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柳寒陽

手術刀本來就異常的鋒利，而男人又力氣極大，在毫不收力的時候一刀劃過去，造成的傷口可想而知。

鮮血瞬間就噴湧出來了，炙熱的血液撲在了孟子陵的脖子和小半張臉上。

那血液很熱，熱得發燙，完全不是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熱度。

“來人啊，快給我壓住他啊！”老頭又開始大喊了起來，聲音更加的焦躁，氣急之下甚至喊破了音，“快給我壓住他啊！”

孟子陵是仰面躺著，很清楚的看見那個男人翻轉著手中帶著的手術刀，反手當成飛刀投擲出去，直接插進了那個老頭的心臟！

老頭臉上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低頭看著自己胸口的飛刀，身體一軟，癱倒在地上，而孟母慌忙沖過去，捂住老頭受傷的胸口。

那個男人從孟子陵的身上站起來，蒼白的手腕上還在滴著鮮紅的血，染紅了他的大半個衣袖和一截褲子。

“發熱劑拿來了！”有個士兵拿著一根針管和一盒藥劑，正跑向躺在地上的老頭。

“拿過來！”孟父在另一邊喊道。

那邊就快要壓制不住姜石了，大部分的人都已經被姜石撂倒在地上了。

孟子陵也立即從地上爬起來，掃視了一圈屋子，拿起一把金屬椅子，輪著就沖進了一邊的混戰圈裡。

而另一邊，那個男人也朝著正拿著發熱劑的士兵走過去，從他手腕上流出來的血跟著他的步伐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豔紅無比。

“發熱劑甩給我！”孟母這時候大喊道，而士兵卻左右看著不知道應該把東西丟給哪個。

同時那個男人也開始加速沖向士兵，士兵慌亂之間把發熱劑的盒子丟給了孟母，然後自己舉著一個針筒大喊著也向著男人沖過去……

孟子陵輪著手裡的椅子，打翻了姜石背後的一個軍人，加入了混戰。

而另一邊，那個漂亮的男人也把拿著針筒的男人壓在了地上，並且按著男人的手把針筒刺進了男人自己的身體裡面，隨著針筒裡面白色的液體一點點的進入男人的身體，男人原本微黑的皮膚也在開始變紅，像是一隻放在高溫裡面被烤紅的蝦子，發紅的皮膚上跟著又慢慢的鼓起一個個的水泡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水泡變得晶瑩，破裂，流出黃水……

軍人渾身抽搐著，發出淒厲的慘叫。

那叫聲讓屋子裡面的人都靜了下來。

姜石拉著孟子陵退在一邊，孟父跟幾個還站在的孟母的前面，孟母滿手是血，那個老頭不知生死的躺著，在地板上流出了一大灘鮮紅的血液。

而那個漂亮的男人就在屋子的另一邊，握著針筒，臉上帶著柔和溫潤的笑容，看著地上那個猶如被高溫烤死的人——他渾身通紅，皮肉綻開，滿身的黃色膿液，十分淒慘。

看見那個男人的死狀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

那就是發熱劑對一般人的效用。

孟子陵握緊了姜石的手，不敢想像這種藥劑打在姜石的身上又會產生什麼樣的效果。

現在屋子中的三方人各站在屋子中的一角，三足鼎立。

那個漂亮的男人抬起一隻手腕，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傷口，傷口現在已經基本癒合了，血液乾涸凝固在蒼白的皮膚上，像是一種豔麗的紋身。

男人的嘴角還是掛著一貫的溫和的笑容，抬起極其好看的眼角，看著孟父，同時用另一隻手的鋒利指甲劃開了剛剛癒合成一道粉色的傷疤的傷口，豔麗溫熱的血又流了出來。

“放我走，不然我殺了你們。”男人開口說話，聲音跟他的外表一樣，好聽而且柔和，但是卻夾著陰狠的尾調。

“你們走不掉的，軍部的人現在已經把這裡包圍了，你們無路可逃！”孟父沉聲說道，“早些投降少些苦頭！”

漂亮男人微微一笑，目光轉到了姜石的身上，笑道：“我已經吃膩苦頭了，現在想換別人吃吃。”

男人說著抬起那只還在滴血的手腕，修長的食指指著姜石，說道：“我幫你們把他留下，你們讓我走，不然我就跟他聯手，滅了你們整個控制室。”說道後面的時候，男人又是柔和一笑，彎起的眼角中帶著一股夾著狠辣與嫵媚的風情。

