得還是阿爾雅泡的茶好喝。

　　待到口中的苦澀退去，成澤這才不緊不慢的開了口，他薄唇輕啟冷冷吐出一句：「機會只有一半，能不能活下去我也不能保證。」

　　這種只有一半幾率的話，若是在以前的世界由醫生說出來恐怕病人家屬都免不了一陣傷感哭嚎，但是在這裡不同。成澤此話一出口下一刻所有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那個叫做柯利弗的雄子再也按捺不住，他幾乎是向著成澤飛撲了過去，「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達斯。」

　　在族醫說了達斯沒有可能活下去之後，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達斯必死無疑了。但是沒想到成澤居然能夠拿出百分之五十的幾率來。在其他時間一半的幾率可能微不足道，可是這是族醫說了沒有機會活下去的人呀。

　　那意義那裡能夠意義？這差多了，差太多了！這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成澤，這話可不能亂說。」族長聞聲微微抿嘴，自己的診斷被成澤全盤否定帶來的不悅是肯定有的，但是他更加好奇成澤會怎麼辦。達斯在他看來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但是這個雄子居然了敢在這時候大誇海口……

　　若是給了別人希望又沒有辦法，那……

　　族長轉頭去看那個柯利弗，卻見對方已經快要哭出來了。雌子對雄子都是很重要的，有沒有感情暫且不說，那個雌子肚子裡可是還有他的孩子呀。作為父親怎麼能夠不著急？

　　村長心中亦是很複雜，成澤呀成澤，你到底還藏著什麼讓人震驚的本事？

　　他的視線無意掃過一旁的修潔，卻見修潔整張臉都埋在了黑暗中，只能看到一雙閃爍著複雜光芒的黑眸直直的盯著成澤。

　　達斯是因為出去狩獵時閃躲不及被野獸抓傷，傷口有些不規則和猙獰外擴把，艾伯特他們把他帶回來時又比較倉促，傷口裂開流血不止。

　　「救不救你決定，有幾件事情你要提前弄清楚。」成澤抬手指指身邊的凳子，讓那個因為這件事情而神情憔悴的雄子。見那人坐下之後成澤才淡淡的說道：「第一，我只有一半的把握，並不是全部，所以能不能救回來還要看他自己的運氣。」

　　頓了頓，看到對方臉上多了一層絕望成澤又道：「第二，若是救達斯，達斯他肚子裡的孩子——活下去的可能性很小。」

　　看到幾人臉上都失血般慘白難看，成澤又道：「第三，若是留孩子孩子有超過一半機會活著。」看到眾人一臉雀躍，成澤冷冷打破他們的幻想，「但是那樣的話達斯就必死無疑。」

　　破腹取子只要孩子沒斷氣，他那些藥應該足夠把孩子救回來，只要養一段時間應該沒什麼大礙。

　　還是相反的，若是救達斯失敗了的話，達斯都沒命了，小孩子活下去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若是幸運留下來了，母體長時間失血過多，會不會導致小獸人身體將來出毛病也是個問題。

　　他就算暫時留在達斯肚子裡，也很有可能流掉。他的安胎藥和鎮定藥雖然有可能能夠緩住一時，但是母體和孩子底子都太差的話，吃什麼都沒有用。靈魂穩定劑之前他個修潔吃過一次，效果還不錯，這次……

　　看著那柯利弗期待而又惶惑不安的樣子，一旁的修潔心中不禁掠過一絲酸楚，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裡有原本他想要利用的孩子。原本他對這孩子是沒有感情的。只要能夠讓他留在戰神部落，利用任何人對於修潔來說都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但是……

　　經過那次差點兒失去他的事情之後，修潔就不能在如同之前那般無所謂了，他沒想到自己竟是如此這般害怕失去他。

　　在看到達斯之後那份恐懼更是明想起來，已經明顯到他不能忽視。每次想到肚子裡安安靜靜躺著的小東西有一天會突然就沒有了，修潔就忍不住有些驚慌。

　　好幾次從夢中驚醒過來時修潔的第一反應就是捂著肚子，手指觸碰到那逐漸明顯的溫暖和緊實、凸起之後，修潔才能安心鬆一口氣。

　　「你……」那個臉色慘白的雄子柯利弗張了張嘴，看著成澤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在部落中孩子的地位遠遠高於大人，而雄子的地位也遠遠高過雌子。從未有人讓他做過這種選擇，孩子還是達斯，二選一。

　　族醫和村長都是臉色慘白，村長沉默一會兒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被一旁的族醫伸手攔住了，他無聲的看了成澤一眼然後走到了那柯利弗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柯利弗，這件事情你自己決定吧，無論你選擇什麼我們都……」

　　雖然傷了達斯的不是獸人，但若是選擇了放棄孩子那結束那孩子性命的人無疑是他。

　　「他們兩個無論是誰本來就沒有活下去的機會，所以你無論選擇誰都是救了一個，而不是選擇了誰去死。」成澤抬手為那柯利弗倒了一杯苦茶。成澤不是個好人，相反他足夠冷漠，很多事情只要事不關己他都無所謂，就算是冷眼旁觀看著別人去死他也不會眨下眼。

　　可是看著床上那個一直護著肚子的雌子，成澤第一次覺得自己也許可以做些什麼。

　　是的，從剛剛開始成澤就注意，那個雌子自始至終就算是昏迷了、快死了他也始終用自己的雙手護著自己的肚子，那微微屈著身體保護著肚子的模樣讓成澤不能被為之動容。那姿勢成澤覺得有些眼熟，似乎修潔也曾經做過類似的事情，但搖了搖頭之後成澤卻覺得不大可能。修潔不會做這種事情。

　　那個柯利弗聽了成澤的話臉色稍微好了些，可是卻依舊猶豫不決。

　　「你最好快點決定，時間不等人，拖得越久他活下去的機會就越小。」等了許久，成澤終是忍不住開口道。

　　雖然成澤是在催促那柯利弗，但是修潔卻敏銳的發現，成澤說話時的口氣與氣勢卻之前都有著及其微妙的區別。成澤他就那麼喜歡孩子嗎？恍惚間，修潔再次動搖。

　　「我、我……」聽成澤這麼說，那柯利弗頓時就慌了，「救、救達斯，救達斯，救達斯！」說到最後，他已經十分篤定。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決定了，你們幾個出去，族醫你留下來幫忙，修潔、艾伯特我需要熱水。」成澤依舊是淡淡的語氣，但是他掠過那柯利弗的視線卻多了幾分柔和。

　　修潔見狀心神動搖地越發厲害，成澤他就那麼喜歡孩子？

　　成澤站在眾人間做著吩咐，散發的那股令人信服的氣勢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