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純天然
找了個空地把野貓埋了,塵歸塵土歸土。
被歸為威武霸氣禽獸科的野獸炎罡二話不說,拎起蘇澈扛到肩上。一巴掌拍上他挺翹的臀部,完全沒有留給蘇澈為野貓抒發黯然情緒的時間,扛著就往家走。
蘇澈肚子被硌得難受,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一大男人被麻袋一樣實在是丟臉,拱起膝蓋就頂向炎罡後背。
炎罡後背**直挺挺根本不為所動,低聲道,「再鬧,現在就吃掉你。」
低聲哼哼,「說你是禽獸你還不高興。」
「有你這麼說自己男人的,」
「誰是我男人啊,」蘇澈馬上就臉紅了。
「我。」想想,又補充,「炎罡,煤球,巨型球。」
蘇澈立馬就樂了,「你說什麼呢。」
炎罡側過頭看蘇澈由於大頭朝下而翻紅的腦袋,「我說我是你男人。」
蘇澈拱了拱,不鬧了,掛在炎罡肩上老老實實充當巨型肩章。
炎罡扛著他沒走幾步,就聽見若有若無的抱怨聲,蘇小受表示炎罡肩膀太硬硌得慌。炎罡二話不說,抬手一個施力把蘇澈甩到後背上背著,雙手托著他的屁股理所應當的吃豆腐。
「現在不難受了吧?」
肚子倒是不難受了,「不過你的手不要亂捏啊!」不自在的把腦袋埋在對方溫熱的頸窩,實在太丟臉了。
大街上一個高大的男人背著另一個男人,回頭率頗高。
蘇澈用餘光瞟見有幾個女生湊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議論,甚至有一個偷偷拿出手機拍照。靠,拍就拍,幹嘛笑得那麼詭異。
「啊啊啊,小受在往這邊看!」一個女生尖叫起來。
蘇澈:「……」
「笑一個笑一個!」抓著手機連環拍的女生朝著蘇澈大喊。
蘇澈的嘴角抽了抽,現在的女孩子都怎麼了?
徹底裝起鴕鳥,死死盯著炎罡一步一步堅定的腳步,堅決不再觀察路人的臉色,「你是不是好久沒有背我了?」
炎罡點頭,順便把蘇澈向上托了托。
「變重沒?」
「重了不少。」
蘇澈好笑,突然想起了以前為了節約幾塊錢捨不得坐車,走路累得不行就跟炎罡耍賴的時光。蘇澈突然就開始傻笑了,嘿嘿嘿的神經兮兮,弄得炎罡背脊發麻。
「笑什麼?」
「笑你。」
「怎麼了?」
蘇澈眼睛亮晶晶的,「笑你被我吃得死死的。」
野獸一陣沉默,放狠話,「回去再收拾你!」
蘇澈伸長脖子就對著炎罡的側臉親了一口,「你捨不得。」
炎罡勾唇,「確實捨不得。」
蘇澈愣愣盯著他,「我覺得你今天特別溫柔。」
「只對你。」
經過一片小型綠化公園,蘇澈眨眨眼,抬頭看天,「要不我們一起看日落?」指指太陽,「下山了。」
猶豫了一下,背著蘇澈停在原地,「你看吧。」
伸手亂撓炎罡的頭髮,「你就這麼彎著腰背我不難受嗎?」
「沒關係。」
「我有腳,自己站著就好。」拍拍他的後背,「放我下來。」
炎罡無動於衷。
「聽不見我說話嗎?」
「就想背著你。」
蘇澈瞬間瞭然的點頭,一拍手,「我明白了,你還在後悔昨天晚上把我操得下不了床吧?」一愣,發現自己措辭略低俗,「咳,我早就沒事了,你放我下來吧。」
炎罡眸色一暗,「你在暗示我需要更多嗎?」
「完全沒有!」嚴肅一張臉,「我建議你把時間縮短一點,嗯嗯射出來太多會腎虛。」
一本正經,「我每次都是射完一次就放過你了。」
怒視,「你是一次我不是啊!」
斜視過去,「這是你的問題。」
蘇澈咬牙切齒,「你是丫的不正常!得去醫院治治。」
炎罡堅毅的面部線條被夕陽描繪出暗金的輪廓,若有所思片刻,「下次,我會幫你控制好,我沒結束之前,你也不准出來。」
蘇澈突然有種辛辛苦苦掛了個大坑,結果卻是自己跳下去埋得嚴嚴實實的感覺。
不自在的哼哼,「不看了不看了,日落有什麼好看的,明天我們早起去看日出。」
炎罡也不反對,繼續背著蘇澈往回走。
一路沉默,蘇澈趴在寬厚溫暖的背上睡意肆起。
「蘇澈。」炎罡突然發聲。
「怎麼了?」
「這一次我會徹徹底底除掉那些麻煩,然後我們好好過日子。」炎罡眼底閃過詭異的色彩,「安安靜靜的,沒有閒人打擾的日子。」
蘇澈不解的看向他。
炎罡昂起下巴對著蘇澈,「再親一口。」
毫不矜持,撅著嘴巴就是狠狠一口。
「再來一次。」
吧唧!