真的是一個極其美麗並且狠毒的男人。

孟子陵登時就戒備了起來：“你什麼意思！？”

男人看著孟子陵一笑，溫潤柔和：“就是讓你們幫助我離開的意思。”

“你們一個人也跑不掉！”孟父厲聲說道。

孟母這個時候也站了起來，手裡握著一把長得像是麻醉手槍一樣的注射槍，對著那個漂亮的男人：“你殺死了李博士，現在我有權代李博士收押你！”

男人一笑，往後退了幾步，就那麼短短的一會兒，他的手腕下方又流了不少的血出來，鮮紅蜿蜒的一大片，感覺他身體裡面三分之二的血液都被放了出來，而這個男人卻沒有半分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的感覺，相反的，他給人的感覺越發的強勢而且自信。

孟母柳眉一皺，扣下了扳機，一顆裝滿了發熱劑的子彈從槍口發出，高速襲擊向男人……

孟子陵跟姜石兩個人的動作也在子彈射出去的同時，兩人一起朝著門口跑去！

剛才還鼎立著的形勢在轉眼間就被打破了平衡，局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孟父不想放任何一個人走，毫不猶豫的舉槍朝著兩個人開槍！

姜石拉著孟子陵猛轉，避開了子彈，目光冰冷的盯著孟父想要衝過去跟孟父幹架，孟子陵立即拉住他，說道：“先走！”

孟父跟孟母都是為了目的不擇段的人，孟子陵擔心一會兒之後形勢又會出現什麼變故，到時候兩個人就真的跑不掉了！

姜石一腳把一張桌子踢飛起來，丟向孟父，趁著孟父躲避桌子的一瞬間牽著孟子陵幾步就跑到了通道門口。

於此同時，一排子彈打在了通道口附近！

那子彈不同於一般的子彈會給漆上了一層薄金屬塗層的牆壁留下一個彈坑，而是在撞擊到牆壁的時候一下子爆開，白色的液體飛濺開。

有幾滴液體濺到了孟子陵跟姜石的身上，被液體濺到的地方頓時一股火熱的疼痛，像是濺到了熱油一樣。

姜石的動作更不敢停頓，拉著孟子陵跑得飛快，孟子陵感覺有一瞬間自己的腳尖都徹底的離開地面了，像是風箏一樣的被姜石拉得飛了起來。

兩個人剛跑過通道，背後就傳來了一股勁風，姜石身體又原地一轉，把孟子陵甩在身後，自己面對著背後突然追過來的那個人。

是那個漂亮的男人。

男人收回自己掃出去的腳，剛才的那股勁風就是他的掃堂腿。

姜石渾身戒備的對著男人，隨時都可以發動攻擊。

子彈最後飛濺了幾顆就停息了，彈藥耗盡了。

濺開的藥劑落在兩個人裸露在外面的蒼白的皮膚上就會發出滋滋的聲音，被藥劑挨到的地方像是被腐蝕了一樣，表層皮膚化開，露出鮮紅的肌肉。

男人又突然一笑，轉身一跳，掛在通道頂上的金屬雙層門上，腰部用力，纖細的身體頓時爆發出一股大力，嘩啦一聲，被固定在頂上的金屬門被他拉了下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將還在屋子裡面張牙舞爪的孟父孟母他們關在了那邊。

“這下安穩了，這可是防導彈的門呢……”男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塵，斜著好看的眼睛繼續打量著眼前的孟子陵跟姜石。

“我叫柳寒陽，你是孟子陵吧？”柳寒陽溫和的目光落在孟子陵的身上，柔聲說道，“塞西叫你來救我的，是嗎。”尾調並沒有帶著疑問的語氣。

“是。”孟子陵戒備的盯著他，說，“但是我發現你其實並不需要我來救。”

柳寒陽展唇一笑，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柔媚氣：“我原本是需要的，如果沒有那兩個突然的造訪者，或許我現在就眼巴巴的在籠子裡等著你來給我開門。”

言外之意是現在不需要，而且他能夠跑出來的功勞也不算孟子陵的。

孟子陵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因為不確定眼前的這個可能會比姜石更加強悍的男人到底算是敵人還是路人。

“電梯被炸毀了，要出去只能重新找一個出口，而且還不確定外面到底有多少軍部的人，現在你一個人，又不熟悉這裡的佈局，出去了之後不見得會安全，不如我們合作一起從這裡出去？”孟子陵提議說，但他並不是真的想跟柳寒陽結盟。

柳寒陽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被發熱劑沾到的地方，現在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皮膚光潔看不到一點點的傷疤。