「還要。」
吧唧吧唧!「行了行了,買一送一。」
「繼續。」
「炎罡你少得寸進尺!」揪一撮短短硬硬的頭髮。
「最後一次。」
吧唧吧唧吧唧!「買一送二。」
夕陽最後一絲餘光撫摸著蘇澈的笑顏,炎罡突然手一鬆把蘇澈放到地上,轉過身和他面對面。
蘇澈笑著看他,「怎麼了?」
炎罡伸手,「抱個。」
環視四周稀稀拉拉的路人,猶豫片刻還是一頭扎進炎罡懷裡。難得這個男人在跟自己玩浪漫,不配合實在說不過去。
炎罡是個怕麻煩的人。
如果沒有蘇澈,他大概會一直對身邊的小動作視而不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人能妨礙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即使麻煩找上門,炎罡也有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自信。可是自從炎罡有了蘇澈,有些事物在不知不覺中悄然改變。他不可能一直把蘇澈放在自己眼皮低下,所以為了讓自己安心,炎罡不得不親自動手解決掉這些麻煩。
而且,想想之前與自己糾纏不清的異類,炎罡不得不承認,這些的確與自己有脫不開的關係。他必須親自去弄清楚其中的原委。
那些本不該屬於人類的能量為什麼會頻繁出現在這個世界。
炎罡一直抱著蘇澈,直到太陽徹底消失在視野內。
蘇澈知道炎罡在思考,在他眼裡炎罡基本上是和巨型球劃等號的。一隻巨大的野獸能想些什麼呢?
想吃肉?
默默思考和炎罡在床上翻滾後能起早床的可能性。剛想開口說話,人又被抱了起來。
蘇澈無語凝咽,盯著自己懸空的腳一晃一晃。從扛到背再到抱,早知道今天出門他就不穿鞋了,直接讓炎大爺當麻袋扛著來回就好。
兩人就這麼一路沉默著走到家樓下,炎罡突然止住腳步,低聲道,「蘇澈,你相信我嗎?」
黑漆漆的眼珠子緊緊注視炎罡,「信。」
「那你現在回家乖乖和光光呆在一起,等我回來,」
如果光團知道自己的名字從炎罡嘴裡吐出,它一定會感動到死:原來這位大人沒有完全忽視自己。
蘇澈低頭,「嗯。」抬頭,「我們接吻吧?」
炎罡從不會拒絕他的邀請,「溫柔的?」
「隨便,」蘇澈攬著他的脖子親親啄了對方嘴唇一口,「反正每次不管你是答應我溫柔嗯嗯還是溫柔啊啊,發展到最後都會變成狠戾的嗯嗯啊啊。」
「這次是真溫柔。」
炎罡舔一下蘇澈軟軟的嘴唇舌頭鑽入他微張的嘴中,溫柔的與蘇澈滑軟的舌尖糾纏,彼此的氣息互相交融,節奏緩慢磨人撓得人心癢癢。蘇澈的呼吸漸漸加重,猛的勾住炎罡脖子把他壓下與他狠狠糾纏。
……
蘇澈回家時,光團照例守在門口迎接。發現炎罡沒有跟著一起回來不解的晃悠著圓滾滾的身體,「怎麼只有澈澈一個人,你和炎罡吵架了?」
「沒有。」
「那他怎麼沒有跟著你一起上來,剛剛我都在窗口看見你們了。」光團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又一次偷窺的事實。心虛的瞅蘇澈的表情,好在對方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映。
「你最近越來越大了。」蘇澈戳了戳光團,好笑道,「什麼時候準備現出真身?你是不是還沒發育完全啊?」
光團害羞的轉了一個圓圈圈,「澈澈怎麼知道人家現在還在成長期?」羞答答的往他身上撲,「人家以後一定會成長得比炎罡更加霸氣威武,澈澈等著我啊。」
「等你幹嘛?」蘇澈用餘光瞥它。
光團更加害羞了,「等我娶你回家,我不介意你已經和炎罡嗯嗯的。畢竟……有經驗是好事嘛。」
「這種話要是被炎罡聽到,我估計你永遠都長不大了。」
蘇澈突然很想跟著炎罡同行,就算是去龍潭虎穴他也認了。
光團驚悚的往後退去,「澈澈不會是打算跟炎罡告狀吧?」
「是啊。」蘇澈懶洋洋的倒在沙發上,「我要告訴他你趁著他不再是不斷用語言輕薄與我,嘿嘿。」說完,蘇澈都被自己噁心的傻樂。
光團暖黃色的身體一亮一亮,「澈澈,你越來越壞了。」
漆黑的眸子瞟向光團,不語。
光團被看的毛骨悚然,僵持半晌,垂頭喪氣低聲道,「別這樣盯著我,有什麼想問的直接問吧,我會告訴你的。」
「真的?」
光團用自己溫暖的色澤來顯示自己的誠意。
「那好,你說,你偷偷看過我和炎罡嗯嗯幾次?」
「人家怎麼會好意思打攪你們的嗯嗯生活嘛。」
蘇澈繼續用黑曜石般的深邃眼眸注視它。
「好嘛,七,八次吧。」
「那好。」蘇澈架起二郎腿,「你告訴我,炎罡究竟是什麼人?」
光團一陣糾結,不是它不說,是它自己都不清楚炎罡究竟是何方神聖,只是本能的知道他比自己剽悍很多從而下意識的產生敬畏而已。
蘇澈見它那副呆樣,歎氣,「那你跟我說說,你又是什麼東西?」
光團圓滾滾的身體挪向蘇澈,蹭蹭,「澈澈,我能坐在你腿上說嗎?」
蘇澈笑了,牙齒白森森的,「坐吧,我不會告訴炎罡的,真的。」
笑著笑著,蘇澈臉就垮了,「我擔心他。」
光團繞著蘇澈轉圈圈,「別擔心,你家炎罡是頭超級怪物。」
「他不是怪物。」低頭,「他是我男人。」
光團停在蘇澈面前,「蘇澈,你走火入魔了,其實你男人很可怕。」
「我知道。」無精打采的用腳底摩擦地面。
「所以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你自己。」
蘇澈抬頭,「所以剛才炎罡讓我來投靠你,說如果你保護不佳,他回頭會找你算賬。」
光團瞬間膨脹了不少,「保證完成任務!」
蘇澈噗哧一樂,結果沒幾秒又焉了。軟骨肉般倒到沙發上,用臉蹭著布料,「我想我家巨型球了。」
您老才和那位大人分開多久啊。光團不樂意了,平時也沒見蘇澈這麼在意過自己。
蘇澈哼哼著,「巨型球,煤球,炎罡!」
光團徹底酸了,「澈澈我討厭你!」
……
許琳從沒有想過炎罡會主動找上來。
事實上,為了方便觀察監視炎罡的一舉一動,她在這片破舊的居民區找了個隱蔽的角落作為臨時居所。
許琳無意識的揪著自己齊耳的頭髮,現在她看見炎罡就會下意識的擔心頭發會不會在下一秒就被火苗點燃,然後散發出可怕刺鼻的焦味。那是她永遠忘不了的噩夢。