“好啊，不如我們做個更長遠的聯盟怎麼樣？”

“你什麼意思？”

柳寒陽一笑，說：“塞西答應了給你船，但前提是你救我出去，雖然現在明顯你失敗了，我還是可以讓塞西給你船，不過是作為我們共有，你和我，孟子陵和柳寒陽共有。你我作為合作夥伴，彼此給對方無條件的幫助，直到那艘船安全的航行上路，我們徹底擺脫這個地方，怎麼樣？”

“我不覺得你需要別人給你説明。”孟子陵懷疑他。

“可是提出合作的，不是你嗎？”柳韓陽一笑，舉起一隻手，原本蒼白細長的手指開始一點點的變化，柔軟的皮膚變得光滑堅硬像是某種瓷器，白色尖銳的指甲生長出來，短短幾秒鐘一隻人手就完全變成了一隻白鬼的爪子。

但柳寒陽的全身，也只有那只手，是白鬼的樣子。

“不過我確實是需要幫助的，就像是他一樣……”柳寒陽用尖銳的手指指著姜石，姜石頓時渾身更加的戒備，“我可以幫他變回人的樣子，他在白鬼狀態下待得越久，他的內臟就會萎縮得越是厲害，以後就越是難以變回人的樣子，就算變回去了，也無法在人的模樣下生存。”

孟子陵想起以前看到過的那個白鬼內臟的樣子，他才不要姜石也變成那副樣子。

“好，我們聯盟，我會盡我最大所能，給你提供幫助，你幫我把姜石變回原本的樣子。”

“一言為定！”柳寒陽把手指合成拳頭，上面白瓷一樣的肌膚也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之下變回人的肌膚的樣子。

姜石目光擔憂的看著孟子陵，他覺得這個交易不划算。

孟子陵握緊了他的手，低聲道：“沒事的。”

柳寒陽向通道的另一邊走去，邊走邊說道：“給我講講他是怎麼變成白鬼的吧……”

“被白鬼咬了之後，就變成這樣了。”孟子陵說。

柳寒陽意外的挑了挑眉毛，有點不相信的問道：“只是被咬了？沒有被打過什麼藥物，做過什麼實驗之類的？”

“沒有，他對雪鬼病毒免疫……還有融合過鬼母的基因。”孟子陵猜想柳寒陽應該就是參加了關於長生不老的那一系列實驗中唯一成功的一個，他知道的東西應該不會比孟子陵少多少，所以說了實話。

柳寒陽點頭，打量了一眼姜石，說：“我看他白鬼化的程度倒是挺高的，又是一個軍部的人渴望的實驗物件，你可千萬別讓他被軍部的人抓到了，我被他們關了快十年了，那真是一段慘無人道的日子……”

柳寒陽後面的語調帶著一種輕飄飄的緬懷味道，一點也不像是在說自己那段痛苦的籠中鳥生活。

“所以姜石要怎麼才能變回人的樣子？”孟子陵直接問道。

柳寒陽一笑，說：“等出去了，我再告訴你……”

“啊，孟戰友！”孟子陵他們剛走出通道，就看見了被銬在一個實驗隔間的門一字把上的陸仁嘉，正揮舞著一雙手，滿臉的興奮喜悅，“孟戰友，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快來救救我啊！”

孟子陵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他可是記得在電梯裡面，當那個手雷被丟進來的時候，陸仁嘉毫不猶豫的就甩開了孟子陵自己一個人沖了出去。

但是孟子陵還走了過去，姜石拉住了孟子陵，不悅的瞪了一眼陸仁嘉，然後對著孟子陵搖頭，意思不要救他。

“孟戰友！”陸仁嘉又開始喊了，“好歹你我也是朝夕相處過的戰友，你不要不管我啊，我一個人好害怕啊，孟戰友！”

孟子陵拍了拍姜石的手，輕聲說：“畢竟他也幫過我們不少，還是順便救他吧，反正也不礙多少事。”

看到孟子陵跟姜石兩個人過來，陸仁嘉興奮的拉扯著手銬，說：“姜石不是力氣大嘛，讓他把這個把手直接扯下來，我看了，只是用螺絲擰上在門上的，只要輕輕一扯，就開了！”

姜石看了一眼，一手握著門把，一手按著門，用力一拉，啪啦一聲，門把果然就一下被扯掉了。

陸仁嘉眼圈紅紅的，含著淚花，對著姜石說道：“真是太感謝你了，你跟孟子陵兩個人真的是絕配，天底下再沒有比你們兩個人更加般配的人了！”