相比起許琳的緊張,同她一起的另外兩人看上去就淡定多了。
其中一個就是今天下午蘇澈遇到的那個詭異的小男孩,他正蹲在牆角埋頭撕扯著什麼,淡淡的血腥味在窄小破舊的房間裡飄散。另一個是看上去相當瘦弱的男人,高高的,背脊彎曲,乾瘦的皮膚包裹著干細的骨頭,可以看見皮膚下凸凸暴起的青筋。
「最近一直和這些變態醜陋的傢伙呆在一起,看見你真是非常養眼。」許琳聳聳肩,一副無奈的表情。
炎罡眉頭一皺,「你們總是忘記我的警告。」
「我以為你已經習慣和我們共處在一片天空下了,你看,我們已經很久沒有來打擾你了。」許琳又一次拽住自己的頭髮,「如果可以,我也不願意在這裡監視你。」
瘦弱男人晶亮的眼珠緊緊盯住炎罡不放,精光一閃而過。而小男孩依舊扒拉著手裡的死貓,血淋淋的腸子流了滿地。
「打一架,或是把你剩下的頭髮都燒完,你選一個。」
許琳直勾勾的盯著炎罡,突然笑了,「小子,我喜歡你。」
瘦弱男人聞言,似笑非笑的在兩人之間打量。
組織派上來試圖捉住炎罡的人幾乎沒有幾個活著回來,唯獨這個許琳和他接觸了很多次,反而毫髮無傷。哦,當然,被燒掉的頭髮不算在內。
一來二去,反而對把炎罡帶回去沒有那麼上心了,一監視為主。希望從他平時的生活中觀察他的身體產生了什麼異變。可惜的是,炎罡每天生活的中心都是和一個漂亮男人廝混。
瘦弱男人盯著自己暴起青筋的手腕,眼神一暗。
許琳卻抬手阻止了男人。
「看來你不想要頭髮了。」這是肯定句。
這句話對許琳來說簡直就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哀嚎。炎罡連動都沒動,許琳就踩著拖鞋連連往後退,拉起男孩擋在自己身前。嘴唇嫌棄的撅起,「快把那死貓丟出去,你真是越來越變態了。」
男孩抓著貓尾巴遞給許琳,「送給你。」
「我叫你丟出去!」
「你在這跟誰大呼小叫?」男孩眼裡是狠戾的冷漠。
死貓砸到了許琳的衣服上,在軟軟的落回地面,拖出一長條血跡。
許琳深呼吸,咬牙切齒的立在他身後。在她看來,炎罡可比屋裡的這兩個怪物可愛多了。如果可以她實在不願意站在他的對立面。也是出於此,她一直按捺著沒有動蘇澈。
估計今天這隻野獸憋不住出來找自己,就是因為下午沒能管住夏鳴,讓他竄出去找個蘇澈的麻煩。
夏鳴就是身前這個脾氣詭異內心變態的喜歡虐待動物的男孩子。
許琳已經摸清了炎罡的底線。微笑,「我沒有和你做對的打算,如果你能配合跟我回去,我就保證不會去動你的小情人。」
炎罡面無表情,「我跟你走。」
許琳有些吃驚,「這麼配合?」
炎罡投給她一個諱莫如深的眼神。
「口說無憑,你太危險,我們需要保證你全程都是老老實實的。」精瘦的男人發話,走到炎罡面前瞇起眼睛打量他,「看來你真的把力量融合的很好,身體完全沒有異變產生,難告訴我理由嗎?」
炎罡垂眼打量這個男人,開口道,「因為我純天然。」
「我還無污染呢。」許琳突然嗆聲。
炎罡斜視,「你還想不想要頭髮了?」
許琳禁聲。
就在三人詭異交談時,夏鳴突然衝了上來小小的身體一躍而起,狠狠扣住炎罡脖子。
黑漆漆的手掌腐蝕著炎罡的皮膚,炎罡不動神色,手伸到夏鳴的後頸用勁一拽。
卡嚓一聲。
夏鳴的頸椎被生生扯斷了。
炎罡把他丟到地面,在看見夏鳴爬起來僵硬的扭動脖子後,突然勾起嘴角,「不錯,比之前的幾個都耐打。」
夏鳴嘿嘿詭笑,「只要身體裡還有一滴血,我就死不了。」
「那你呢?」炎罡目光轉向那個瘦弱的男人,「你又有什麼特別的?」
「要試試嗎?」
炎罡淡漠的掃視他一眼。
男人走向他,滿是青筋紋路可怕的手握成拳,彷彿只是不輕不重的頂了一下炎罡的胸口。
下一秒,炎罡整個人都飛撲在地,狠狠的砸進地面,地板產生裂紋,塵埃四起。破舊的房屋都因為男人可怕的怪力而震顫。
許琳瞪視他,「你別把他弄死了!」
男人冷笑,「知道組織寶貝他,我可只使出了三分不到的力氣。」
許琳趕緊上前查看炎罡的情況,發現他雙眼緊閉一動不動。心裡一緊,「他要是出了問題,十個你都抵不了責任。」
夏鳴也湊上來看,「這就倒下了?」稚嫩的臉寫滿失望,「傳得那麼神乎其神,事實上也不過如此嘛。」
「那是你沒見過他厲害的時候。」許琳咬唇。
男人精明透亮的眼睛上下掃視許琳,「你是不是太偏袒他了。」
「我就是偏袒他怎麼樣?」精緻漂亮的五官帶著一絲傲氣,「比起你們這些怪物,他可比你們完美多了。」
「別以為我們不敢動你。」夏鳴冷冷看向她。
許琳呡唇,沉默一陣,「去吧藥劑拿來給他打一針,免得半路醒過來了。」
男人斜視她一眼,起身去拿注射器和麻醉藥。
當他提著藥物回來後,許琳的大眼睛瞪得銅鈴般大,「這麼大劑量,你是想要放倒像群嗎!」
「你不瞭解我們這種怪物。」男人冷嘲熱諷,「怪物可不像你這種正常人那麼脆弱,死不了。」
許琳皺眉,盯著淡色的液體被迅速注射進入炎罡的手臂。
夏鳴起身,「你們把他抬出巷子,我去開車。」
許琳冷笑,「你那麼小一點,短手短腳的夠得到油門嗎?」
夏鳴彷彿被踩到尾巴的貓,血絲瞬間湧上眼珠,殺意一閃而過,「女人,你別以為我不敢動你。」
許琳依舊冷笑,只是眼神中更多了一絲嘲諷。
「你們還要吵多久?」
男人低吼一聲,卻在某種意義上穩住的氣氛。
夏鳴瞪視許琳片刻,砸門而出。
這片貧民區通道太窄,他們不得不把車停在相對較遠的地方,甚至在監視炎罡的第一天,他們的越野車就被附近的小混混們劃得慘不忍睹。
是了,夏鳴和男人的身體都產生了變異。
在得到腐蝕與修復的力量後,夏鳴發現自己每次受傷,恢復後身體都會比以前縮得更小,並且程度與自己受傷的強弱成正比。他本是個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卻在不知不覺間越來越年輕,直到現在的小孩模樣。最初還有人開玩笑說他夏鳴越活越年輕,可是隨著時間推移他越來越『小』,組織裡的人視線漸漸帶上暗諷。夏鳴表面上不語,事實上他自己都沒底,找這種速度,如果再受一次重傷,當他在醒來時,會不會直接變成了嬰兒的身體。
更或者,直接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呢?