孟子陵說：“行了，你有空說那些不如好好想想我們現在要怎麼出去，說不聽現在整個中央控制室都被圍滿了軍人。”

陸仁嘉一擦眼淚，說：“這個你不用擔心，軍部的人現在肯定顧不了這裡，你忘了我們剛才黑了二區和七區的城牆系統嘛，現在二區跟七區肯定都亂成了一鍋粥，他們肯定自顧不暇，這裡不會有太多人的！”

“但願如此了。”不知道為什麼，孟子陵還是覺得心裡不安。不管怎麼說，自己的父母會突然出一區這就很奇怪。柳寒陽在這裡被關了近十年，孟子陵才不信那十年間自己的父母沒有看夠柳寒陽，他們出現在這裡肯定是出於其他的目的。

柳寒陽現在就站在電梯的門口。

電梯在剛才的時候已經被徹底的炸變形了，兩道門凸出來，中間一道月形的豁口。

柳寒陽兩手伸進豁口裡面，用來朝兩邊拉扯，電梯門被弄出一陣陣吱呀吱呀的響聲，硬生生的給扯開了一道一人通行的道路出來。

“說起來，我好像聽那個女人對變態博士說，他們這次帶了新式武器來，她跟她老公要去七區試試那武器的實戰可用度，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武器，不過聽那個意思，應該是不好控制的武器。”這段話柳寒陽是邊開門邊說的，氣都沒有喘一口拉開了門，然後又拍了拍手，繼續說，“我覺得我們可以從這個電梯通道這麼爬上去，直接就上頂樓，然後從樓頂跳下去，還省得在屋子裡面繞。”

不好控制的武器？

孟子陵一瞬間就想到了“鋼鐵俠”，七區現在處於極度不穩定的狀態，如果那武器真的可以成功的同於實戰，確定是安慰七區的一劑猛藥。

“主意是好主意……”陸仁嘉湊到了電梯那邊，望著正在揭電梯通風蓋的柳寒陽，說，“可是大哥你真的確定我們從五樓跳下去之後還能安好的活著嗎？不會摔斷腿，然後被抓住嗎，要是運氣黴一點的話，會直接被摔死啊！”

柳寒陽手一撐，就爬進了電梯頂上，聲音從上面傳過來，帶著點飄渺：“反正我不會……”

陸仁嘉眼睛一鼓，轉頭對著孟子陵說：“那個就是我們要救的人吧……長那麼好看的臉怎麼說話那麼涼薄呢……”

孟子陵越過他，也往通風口上爬，說道：“還是先上去看看再說吧，聽起來那個計畫還是不錯的，要是下面的雪層厚，我們說不定還真的不會有事。”

況且孟子陵自己的恢復力也不錯，只要傷不重，他短時間就可以恢復成活蹦亂跳的樣子。

因為整個中央控制室都斷電了，所以電梯通道裡面黑黢黢的，只有下面電梯的的光亮從通風口透進來。

每一層的電梯門口對面都有一根橫樑，人可以踩著橫樑一層一層的往上爬。

柳寒陽現在就站在第一根橫樑上，對著孟子陵伸手，他的皮膚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在黑暗的環境裡面也白得十分顯眼。

面對著柳寒陽的好意伸手相助，不好明面拒絕，正要伸手過去就被姜石按下了。

姜石不悅的瞪了一眼柳寒陽，柳寒陽撇了撇嘴角，站起身體，輕鬆一躍，就跳起來抓住上一層的橫樑，然後身體緊跟著蹭上去。爬得十分輕鬆。

姜石也是同樣的辦法上去，然後把沒有那麼好的彈跳力和平衡性的孟子陵拉上去。

陸仁嘉最後一個被拉上來。

四個人就這麼一層層的爬到了頂樓。

頂樓的電梯門閉合著，有光線從電梯門縫透進來，隱隱帶著一股寒意。

而且，門外有聲音。是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怎麼還不來，不是說的半小時內嗎，這都三十五分鐘了！”一個男人焦急的說。