而那個力大無窮的男人,他之前的身體是強健無比的,可是隨著力量的增強,他越來越瘦弱,筋脈卻愈發凸出,幾欲暴烈的血管在薄薄的皮膚下汩汩流動。
這就是組織如此重視炎罡的原因。
似乎只有他,在同時得到多種力量後還能安然無事。
在他們眼裡,炎罡是完美的。
男人看向炎罡,神色複雜,眼神裡飽含了不甘與嫉妒。
許琳一拍他的肩,「發什麼呆,還不快背著他走,倒是又被夏鳴罵。」
「你不惹夏鳴,他能衝你嚷嚷嗎。」
撈起炎罡的一隻手搭住,施力把他背在背上,那麼大一個塊頭,放在以前他是絕對扛不動的,現在卻和拎小雞一樣輕鬆。
炎罡似乎徹底失去了意識,腦袋無力的耷聳在一邊,英俊的五官都覆上一層黯然的色彩。
許琳打量著炎罡的側臉,突然就覺得自己搞不好真的很喜歡這個男人。想到這麼完美的男人即將被關在組織裡被當怪物般研究,許琳眼裡閃著複雜的光。
他居然會自投羅網。
為了那個叫蘇澈的男人,自投羅網。
我不知道你到底安了什麼心眼,我只求你在組織裡能好自為之。許琳目光從炎罡臉上移開,堅定的望著狹窄的小巷。
馬路邊,夏鳴早就把車停好,一臉不耐煩的用手指敲打方向盤。
男人把炎罡塞進後車坐,炎罡立刻軟軟的倒在車椅上。
走到駕駛車位上,「你下來,萬一被警察看見你開車鐵定被攔下來。」
夏鳴臉色一黑,沉默著挪到副駕駛位置上。
「繫上安全帶。」許琳補充。
夏鳴低聲咒罵一聲,沒搭理她。
男人手指敲打著方向盤,並沒有急著發動汽車。
「你在等什麼?」夏鳴說。
「我總覺得這次捉到他實在太過容易了。」男人緩緩道,「我覺得,我們還是回去把他屋裡那個一起捉回來。」
許琳皺眉,「不行。」
「憑什麼不行?」
咬了咬唇,「我剛才答應過他不動蘇澈。」
夏鳴冷笑,「你什麼時候那麼有信用,那麼有人情味了?」
在組織這種地方,能混到這種地位的女人從來就不是好應付的角色。
「我勸你們別動蘇澈的主意,否則炎罡暴走,殺了你們輕而易舉。」一臉嚴肅的警告。
「殺了我們?就憑這個連阿黑三成力道都經受不住的垃圾?」
阿黑是那個乾瘦卻力大無窮的男人。
「他是垃圾?那你這個即將退化成精子的傢伙算什麼東西?」許琳嘲諷。
夏鳴眼眶瞬間紅了,狠戾暴躁的裂開嘴巴冷笑,「既然你那麼護著他,我現在就回去殺了那個叫做蘇澈的男人。」殷紅的眼眶惡劣的瞪視許琳,「就像那些被我殺掉的貓一樣,我會慢慢的,折磨他,讓他體會自己的五臟六腑從身體裡被挖出的恐懼,直到他流乾最後一滴血。」
「你敢!」許琳直起背。
夏鳴冷笑,稚嫩的小手就要去開車門。
……
「你要是敢下車,我現在就掏出你的五臟六腑,再從你的嘴巴塞回你的肚子。」
低沉隱怒的聲音響起。
整個車廂瞬間安靜下來。
他們幾乎是驚恐的望向本該陷入深度昏迷的炎罡。
「你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膽敢下車,我保證三秒內就能讓你們死得連屍體都拼湊不全。」
僵持久久……
「你沒有昏迷?」許琳的聲音在恐懼中,夾著一絲微弱的驚喜。
她就知道炎罡不可能那麼弱。
「你……麻醉劑沒有起作用?」黑子瞪大眼睛,那可是足夠放到十幾頭大象的份量。
炎罡冷冷瞥向他,事實上你那一拳也沒有起作用。
不過。
巨型球突然狀似痛苦的皺眉,再一次歪歪斜斜的倒回座椅,「突然,起作用了。」
許琳夏鳴阿黑:「……」
「快點開車走吧,記得不准打蘇澈注意。」墨藍的眸子瞬間又清醒無比,「否則殺了你們。」
許琳夏鳴阿黑:「!」
炎罡眼睛一閉,狀似昏迷。
你的演技敢不敢更糟糕一點!
以上是三人的心聲。
不過,既然他願意跟自己回去,許琳撇撇嘴,反正組織的要求就是毫髮無傷的把人帶回去,她這樣也不算犯規,「開車,我們回去。」
「把這種怪物帶回去,真的沒關係嗎?」阿黑猶豫著要不要踩油門。
「完成任務就行了,管那麼多幹嘛。」
許琳一笑,她看見炎罡在堂而皇之的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躺著。
「真不知道這傢伙腦袋裡裝的是什麼。」
夏鳴冷哼,心底卻在慶幸今天下午沒有冒然對蘇澈動手。媽的,被這種怪物護著,誰愛招惹蘇澈誰去,反正他是不會再去碰那人了。
炎罡閉目養神,他決定要把這煩人的垃圾組織一鍋端了。
於是三人就這麼戰戰兢兢的把炎大怪物運回了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