“也許是風雪太大，影響了飛行，應該快了！”另一個男人說，聲音雖然平穩多了，但是還是隱隱帶著焦急。

“來了來了！”男人驚喜的聲音響起！

從遠處隱隱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而電梯裡面的人都臉色一變。

直升機來了就意味著支援也到了！

柳寒陽當即扒著電梯門，用力的把門拉扯開，冷風夾著雪花頓時吹湧進來，孟子陵應激性的頭皮一緊，但動作毫不遲鈍的很快跟著出電梯。

電梯前面一點的位置有兩個打著黑傘的男人，兩個男人看到從電梯裡面出來的四個人，頓時就被嚇得臉色發白，傘都丟了，轉身就想跑。

柳寒陽沖過去，兩下就把兩個人脖子扭斷，屍體橫躺，毫不手軟。

孟子陵目光微沉，他不反對為人處世狠毒一點，但是柳寒陽給他的感覺太狠毒了，狠毒到不會有一丁點的心慈手軟，而太過狠毒的人，不宜深交。

柳寒陽甩了甩手腕，展開手臂迎著風雪，滿臉的愜意：“下雪了……”

姜石臉上的表情也很舒爽，渾身的肌肉都在放鬆，低溫讓他們覺得更舒適。

只是天邊的直升機越飛越近了，轟鳴聲就在耳邊，最後還有半分鐘，直升機就到了他們這裡。

只放鬆了小會的四個人又馬上跑到天臺邊緣，從上往下看去。

地面的雪花被掃得很淺，而且守著十幾個軍人，天臺的每一面都有軍人把守著，看來中央控制室是真的被包圍了，只是來包圍的軍人並不多。

想來那個直升機送來的人，才是真正的重頭。

而直升機現在就在眼前，盤旋在天臺上的上方，是一架體型巨大的運輸直升機，這種直升機裡面可以裝兩輛坦克！

柳寒陽已經蹲在天臺的圍欄上面了，對著孟子陵說道：“是好漢我們就跳下去，至之死地而後生！”說完柳寒陽就縱身一跳，他穿著白色的病服，衣服翻起，露出蒼白的肌膚在一瞬間就轉化成了白瓷一樣的白鬼皮，然後下一瞬間，他落在了地上，周圍的雪花被他的大力跳下驚得飛起來，模糊了視線。

只見到一個白色的虛影從那團被濺起的雪花中躥出去，飛快的沖向最近的幾個軍人，只是眨眼，幾個人軍人就被割破了喉嚨，血液飛濺，而柳寒陽就在那飛濺的血液之中用藍色的眼眸含著笑意的盯著孟子陵。

孟子陵被他看得背脊一寒。

直升機越靠越近，轟鳴聲就在耳邊，包裹了人的整個聽覺。

姜石一把橫抱起孟子陵，也踩上了圍欄，準備跳下去。

陸仁嘉一把抓住孟子陵的衣袖，著急道：“孟戰友，那我怎麼辦？”

孟子陵張開嘴正準備說話姜石這個時候就跳了，於是孟子陵的一句“我讓組織派人來救你”變成了嘴裡的一口冷風。

姜石抱得很緊，緊到箍得孟子陵胳膊和大腿都發痛，耳邊風聲陣陣，下落的速度讓雪花飄落的速度相對慢了下來。孟子陵的肩膀就挨著姜石的心口，能感覺到從姜石的心口傳來的陣陣劇烈的跳動。

那一刻很短暫，也很漫長。

然後姜石落地了，猛的一下衝擊力讓姜石沒有站穩腳步，猛力的往前傾倒，撲的跪倒在地上，但手上還是緊緊的抱著孟子陵。

“你沒事吧？”孟子陵緊張的問道，他剛才似乎聽到了姜石膝蓋碎裂的脆響。

姜石緊緊的抿著唇搖頭，卻也一時沒有站起來。

孟子陵忙從姜石的懷裡出來，半扶半拉的讓姜石站起來，用手摸著檢查姜石的膝蓋。

手指能清晰的感覺到姜石的膝蓋碎成了一塊一塊的，雖然此刻那些骨頭都正在迅速的長好癒合，但是孟子陵一想到膝蓋碎開那一瞬間的疼痛，就覺得心口悶悶的發痛。

姜石動作輕柔的摸了摸孟子陵下彎的嘴角，藍色的眼底帶著讓人安心的笑意，像是在說，我真的沒事。

孟子陵一瞬間覺得眼眶有點澀，趕緊移開了目光，說：“能走了的話我就馬上走，還不知道直升機上面是什麼東西呢。”

“孟戰友！”陸仁嘉這個時候簡直嘶聲力竭的大喊了一聲。

一瞬間把孟子陵從剛才的矯情狀態驚醒回來，抬頭一看，雪花飄落見，天臺邊上站著一個身形高大壯碩無比的巨人！

那東西渾身帶著冰冷的金屬反光，一手提著撲騰得像是雞一樣的陸仁嘉，一手五指展開，對著孟子陵。